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伪装甲》零界点

37、5.7 百花谷

　　百花芬那满目柔情的模样看得巟心里毛毛的，她坐在旁边，笑着说：“这般宠爱自己的宠物，看得出来亡川姑娘是个很难得一见的温柔的大妖呢。”

　　巟没理百花芬，端了杯新添入花瓣的茶候着，让风应别噎着。温柔与否得看对着的人是谁了。

　　百花芬脾气挺好，依然微笑着在一旁观望，等巟和风应不吃了，想出去走走，她便贴心的为巟带路，讲解百花谷的由来。

　　巟状似随口一问：“你清楚百花妒的为人吗？”他们是夫妻，能不清楚彼此吗？

　　百花芬有些无奈地笑了笑：“我们经常意见不合，夫君他做事偏向于不达目的不罢休的作风，执着得可怕，就好像一百年前，他一定要在这里建立百花谷一样……”

　　巟疑惑：百花芬看我的眼神之中除了崇拜还有一丝别的什么？
　　既然她说到了一百年前建立百花谷的事，那她会不会从一开始就怀疑我是那个花妖？
　　百花妒选百花芬为妻是因为百花芬与他同为凤尾蝶，境界又在同属女性蝶妖之中最高吗？能在众多女性蝶妖中脱颖，修炼到化形后期，怎么说也傻不到哪去……至少不会比亚礼傻吧？

　　下午风光明媚，风应趴在巟的头顶上吹风，尾巴在肩头不时甩一甩。她吃饱喝足了，正好慵懒地躺在巟头上晒太阳。

　　巟笑了笑，抬手逗玩风应的小尾巴。巟不需要她做什么，只希望此行她能一直都这般惬意就好了。

　　巟刚一抓住她的尾巴她就把尾巴抽走，挪到附近继续甩，不给抓。

　　巟不抓了她便主动放回手上，安安分分的。可巟一抓她又抽了出去……

　　巟一边不厌其烦地与风应你来我往着，一边想，既然百花芬提到一百年前的事了，正好可以顺理成章地问她：“百花妒选择在这里建立百花谷，是因为这里有什么特别之处吗？”

　　百花芬点头：“夫君说这里灵气充裕，水源充沛，地域特殊且足够宽广，十分适合百花生长，又有能够长时间维持各处花海灵力结界所需的灵气，是绝对能令百花谷繁荣昌盛的绝佳之地。”

　　“虽然这一百年来百花谷的确如夫君所说盛名远扬，但是……”她低头捏着手，锁眉低语，“夫君这些年来的所作所为，总让我觉得这种繁荣如同梦幻泡影，经不起稍大一些的波折就破灭了。”

　　路边繁花挨挨挤挤，飞花落叶散落如雨，各类长了翅膀的虫妖在花海中追逐嬉闹，留意到她们的到来时便不约而同地停下，远远跟在她们左右，面含仰慕之色，与同行者交头接耳。

　　有些事不能摆到明面上来说，百花芬看了看四周，一转方才的低沉，很突兀地换了个话题，夸扬道：“亡川姑娘真是妾身见过的最美的女子了，你瞧，整个百花谷的小妖们都围着你转了。”

　　巟听后，表面和内心俱无波澜，也许那些年跟在师父身边，什么赞美之词都已听麻木了。
　　只有风应夸的时候才会觉得很不好意思，简简单单一句“姐姐好美啊”，就达到了破防的效果。

　　所做反应的本质差别在于，赞美之人是“心上人”还是“他人”。

　　巟礼貌性回承道：“夫人也生得极美。”
　　无论长相如何，夸女性漂亮之类的言语多少都能增长一些对方对自己的好感，而且还需要从百花芬嘴里得到更多情报，利大于弊。

　　百花芬猛然抬起头，哑然失神片刻，随即红了脸，垂下眼眸倩笑道：“亡川姑娘过誉了。”

　　她将一缕被风扬至眼前遮挡了视线的头发别到耳后，小心翼翼瞥着巟道：“听闻亡川姑娘为替小蓝报仇而来？小蓝随亚礼一同回到谷中，她们二人在谷中也时常形影不离。”

　　“可如今亚礼突至变异完全前期，小蓝离奇死亡，亚礼的确嫌疑最大。”她说了一大段，终于说出了目的，“不知此事了结之后，亡川姑娘会不会再多待些时日？”

　　“嗯？”巟疑惑，注意着她的一举一动，她到底是真的什么都不知道还是在装傻充愣？

　　她目光飘忽，双手交叉搭在腹上，轻咬了咬下唇，道：“亡川姑娘比之夫君强大，且脾性好，妾身……妾身极是钦佩，若亡川姑娘不弃，能否收妾身为徒？指点妾身一二？”

　　巟并没有收徒弟的打算，再者自己要杀她的丈夫，她日后会不会用自己教的东西反过来为百花妒报仇都不得而知。

　　巟委婉拒绝道：“我解决完师叔的事就会离开，难不成夫人也要跟着？”

　　百花芬的头低了低，十指收拢扣压着手背，耳廓尖都泛了红，小声道：“若亡川姑娘收了妾身，要带妾身走的话，夫君也不会说什么。”

　　然而巟不想收。
　　巟欲言又止，思索再三，问：“为何？”
　　百花妒要百花芬传宗接代，怎么可能会轻易放过她？不然按她说的，他们两个经常闹不合，怎会那么久了还没和离？

　　巟和百花芬说着话，光注意百花芬的言行举止，一没留心就把风应的尾巴当作绳子绞到食指上去了……
　　巟抿了抿唇，佯装漫不经心似地松开已经绕了两圈的尾巴，摊开掌心撸直了端着它，不知道风应有没有注意到她的无心之举。

　　风应的尾巴在掌心上扫来扫去，扫得手心痒痒的，巟便攥住捏了捏，再摊开，让风应老实些。

　　她憋了气似的，狠狠拍打了几下巟的手心，便自顾着绕巟的手指玩儿，解解绕绕，反反复复。看来她刚刚是注意到了，还任由巟绕。

　　巟：……是在等我意识到时让我自己解开？

　　就算她现在给巟绕巟也不敢绕，她还怕把风应的小尾巴绕断了呢！那不得再施一次换形术？

　　百花芬没注意她们的打闹，叹了口气，似乎有许多难言之隐，大庭广众之下说不来，引身在前头带路，穿过层层花海，解释说：
　　“百花谷中有许多种族，如常见的蜂、蝶、蛇、蝎、虫、蚁、花、草、树，其中以蜂、蝶两族为首，谷主亦通常从两族中决出。

　　“但从一百年前，夫君第一个突破到完全前期，担任谷主的那一日起，无人敢质疑他的决定。大家坚信，在他的率领下，百花谷定能名扬天下。

　　“于是我们离开了原来的百花谷，开始迁移，寻找下一个更适合我们的地方。

　　“两个月后，我们来到了这里。然而那时候这里明明是一位花妖的领域，除非引那花妖远离领域，否则我们胜算渺茫。此地已是最南，我们除了回到故地，再无其他选择。

　　“夫君让大家在附近驻扎了五天，恰逢花妖渡劫，花海起火……当天傍晚，只见遍地灰烬，河水污浊，土地余烟袅袅，听闻那花妖已葬身于火海……

　　“我们将土壤翻新，播下百花种子。也许有了灰烬的滋养，土地肥沃，十几天后，绿意破土，在灰烬之上，绽放出绚丽的花朵。因着夫君布下的灵力结界，百花谷中的花一年四季都在盛放，百花谷的实力也日益壮大。

　　“二十年前，妾身修炼到化形后期，夫君突然开始追求妾身，妾身受宠若惊，想着自己何德何能得他垂青？直到妾身嫁给他之后，了解到了很多事，他在妾身心目中一直都很完美的形象便随之崩塌了。”

　　百花芬带巟来到一处雅院，屏退了下人，请巟到屋前的亭台里坐，自个喝了杯茶，润润嗓子，有些发虚地咽了咽口水，继续道：

　　“百花谷是建立在一个花妖的……骨灰之上的。据闻那个花妖还是完全中期！完全中期是一个妾身完全不敢想象的境界，夫君一把火怎会把人家烧死？”

　　她颤抖着捂起了脸：“亡川姑娘你是花妖，外形甚至和那金色的龙爪花有许多相似之处，境界也差不多是完全中期吧？尽管看夫君的神色判断，你并不是她，但妾身见到你时还是有些害怕。对于你这样的强者，一个不高兴就能让整个百花谷顷刻覆灭。”

　　巟饶有兴趣地托起下巴，问她：“那你还想拜我为师？”

　　百花芬缓缓挪开手，看了看巟，双手各摁着一边脸颊，颔首脸红道：“也许亡川姑娘生得美，又实力强大，故而妾身一见倾慕……想永远追随于你……”

　　巟沉思：百花芬的意思是……无论我是不是那个花妖，她都站在我这一边？百花谷的兴亡都与她无关，如此既不会受到牵连，又能获得一座更大的靠山？

　　百花芬刚说完，巟头顶被风应压着的那块就轻了。转眼风应回到肩头，绕了一圈脖颈，再贴上巟的脸颊，向百花芬冷冷哼出一气，仿佛在宣示主权。

　　巟揉揉风应的小脑袋，突然多了个情敌，任谁都不会开心。

　　巟换个角度问百花芬：“你是谷主夫人，对百花谷的影响应仅次于百花妒，他怎会甘愿让你随我离开？”

　　百花芬摇头：“不，影响仅次于他的是他那百花族氏一脉，而非我这个嫁给他之后才被冠以百花之姓的外系蝶妖。亡川姑娘可知道那即将举行的百年庆典？他便是想在百年庆典中纳妾。他若曾叫你留下观赏庆典，那么便不会没有动你的心思。”

　　她有些自欺地笑了笑：“想来也是，亡川姑娘这等天姿，谁会不想娶呢？”

　　巟有点意外，百花妒硬要留自己难道不是为了拖时间抽走亚礼的修为？

　　风应频频吐信嘶鸣，伸尾巴要打百花芬，可是她的身体又还绕着巟的脖颈一圈，尾巴哪里够长？她够不着百花芬，小尾巴在空中挥了两下，不解气似的，松开了巟，沿着手臂滑下去。

　　她还没滑到一半巟便把她捞进了怀里，点着她的小脑袋道：“乖，下次让你打百花妒解气。”

　　风应气呼呼的百花芬这个情敌就算了，百花妒也有可能是情敌？这对夫妇居然都在觊觎她的姐姐？
　　她吐了吐信子，看在他们不可能走进巟心里的份上，瘪嘴，在巟的腿上盘成一团，闭眼睡觉。

　　巟双手扶着她，抬头对百花芬道：“百花妒确实说过，不过我想他留我是为了按你们的谷中律例，惩罚完亚礼后再把亚礼交给我。”

　　“真的？”百花芬忽然松了口气，抚着心口道，“那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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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百花芬狂喜：没有情敌。
风应：？
此时，浮束还在跟着小蓝寻找沃土的路上。
浮束托腮：你好慢哦。
小蓝种子：风慢关我屁事？
机械兔：呜呜呜，主人你还记得你那大明湖畔的小可爱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