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伪装甲》零界点

30、4.16 休养

　　瓷瓶里的血不足两滴，难怪百花妒找足了借口推脱，十分不愿意借给她研究。借出去了，回来的恐是个空瓶子了。

　　容器不干净便收不回科技盒中，打开盖子火又会复燃，这火的温度高，水要是灭得了，巟的花海也烧不起来了。
　　那百花妒是如何灭火的？

　　尾拂羽不知何时蹲在容器边，伸指弹了弹侧壁，听着“当”的一声闷响。
　　“此物既无法阵加持，又无灵力包裹，普普通通，却能分毫无损地承载诅咒之血，着实与副域主你一样诡异。”

　　“我有上乘秘法加持，敛藏了自身与宝物的气息，有如风过无痕，他人无处追踪。”浮束瞎掰道。

　　原曲歇不怎么信地眯了些眼。

　　浮束把瓷瓶递给尾拂羽道：“域主能否帮我收回这滴血？”

　　尾拂羽弯眼笑了笑，手揣怀里，没接：“这简单，你往瓶内注入一缕灵力，瓶子自会帮你把它收回去。”

　　浮束：“……”
　　狡猾。仿生体没有任何灵力，要收也只能拿回去，等巟伤好了再收。

　　浮束端起容器，飞剑缓缓升空，随便找个借口道：“原来如此，天黑了，我该回去睡养颜觉了，告辞。”

　　尾拂羽当即跃上剑首，长身鹤立，低头看向坐着的浮束，问道：“你真不与我去行那美人计？”

　　浮束把东西收入腰间挂着的空间袋里，调整护罩模式：“我说过我有事，何况我已心有所属，你自己去吧。”

　　描边护罩膨成大圆形，尾拂羽觉得自己明明站得好好的，莫名其妙被弹下去的时候人都傻了，坠落的身影转瞬消失在了将暗未暗的暮色里。

　　原曲歇飞身追上来道：“我与你打架只是想确认一件事，虽然没打完，但已经足够证明——你的确没有丝毫灵力了。敛息秘法并不能敛藏灵力，你如何行动周边的灵力也皆无变化。东西拿来，我替你收回去。”

　　浮束默了默，停了下来，护罩改回描边，把瓷瓶交给他，自己捧着容器，打开盖子，火瞬息复燃。
　　藏不住便不藏了，谎言总有被揭穿的时候，说自己是从异世界穿越而来的也没什么不妥。

　　原曲歇行动迅速，拔了瓶塞，容器内的火悉数飞入瓶中，塞了瓶口还给她。
　　“境界之事你也无须纠结，它只是用来衡量强弱的一种方式，规则是死的，人是活的，有没有境界都不妨碍你的强大，没必要刻意顺从它。”

　　浮束一怔：“……”
　　对啊，为什么一定要追求境界？仿生体本就和他们不一样。

　　原曲歇道：“若是巟出关了，便麻烦你带她过来一趟了。”

　　浮束点头：“好。”

　　……

　　回去路上，浮束放出一只照明器，从“生存挑战”盒里划出一个游戏球，开启多人协同通关游戏，一边跟系统队友配合，一边道：“你都听到了？”

　　“……”

　　第一关，拯救篇。
　　浮束瞟一眼自己随机到的人物设定，犹豫了一秒，开始走剧情：“大师兄！二师姐！救我！”
　　她开头被敌对抓了，是个人质。也就是说，这一关她只用等师兄师姐来救，挂机就好。
　　系统A（大师兄）：“师妹，师兄这便去救你！”
　　系统B（二师姐）：“师妹！”

　　“？”

　　浮束：“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躲在我的影子里，域主大人。不出声的话，我便把我的影子匿了。”
　　影子消失，尾拂羽将被动现身，他来不及张开结界防护必被强大的气流吹飞。

　　“咳咳，”尾拂羽清了清嗓子，声音从浮束的影子里传来，“我本来还想问一问你的来历，没想到你既没有灵力也没有境界，我怕你又诓我，所以想回去确认一遍你是否真的是副域主。”

　　浮束身正不怕影子斜：“你尽管回去问，问完后记得先把这个月的工钱结一下，免得月底你回不来。拖欠工资可是一大重罪。”
　　大师兄跟二师姐收拾好行囊，踏上拯救师妹之旅。
　　系统A：“水囊没水了，我去装点水。”
　　系统B：“那你快点，每晚一刻钟师妹都可能会有生命危险。”

　　尾拂羽伸出个脑袋来，被强风刮得脸生痛，开了防护结界后，往前看到浮束前边飞着只巴掌大的超亮萤火虫，左右各坐着一个没有实体的白色无脸人，脸上分别写着A和B，他们面前浮着一块登录界面，中央悬浮着一颗球形小世界。
　　他心不在焉道：“不就是钱吗？这个好说。你在玩什么？”

　　浮束道：“一种沙盒游戏，消磨时间的。”
　　系统A和B仍在控制角色前往拯救师妹的路上。

　　尾拂羽猜测道：“你是从隔壁世界过来的？我去过那边，目之所及陌生无比，莞儿在那边生活过二十多年，神预也在那边生活了两三年，他们说的什么光合作用、全息、手机、电脑什么的我一样也听不懂，听他们说得神乎其神，我也想过去生活几年。可惜神剑被衣阑抢了，过不去了。”

　　浮束一顿：“神预和衍莞回来了？”他们果然去过主世界。

　　尾拂羽疑惑道：“两百年前就回来了，你不知道？”

　　浮束道：“我是从巟那听说的，神预准备过去时她便离开树国回到出生地，至今已有两百二十五年，消息闭塞，自然不知道。”

　　尾拂羽好奇道：“你何时过来的？”

　　浮束摇头：“正是关于我‘何时过来’、‘如何过来’的记忆缺失，所以你的问题我回答不了。”

　　尾拂羽因此确定浮束是隔壁世界的人之后，怂恿道：“你想回到原来的世界吗？跟我一起去抢神剑吧！”

　　浮束拒绝道：“我不急。何况我走了，你也过去了，魔域该怎么办？”

　　尾拂羽垂眼撑起下巴沉思，这的确是个问题。魔域是因为有他这个世界排行第三的域主坐镇，寸无息和寻棘止的实力也能够上前十，其他领主才不敢攻打魔域。
　　他死了，或者彻底从世上消失了，富饶且聚集了不少变异者的魔域就会变成多方势力想要瓜分的肥肉，即使刮分的过程不太顺利，有所损失也是值得的。

　　回到魔域还有五十分钟，浮束转了个身，游戏小世界到了浮束和尾拂羽中间，系统B退下，游戏文字改一改，换尾拂羽上阵。闲着也是闲着，不给他玩他铁定要继续问与主世界有关的问题。

　　由于尾拂羽的加入，游戏人性化的给二师姐加了条设定——男扮女装。
　　二人以及系统A看着二师姐变成尾拂羽的模样，衣着保持女装，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尾拂羽突然道：“还挺好看。”

　　浮束和系统A：“……”

　　因为人物触碰物品会有字条解释，尾拂羽的二师姐已经忘记要救师妹了，这摸摸那碰碰，看见一座石碑、一本修仙秘籍，他都会仔细观摩、翻阅，认为可以从中顿悟飞升之道。
　　要不是敌方人多势众，游戏设定一个人单挑必死，系统A早撇下二师姐了。

　　浮束都解释累了：“……那是凡人写的，你看它修不了仙。”

　　尾拂羽终于扔下书，路上粮食稀缺，偶尔需要种种田，有灵田、灵泉属性加持，作物熟得特别快。
　　他果然没让浮束失望，开始沉迷种田了。

　　正常来说第一关半个小时就能通了，然而尾拂羽一半的路程都没走到。

　　浮束叹气，靠他们救还不如自救。

　　到了魔域宫殿三层，浮束收了游戏球、飞剑和晾在剑上的透明容器，往寸无息和寻棘止的房间走去，照明器在她边上飞，提供光能。

　　尾拂羽跟在她身后急道：“别收啊！我的玉米都熟了，让我收一收，过了时间就烂地里了！”

　　浮束充耳不闻，探测确定她们在屋里后，敲了三下门牌号“北二十五”的门，道：“无息，阿寻。”

　　房门没多久便打开了，露出寸无息惊讶的面容道：“阿束你半道改变主意了？”余光瞥见浮束后面的尾拂羽，歪头看过去，“老大你也回来啦？”

　　尾拂羽收敛表情，正经站好，点头：“嗯。”

　　浮束道：“我在流漠研究的时候刚好碰见他，他就跟着我回来了。”

　　寸无息瞪起眼睛：“已经研究完了？！”
　　寻棘止在寸无息身后定住。
　　她们放下了头发，脱了斗篷，似乎刚准备更衣睡觉。

　　尾拂羽道：“副域主行程飞快，从流漠到魔域，她只用了半个时辰。”

　　“……”寸无息和寻棘止已经不知该说些什么来表达震惊了。

　　浮束转身走人道：“各位晚安，我去睡觉了。”

　　尾拂羽执着跟着道：“等等，让我收玉米！”

　　浮束摆手：“阻止女孩子睡美容觉是很恶劣的行为。”

　　浮束说完想到什么，忽然顿足，手中托着游戏球回身道：“一个时辰两万。”

　　尾拂羽痛快抚掌：“成交！”

　　浮束连连点头，把球给他，明天醒来就能开启下一关了。

　　寸无息和寻棘止面面相觑。

　　浮束回房间关门躺好，进待机模式。

　　巟睁开眼睛，见风应趴在床头眼睛明晃晃的，精神上的疲惫瞬间消除。

　　“姐姐～”风应眸底含笑，甜甜地喊道。

　　巟眼睛也含笑意，应道：“嗯。”

　　风应跟巟述说了一下白天里的事，随后又拿出花枳陌和俞绮绡织的两套风格迥异的衣服，穿给巟看。

　　无论俞绮绡的那套衣料多么的少，只要巟说美，风应都能放开了穿。
　　管它会不会凸显身材的短板，姐姐喜欢就行，又不穿给别人看。

　　末了，巟犹豫良久，有一句话想问，但又怕答案不是自己想的那样。她从未想过有一天自己会如此感性，仅仅因为一个甜美暖心的少女。

　　风应轻哄道：“姐姐快睡吧。”

　　“风应，”巟终是开口，吃力问道，“我的魂魄、真的、没变吗？”

　　风应听着巟沙哑断续的声音，喉咙跟着发紧，眼眶泛红，食指压唇上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嘘！姐姐别说话，等喉咙养好了再说。”

　　巟咽下口中的腥涩。可是，她想知道答案。

　　风应抹了抹眼眶，说：“姐姐，这已经是你问我的第三遍了。

　　“我被大哥推下海沟时，是没有求生的念头的。可当我睁开眼看到你时，我突然又很强烈地不想死了，心里还莫名的很悲伤很悲伤，好像隔了很多年终于见面了，但是又马上离别，什么也没来得及说一样，满是遗憾。

　　“幸运的是，我不仅活了下来，还如愿同你生活在了一起。你是我活着唯一的执念，如果你死了，我会疯的。

　　“没遇见姐姐前，我的梦里时常有个人带着哭腔跟我说对不起，我问她为什么道歉，她说是她给我带来了不幸……

　　“我看不清她的样子，可我见到姐姐你后，她就有了模样，而且再也没梦过她了。姐姐你相信前世今生吗？也许我们前世就是恋人呢。

　　“姐姐的魂魄有着完整的人形，与你花妖的外表有些许出入，但并不能作为魂魄改变的依据。”

　　风应皱了些眉：“姐姐的魂魄有一道很细的裂纹，可能它致使姐姐的记忆不太完整，姐姐才以为自己不是自己吧？我对你比对自己还要熟悉，要是换了个灵魂，是骗不过我的。
　　“姐姐别胡思乱想，等伤养好了，那道裂纹应该也就补好了。”

　　巟心间欢喜，微微点头：“嗯。”
　　魂魄上有裂纹？初屿说过巟的灵魂不完整，现在是完整的？
　　前世今生？有空去找原曲歇问问巟的前世，听风应的描述就感觉前世是个悲伤的故事，得做好心理准备。

　　次日上午，浮束一开门就看见尾拂羽把系统A带歪了。
　　尾拂羽：“这种植物没见过，看描述就很厉害，多挖点。”
　　系统A：“嗯嗯嗯！”

　　浮束一看进度，百分之九十九点九：“……”

　　他们在敌对的后山挖！灵！药！敌对全被打死了！就是不去救小师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