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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2 你醒啦 ...

  •   第二天,浮束从一片茫茫的金色花海中醒来,睁开眼的那一刻,映入眼帘的景象便直接将她震住了。

      一名少女头枕鳞甲,躺在她的身侧,她则枕在少女细软的臂弯里,同少女盖着一件叶绿色锦袍,袍面落了许多细长的花瓣。

      少女的身上有一股很淡的血腥味,奶白色的面庞近在咫尺,睡颜安静恬然。

      浮束努力回忆少女是谁,可是接下来她却意外地发现——自己好像穿越了。

      忽然,少女的手移到浮束的脑袋上,嘴角扬起一抹温柔之笑,睁开如绿宝石一般漂亮的眼睛,声音中带着未褪的睡意和些许撒娇的语气,唤道:“姐姐~”

      浮束被那一声“姐姐”搅乱了心绪,垂下视线不再看她,差些忘了自己想要干什么,鬼使神差地问:“你是我千年都难见一面的叶吗?”

      在主世界众多关于红花石蒜的文学作品里,花不见叶,象征BE。那么反之,花叶相见,即为HE。于是当有人问:“你是我千年未见的叶(花)吗?”潜台词是:你是我命里缺的那另一半吗?代表那人在告白。

      虽然这句……挺土的,但“土”也是有受众的。

      不过现在浮束问的仅仅只是字面上的意思。偌大的花海就只有原主和她能化形,醒来还刚好睡在一起,说不定还真有这个可能。

      然她眸中染了笑道:“不,我是要与你纠缠永世的风。”

      浮束抬头:“嗯?”她的回答居然和问题里蕴含的潜台词差不多?
      既然否决了,那她就不是和原主同根而生的叶了。
      浮束追问:“你是谁?”

      她抚摸浮束头发的手一顿,声音充满了诧异:“你不记得昨天的事了?”

      “昨天?昨天发生了什么?”浮束疑惑皱眉。总不能说我穿越了吧?

      少女很久都没说话,不知道在想什么。

      她身上那若有若无的血气让浮束的心口有些难受,挪开她放在自己脑袋上的手,掀开锦袍起身,举目四望。

      无边金色与天相接,旭日冉冉升起,长风掠起落花满天,铺了遍地金黄,踩着绵绵软软的,脚底都陷下去了些。
      流水两侧也浮满落花,若非河流中心的水流流速较快,露着水面,她大抵要凭地上有没有生着花丛来辨认地面与河流了。

      浮束的目光重新回到少女身上,金色太多了,看到绿色忽然觉得异常顺眼。

      少女起身拾起衣甲穿上,许是浮束的视线太直白,她扣腰甲的动作停顿,抬头迎上浮束的视线,温煦的笑容里携了几分狡黠。

      浮束假咳一声,问:“你知道我的过往吗?”

      少女沉吟了一会儿,拉着浮束沿河流上游走去,叹笑一声,说:“你名为‘巟’(huāng),亡与川合成的‘巟’字,是这片花海的主人。”

      浮束往前走快了几步与她并肩而行,侧头追问:“没了?”

      巟?有名无姓?似乎妖魔的名字只有一个字也不奇怪?毕竟名字是为了与别人区分开来而存在。

      少女摇头,卖起了关子:“不,还有很多,但我可不想再像昨天那般说了一整天,结果你第二天一觉醒来全忘了个干净,那不就等于又浪费了一天的大好时光?如果你明天还能记得自己的名字,我便告诉你所有你想知道的事。”

      浮束不解,一个字而已,有什么难记的?
      “既然你现在不想说我的事,那就说说你的吧?”

      她眉目弯弯,温婉如画:“我名‘风应’,一条被你从鬼门关里救回来的‘小蛇’。”

      是错觉吗?浮束感觉她口中所说的小蛇像是说笑,巟救了她所以她才会待自己这么好?想起她身上的血气,浮束又问:“你的伤还没好吗?”

      风应的唇瓣动了动,想说什么又迟疑了一下,无所谓地轻笑道:“一些皮肉擦伤罢了,用不了一天就能痊愈。”

      皮肉擦伤何至于见鬼门关?一天痊愈又哪用得上别人救?她答的是现在所受的伤?而之前的致命伤已经好了?浮束眉心拧起,问:“那你打算什么时候走?”

      风应止步,转身正对着浮束,笑意深深道:“我已经回不去原来的世界,而你捡回了我的一条命,给予了我生存下去的勇气、希望与幸福,无论你如何赶我都休想让我离开。”

      浮束的关注点全落在了“原来的世界”上。

      “你也是穿越的?”

      “为什么要说‘也’?”风应偏头。

      浮束又做好了可能一死的准备:“你有没有发觉我的灵魂像变了个人?”

      又来?风应惊愕了一下,不认同地摆摆手:“不可能。”

      “原因?”

      “因为我现在就在你的灵魂深处。每个人的灵魂都是独一无二的,外表可以欺骗我,灵魂却不能。你的灵魂若是变了,我会看不出来?”

      浮束沉思,“魂穿被否决了,所以我是巟?可是浮束的经历未免也完整得过于离谱了,现在究竟是醒着还是在做梦?”

      等等,浮束警觉:“你为什么会在我的灵魂深处?”

      风应道:“为了潜入你的梦境。”

      浮束又问:“潜入我的梦境做什么?”

      风应道:“为了找你。”

      浮束匪夷所思:“你到我的梦里找我?那有什么用?按你说的我们应该是住一起的,现实里见不到吗?不会做梦也要强制我梦里有你吧?”

      风应咬唇不语,一副不想解释的神情,突然将浮束打横抱起飞上半空,朝某个方向飞去。

      浮束以防掉下去,揪住她的衣襟口问:“你要带我去哪儿?”

      风应低头,和煦的笑容里掺杂了几分不纯:“我在想,是否对你做一些能刺激到你的事就能治好你的失忆之症了?”

      浮束听着,立即松开手改捂紧自己的衣襟,仿佛防狼一般:“你想做什么?”

      风应的笑浅了些,目视前方,声色悠然道:“我曾经听你说过,最初你化形从花海中醒来时就像现在这般,记忆一片空白,性情单纯,没有经过磨砺,连使用灵力的方法都未能领悟。你的意识应该就是将自己保护在最初的状态里了。”

      风应的话综合起来就像是在说浮束傻。

      浮束当然不认同,正要反驳,风应却陡然向下俯冲,“咚——”坠入了水里。

      她们落入了一座湖泊之中,一层无形的保护罩将水隔绝在外,浮束下意识屏住的呼吸便松开了。

      风应继续向下行进。

      浮束仰头往上看,天空被湖岸截成了一个不太规整的圆,清澈的水面泊着花瓣,湖水与天相叠,蔚蓝明亮,波光粼粼。在水下看外面寻常的景色很是惊艳。

      湖底一个不起眼的角落有个半丈宽的洞口,进入洞中,穿过通道浮出水面,看到的是一座自然矿物生成的洞穴。晶莹剔透的水晶林立,洞穴中央还卧躺着一块约有一丈长宽的巨大水晶。

      上了岸后,风应将浮束放下,走到那块巨大的水晶旁,以手为刃把水晶的棱角削平,仔细检查一遍平整度,随后拍了拍手,洞穴便被装饰一新。

      耀光的穴壁缀满繁花,刚刚削平的水晶上多了一床被褥,对面是梳妆台,最里侧立着衣柜,洞口挂起的帘幕收拢在两侧,潮湿的地面变成了刻着花纹的水晶地砖……一下子自然形成的水晶矿洞就变成了一座小型宫殿。

      风应走上前来,拉浮束到梳妆台前坐下,拿起梳子帮浮束梳理头发。

      镜子中的风应勾着唇角,目露温柔,极细心地梳理浮束那卷曲的长发:“你对这里有印象吗?”

      浮束定定地看着镜中的风应,留意她的神色,回答:“没有。”

      风应娴熟地将浮束的头发拢好,另一只手从手甲上拆下一片鳞变成簪子帮浮束簪发。

      浮束对风应的行为愣了一下,仿佛她们真的这样对镜梳妆过无数回了。

      风应簪好发,扳着浮束的肩头将她转过来与自己面对面,温柔的神情里暗隐着神伤:
      “我不会通过让你再经历一次痛苦的方式刺激你忆起一切,想睡就睡吧,不愿醒来也没关系,我知道你还活着就好。”

      浮束愈加疑惑,到底是浮束没醒还是巟没醒?

      风应指向中央铺了床垫的水晶:“夜里冷,你就睡这儿吧。以前你总想着地面上的花海幻境,没有真正在这里入睡过,而现在你不用构筑幻境了,就好好休息吧,我该走了。”

      听风应说要走,浮束即刻抓住她的手,问:“你还会回来吗?”
      她的心里很现实地想着:你不回来我问谁找线索?万一巟的人缘不好,能进梦境的就你一个呢?

      风应怔忡片刻,以为浮束是怕自己抛下她不管,轻笑出声,应道:“嗯,你忘了我还要检查你明天是否还记得自己的名字吗?”

      浮束松了口气,回以一笑:“我不会忘记的。”

      风应满意地弯起唇角,凭空在浮束的面前消失了。

      浮束转回镜子前,再确认一遍人物关系:“原主名为巟,是这片花海的主人,风应则是巟救下的一条小蛇……”

      这也太简单了。

      时间不知不觉飞逝,湖水揽满夕霞,映照得洞穴内霞光万道,水晶散发出五彩缤纷的光芒,连湖边绽放的花朵也一同倒映了进来。

      她暂停思考,步入湖中,潜游出洞穴,回到花海欣赏那日落月出之景,放空一下大脑,待欲睡觉时再回去。

      然而当她涌现困意时,已经来不及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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