《嫡妻她越来越美了》姜小鲤

3、第三章 看戏（修）

　　“啊！有妖精啊！”
　　就在许妙手里的银针眼见着马上要戳到秦屿勇的眼珠子时，他忽然就大喊一声，从炕上一跃而起，然后就双手乱舞乱抓着，在炕上如同魔怔了似的蹦跶……
　　众人都惊了个目瞪口呆。
　　哪料到秦屿勇无意中两手一划拉，就把悬挂着的蛇笼子笼门给扯开了。

　　那条翠青蛇估计也是被秦屿勇这种狂魔乱舞的姿态给吓着了，想要窜过去用蛇身子堵他的嘴，省了他在那里叫嚣个不停。
　　于是，蛇灵活地一窜，直接窜上了秦屿勇的肩膀，然后呲溜一下就从他的脖领子里钻了进去。
　　屋子里所有的人都被眼前这突变给吓得失去了思考的能力。

　　没人说话，更没有人想到该做点什么？
　　时间恍惚停滞了。
　　秦屿勇也停在那里，跟被谁点了穴似的，但很快，他就瞪大了眼珠子，嗓子里发出一声歇斯底里的惊喊，然后扑通一声，人就仰面倒在了炕上。
　　这回双目紧闭，气息奄奄，是真的被吓死过去了。

　　那条蛇却从他的裤脚处钻了出来，探起一个椭圆形的小脑袋，定定地看了满屋子人一会儿，然后大摇大摆地爬下了炕，再呲溜呲溜地顺着墙角爬出了屋子。
　　一屋子人被骇然的恍惚失了魂似的，谁也没敢动，甚至忘记了喊。

　　好久，王氏才一声悲呼，哎哟，三少爷，你……你……
　　她上前去抱住了秦屿勇，大声地嚎起来。
　　众人这时也才神魂归位，有人喊着抓蛇，有人喊着害怕，男男女女的乱做了一团。

　　“咳咳，三少爷此刻的病恐怕只能请王嬷嬷诊治了！”
　　许妙抬手抹了一把额头，好像是因为给秦屿勇治病都累出汗来了，其实际上是她借机用袖子把眼角笑出来的泪擦了去。
　　王嬷嬷一怔，但很快就明白了她的意思。

　　她看了秦继蒿一眼，秦继蒿点了点头。
　　王嬷嬷这才走过去，两边有俩婆子过来，把跟八爪鱼似的攀附在秦屿勇身上的王氏扯开。

　　被王嬷嬷掐了人中的秦屿勇醒来后，瞪着俩眼珠子环顾四周，就看到坐在不远处，正似笑非笑看着他的许妙，他急乎乎地一把把炕前的王氏扯过去，大声喊着，“姨娘，挡着我，有……有妖精！妖精要扎我的眼睛……我不玩了……再也不敢玩了！”

　　王氏无法只好用身子挡住他，嘴里哄着，“三少爷，你不要怕，一会儿姨娘就把她打死，给你报仇！”
　　“对，姨娘，打死她！”
　　秦屿勇在姨娘的怀里瑟瑟发抖地说道。
　　“来人……把她跟那个白眼狼拖出去……”
　　王氏抱紧自己的儿子，愤怒到了极点，厉声喊道。

　　“二老爷，想不到，这府中做主的人不是您啊，我……我还以为您才是秦家的二当家呢，没想到，唉……我死不足惜啊，只可怜了我家相公明明是秦家长房嫡子，怎么就一个姨娘给打杀了呢？听闻你们秦府家规甚严，没想到却原来是宠庶灭嫡啊！”

　　许妙也不慌，就只淡淡地看向秦继蒿。
　　秦继蒿被小丫头不屑的眼神伤着了，他的确是秦府的二老爷啊，论起来就王氏这个大房姨娘，连到他跟前说话的权利都没有，她倒好，还当着他的面儿，对嫡子喊打喊杀，这若是老娘在场，估计一巴掌过去，能把王氏给打死！

　　他看不上送上门的这小丫头，但小丫头说的话却有点道理，大哥不在家，他就是秦府正儿八经管事的，凭什么要容王氏嚣张？

　　啪一声！
　　一枚青花瓷的茶杯狠狠地砸在了她的脚边，秦继蒿脸上都是愤怒，“王氏，你闹够了没有？”
　　骤然变故，王氏吓得撇开了秦屿勇，眼神惊惧地看着秦继蒿。

　　许妙幸灾乐祸地想，今儿个秦家这出戏真是高、潮迭起啊！
　　秦继蒿冷冷地道，“把人都带出去。”
　　秦家众人都低着头，依次往外走。

　　秦素盈张了张嘴，想替着她老娘求求情，但最终还是在秦继蒿冷厉眼神注视下，怯了场，抿着唇，手绞着帕子出去了。
　　秦屿勇也被下人抬了出去。
　　屋里留下了秦继蒿兄弟俩以及王氏。

　　许妙知道，秦继蒿这种行为是为了给王氏留点面子，其实说白了，王氏这姨娘在秦家人眼里有什么面子？秦继蒿是给他出外经商的大哥留面子。

　　“快走啊！”
　　早就被吓傻了的刘婆子，扯了许妙急急地就出去了。
　　王嬷嬷是最后出来的，随手把房门关上了。

　　屋里光景看不到，那站在院子里听听王氏怎么被骂，也算是解解恨吧？

　　她佯作欣赏院子里种的花儿，悄悄往窗根底下凑，却听王嬷嬷道，“姑娘还没吃饭吧？兰香，你去厨房安排一下，给沐雨轩准备点吃食。”转头看了一眼被人松绑的秦秣归，她轻叹了一声，走过去，在秦秣归身上轻拍了两下，把他刚才蜷缩在地上沾染的尘土都拍了去，“五少爷，老夫人卧病这几年，您受苦了……”

　　她又刻意压低了嗓音：“王姨娘把许姑娘推给你，有些过分，但您身边总得有个贴心的人，奴婢看，这姑娘倒是个有勇有谋的，她跟在您身边，定然能替着您挡一挡王氏！”

　　“嬷嬷，我……我不要她，行不行？”
　　秦秣归却蹙眉，问道。

　　“五小姐被王姨娘养在身边，跟您也不亲，您……”
　　声音又低沉了几分，“您就把她当成是您身边一个商量事儿的，她才十二岁，还得几年才能谈婚论嫁，以后的事儿谁能说得准呢？”

　　秦秣归知道王嬷嬷是不会让那丫头走的，当下冷了脸，冲着许妙问道，“你没有地方可去了吗？”
　　许妙站在距离他们俩几步远的地方，王嬷嬷跟他在说什么，她都听不太清楚，但她知道，这其中一定涉及到了她。

　　她也从秦秣归的别扭表情里能猜出来这小子不想要自己！
　　她当下转身想找刘婆婆，就跟她说，好吧，我跟你回去，一天吃一顿饭好了。

　　可是，四下里寻了一圈儿都没找见刘婆婆，想必她也是被吓坏了，离开那屋子撒腿就跑了吧？
　　哼，老太婆，你敢把我一个人撂在这里被人推三阻四的不想要，以后等我有了钱，发达了，我也不回去看你！

　　她蓦地眼圈一红，眼泪就涌出了眼眶，她又想抬起袖子擦，可想到慈幼局不要自己，这里也容不下她，越想越觉得人生悲凉，那眼泪竟就止不住了。

　　但她却不想被人看低，哽咽着说道，“我……我有的是地方去，我要去的那些地方比秦家好太多了 ，有钱，有好吃的，不随便打骂人……我去了就是过神仙一样的日子呢！”
　　她咬咬牙，挺直了小腰杆，目光倔强地对上那少年，泪光中笑得夸张又肆意。

　　“留下别后悔！”秦秣归看了她一眼，黑丫头强撑着坚强的样子，让他心里很难受，这几年祖母病重，人事不省，他被王氏捏住欺负，他自己又何尝不是一边在人前强笑，一边人后泪流呢？
　　算了，留下就留下吧，也许王嬷嬷说的对，好歹自己以后有个说话的。

　　秦府上下都知道王姨娘在大老爷跟前吹枕头风，说他怎么怎么不孝，怎么怎么不肯去读书，气得秦继宗也恨上了秦秣归，当他不存在。

　　听雨轩的下人也就都拿着秦秣归不当主子，别说伺候了，连跟他说句话都很是鄙夷。
　　黑丫头长得不好看，身后也没人支持，应该会老老实实地听他的吧？

　　临了王嬷嬷板着脸，对许妙说道，“你既然跟了五爷，那凡事儿就得听五爷的 ，但凡你让五爷恼了，我立时就把你赶出去，那纸婚书在我而言根本不算事儿！”

　　许妙刚才听下人说了，王嬷嬷是老夫人的心腹，老夫人昏迷不醒，但王嬷嬷在府中却是极有威严的，某种程度上甚至可以说，她代表老夫人。
　　所以，许妙丝毫不怀疑，她能轻轻松松地赶走自己。

　　当下急忙表示，一定会以五少爷马首是瞻，绝不惹他生气。
　　王嬷嬷这才冷冰冰地给了她一个放行的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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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进了沐雨轩，她悄悄打量着这个不大的小院儿，眉眼里就流露出震惊的神情来。
　　秦秣归他知道，她是瞧出来，沐雨轩又小又破旧，比不得前面那些大院子。

　　“你现在后悔还来得及。”

　　秦秣归进了屋，在一个小几上拿起一个茶杯，倒了一杯水，喝了。

　　许妙看到他手腕处清晰的一圈儿被捆绑过的痕迹，不觉问道，“你为啥要把蛇放进他脖领子里？”
　　他看了她一眼，想说，你知道不知道有个词儿叫做，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但想想作罢了，只是说，“他们一直想把我赶出去，你要来，他们便谋划了一下……”

　　许妙心中暗骂，一群腌臜的东西，果然是想要算计老子的。

　　“其实，我原想着，他们把我赶出去也好……”
　　他的眼底冷沉沉的一片。

　　“你的意思是，我坏了五爷的事儿了？”许妙想到那句，外面的人想进来，里头的人想出去，看来想要在秦家宅子里混好，不太容易。

　　“我……我们现在这个样子，出去跟进来，都一样！”
　　他看了一眼她瘦胳膊瘦腿儿的样子，再低头看看自己，比她也强不到哪儿去，不觉安慰自己，再等等吧，等祖母不在了，他也有了足够的能力再出去。

　　想到祖母，他的心疼得一窒。

　　她留意到他的目光，也明白了他话里的无奈，也只好点了点头，本来还想说，你相信我，我能在这里混好，并且帮你一把，但外头传来脚步声，紧跟着就有人端进来一些吃食，炒青菜，凉拌萝卜干，主食是米饭，没有掺沙子的白米饭。

　　许妙看了，眼窝一热，又险些落泪。
　　对于慈幼局的孩子们来说，能顿顿吃饱的日子，就是好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