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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第 1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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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外的官道上,两辆马车一前一后向北行驶着。突然,前面的马车拐了个弯儿,向旁边的一条岔道走去,后边的马车也跟了过去。走了一会儿,后面的马车车帘一挑,一个脸色憔悴的少妇露出了头来,诧异地对赶车人道:“郜大人,这路不对呀!”赶车的郜喆回头笑道:“刘大嫂别这么客气,叫我郜兄弟好了。这是王捕头带的路,我问问他。”说罢冲着前面喊道:“王捕头,这路走错了吧?”只听前面传来王怀永的哈哈大笑声:“没错!你们就放心吧!”刘魏氏忙道:“王大人您记错了吧?去张刘村不是这条道。”王怀永还是笑,“是呀,去张刘村不是这条道,但去鬼门关却正是这条道呀!”
三人听了“鬼门关”三个字就是一惊。郜喆忙问:“你什么意思?”“什么意思?”王怀永已冷笑着走了过来,“实话告诉你们,周知县和他弟弟都是我杀的!现在轮到你们了!”郜喆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怪不得他们脸上都带着笑,想必是以为你是去救他们的,没想到你却趁其不备痛下杀手!可怜他们还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就丧了命!可是你为什么要杀他们?”“因为他们知道的太多了,又引得展昭和白玉堂一再起了疑心,留他们不得!他们死了,展昭和白玉堂就追查不下去了!好了,废话也说够了吧?让我送你们一程吧!”
“慢着!”一见王怀永要动手,郜喆急忙大喊了一声,“那你为什么要杀我们?我们跟你无怨无仇的,又什么也不知道!”“你是什么也不知道,”王怀永一副惋惜的面孔,“她们两个本来也不必死。只可惜展昭和白玉堂自作聪明,想玩借尸还魂,又抓了姓周的蠢货当替罪羊!只可惜他们没想到还有我这么个人在暗处盯着他们呢!”见郜喆一脸茫然,又冷笑道:“哼哼!刘运根本就不是周知县杀的,那他怎么就不明不白的死了?还不是展昭和白玉堂做下的手脚?”郜喆一脸的惊讶,“你说展大人和白大人杀了我家叔叔,这怎么可能?”王怀永一脸的不屑,“他们当然不会真杀了刘运,所以刘运根本就没死!可他这回真的死定了!而你们也不能留下活口!要怪,就怪展昭和白玉堂太多事吧!”
王怀永说完之后再不迟疑,拔刀就向郜喆砍去!郜喆一边招架一边喊:“快出来救命呀!”王怀永大笑道:“这荒郊野外的,你就算是喊破喉咙也没用!”(小f乱入——郜喆喊:“破喉咙!”破喉咙:“我来救你了!”= =|||自拍。实在是这句台词太有爱了!)话音刚落,就听见身后“喀嚓”一声木头断裂的巨响,接着一个温和中透着阴寒的声音响起,“谁说的?展某这不是来了吗?”
展昭早就憋得一肚子气了。这次办案似乎事事不顺,对方对自己二人非常了解,以至于处处受人牵制,总有人先他们一步将知情人灭口。如此下去,他们只能让人牵着鼻子走!那天从牢房回来,白玉堂告诉展昭自己给刘运吃了“三日安魂散”,到第三天时会发作,人如死了一般,只有服食了解药才会清醒。到时候自己假作怀疑周知县,跟他翻脸,然后放松对他的安守,看他与谁联系。同时也可借回乡下葬为名将刘运转移出来,妥为安排,即可保其无虞,也可让他在得知安全后能说出当日事发的经过。这样一来他们才可能由被动变为主动。谁知周知县居然在光天化日之下、县衙之内被杀!他们这才知道原来衙内早有对手的人!而且从那晚展昭听来的周家兄弟的对话来看,周知县也不知道此人的存在,可见此人掩藏之深!
这样一来,对方必然知道刘运不是周知县所杀,那就有可能猜到是他们两个动了手脚,那么刘运就是下一个他们灭口的对象——无论刘运是否真的知道些什么,他们都不会留下这个祸根!但是对方心里也应该清楚,展昭和白玉堂因为周知县的死一定已做好了防备,在县衙动手杀刘运实在是下下策。只要白玉堂不去弄醒刘运查问当日的事,对方就不会急于对他下手。因此展白二人现在面临的首要问题是怎样才能避过对方的耳目,暗中救醒刘运问明情况,同时还要继续“打草惊蛇”,周知县虽死,但还可以利用刘运引出对手!
白玉堂很庆幸自己的嘴快,趁着展昭忙于搜集周知县罪证之机把事情的前因后果都对郜喆讲述了一遍。白玉堂更心喜自己与展昭之间的心有灵犀,以致他心中刚有了模糊的想法,对着郜喆大发邪火时展昭立刻明白了他另有用意,从旁相帮。而郜喆的机灵和对这两位上司脾气秉性的了解也帮了大忙。当白玉堂横加指责时郜喆还有几分不解和委屈,而展昭说罚他去买棺材,他就明白了两人的用意。那三具棺材表面上一般无二,实际上其中一口已被郜喆借由验看之名在靠棺底处偷偷打了个洞,而后又用挖掉的木塞塞上,再借口掉色在那里重刷了漆,从外面看丝毫看不出破绽。当然这是瞒不过白玉堂的法眼的。他一看那留出的通风口就知道郜喆已经明白了自己的意思,于是暗中给展昭一个眼神,又借口帮郜喆赎行李一同出门商量细节去了。
展昭随然不明白白玉堂的全盘计划,但两人事先商定的借回乡入葬之机送出刘运的计划还是要继续下去。展昭明白白玉堂不会对自己人无理取闹,他突然责难郜喆,要打要罚的,显然是在为遣出郜喆创造借口。于是展昭顺水推舟派郜喆买棺材,又把刘运安置在了白玉堂指定的那口棺材里。等白玉堂再次对郜喆发难,要他夜里守灵时,他就明白白玉堂是要在半夜玩“偷梁换柱”了(这几段貌似罗嗦了些?我只是想把上一章的一些不合常理处解释清楚,同时说明白三人是怎样在王怀永的监视下定好对策的)。
初更,郜喆趁着王怀永被白玉堂缠住,迅速地将刘运转移到了白玉堂房中。回到灵堂,郜喆惊讶地发现展昭竟然躺在刘运的棺材里!他不禁诧异地问道:“展大人,不是说往棺材里面放进一块重量和刘运差不多的石头就行吗?您不是准备藏在马车底部的吗?我和白大人都在马车下面做好手脚了。”展昭冷硬地答道:“这样好,可以出其不意!”郜喆一愣,刚想再问,一看展昭脸色铁青不禁恍然大悟——想必是那只耗子突发奇想要给猫猫报仇,让猫大人也尝尝呆在棺材里的滋味!一想到自己是把猫猫带到此处的罪魁祸首,郜喆识相地闭上了嘴,上前帮忙盖上了棺盖,钉好了棺钉。
王怀永说的一切几乎都在展昭和白玉堂的意料之中。听着再没有什么新鲜东西,展昭也有些不耐烦了。郜喆一喊那句事先商定好的行动暗号,展昭就立刻挥掌击碎棺盖跳了出来,拔剑直刺王怀永。几日来被人一直牵着鼻子走的郁闷,人证不断遭灭口的愤恨以及呆在棺材里一夜的憋屈都被展昭那一刻发泄在王怀永身上,凌厉的剑势逼迫得王怀永左右稚拙手忙脚乱,只几个回合便败绩立显。眼看着展昭就要击倒王怀永,旁边观战的郜喆三人面露喜色。谁知展昭却突然脸色大变,怒吼一声:“不好!有埋伏!郜兄弟快带她们俩走!”
“走?有那么容易吗?”一个阴恻恻的声音响起,居然就在郜喆耳旁!郜喆回身一看,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人正站在他身后,张婆婆已落入他的手中!紧接着小路四面的草丛中“沙沙声”响起,数十个人从四面八方包围过来!展昭大急,一面加紧进攻一面向郜喆三人乘坐的马车靠拢。王怀永显然也看出了展昭的意图,竟然使出了不要命的打法,一味只攻不守。展昭也不再客气,一剑结果了他,飞身扑奔马车。谁知刚到近前,就听到刘魏氏一声惊呼,接着是方才的那个声音,“展昭,不想他们死你就最好呆在那里别动!”
展昭收住身形一看,那个中年人正用剑逼住张婆婆的颈侧,只要自己稍有妄动,张婆婆必死无疑!展昭咬了咬牙,强压住心头怒火,一抱拳道:“高掌柜的,一别数日,曾闻听高升店遭祝融之祸,还以为掌柜的已遇不幸,没想到今日一见您还康健得很嘛!”高明远嘿嘿一笑,“托福托福,在下还好得很,只可惜了那店了。等到此间事了,在下再择一佳地另行开张,到时还盼望展大人光顾噢!”展昭一笑:“掌柜的客气了,只怕掌柜的开的新店门槛太高,展某进不去呢!”高明远大笑:“哪能啊,以您昔日南侠今日御猫的名声,别说是能使在下的小店蓬荜生辉了,就是在下主子的大门也是为您敞开的呀!只要您肯赏脸,到时必有人夹道相迎待为上宾。日后的富贵享受------嘿嘿!您是聪明人,有些话就不用再下明说了吧?”
两人言语上客气,似在闲唠家常,话中却另含机锋。展昭听了高明远的话,微微一皱眉道:“只可惜展某逍遥散漫惯了,受不得那样的礼遇!”高明远嘿嘿一笑,手中的剑贴着张婆婆的脖子轻轻噌了噌。刘魏氏一声惊呼,张婆婆却已吓得昏了过去。展昭怒骂:“你这个卑鄙无耻的混蛋!有能耐与展某来,何苦去为难手无缚鸡之力的妇孺?”高明远冷笑道:“在下本来就不是什么君子,当然也不必顾忌什么侠名。只要能达到目的,就是亲娘老子也照为难不误!不过展大人可是出了名的行侠尚义,难道忍心看着一个老人家受苦吗?”展昭定了定心,微微一笑道:“怕只怕展某答应去掌柜的主子那做客了,这三个人也到了阎王爷那做客了!”高明远也笑了,“在下不是君子,可展大人却是。如果展大人答应赏脸一行,在下就先放这三人走!”
郜喆一直不言不语——他太了解展昭的个性了,让无辜之人受罪是展昭最无法容忍的。为今之计最重要的是留下活口回去给白玉堂报信!刘魏氏也已听出了苗头,知道高明远是用自己三人的性命威胁展昭。她急忙喊道:“展大人!您可不能------”话还没说完,就被高明远一掌切到后颈上晕了过去。一见展昭脸色大变,高明远得意地笑道:“怎么样啊展大人?放心,他只是昏过去了。不过下次的话就难保喽!”展昭咬了咬牙道:“好,展某答应与你一起去见你的主子,快放人吧!”高明远倒真信得过展昭,一下子撤了剑,又朝众人一挥手,让他们让出一条道来。郜喆也不多言,扶起张婆婆和刘魏氏进了马车,然后立即催马绝尘而去。望着马车消失在远处,高明远笑着道:“怎么样啊展大人?人在下已经放了,您不会出尔反尔吧?”展昭冷笑道:“展某可没你那么无耻!”说完将手中巨阙抛在地上,束手就擒!
拼命催马赶回江源县,一进县衙,郜喆便四处询问白玉堂的下落。等白玉堂慢悠悠踱出后院,郜喆已急得快火上房了。他又不能当着众人的面直说展昭被拿,只得一把拉了他奔回客房。白玉堂骂道:“你小子干嘛?急着投胎呀?”郜喆苦着脸道:“白大人,不好了,展大人被他们抓走了!”白玉堂果然跳了起来,“什么?那贼猫真的被抓啦?怎么可能?谁能抓得住他?到底是怎么回事?”郜喆纳闷的看着白玉堂——他跳是跳起来了,可那表情实在是不像担心或是焦急,反到是有点------惊喜?难道是急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