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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第 26 章 ...

  •   楚且殊道:“古法里写以至亲之人的血肉造剑,其利其锋,世间无可匹敌。你从小在白家长大,应当听说过罢。”左临心已经有了不好的预感:“你这是什么意思?”
      楚且殊:“是啊,他一心一意地想着光大白家,让白家成为这世间第一铸剑世家,却苦于无法突破自己,所以就把亲生女儿推进了剑炉,最后造出了这么一把春温剑。千里取敌首,余酒尚春温。可惜,他灵力天资有限,铸的了剑,却无法驾驭它,真是可惜。”
      忽然有一道声音喝道:“不许你侮辱我爹爹!”左临心望过去,来的正是白清茗和白曲。
      白曲仍是肩扛木椅,楚且殊说的话也不知他们两人听了多少,但脸上的表情都是一片铁青。顾诛低声道:“他们来了。”他早在找到听梳下落的时候就传信给了白家,左临心也是知道的,本意是想让白清茗亲自看到白三淼死亡的真相,以洗刷左临心的冤屈,但顾诛也没有想到白清茗来的会这么快,还这么巧。
      楚且殊也不意外。他耳力超于常人数倍,早就知道有人过来了:“听说白秦数年前便一病不起已经逝世了,我自然无法与他当面对持,那真是令人扼腕。不过他做出这样的事情,瞒得了别人,未必瞒得了自己的兄弟吧?”
      白曲冷冷道:“我大哥只有一子一女,三淼又早已不在人间。你说的这女儿从何而来?”
      楚且殊:“自然是因为这女孩儿的来历不便说明了。”
      白曲道:“你胡说!你。。。。。。”话未说完,他忽地想起一个女人的身影来。她并不十分美丽,但却足够娇弱,年纪轻轻就嫁入了白家,而与她年龄相仿的白家三兄弟却要称呼她一声母亲。
      白家旁系兄弟姊妹极多,可大多数以练剑铸剑为生,并不喜爱外人,但这个女人不一样。她柔软又善良,不爱剑,爱花花草草,爱诗词歌赋。时隔这么多年,白曲也记得自己大哥偷看她时的目光,那么炽热而疯狂,令人心惊。后来白家当家的去世后,那个女人很快就离开了,她身无所长,又不会武功,白曲生怕她活不了,还偷偷地去找过她,却一直没有她的下落。时光荏苒,过去了那么久,白曲却在此刻想起了她。他注视着眼前这个秀美绝伦的男人,心里隐隐不安:“你,你的母亲叫什么名字?”
      白清茗:“二叔?”他从白曲的语气里察觉到了什么,不自觉地攥紧了手指。
      楚且殊:“云安。她说,她喜欢的人的名字里有个云字。”
      白秦,字云远。
      白清茗:“你胡说!” 楚且殊气定神闲:“按辈分说,我是你的哥哥。可我并不想你这么叫我。”他双手抬起,轻轻抚摸自己的双眼:“在我亲眼看到自己的妹妹被父亲推进剑炉之后,就再也不想了。他怀疑我看到了一切,所以我为了自保,毁去了双眼,但仍然躲不过他的猜忌。我猜,春温剑如果没有成功,下一个被推进去的人就应该是我。所幸春温剑成了,可没人能驾驭的了它,直到你的出现。”
      “你出现了,春温剑名震天下。可他又不满足了,春温剑不是你的,天下人却都以你来称呼它,仿佛这神器只是你朱衣侯的附属,这叫他怎么甘心呢。”
      白清茗猛地扭头:“二叔?”
      白曲紧闭双眼,不言不语。楚且殊:“你想让他说什么呢?即便他什么也没做,也错了。”他虽然一直在说自己的事情,但始终冷淡平静,仿佛事不关己一般:“不过你是白家人,你这么做,我不怪你。我从白家出来流浪了数年,遇见了顾清岚。他说自己曾经在古书阁里看到过医治眼睛的法子,要替我治好。”左临心不由地望向顾诛,顾诛点点头,示意这法子他也记得。
      楚且殊:“可我拒绝了。治好眼睛,无忧无虑地过完这余生,等到白发苍苍,老到足够忘记那些伤痛,就可以当作那些事情从未发生过么?我做不到。所以我放不下的,顾清岚他就去替我做了。”
      引诱听梳,让她换了药,让白清茗误以为是白淞有意害他,然后再去告诉白淞一切都是白家的阴谋,让两方误会,让他们生死相搏。
      左临心:“你们为了一己之私,害了我不说,还连累了三淼。。。。。。。”他想到白三淼孤零零躺在井底那么多年,再想到无辜被连累的白瑞招,热血上涌,恨不得立刻上前给楚且殊一剑。
      楚且殊:“那只是白秦和白卫自己的私心罢了。他们本就不喜欢你,却一直找不到机会,这么一个大好的时机摆在眼前,不趁机铲除你要等到何时呢?只是我也没想到,数年前白秦为了铸剑可以害死自己的女儿,数年后白卫就可以为了春温剑害死自己的侄女。呵,真是天理环环,报应不爽。”
      白清茗再也听不下去,反手一挥,人未至,剑已到。
      容易阁的人本就在围在四周,眼看白清茗出手,立刻扑了上来。现在聚在这里的,都是容易阁的好手,个个以一当十,楚且殊立在他们中间,不动如山。
      公仪鸢一面让楚且殊离开,一面又在人群中寻找公仪嫣。遥遥地就看见公仪嫣也望向了自己这边,四目相接,公仪嫣却只是一怔,又毫不犹豫地挥剑挡开了袭击顾诛的一人。
      这要是平常,左临心也不畏惧。可是现在一团混战,他既然知道了白清茗是无辜受害,自然不能不管他,白清茗却一门心思地要杀了楚且殊,毫不顾忌自己的安危,左临心好不容易到他身边,拖着他要走,却被白清茗一剑差点划破胳膊。左临心大怒,心想这里这么多人护着楚且殊,你当真以为自己三头六臂,能将他斩于剑下么?游蕊也在此时娇斥一声,长剑飞过来,正擦着白清茗的身体而过。
      左临心拖着白清茗,两人紧紧挨在一起,他总不能用白清茗的身体挡剑,不得不背过身体要去拦,顾诛长鞭甩来,却因为被众人围住,无法解救,情急之下喊道:“临心!”
      左临心耳中听到□□与兵刃相触之声,甚至连皮肉划开的声音也听得到。可回头去看,自己身上并没有伤痕。
      原来千钧一发之际,白曲以自己身体相拦,硬是接下了游蕊这一剑。他眼睛未闭,但并不想看左临心一眼,只是凝望着白清茗。
      白清茗不能视物,却敏锐地察觉到了不对劲:“是二叔么?”没有人应声。空气中的血腥气愈发浓重,白清茗更加无措:“二叔?”还是没有人应,左临心一咬牙,抓住白清茗的后腰运气一提:“走!”
      楚且殊:“拦住他们!”他知道虽然左临心灵力恢复了大半,但春温剑不在他手里,即使是再厉害也发挥不出来本事。若不能趁着这大好时机把他诛杀于此地,等他找到春温剑之后自己就再无机会了。公仪鸢和他一样的心思:“游蕊,把他们拦下!”
      公仪嫣心脏怦怦直跳,一咬牙:“你们快走。”说着小剑一挥,先奔向楚且殊。她知道自己姐姐对楚且殊情根深种,必然事事以他为主,所以冒险去刺杀楚且殊,就是为了引开众人,给左临心他们拖得生机。
      果然公仪鸢立刻掉头。
      楚且殊听到剑气之声,但却丝毫不慌:“鸢儿。”他扇子一挥,扇骨正架住公仪嫣的小剑:“不必管我。你们只管尽力去拿他们两人,务必立地诛杀。”公仪鸢后退一步,她放心不下公仪嫣,又不敢反抗楚且殊,立在原地犹豫不决,直到游蕊道:“糟了,他们逃了!”才一顿脚,跟在游蕊后面朝左临心他们追去。
      左临心拖着白清茗,后面跟着顾诛,三人一路疾奔。游蕊紧紧跟在他们身后,再往后,容易阁众人分散前行,顾诛偶尔回头,瞧见他们步伐有序,逐渐成一个弧形,正把自己包围在中间。这架势如此熟悉,顾诛瞬间想起之前和容易阁对持的时候他们摆的阵型。
      顾诛微一思索,抓住左临心的手把他手中的白清茗接过来。左临心瞬间明白了他的心思,把白清茗交到顾诛手中,自己则一马当先,打破了容易阁的阵型。
      游蕊冷笑一声:“左边。”阵型随着左临心的位置变换,但始终是把左临心等三人围在中间。左临心一跃而起,踩在白清茗的肩头飞出去,瞬间制住落单在阵型外的公仪鸢。
      公仪鸢反手要去挣,却被左临心点住穴道动也不能动。他以为公仪鸢在自己手上,游蕊他们必然投鼠忌器,但游蕊呼哨声不停,阵型仍在不断变换。
      左临心想到容易阁真正的首领其实是楚且殊,公仪鸢又极其看重他,自然以他为首。楚且殊既然一心一意要杀了他们,那即便是拿住了公仪鸢恐怕也没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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