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疑犯追踪POI同人]Grace的婚礼（修订版）》install

2、第一章

　　黎明前的曼哈顿依旧灯火璀璨，一派喧嚣而繁华的都市气象。不过繁华景象也仅限在那些主要街道，每个城市都会存在无法被光线照亮的阴暗角落，在其中重复上演着各类肮脏的剧情，比如今晚，比如这条位于唐人街外围的小巷。
　　先是传来女性高亢的尖叫，继而刺耳的枪声回荡在小巷之中。伴随着玻璃的碎裂，一个身穿夹克的男子从二楼某处的窗户跌落，重重地摔在地上。男子顾不得捡起与他一起掉落下来的手枪，一味抱住自己流血不止的膝盖放声哀嚎。连续的嘈杂打破周围的宁静，但唐人街的住户们惯于明哲保身，即便有被惊醒后重新点亮的窗口，也没有人探头出来看个究竟。
　　仅仅相隔几十秒，身穿黑西服白衬衫的John Reese搀扶着一名衣衫不整惊魂未定的女子走出小巷。一辆闪着警灯的福特小车急停到巷口，从车里钻出的是这几年身形愈发圆润的Lionel Fusco警探。
　　“神奇小子，你非得半夜喊我出来接应你吗？”满脸疲态的胖警官揉搓着自己的脸颊，不爽地嘟囔说，“为了局里的案子，我已经三天没睡过安稳觉了。”
　　Reese将女子安置到车后座，抬头朝Fusco挑挑眉毛，“Lionel，保护纽约人民的人身安全不是你身为警察应尽的职责吗？”
　　Fusco忿忿地瞪了他一眼，懒得跟Reese多啰嗦，不然到最后被气倒的肯定不会是对面这个总是一脸坏笑的纽约义警。
　　“Ms.Todd就交给你了，那个想杀她的股票经纪Spade还在巷子里。他膝盖受伤，你直接逮捕他就成，要不要叫救护车随便你。”Resse小心关上后座车门，对Fusco做了个手势。
　　“OK，我办事你放心。”Fusco取出衣服口袋里的手铐准备走进小巷。
　　“对了，”正欲举步离开的Reese转身叮嘱道，“虽然Spade现在应该已经失去了反抗能力，不过他以前曾是ATF的探员，你最好还是小心些。”
　　Fusco终于忍无可忍翻了个白眼，“我就知道你不会派给我什么简单任务。”他抽出腰际的佩枪，谨慎地探进巷子。
　　Reese实际上并没有像Fusco料想的那样甩手走人，而是躲进街对角的阴影里旁观进展，直到看见Fusco平安将人犯押走才放心离开。
　　安静的街道里只能听见Reese自己的脚步声，微风拂面，前特工很是享受这份难得的静谧。绕过一个街角，不经意间望见一栋熟悉的建筑，建筑对面则是他再熟悉不过的Columbus Park，一时不禁想起往事，不由哑然失笑。“Finch，我这边已经搞定，Jonas那里需要协助吗”
　　耳机那头静悄悄的，软糯的声音并未如往常那般迅速响起。Reese不免有些焦躁起来，“Finch，你在吗？”
　　依旧没有回复，电流的滋滋声在四周的寂静之中显得特别刺耳。Reese担忧地皱起眉头，出于职业本能，他的脑海中瞬间推测出各种可能性，Finch又被人绑架了？还是生病不适？图书馆有外人侵入？种种猜想又都被Reese自己一一推翻，两人之间的通讯始终没有间断过，如果图书馆内发生任何异常，自己肯定立即知晓。
　　“Harold，你还好吗？”Reese快步跑过公园。夜间这片地区尤其冷落，连路过的出租车都没有一辆，他恨不得即刻飞回图书馆察看情况。
　　Finch的声音终于在前特工的恐惧感爆发前适时传来，缓解了他的不安，“Mr.Reese，我在这里，Mr.Jonas已经解决了他的号码，你不必担心。”
　　Reese长舒了口气，缓下脚步，“Harold，你刚才成功吓到我了。”
　　“我只是有点走神，John，没什么好担心的。”Finch平静的声音仿佛透过耳机也能安抚Reese的情绪。
　　“最近号码连续不断，Shaw和Root又不在纽约，大家都有些疲累了。”Reese摸了摸无名指上的戒指调侃道，“你的babygirl是不是对我抢走她的Admin心有不满？”
　　“Mr.Reese，The Machine在处理号码方面是非常严谨的，它报出号码只因为存在威胁，绝对不会因为任何其他原因。”Finch认真辩解着，对自家宝贝机器极力维护。
　　“我也就是抱怨一下，”Finch认真起来，Reese就拿他没辙，“Shaw和Root选这个时候去东欧，现在号码这么多，人手严重不足啊～”当然前特工还有句抱怨没出口，Shaw她们去度蜜月了，那我们的蜜月旅行什么时候能成行？不过不用想也知道Finch会搬出一堆理由说不能离开纽约，所以讲也无用。
　　“Mr.Reese，暂时没有新号码出现，你趁这个机会先回家去好好休息，”耳机里传来Finch敲击键盘的声响，“我还有一些收尾工作需要完成。”
　　Reese望望开始泛白的天际，“算了，我还是来图书馆接你吧，反正那里有沙发也可以让我小睡一会。你想吃什么早餐？”

　　当Reese一手拿着毫无新意的甜甜圈一手捧着咖啡和煎绿茶，伴随着初升的阳光走进图书馆，不出意料地看到Finch依旧端坐在电脑桌前。
　　晨光尚不足以照亮整个房间，室内昏黄的灯光映照在Finch身上，洒落深深浅浅的阴影。图书馆的空气里总是弥漫着淡淡的旧书本的气味，Reese并不怎么喜欢这味道，但这气味混杂在Finch敲击键盘的声响中，那是如今让Reese感觉心安的一切。
　　听见脚步声，Finch敏捷地关闭了显示屏上的多个窗口，若无其事地半转身朝向Reese，“Mr.Reese，我不该期待你会带来甜甜圈以外的早餐。”
　　“Harold，我不知道你现在已经厌倦甜甜圈了，”Reese假装委屈，幽怨地望向Finch，还得腾出手来安抚因见到主人而兴奋不已的爱犬，“小Tom听到这话会很伤心的，他的甜甜圈店可是这附近每天最早开门营业的。”
　　“我并不是对甜甜圈本身有什么意见，”Finch故意以极惋惜的口吻说道，“只是John，最近你的裤子腰围又有点紧了。”
　　摸向Bear柔顺短毛的那只手微不可察地停顿了稍许，Reese撇撇嘴，将另一只手上的两杯饮品塞进Finch手里，“如果今天没号码出现的话，晚上由我负责下厨，我们吃点符合营养学的食物～”
　　Finch捧起煎绿茶微微呷了口，视线转向显示屏，“John，我还有些事情没处理完，你还是先回家休息，结束后我自己会回来的。另外，Bear最近体重超标，请不要再给它吃甜甜圈了。”
　　Reese干笑着将手心里的甜甜圈碎块扔进垃圾桶。眼见快到口的食物被眼镜主人制止，马犬伤感地呜咽了几声趴回自己的狗窝。在Bear殷切的注视下，Reese迅速啃完自己那份，“那么我就在沙发上躺一会，你忙完后叫醒我。”边说边凑近Finch的耳际亲吻了一口，成功看见原本偏苍白的耳垂飞速转成粉红，然后在老板反应过来之前缩进沙发里打起了瞌睡。
　　或许Finch敲击键盘的声音真的能有催眠作用，Reese很快就沉入梦乡。Finch谨慎地端详着，确认他并不是在装睡，于是放心地重新打开之前被关闭的程序。不过仅仅几秒钟后，老板还是站起身，从书柜后的小房间里取出一条毯子盖到熟睡的员工身上。

　　将时间倒推回近九小时之前。在纽约西南三百多公里之外，位于华盛顿D.C.海军船坞的NCIS总部大楼依旧灯火通明。某层大厅内，NCIS Major Case Response Team的两位组员正在忙碌，McGee紧盯显示器飞速敲打着键盘，Ziva的电话就一刻没停过。突然间几乎同时，Ziva用力挂上电话，McGee则一把推开身前的键盘，两人均是一声哀叹后轻声爆了句粗口，然后以手抱头，满是沮丧的神情。当然，Ziva说的是希伯来文。
　　“McGee，你那里也没线索吗？”几秒后略微恢复些活力的Ziva将下巴搁在办公桌上，眼睛死死盯住斜对面的McGee，幽幽问道。
　　前摩萨德女特工的威慑力不容小觑，也就是McGee这几年“久经磨练”，不再是当年那名初出茅庐的初级特工，如今的他终于可以做到淡定自若。McGee摇摇头，“几个怀疑对象在验尸报告确定的Lancaster被害时间节点前后一个月内都没有离开过美国本土，而他们近一年内的资金支出记录也没有什么可疑的，可以排除买凶杀人。而我重新核查了Lancaster近三年的收支状况，和我之前在那不勒斯初步检查的情况一样，银行的资金进出与其正常工作薪水及日常开销相符合，并没有来路不明的收入。另外我检视了往来银行账户及Lancaster近年的大项支出，也没有发现他有其它匿名账户。就是说，让Lancaster在那不勒斯做药物试验的人，或者并非我们想像的那样是巨资利诱，或者是以我暂时没有想到的方式支付报酬。”
　　Ziva歪头思考了几秒，“比特币？也可能把钱打给了Lancaster的亲友？”
　　McGee哂笑说，“这么简单的路数我怎么可能没想到，在意大利时我查过Lancaster没有开设过包括比特币在内的数字货币账户。回来确认了他的亲友关系，我又将和他关系密切的人加入调查名单，同样没有查出问题。”
　　“查不到支付酬劳的人，也就不能借此追查出药物试验的主使方。”Ziva以手支颐，细细琢磨，“虽然说应该有包裹收取记录，但基地每天往来那么多邮件，Agent Casey要从中找出端倪，估计不亚于大海捞针。”
　　“那你那边有什么进展吗？”McGee问归问，脸上的神情表明根本没抱希望。
　　这回换成Ziva摇摇头，“我从几个以前的关系网那里打听了，Lancaster所说的国防部项目没人听说过，当然这完全可能是由于项目机密等级比较高。同时，他们也向我确认，没有听说有非美国的情报机构或有记录在案的恐怖组织在那不勒斯基地活动的报告。”
　　“我们兜了一大圈，又回到了起点，依旧没有确切的嫌疑对象。等会Gibbs下来，我们该怎么交代…”McGee一脸苦瓜相，Boss的威慑力远超世间一切恐怖存在。
　　想想也不是两人不尽力，从意大利一回到华盛顿，两人稍作修整就再次投入工作。然而Lancaster尽管单身多年，按他前同事的说法是无暇私人生活的工作狂，可人际关系却并不简单。由于性格孤僻、脾气暴躁，与之结仇的人居然不少。不过以他的资历，竟然沦落到在美国海外军事基地的医院里当个副院长，可见这些年实在很不如意。即便有Tony做好了前期调查，McGee和Ziva还是需要理清那么多恩怨情仇，列数可能的嫌犯名单，再调查他们有无作案时机，短短一天而已，实属勤勉模范了。可惜再努力也没有结果，而Gibbs注重的只有结果。
　　McGee几乎是喃喃自语，“还是Tony运气好，今天白天就溜去纽约了。”
　　“是啊，他临走说是Gibbs给他派的任务，”Ziva努力回忆了一下，“不过他没说是不是跟我们现在的案子有关联。”
　　McGee耸耸肩，“不管如何，反正待会他不用面对boss的怒火。”
　　“Abby那儿也没查到线索，为什么Gibbs从来不对她发火…”Ziva并非对同事有所不满，也没有考虑移祸江东，纯粹是郁闷之下随口嘀咕。
　　“这就是人和人之间的差距啊～”McGee也不是安慰Ziva，完全是随口附和。
　　两人再次不约而同地将视线投向通向MTAC和主任办公室的楼梯，现在的指望全在去和主任交涉的Gibbs的身上，希望主任那里能够有关于那不勒斯基地药物试验的消息。可怜的主任刚参加完一个国际会议，回到总部又立马被最让他头疼的下属堵个正着。McGee轻轻叹了口气，算是对上司的上司表示几许同情。
　　可能是两人的期盼起了作用，没过多久，就见Gibbs快步走下楼梯。他边走边大声对两人喊道：“Ziva、McGee，你们先回家休息几小时，六点前回这里集合，我们去纽约。”
　　Ziva和McGee的表情再次同步，Gibbs不关心他们方才还在进行的调查？
　　Gibbs看出两人的困惑，却无意解释。他下楼前就望见两人表情紧张，况且如果有什么突破性的收获，两人早就在看见自己的第一时间抢着汇报了。对Lancaster人际关系的调查也算是例行公事，在从主任那里获取消息之前排除其他嫌疑。能有惊喜自然是最好，没有也不用气恼，因此Gibbs的心境意外地平和。
　　就是苦了两名提心吊胆了好久的下属。
　　还是Ziva的反应更快一些，“去纽约干什么？去跟Tony会合吗？”既然Gibbs的注意力已经转移，赶紧跟上才是，别给自己找没趣。
　　Gibbs略微愣了愣，迅即挥挥手，“Lancaster的药物试验是Titan制药集团主导的项目，Titan制药的总部在纽约，我们去那里调查。”
　　McGee闻言景仰地看向Gibbs，“Boss，你是不是早就怀疑Titan制药了？派Tony去纽约就是为我们打前站吧？”
　　Gibbs显然不愿理会McGee的傻相，没有理睬他的疑问，反而指派说，“McGee，在重新集合之前，你必须调查清楚Titan制药的基本情况，尤其是他家研发管理方面的，在路上给我做汇报。”
　　Ziva细心地发现Gibbs的话语中缺失了某些重点，“只知道是Titan制药，没有其他信息了吗？”
　　Gibbs点点头，“现在只知道Titan有个和国防部合作的项目，前几个月在那不勒斯做了人体试验。详情么，暂时还不清楚，但等我们到了纽约，估计某人就能拿到更详细点的消息了。”他嘴角微微上扬，笑得很是得意。
　　楼上主任办公室内响起几个连续的喷嚏声，幸好办公室两层门的隔音效果极好，外面偶尔路过的工作人员完全听不到。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