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伪装甲》零界点

19、4.5 休养

　　浮束出发前往魔域之前，把缸里的水倒了，重新盛一缸干净的水放回山洞原来的位置。

　　花枳陌和俞绮绡洗刷着染料池子，瞟见浮束进来把缸放下，俞绮绡立即无声地竖起大拇指，花枳陌还没来得及问浮束接下来打算如何，浮束便御剑调转了个头，倏忽之间没了影。

　　俞绮绡知道屋里有人在休息，小声问道：“妹妹你与剑灵大人是如何相识的？”

　　花枳陌道：“昨日大人路过，向我打听一些消息，随后大人想去魔域，我便想能不能让大人帮我卖一卖衣服，没成想大人还真答应了……”

　　屋门忽然“吱呀”打开，从门缝里伸出一个毛茸茸的脑袋。

　　风应披头散发，没休息够，精神也不太好。早上她答应巟换完药就去洗澡，结果她处理完药渣回来，趴在床边睡了半天，听到屋外一直有洗洗刷刷的声音，才出来看看。

　　俞绮绡双眼放光，扔掉刷子从池子里爬上来，走到风应跟前欣喜道：“你不就是魔域里盛传的那个疑似至高期的蛇妖吗？”

　　风应疑惑地偏头：“嗯？”

　　风应每次买完药就走，根本不知道后面有人追着自己，甚至不知道自己在魔域里很出名。

　　俞绮绡想起她是浮束口中的朋友，又惊讶了好一会儿，上下看了一遍，风应身上没有伤，受伤的那位应该在床上躺着，而风应看起来有些疲惫，衣服也脏了，随即握上风应的手道：“小可爱待会儿有没有兴趣和姐姐一起泡个澡？”

　　风应：“？”

　　花枳陌：“？”

　　花枳陌火急火燎地上去拉开俞绮绡道：“小家伙别听她的，她的泡澡水里全是盐，对你皮肤不好。”

　　风应：“……”

　　俞绮绡硬是拐回来，再度握上风应的手深情对视道：“没那么夸张，就是海水的咸度，不过也是姐姐的疏忽，你们泡澡都不用放盐的。小可爱你先泡，姐姐后面再泡。”

　　花枳陌被俞绮绡的表情哽住了，她就没见过俞绮绡对她露过这种神情。

　　风应僵笑着抽出手道：“谢谢鱼姐姐。”

　　俞绮绡奇怪道：“你怎知我姓俞？”

　　风应扒着门沿道：“是嘛？这么巧？”

　　花枳陌偷笑了下，跟风应说：“你先回屋休息吧，我们放好水再叫你。”

　　风应“嗯”了声，回屋关上门。

　　花枳陌拉俞绮绡回去刷池子，解释道，“人家说的是沉鱼落雁的‘鱼’，不是你的‘俞’。”

　　俞绮绡：“……”

　　花枳陌瞄她一眼：“你失落什么？不会移情别恋了吧？我跟你说，人家有心上人的，而且她的心上人境界也很高，你绝对没戏。”

　　俞绮绡缓缓转头，忽然笑了。

　　花枳陌疑惑：“笑什么？”

　　俞绮绡道：“你吃醋了？”

　　花枳陌敛了所有表情，道：“呸。”
　　……

　　浮束仔细忖度了一番，“寸无息和寻棘止算得上是变异完全中期之中的天花板，然而她们都没能发现我不是剑灵。且这个世界按人形的完整程度来划分境界等级，那么说不定我和风应一样，仿生体也被世界法则判定为至高期了？
　　“如果真是如此，即使面对尾拂羽，也不用担心被他发现仿生体的壳子里是个变异完全中期的花妖了。”

　　两分半后，浮束再次来到魔域，在半空中俯瞰下方富丽堂皇的商铺和车水马龙的市集，速度调至每秒十米，朝中心商域飞去。

　　浮束进入魔域的空域时就已被守卫魔域的暗卫发现，不出半分钟，寸无息和寻棘止闻风而至。

　　寸无息在浮束左手边，与她并行，笑道：“你改主意了？”

　　寻棘止在浮束的右手边默不作声。

　　浮束不答反道：“你们老大回来了？”

　　寸无息道：“没有。”

　　浮束又道：“他何时回？”

　　寸无息顿了顿，摇头：“不知道。”

　　浮束：“……”

　　寸无息暗觉不妙，赶紧挽留：“老大不在，整个魔域就是我和阿寻做主，老大邀请你和我们邀请你其实都是一样的。”

　　寻棘止点头以增加说服力，道：“嗯。”

　　“如果说，我想要百花谷那块地方，你们也能做主？”浮束问。

　　“当然能，不过……”寸无息挠挠头，“你要那块领地做什么？”

　　浮束只道：“我自有我的用处。”

　　寸无息摊手：“其实很简单，你只要把百花谷的领主打败，那块领地自然就是你的了。”

　　浮束觉得没自己想的那么简单：“归于我之后它依旧是属于魔域的附属地？”

　　寸无息点头：“那是当然。”

　　浮束开始狡辩：“可它一开始并不是属于魔域的，即使原主人把它从现主人的手里抢回来，也依旧要受制于魔域？”

　　“你说的原主人……”寸无息努力回想，“是个完全前期的花妖吧？你和她是朋友？”

　　浮束意外地笑了笑：“她现在是变异完全中期了。”

　　寸无息惊讶地张着嘴：“……”

　　寻棘止：“……”

　　出于招揽强者的良好习惯，况且还是一个稀有的变异强者，寻棘止道：“若她能打败百花谷的领主，我们愿解除百花谷与魔域的附属关系，并与其结为同盟。”

　　浮束低头摸着下巴想了想：“为何是‘若’？你们不认为她有足够的把握打败现任领主？”

　　寸无息道：“每一个附属地的领主身上都有两样东西。它们分别是一枚我的白鳞和一片阿寻的黑羽。有这两样东西傍身，使用得当的话，完全中期以下的妖魔便难以取其性命。
　　“何况他身上还有一样老大赠予他的东西，虽然他只有完全前期，但如果花妖在没有花海领域加持，又贸然行动没有摸清他底细的情况下，饶是打赢他，自身也必受到重创。”

　　浮束试着道：“倘若我和他打呢？”

　　寸无息仿佛听到了一个天大的笑话，笑着摆手道：“别开玩笑了，你和我们老大打还差不多。”

　　哦？对我这么有信心？浮束遂问：“你们以为我境界几何？”

　　寸无息深思苦索后道：“上一个远古留存下来的器物是‘幻沧镜’，乃是神族之物，无法用现有的境界体系衡量。而你既是剑灵，又强大到周身没有灵力波动，至今除你之外还不曾听说过有其他剑灵在世，所以你再弱也至少是和我们老大一个级别的。”

　　浮束什么境界都没有，浑身上下全是高科技，用不了灵力，当然没有灵力波动了。

　　浮束扭头看向寸无息：“我打赢你们老大是不是就能接替他当这魔域之主了？”

　　寸无息拍胸脯保证道：“魔域向来凭实力说话。”

　　浮束挥一下手，轻飘飘道：“我只是问问，没兴趣。”

　　没兴趣问了做什么？改日有兴趣了再打吗？寸无息揉揉眉心，站在另一个高度的强者想做什么都是如此的随意。

　　没问之前浮束是有些兴趣，问完之后就没兴趣了。凭实力说话的地方，纵然是域主，想要百花谷换人还得靠自己打，麻烦。

　　浮束道：“你们知道你们老大给百花谷谷主的那瓶东西是什么吗？”

　　寸无息皱眉：“老大当时说是从一个禁忌的地方废了九牛二虎之力取出来的，其他的，你还是问我们老大。”

　　浮束：“……”
　　绕来绕去，都绕不过一个尾拂羽。只能等尾拂羽回来了吗？

　　飞至魔域市集中心，浮束看到东、西、南、北主街道四向交汇之处矗立着一块十几米高的巨大石碑，石碑上刻着两列由累累刻痕组成的字，每个字的一笔一画都划了好几道。
　　——“大败衣阑日，横行天下时。”
　　署名，尾拂羽。

　　浮束：“……”
　　这块石碑很成功地引起了她的注意。

　　浮束在石碑前停下，悬浮半空问：“你们老大打不过衣阑吗？”

　　依据巟的记忆，衣阑变成神预的模样替神预镇守神谕山谷，不过那也是两百多年前的事了。难道尾拂羽发现神预是衣阑假扮的，结果打不过衣阑，愤而刻下的？可是即便他打过了衣阑，不还有一个压他一头的沧炬国国主“衍岂”吗？

　　寸无息一点也没有自己的老大屡战屡败的难以启齿感，很正常道：“对啊，身上不带点伤他是不会回来的。回来养好伤没多久他就又去挑战了。”

　　浮束：“……”

　　不愧是巟的师父，尾拂羽得是败了几次，寸无息她们才能表现得如此淡定？

　　浮束思虑片刻，那就是说，尾拂羽现在在树国的神谕山谷挑战衣阑？

　　现在就去见衣阑吗？

　　可是巟的伤没好，别说下床，动都不能多动一下。假如以仿生体的面目去见衣阑，到时候要跟衣阑说，你徒弟死了，我不小心占用了你徒弟的身体？或者，我不知你徒弟死没死，也许我还是你的徒弟？

　　简直是找打。

　　浮束心想，还是直接去百花谷把那瓶东西偷出来省事，不过偷首先也得知道藏在什么地方，如果是藏在储物空间里，又得想办法让他拿出来。

　　寻棘止全程听下来，浮束都不像是要加入魔域的，问道：“你来魔域仅仅是为了替你朋友打听消息的？”

　　没等浮束狡辩，寻棘止继而道：“只要百花谷还属于魔域的附属地，我们就得履行承诺，在百花谷出事时出面帮助。所以你的那个花妖朋友要想夺回百花谷，就得做得无声无息，不要让我们有时间赶到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