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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第 25 章 ...

  •   公仪嫣:“什么?白衣人静立在月色之下,衣摆随风而动。
      左临心道:“我一直想不通,为什么你们对我和顾诛穷追不舍,但一直没有对公仪嫣下狠手。我方才和你对掌,你手掌纤细柔软,分明是个女人。公仪姑娘,我一直没想到,你居然是容易阁的圣主。”
      公仪嫣:“阿左你说什么?”她视线转移到白衣人身上,两人隔着众人,目光相接。公仪嫣忽地心跳加快,试探地喊道:“姐姐?”
      左临心道:“还有,我第一次见顾诛的时候,总觉得他眼熟,后来我以为是因为我和他认识的缘故,其实想想,还因为我早就见过他。”
      在束女庙中。那个面目全非,半身残破的石像。
      左临心终于想了起来,这雕像虽然面目被毁去了大半,但眉目嘴角,神态身形,分明就是顾诛。但他很快又明白过来,顾诛到中原不过短短数月,根本不认识容易阁的人,也不认识公仪鸢,公仪鸢要立的雕像也绝不可能是他,而是相貌和顾诛有九成相似的顾清岚。
      他一边思索,一边接着道:“容易阁短短几年就名声大振,它不靠掠夺为生,反而时常救济,这样的财力公仪家自然是担得起的。只是有一件事我还不明白,你说顾清岚是你的好友,还以他的模样雕像,那你为什么还要杀了他?是为了春温剑么?”
      左临心想,顾清岚行事乖张,或许本就和公仪鸢不和。他拿到了春温剑之后,公仪鸢就生了嫉妒之心,想要将春温剑占为己有,故而和他翻脸,倒也合情合理。
      白衣人不语,任左临心自己猜测,等他说完了,才猛然起身,五指成爪向前一抓。公仪嫣一声尖叫要扑上来救,顾诛反应却更快,长鞭一转,右手跟着伸出,顺势扯掉了白衣人面上的人皮面具。下面的一张脸柔情似水,楚楚动人,正是公仪鸢。
      公仪嫣双腿一软,险些站不住:“姐姐,真的是你?”她脑海乱成一团,有无数问题想问却又不知从何问起,最后只能说一句:“为什么?这是为什么?” 公仪鸢亭亭而立,她长发盘在头顶,穿的也是极普通的一身衣裳,但依然是容色惑人,仪态端庄。只是这么站着,这满是肃杀之气的院落都仿佛因她而和缓了许多。
      公仪鸢伸出一只手,指尖修长瘦弱,就像平时呼唤公仪嫣那样道:“嫣儿,来姐姐这里。”公仪嫣茫然四顾,一边是陪伴自己长大,疼爱自己的姐姐,一边是一路走来生死与共的同伴,她犹豫不决,泪珠在眼眶里转来转去:“姐姐,你,你这是为什么。”
      公仪鸢冷笑一声。她行动间实在是极美,即便是面色冷淡凶狠也自有一股风情:“我创立了容易阁,那又怎样?天下之大,百姓流离失苦,有谁能瞧见?容易阁所到之处扶贫救灾,做的有哪点不好么?”左临心想到平生子和莫笙,皱眉道:“容易阁里有人滥杀无辜,你不知道么?”公仪鸢道:“这里上下数千人,我怎么能事事都知道。容易阁以济世为任,纵然是牺牲几个人,也是常有的事。做大事者不拘小节,这些也算不得什么。”
      左临心还要再争论,顾诛却已经察觉到公仪鸢是在有意扯开话题,于是接过话道:“那你为什么欺骗我为你寻找顾清岚?你要杀他,为何还骗我们顾清岚是你好友?”
      公仪鸢:“好友?”她神色忽变,猛地发力扯开了衣襟。顾诛下意识要回避,却听左临心“啊”的一声。只见那纤细修长的脖子上赫然一道伤疤,在她白皙的皮肤上格外刺目。
      如谢歌台这样爱美的人,身上有些损伤都要心疼好久,更何况公仪鸢这样一个以美貌闻名天下的女孩子。
      左临心想到之前见到公仪鸢时,她脖子上总是系着东西,之前以为是女孩子爱美特意戴的小物件,现在看来,必然是为了遮住这道令人心惊的伤疤的。
      公仪鸢道:“我当他是好友,他却送了我什么!” 她一指顾诛:“就是这样的,他就是用你这双眼睛看着我,然后就忽然掐住了我的脖子。我就知道,他本不是正常的人,他妒忌楚郎和我相爱,便想杀死我。我永远都记得那一天,我送了他喜欢吃的糖渍糕,他却想要我的命。呵,如果不是楚郎发现,我就真的被他掐死了。你说!我为什么恨他!你说!”
      左临心虽然见过顾清岚,也知道他行事与众不同,但回忆当年种种,觉得他并不是残暴之人,更不会无缘无故残害一个女孩子,还要再问,就听顾诛道:“不对。”
      公仪鸢:“怎么?”
      左临心和顾诛对视一眼,两人心意相通,都知道对方想说什么。左临心道:“你说的不都是真话吧。你若是恨顾清岚,为什么还要立他的像?还有,这石像刻了已经许久,身上都是旧色,可它半身的伤痕却都是新的。”他说到这里,看向顾诛,等顾诛赞许的点头了,才接下去说道:“这石像刻的这么栩栩如生,可看不出来是恨他至极的人能做的,所以我猜测,这石像多半不是你立的,自然,这容易阁背后的真正主人,也不是你。所以你虽恨,却不敢做什么,只能毁了这石像的另一半来泄愤。”
      公仪鸢道:“不是我还有谁?不过也没必要和你争论了。朱衣侯,你没有春温剑在手,灵力再强也不过凡人一个罢了。这里容易阁人如此之多,你们插翅也难逃。嫣儿,你到姐姐这里来。”
      这次公仪嫣却没有犹豫,她后退一步,和左临心顾诛并肩而立。
      公仪鸢眉头一皱:“嫣儿?”公仪嫣当然不愿意和自己姐姐对立,公仪家姐妹三个,她自小就在公仪鸢身边长大,关系最为亲厚。但公仪嫣明白,只要自己在,公仪鸢投鼠忌器,也就不会对左临心他们下重手,因此下定了决心要护着左临心他们:“姐姐,伤你的是顾清岚,和顾诛和阿左都没有关系,你别伤他们。”
      公仪鸢脸色冷淡,正要再开口要公仪嫣过来,就听到身后有一个声音温柔唤道:“鸢儿。”这声音一出,公仪鸢就如同收了刺的刺猬,整个人又变成了当初初见时那个温柔如水眉目宛然的少女:“云均。”
      来人自然就是她的未婚夫婿,左临心他们在城外见过一面的楚且殊了。
      当初一面,左临心只觉得楚且殊惊为天人,虽然身有残疾,但声音相貌,言行举止,无一不是人中龙凤,简直仅次于顾诛了。可现在再见面,只觉得对方深不可测,如同是淬了剧毒的鲜花,实在可怕。
      楚且殊往前一步,他眸色很浅,映衬的整个人都有些淡漠。左临心想起他看不见,就自然想到了白清茗,不知怎么心里忽然一动。
      楚且殊道:“这些年来辛苦你了。”先前公仪鸢一人面对左临心他们,寸步不让,气势丝毫不输男子,此刻听到楚且殊这么一句话,眼眸低垂,脸色居然也红了。
      顾诛瞧在眼里,心里已经明白了七八分。这容易阁不过是个幌子罢了,幕后主使自然是楚且殊,只是他行动不便,就交由公仪鸢出面代劳。最奇怪的是,他们两人,一人对顾清岚恨之入骨,另一人却以顾清岚的模样立像,态度大有不同。楚且殊:“顾公子,你是他的亲人,于我而言,便如同我的亲人一样。我自和闻侍相识,就从未对他说过一句谎话,对你也是一样。”他明明看不见,可是顾诛却觉得他只瞧着自己一般,仿佛天下之大,站在他面前的只有自己一个人:“我少年行医时初遇他,那时他刚到中原不久,被人误会说偷了东西,我在旁边听的清楚,正要替他解围,就听见他说,我这人生平从不受人冤枉,你既然说我偷了,那我就偷给你看。后来我与他一并找到了小偷,他果然如自己所说,就这么拿走了人家的东西。我当时想,这人个性怎么如此乖张,可也许是天生的缘分,我和他越来越相熟,就这么成了好友。”他神情温柔,说到这里轻轻叹口气:“他最恨受人欺骗冤枉,我答应过他,绝不对他说谎。自然也不会骗你。你有什么想问的,尽管说罢。”
      左临心:“那他唆使白家的丫鬟听梳,从中挑拨,害我被白家误会,最后死在临江,你可知道?”
      楚且殊:“当年我和他形影不离,自然知道。”
      左临心手指发冷,冷冷问道:“那你也参与了?”
      楚且殊不答,忽然问:“左公子,我猜你应当不喜欢白公子这个称呼,我就这么唤你了。左公子,当年天下人都知道你是朱衣侯,手里有一把神器春温剑,上可斩神,下诛妖魔,那我想问问你,你这春温剑是哪里来的呢?”
      左临心一愣。世人爱神话,朱衣侯的名声传出去之后,有人问起春温剑的下落,得到的回答多半是什么从世外高人那里得来的,更有传的夸张的,说天封朱衣侯,这剑自然是哪位神仙下凡给的。久而久之,连左临心都快忘记了。
      楚且殊:“应当是白秦给你的吧,他是白家的当家,当世铸剑第一人,手里有把神器也不意外。那他是怎么说的呢,这剑是白家辛苦了数年锻造出来的么?左公子,我想他应当没有告诉你,这剑真正的来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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