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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 3 章 ...

  •   房中的两个人继续大眼瞪小眼。最后还是白玉堂忍不住了,“猫儿,别生气了,我知道错了。” “你白五爷也有错的时候?”难得见到示弱的白玉堂,展昭岂能轻易放过?“这次真的是我错了。我不该给你吹迷药,不该偷偷的跑出去看僵尸。可谁知道他们会突然动起来呢?”白玉堂说着,心有余悸的摸了摸脖子。展昭看看他的伤,轻叹一声,“吓坏了吧?”白玉堂一见展昭口气放软立刻来了精神,“笑话!五爷是那么胆小的人吗?不就是几具僵尸嘛!有什么了不起的?比这更吓人的五爷也见过!要不是当时事发突------”看着展昭转黑的脸色,白耗子识相的息了声。

      在展昭的坚持下,两人还是休息了一天才动身。这一天也没什么特别之处,傍晚时两人到了一个叫江源的县城。江源县不大,但却还算繁华。两人进城后便下了马,边走边找客栈。先遇到了两家,白玉堂不是嫌脏就是嫌不够舒适。展昭见离天黑还有段时间,就提议先找家酒楼吃饭,然后再向小二打听一下哪家客栈好一些。白玉堂从善如流(实际上是肚子饿了),于是两人朝一处门面不错的酒楼走去。

      酒楼生意不错,两人见了个靠里的清净地方点好了酒菜。正吃着饭,忽然楼梯声响,一个年纪轻轻、容貌姣好的女子拿着胡琴走上楼来,羞涩的挨桌施礼询问有没有人想听曲儿,原来是个卖唱的。展白二人弄清楚后不禁相对一视,心中诧异。需知宋时对女子行为约束日深,那是讲究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而卖唱要抛头露面,隶属贱业,只有实在生活不下去的人家才肯让女孩子出来卖唱,要么就是专门收养小女孩从事此业。可这女子已经结髻开脸,分明已嫁做人妇,却不知她的家人为什么让她做这个。

      白玉堂低声道:“这妇人家里莫不是遭了什么难吧?要不怎么让她一个年轻媳妇到这种地方来讨生活?”展昭叹道:“一定有原因的,问问就知道了,然后再酌情周济她一下。”白玉堂立刻就要抬手叫那女子,却被展昭拦住,“玉堂且慢,等她问到咱们跟前再说,以免引起误会。”白玉堂看看四周不禁哑然失笑——他们两个做的靠里,离那女子还有相当一段距离,他们俩又都是年轻男子,就这么突然把那女子叫过来未免有些扎眼,显得有些个像急色的登徒子了。酒楼是人多口杂的地方,有些话传出来好说不好听。他们是外地人无所谓,与那女子却甚是有碍。白玉堂心中暗赞展昭心细,却不肯说出口,坐定了等那女子过来。

      谁知那女子还没走到他们近前便出了事。一个衣着光鲜举止粗俗的公子哥一把拉住了那女子,“美人儿,你夫家都没什么人了,你还辛辛苦苦守个什么劲儿呀!不如跟大爷回家享福吧!”他旁边的几个家丁模样的人也跟着起哄,“就是就是,我家公子看上你可是你的福分,你就跟了他享福吧!哈哈哈哈------”展昭见了心中暗叹;“这顿饭又吃不消停了!”没等他插言,就听见那周公子惨叫一声,拉着那女子的手上插着一根筷子,已是鲜血淋漓。展昭看出是白玉堂暗中出手,也就不再出声,静观其变。

      其他人却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只看到周公子手上突然插上了筷子。周公子疼得惨嚎不断,他的家丁忙帮他把筷子拔出来,喊着掌柜的找药和白布来包扎。那周公子显是横惯了的,疼痛稍止立刻破口大骂:“哪个龟孙子干的?有能耐给爷站出来!”白玉堂本打算悄悄给他点教训就算了,一听他骂得难听哪里忍得住?立刻起身冲了过去,拎起周公子往上就是一抛。那周公子还没反应过来时怎么一回事人就已经在房梁上了。他心中还怕,一哆嗦又从梁上掉了下来。正暗叫我命休矣,却发觉自己已被人接住,轻轻的放在地上。

      那周公子抬头一看,救自己的是个一身蓝衣的英俊青年,脸上带着暖人的笑意缓缓开口:“这位公子要小心了,俗话说得好,饭可以乱吃,话却不能乱说。明白了么?”周公子见他说的和气,不自觉点了点头,忽然反应过来他是在教训自己。正想开口,只觉得自己腾云驾雾般又飞了起来,转眼已出了楼窗到了街上。这一下虽跌得不轻,但却没有伤及筋骨。他也不傻,知道遇到了高手,心中暗骂那蓝衣人笑里藏刀,却也不敢回头,忙招呼着寻出来的家丁灰溜溜的跑了。他却不知道展昭那是救了他一命,否则依白玉堂的性子,不玩儿丢他半条小命才怪!

      白玉堂瞪了展昭一眼道:“多事!”回身对那女子道:“这位大嫂,你家可是遇到了什么为难的事?不妨说来听听,我们也可帮助一二。”那女子惊魂初定,忙过来施礼答谢,而后叹了一声道:“小妇人刘魏氏,家中确实惨遭飞来横祸。丈夫失踪,小叔子又被人诬陷入狱!小妇人娘家已没人了,就与邻家张婆婆相依为命。小妇人与张婆婆家本来薄有田产,可都变卖了打点狱卒照顾小叔了。如今张婆婆病了,小妇人没钱抓药,万般无奈,所以才忍羞抛头露面,挣几钱银子好替她老人家抓药。”

      两人这才知道这妇人竟是为了照顾小叔子和邻家婆婆才落得这般田地,心中顿时起了尊敬之意。展昭忙伸手到怀里掏银子,“刘大嫂先别急,展某先拿银子给那位张婆婆延医,然后你再细细说说你小叔子蒙冤的事。我二人认识官府中人,或可帮忙洗冤。”刘魏氏一听大喜,刚要道谢接银子,却看见展昭掏东西时从怀中掉落一物。她忙殷勤地蹲身去捡,可看清那物件后却是一声悲呼:“这不是我丈夫的护身符么?你从哪里得来的?我丈夫在哪?你见过他了?他现在怎么样?为什么不回来?你快说呀!”

      展昭被她一连串的询问弄得发懵,仔细一看女子手中的东西,原来是昨天早晨从白玉堂手里找到的桃木护符。展昭心知有异,又见酒楼中不少人已闻声围了上来,于是当机立断掏出腰牌道:“在下开封府展昭,这位是白玉堂。我们办案途经此地,刘大嫂的小叔到底有什么冤情,你丈夫又是怎么失踪的,都可以向我们一一道来。”刘魏氏犹疑道:“可知县大人已经审结了呀!”白玉堂接口道:“他审结了也得上报开封府,所以我们过问也不算逾权,他没有理由不听的。”见她脸上还有怯意,又加了句,“你不用怕,我们比他官大的多,有我们做主,他不敢怎样的。”说完自己偷偷望空翻个白眼——想不到他白五爷有一天也得拿官品压人!

      开封府在百姓中口碑极好,众人也都知道刘家的事,一听二人这话都放了心,七嘴八舌的劝魏刘氏向他们二人鸣冤。魏刘氏也镇定下来,“原来是开封府的大人,小妇人方才失礼了。这事说来话长,现在张婆婆还病着,能否请两位移步到小妇人与张婆婆暂居的地方,一方面给婆婆治病,再者也方便说话。”两人也觉得酒楼人多口杂不方便,于是点头答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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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城西的骡街是贫苦人聚集的地方,房屋破旧,小巷中更是污水横流,异味刺鼻。现在,展白二人就随着刘魏氏,带着请来的大夫走在这样的一条小巷中。刘魏氏歉意的道:“让两位老爷到这样的地方来,真是------可这里房租便宜,我们也是为省点钱。”展昭笑答:“不碍的。原来大嫂家不是这城里的人吗?”说着偷眼去瞧白玉堂,见他虽小心翼翼的躲避着污水,却没有不快之意,才放下心来。只听刘魏氏道:“我和张婆婆本来是城外往北五里处的张刘村的人,家里出了事后才搬来的。”
      白玉堂发觉展昭看自己,回了他个笑容后问道:“张刘村?那一定是张姓刘姓的人居多了?怎么张婆婆没有亲人么?竟随你一起搬到这里来?”“他有两个儿子的,和我丈夫一起失踪了。”两人闻言大惊,刚要细问,却听刘魏氏说:“到了。”

      一间低矮的泥土房,狭小破旧,墙上有漏雨时冲出的痕迹。靠窗的一张用石头和木板搭起的床上躺着一个昏睡的老妇人。大夫上前去瞧病,刘魏氏出门去到邻家借了两个凳子——这个临时组成的家贫寒得没有一样多余的东西,连凳子也只有一个,已给大夫用了。刘魏氏又在凳子上垫上干净的衣服,才请二人坐下。聪明细心的她早看出了那位白大人爱洁,她从心底里感谢这两个素不相识却一点架子没有的大人。

      大夫开过药后,热心的邻居帮忙去取药煎熬了,这里刘魏氏也倒出了机会讲起事情的经过,“小妇人的夫家公婆早丧,只有我丈夫刘升和小叔刘运两人相依为命,幸好薄有田产,倒也温饱不愁。又有邻居张家大伯从旁照顾,丈夫年少时体力活没少借助张伯。张伯是三年前去的逝,留下张家婆婆和两个儿子。他们是对双生子,凑巧和我丈夫是同年同月同时辰生的,大哥叫张恩,上半个时辰生的,二哥叫张义,下半个时辰生的。也就因了这个,他们三个从小就要好。小叔比他们小两岁,很有出息,去年进了秀才,现在被邻村李员外家聘做西席,原打算明年应省试的,唉!谁知道------”

      刘魏氏擦了擦眼角,继续道:“小妇人是一年前嫁过来的。张家大哥半年前娶的亲,姓贾,很好的一个人,对张婆婆也孝敬。二哥定了邻村的姑娘,本打算年末办喜事。本来好好的日子,”又顿了顿,深吸了一口气,“可谁知就在半个月前中元鬼节那天,丈夫跟小叔约好了在村外岔道碰面一起去给公婆上坟。我因为前一天扭了脚,就没跟去。张婆婆寒腿犯了也去不得,张家大嫂就留下来照看我们。丈夫临出门时,我听见他在跟张家哥俩打招呼,应该是一同去的。后来张家大嫂提了篮子来找我,说是张家哥俩马马虎虎的忘记带张伯最好的那口家酿米酒了,张婆婆让她送去她就顺便来问问我有没有什么要捎过去的。我说没有,她就急匆匆走了,就再也没回来------”

      刘魏氏一时间说不下去了,揪着个帕子紧捂着嘴,双肩抽搐着,半晌才道:“过了午时了还不见他们回来,我怕张婆婆饿着,就挣扎着拿了干粮过去。可谁知到出门就碰上后去上坟的邻居,说张大嫂被人杀了,我小叔就在一旁坐着,张家哥俩和我丈夫都不知道去了哪里。地保见出了人命就报了官,可县太爷竟说是我小叔淫奸不允杀了张大嫂!还把他判了斩刑关进牢里!天哪!我小叔哪是那种人哪?别说是我,就是张婆婆也不肯信哪!我丈夫他们也没找到,县太爷说在查,我们又有什么法子?张婆婆怕小叔受罪,我们就把田产抵给了村里的大户,搬到这城里来,一边照顾小叔,一边打听衙门的消息,盼着能找到我丈夫他们。”

      见她停了下来,白玉堂皱着眉道:“你到牢里见到过你小叔吗?他对那天发生的事怎么说?”“见过。”刘魏氏一脸迷茫,“我和张婆婆一起疏通了牢头进去的,可他一句话也不肯说,傻了一样,就知道呆呆的望着天。我和张婆婆怎么喊他他也不应!听说当日过堂时他也是那样,不分辨,不喊冤,县太爷问什么他都只是发呆。”展昭想了想又问:“那个护身符,你确定是你丈夫的?”“嗯!”刘魏氏很肯定的点头,“那时我在山上的普念庵求的,上面还有庵主净云师太亲手用朱笔画的符,错不了。对了,您到底是在哪的来的那符?”

      白玉堂自己也不知道他挣扎中曾抓下过僵尸身上的东西,也好奇的询问展昭。展昭刚想开口,却看见刘魏氏的邻居慌慌张张跑了进来,“知县大人到了,说是要找你们家,已经到巷口了!”刘魏氏一下子站了起来,“糟,忘告诉您二位了,那个周公子就是我们县太爷的亲弟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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