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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5.10 百花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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巟给了亚礼一分钟的时间思考:“想好了吗?”
“你的目的是什么?”亚礼不解,“如果只是想为小蓝报仇,你大可一开始趁我和百花妒打得两败俱伤之机杀了我们,为何还要帮我?难道你打不过百花妒?”
巟动了动嘴,心中腹诽:总不能现在就告诉你,‘你是其中关键,我想救你,不让百花妒得逞’吧?我若杀了百花妒,再把你放了,你待在牢里什么都不用做就能获得自由,还有小蓝赠你的一身修为?天底下哪有这么多好事?
一个谎言撒下需要千千万万个谎言来填补,巟有些累了,回答道:“你以为我不想杀你吗?原因我早就说过了,师叔想要你带着悔恨活着,那是她的遗愿,我不想忤逆她。
“我帮你只不过是想让你和百花妒再打一场,虽然你们两个同归于尽最好,省得我脏了的手,但你若输了,师叔的死还有什么意义?”巟眯眼,“你只能赢,没得选择。”
亚礼垂头半晌话音才响起,声音沙哑,语气极其坚定道:“你放心,我犯下的错,一定会倾尽所有去弥补!”
“你失去理智时尚且不能稳赢,恢复理智的你真不会再被曾经你对百花妒的感情所左右?”
亚礼变异的源头来自小蓝,而小蓝的死又激起她心中的怒火焚燃,以此增强实力。这即表示,她越愤怒力量越强,理智是她的死敌。
亚礼蜷起身体,凄然而笑:“百花妒欺骗我,小蓝待我最好。她救过我无数次,尽心教导我是非对错。可我却天真地以为百花谷是一个安稳的立足之地,在这里我们可以安心地生活,不必四处躲藏,担惊受怕。
“百花妒说他只需小蓝的一滴血就会庇护小蓝,那个时候我还傻傻地以为他说的是真的……直到小蓝在我的面前死去,那个在我心目中高高在上的谷主也便一并不复存在了。
“小蓝总是用自身的安危告知我最深刻的道理,每次都能化险为夷,可为什么,这次却不能!为什么!”
巟实话实说道:“因为这次只有死亡才能让你醒悟。”
如果小蓝没死,她会醒悟吗?不会。百花妒对她稍微好一点她就沉迷其中不自拔,心里只想着百花妒。小蓝告诫她的话她听了吗?没有。即使今天小蓝没死,百花妒再骗她一些时日,她就又会对百花妒死心塌地了。
小蓝选择了最蠢的办法,也是最立竿见影的办法。
现在看来,小蓝的目的达到了。听亚礼所说,起初她是为了给小蓝一个安身之所才回到百花谷。可惜百花妒给了她一个渺远的目标她就能死灰复燃……
外面忘记留一片花瓣,巟无法瞬移出去。狱卒巡逻了一遍牢房回来,继续围坐在长木桌前聊天。牢里没有吃食,不知他们何时会换班,换班时跟着他们出去就行。如果他们负责守夜,就只能另想办法了。
亚礼所在的这座牢房有任何异动肯定都将传到百花妒那里去。亚礼还需些时间恢复被绿棘藤抽走的修为,若百花妒听闻狱卒传报说关押着亚礼的牢房有声响,十有八.九会抽空赶来。万一发现亚礼身上的绿棘藤出了问题,说不定他为避免夜长梦多而直接对亚礼动手了。
巟望了望风应,风应纯纯一笑,笑得巟心湖涟漪漾开,抿唇握紧她的手。
巟不忍心让她陪自己待在牢房里过夜,低头想了想,牢房不可能是全封闭的,其中必有空隙通向外面。
亚礼嗓子哭哑得差不多了,哽咽两声后问巟:“你、想要我怎么做?”
“你只需待在牢里恢复修为,在百花妒来之前,先别轻举妄动,变回化形前期的模样假装师叔给你的修为全没了,以此降低百花妒的戒备。等百花妒出现时,你可以问他你心中疑惑的问题,或者他对你们真实的想法,反正你是他的囊中物,他多少会回答你。那时我会跟过来,把你放了。”
亚礼有些不可置信道:“把我放了?”
巟点头:“他误以为你的修为在那根绿棘藤上,自然会把你放了,任我处置。到时,我需要你帮我一件事,至于什么事,暂且不提。”
亚礼没有多问,只应道:“我明白了。”
巟撤去结界,保持隐身,与风应在牢房里四下寻找通风口。
牢里的风很微弱,方向多变,巟刚感知到东风,下一刻它就变成了西风,一会儿一个风向,难道通风口轮流交替开启?
风应附巟耳边细声问:“姐姐,要找出路直接问我不就好了?”
巟陡然一愣,风应擅御风,顺风找到风口轻而易举,自己怎么给忘了?
风应笑了笑,张开怀抱,嘴角上扬,又抿唇把弧度压下去,装作很正经的模样忍笑道:“姐姐抱紧我。”
只是抱她就能这么开心?忽然单纯得巟有点心慌。
巟咽了咽口水,心怦怦跳地靠近。她的怀抱有些凉,是不是花草吃多了,身上都多了股淡淡的甜香?
通常这个时候巟已经睡着了,分神控制又颇耗精力,她一放松困意便袭来,闭目搂紧风应,想将她捂暖。
巟朦胧中,听到耳边风声呼啸,风应抱着她飞回别院,她伸手捂一捂风应那张被夜风吹凉的脸,触感滑嫩,心中感慨犹如剥壳放凉了的鸡蛋,转瞬就睡着了。
……
巟睁开眼睛醒来时,风应埋在她的怀里睡得像只八爪鱼,手脚并用缠得死紧,怪不得有点硌。她一头长发披散,柔柔软软地铺开,巟忍不住伸手摸一摸。
风应动了动,醒了,仰头轻笑道:“姐姐要起床了吗?”
巟掐一掐她的脸蛋:“你不松开我怎么起?”
风应复又埋回去,撒娇道:“可是姐姐身上好暖和哦~”
可爱得巟又掐了一把。
巟瞥向敞着的窗户,外面风光明媚,花风阵阵,轻拍她的肩道:“外面的阳光也挺暖和的。”
她嘟囔:“我就是想跟你赖床嘛。”
巟张开五指帮她梳毛:“你忘了我们来这里是做什么的?”
“呜——”风应抱着巟不依不饶地撒泼蹬腿,“我不管!我不要变成小蛇!我要人形!”
巟想了想:“那好吧,你记得摆好架子,装得像至高期那么回事,尽量唬住他们,而且要跟我唱反调,我好到百花妒那一阵线去,套一套他余下的底牌。”
风应对“跟姐姐唱反调”这件事表示不悦,昂首指指自己的嘴道:“姐姐亲我一下我就按要求做。”
巟诧异了一会儿,思路一转,强装镇定道:“如果我不亲你就不用以人形出现在他们眼前了不是吗?”
“哼,我不会给姐姐这个机会的。”风应说完,捧着巟的脸便印了上去。
巟猝不及防地呆了呆,其实她刚才那么说是想等风应失落的时候突然给她颗糖,没想到风应不走套路,反亲她一口。
巟眼神聚焦,忍俊不禁地凑上去,主动亲她一回:“够了吗?”
风应睁大了眼睛,目光闪闪发亮,随后收敛表情,脸蛋还是红扑扑的,正经摇头道:“不够,和刚才的抵消了,再来一次!”
巟脸颊灼烫,心怦怦跳地闭上眼睛,再度印上她的唇瓣,停留得久一些。
巟是浮束,记忆不止一千年,对于感情之事当然挺懂的,但懂不代表实践过,需要有个过渡期,再者现在身处的地方不是她的地盘,她放不开。
亲完,风应脸上的笑甜了不止一个度,乖得不得了。
巟这才切身体会到什么叫齁甜。
她们起床整理好衣服,梳洗一番,祛除体内杂质,又花了一段时间让风应管理面部表情。
这段时间里,浮束心情愉悦,一脸淡漠地拿着个茶杯出门,从科技盒的“生存挑战”盒里拿出把铁铲,到域外撇开落叶和草皮,挖了一杯土,把草籽埋进去。
可能土质不合它心中“沃土”的定位,马上从浮束铺好的土面飞出来。
浮束迅速抓住它,强埋回去,掌心扣住杯口,不给它飞走的机会。
同样是草,别的草都能长,浮束相信它也能长。她可没时间去给它找除百花谷以外的沃土,等百花谷的事解决了再说。
浮束到旁边的溪流,扣着茶杯单手洗干净铁铲,在铁铲上的水干之前,她都得拿着。
她整体与外界隔着层护罩,衣服和手上的绷带自是纤尘不染。
她坐飞剑回魔域,找寸无息她们,虚拟屏幕显示那条捆着亚礼的藤条,问她们有没有见过。
她们摇了摇头,寸无息道:“这藤条看着挺普通的,阿束这么重视,是有什么特别之处吗?”
浮束只道:“我明天告诉你们。”便飞走了,留她们二人摸不着头脑。
假如她说出特别之处,她们多半还会追问“你怎么知道”。然而事情太多,今天没空,明天应该有。
浮束回房放铲,又拿个玻璃罩出来,调整成适应杯口的盖子,平面压着杯土,保证草籽始终在土里。
她将杯子搁于剑尖,隐身从窗口出去。
那边,巟同风应往窗台走去,风应揽起巟也从窗口飞出去。大门似乎对于她们来说已经形同虚设了。
落地后,风应一直揽着巟不松手,表情严肃。
她入戏太快,巟有点不知所措,顺应着靠在她怀里。
风应勾起巟的下巴道:“小巟儿,笑一个。”
巟:“……”
巟差点没把眼珠子瞪出来,难道她体内隐藏的霸道之魂苏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