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4、第八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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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王尚书受贿卖官一事，仁宗皇帝圣颜大怒，立即下令彻查所有官员，并下旨秋试由包公担任主考官，包公便命展昭前往南方把王尚书的儿子捉拿归案。
展昭接了文书，即日便起程，众人送出开封府，卢方见人群中少了白玉堂，心下疑惑，平时五弟最亲近展昭，怎么展昭远行公干，却连送行也不来一下？蒋平笑着问：“老五不会还在生气吧？”
展昭尴尬的一笑，也有些落寞，完全没想到这事会惹她生气，不过也难怪，如果这一趟走的不是江南，想她也不会如此惦记吧？他只是拱拱手说：“劳烦各位兄长多劝慰五弟，展某这就去了。”
他翻身上马，看了看府内，失望的转过马头，对众人笑笑说：“各位兄长，后会有期！”便策马而去。
才出城门，就见城外那一凉亭里立着一条白影，远远看去有点像白玉堂，不觉心中一动：她终究来了！
策马过去，白玉堂似乎知道他已来到，转过身来，嫣然一笑，说：“猫儿，你也走得太慢了！”
展昭狐疑的看着她，说：“你这是干吗？”
白玉堂眼里眨着笑意，说：“我想和你一起去呀！”
展昭闻言脸色一正，说：“你又没接到命令，怎么能说去就去的？你当开封府是你家呀？”
白玉堂眨眨眼，说：“少爷我要去，谁拦得住？”
展昭闻言急起来，说：“兄弟，这可不是闹玩的，你现在可是官家的人了，怎么还这么任性？”
白玉堂好笑的说：“我这怎么任性了？我不也是和你一样，去捉拿犯人？”
展昭说：“可是包大人并没有叫你去！”
白玉堂撇撇嘴，如果不是公孙竹子一句“白护卫初初到任，不宜远行公干”，只怕去的人会是她，好窝襄，第一次公费“旅游”给公孙竹子一句话就打发了。
展昭见她不哼声，叹了口气说：“叫你来开封府是我的不对，我……我尽快想办法让你回去便是！”
他转过身就想走，白玉堂慢吞吞的说：“猫儿，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我怎么闻到酸酸的味道的？”
展昭并没转过头，说：“我知道你想白大哥，你放心，我尽快想个万全之策让你脱身的。”
白玉堂走近几步从后背抱住他，说：“傻瓜，人家和你闹玩的啦，咱过来给你送行也不行吗？”
展昭一怔，这么说她并没有打算和他南下，可为何开始时……想及此，不由得又看向白玉堂，白玉堂给他瞧得不好意思，说：“看什么看？以为人家真想跟你去公干呀？舟车劳顿的，有什么好玩？”
展昭皱起眉头，还是不信，送行？还跑这么远来给他送行？
白玉堂越发不好意思了，说：“人家不想和公孙竹子他们一起啦，一会他又要笑我们了！”
展昭晃然大悟，不错，以公孙策的性子，要是不笑他们才怪呢！他不禁笑了起来。
白玉堂一跺脚，恼怒的说：“笑什么笑？不理你了！你可得给我快点回来，不然我在开府封闷死了可得找你算帐！”以猫儿爱管闲事的性子，不提醒他准一路担搁，没有一、两个月只怕回不来。
展昭见她难得有几分女孩子的模样，也不由得情思悄动，走近她握住她的手动情的说：“你放心，我一定很快回来的。”
白玉堂满心欢喜，猛地仰起头，在他脸颊轻点一下，才快步出亭，飞身上马，向展昭挥挥手，扬声说：“猫儿，保重哦！不许给我受伤了回来呀！”
她拍马回城，速度如飞，很快就进城了。
展昭摸着自己的脸颊，笑容早飞上了眉梢，再看白玉堂时，早不见踪影了，这才出了凉亭。
夜，静悄悄的，漆黑漆黑的像涂了墨，汴州城内夜宵已然结束，街上人群早已散去，带走了原有的热闹。
开封府像往常那样，除了值班和巡查的几个差役，众人早告别了一天的疲劳安然入睡了。而府衙后院书房内，一如既往的亮着那盏昏黄的灯，包公依然以卷宗为伴，而公孙策也坐在一旁，手拿着那张从王尚书府上取来的名单翻来复去的查看，时而眉头紧皱，时而凝神苦思，查看了好久，才说：“这份名单极有可能是两年前写的，写的次数也比较多。”
包公闻言从卷宗中抬起头，说：“公孙先生何以见得？”
公孙策指着那张泛黄的纸，说：“这张纸是汴京城内兰坊所产的纸，底纹和其他纸张稍有不同，因为它这个底纹与众不同，纸张又薄如蝉翼，所以深得官家贵族喜爱，然而两年前兰坊失火，所有财产一烧而光，而那场火中，兰坊的主人也不幸身亡，兰坊从此流落，这种纸也绝迹于市面。”
包公微笑着问：“还有呢？”
公孙策说：“即使这纸有可能是王尚书府两年前买的，可王尚书家是书香门第，用纸甚多，那么两年前留下来的纸也极少了，且这上面的名单，除了查不到的，其他的都是两年前到任的，而这张名单就是按时间来排的，第一个据查是五年前到任，其他的也一个比一个时间推后，最后一个是两年前到任，那么，就有一个问题，这两年的又那儿去了？”
包公点点头，说：“不但这两年的人不知去了哪儿，连上面这些查不到的，都不知哪去了，这件事不查清楚，后患不少！”
公孙策把名单交还给包公，说：“看来，要彻查这件事，还得在王尚书和他儿子身上下功夫！不过，那姓王的老头嘴巴也真紧，怎么也不招供，看来他对自己的上头还是挺忠心的。”
包公忽然想到什么，说：“看来，这不是一单简单的买官案。走，咱们现在就去看看王尚书。”
两人叫牢头开了牢门，进去一看，王尚书蜷缩在墙角一动不动，包公马上感到不对，公孙策上前一拉，王尚书的身体“扑”的一声倒在地上，再也不动了，两人大吃一惊，公孙策把他翻转过来，只见王尚书面色僵硬，一摸之下早已没气了，不知死去多时了。牢头一看傻眼了，半晌说不出话来。
包公暗暗叹气，看来让贼人占了先机了。
公孙策蹲下身来，细细查看了一翻，两道浓眉拧成一条线，说：“谁来过狱中？”
牢头兢兢颤颤的说：“傍晚时分，王尚书的五夫人和丫环来过，本来带了些吃的进来的，但我们让她带回去了，她只和王尚书说过几些闲话，不知怎的王尚书就生气了，因此睡到那边不理她，五夫人见他不搭理，就走了。”
公孙策问：“她和王尚书说话时，你可在旁？”
牢头说：“不但我在场，还有其他两个人，我记得五夫人只是远远的和王尚书说，当时我们并不让她靠近说话的。五夫人走后，王尚书大概是困了，一直在睡，并没有人来过了。”
包公闻言说：“你把五夫人探狱的经过说一遍！”
牢头说：“五夫人进来后，先是说了些王府内发生的事，最后说到什么大表哥生气了，小表姐不喜欢什么的，王尚书情绪突然有点激动，最后他们就争论起来，王尚书说什么大表哥过河拆桥，五夫人却一直平静的对他，最后，王尚书失控的叫了声‘骜儿骜儿你引狼入室’就转过身不理五夫人了，五夫人叫了他好几声，他就是不转身，整个人抱着头在那儿不理人，好像很痛苦的样。五夫人见他不理自己，只好走了。事情经过就是这样的。”
公孙策传来其他两个狱卒，答的话果然一样，包公凝神沉思，公孙策想了一下突然说：“不好！他们说的分明是暗语，王骜有危险了！”
包公说：“现在看来只能看展护卫能不能赶在敌人前面押王骜回京了。大表哥是谁呢？小表妹又是谁？还有，这个王尚书是怎么死的？是突发病猝死还是有人下手杀害的？”
公孙策蹲下身细细翻看了一下眼皮，又闻了闻口中的气味，疑或的说：“竟然是中毒死的！”他脱开王尚书的衣裳仔细检查一翻，忽然死者手臂上一朵红艳艳的梅花十分刺眼，公孙策低声惊呼，包公在一旁问：“公孙先生是否发现了什么？”
公孙策转开身，指着王尚书手臂上的红梅，说：“大人有没有听说过红梅坊？”
包公说：“你说的可是江湖中盛传的红梅组织？据说红梅坊身上都刺有一朵红梅的。这么说，王尚书竟是红梅组织的人？”
公孙策说：“红梅坊一向神秘得很，至今还没有人知道它的聚集地在什么地方，谁是组织者，他往往神出鬼没，手下更有一批只听命令不谈感情的敢死队，谁遇上他们简直是死路一条。如果王尚书真是红梅组织的人，那就麻烦了。”
包公眉头紧皱，沉思了片刻，说：“难道红梅坊是朝中显赫权贵所操纵？”
公孙策说：“如果是，那就更麻烦了！”他仔细的把尸体翻转看了一遍，越看越是惊讶，说：“并没有伤口，难道是服毒而亡？以王尚书的性格，好像不会这样做啊！且他的毒药从何而来？”
包公在一旁也是神色凝重，说：“只怕五夫人是关键，她说过什么做过什么是我们不了解和没看到的？”
公孙策点点头，又把尸体翻过来，仔细的查看。突然，后背正靠心脏位置，一个针孔大小的黑点映入眼内。他细细一瞧，吃了一惊，忙从怀里掏出一块黑黑的磁铁，往小黑点上放去，吸了好久，没什么迹象，只得掏出小刀，剜开肉，再吸时，刹时，他像变戏法般从尸体里吸出一枚几寸长的钢针，针身黑得发亮，显然是淬过毒。
他从纱布包住毒针，递给包公，说：“这一针好像刺进了心脏，至他死命，大概是他蹲下的时候给人暗算的，还没再说话就当即死去，可见此针上的毒十分厉害，能见血封喉，夺人姓命！”
牢头和狱卒们面面相觑，公孙策转过头说：“此人真是施毒的高手，那么细小的针她是怎么能把它射进王尚书体内的？据你们说，她离王尚书可有一段距离啊！”
牢头说：“确实有几米远，且又在我们眼皮底下！只是我们确是没有看到五夫人动手，她两手一直藏在袖内，并没有动过！”
包公这时说：“五夫人不动，难道她身边的丫环一点也不动？”
牢头闻言马上想起一件事，说：“不错，五夫人身边有两个丫环确实有些问题，在五夫人说要走时，其中有一个丫环不知怎的把一篮苹果和桔子失手倒在地上了，有的滚到离牢门大约有六尺远的边上，她们曾到过那边收拾。”
包公点点头，说：“不错，看来就是她们弯腰的时候掏出暗器的，这枚毒针从后背射入，分明是王尚书转过背之后，而这枚毒针进去得比较平缓，又不像是从高处射下来的，丫环弯腰拾果时，一可以掩饰发暗器的动作，二来趁拾果时走近，更有机会射中，你们都把注意力集中在五夫人身上，反而让丫环有了下手的机会。”
公孙策也说：“看来，五夫人和王尚书一番话大有来头，而她们也是看到了王尚书的表现后，才急于杀人灭口的。只是，即使是牢门那边，离王尚书仍有一定的距离呀，那么轻的针，竟能插准并至没顶射进心脏，这一份巧劲谁才有？”
包公想了想，说：“江湖上的事，展护卫和白护卫比较清楚，现在展护卫和四鼠都不在府内，我们去找白护卫相议一下再行定夺吧！”
公孙策点点头，让牢头派人看好尸体，两人出了牢门，往北院而去。
才走了一段路，猛然半空有人大叫：“大人小心！”说时迟那时快，黑夜中一道极细小的银光直飞包公而来，包公和公孙策那里看得到？就是看到了也是闪避不及了，这时，从他们身后的屋顶上“嗖”的飞下了一条白影，手中湛卢一挥，只听见“叮叮叮”几声轻微的撞击声，似有硬物被击落！
白玉堂来不及询问两人，“嗖”的一声飞向另一个方向，只见那个方向飞出一条黑影，挡开白玉堂两剑，“嘿嘿”冷笑两声，说：“好个白玉堂，今天且放过包黑子，敢再管我家爷的事，王尚书便是你的下场！”
说完，他虚晃两招，不敢逗留，飞身而去！
白玉堂追了一会，不放心包公，只得折了回来，这时，巡查的守卫和王朝马汉张龙赵虎也来了，白玉堂终于松了口气。包公见他回来，知他虽然没追上，但也没闪失，也暗松一口气，说：“总算回来了！”
白玉堂一愣，公孙策笑着说：“你看这个，大人怕你有闪失！”
白玉堂接过包着的毒针一看，吓了一跳，心想：乖乖不得了，咱差一点就成了历史罪人，让老包死在咱眼前了！不过包公如此关怀下属，也确令她十分感动，说：“大人放心，我没事，我跟踪这家伙一个时辰了，这家伙狡猾得很，老是东藏西躲的，好像比我还熟悉这儿，害我追了好久都没捉到他，只是没想到他竟是为了向大人下手。”
原来，自从展昭南下公差，四鼠也外出后，她一个人无聊，便跑到屋顶上闷坐，竟看到一条黑影远远的在南院那边飞过，这才跟了过来的，只是，对方好像也知道她在追踪，藏匿得十分隐秘，害白玉堂找了好久，最后还是他一动之下才让她发觉了踪迹。
包公听了她的述说，问：“你是说，他对开封府比你还熟悉？”
白玉堂说：“真的，有时他能一下藏起来怎么找也找不到，我甚至怀疑这儿是不是有暗道了。”
包公和公孙策对看一眼，说：“走，咱们进去再说。”
三人进了屋，王朝马汉张龙赵虎守在门外，包公说：“公孙先生还记得展护卫曾说过府内有内奸的事？”
公孙策点点头，说：“不错，我们的消息这么快就给对方知道了，可见这开封府内必定有问题。”
包公想了一下，说：“这个内鬼必须尽快揪出来，玉堂，你可有什么想法？”
白玉堂说：“我有一个引蛇出动的办法，拿王尚书作诱，说不定他会拉拢王尚书……”
包公和公孙策对看一眼，白玉堂见他们面色有异，问：“不行呀？”
公孙策苦笑说：“不是不好，而是不能，王尚书傍晚时给人暗杀了，且，王尚书就是他们的人！”
白玉堂闻言大吃一惊，她骤然想起那个黑衣人的话“王尚书便是你的下场”，这么说，王尚书真是他们的人了！
她思及此，才说：“我还以为王尚书案是普通的卖官案，已经结束了呢….原来还远目中！”
“远目中？”包公又和公孙策对望一眼，包公说：“王尚书就是死在这种毒针之下的，玉堂，你看，谁有可能在两丈远的地方把这么小的银针插入人的后背并没顶到心脏？”
白玉堂看了看，闻了闻，突然皱起了眉头，说：“这毒和闵老头师门的一针见命有些像，应该就是这种毒药，它是由一个小小的匣子发出来的，匣子里有机关，一按针就出来，很远也能准确无误，我看闵老头试过给我看。不过这种毒毒性太厉害了，见血封喉，闵老头连我都不给哩，只有他们本门弟子才会的。不过我有解药，先行服用是可以抗毒的。”
“原来有机关，难怪力道这么巧。闵老头？就是闵神医，卢校尉的岳父吗？”包公问。
白玉堂点点头，说：“是，不过，他绝不可能是闵老头，那老头先不说没这个心肠，他现在给我大哥养在我家逍遥快乐，一心只想研制毒药，早不想在江湖上露脸了。”
包公瞧了眼公孙策，笑着说：“你家大哥挺适合养神医的！”
白玉堂闻言也暧昧的看了眼公孙策，公孙策给他们看得不好意思，只能装作平静，不搭理他们。白玉堂说：“所以我说不可能是他，不过，我知道他有个师兄，就是隐居在岭南一带的罗浮山人，听说他曾收过一名徒弟，好像是他好友的儿子，他就是因为他的弟子心术不正才远避岭南眼不见为净的！”
包公说：“这么说，世上会这种就是三个人，闵劲、罗浮山人和他弟子？”
白玉堂说：“应该还有一人，就是我大嫂闵秀秀，闵老头的功夫传给了她，她也会吧！”
公孙策说：“如此看来，此人是罗浮山人的弟子居多！这种见血封喉的毒针真是防不胜防，如果卧底就是今天晚上暗算我们的人，那大人就天天处在危险中了，看来，大人得每天先吃下解药才行！”
白玉堂摇摇头说：“不好，闵老头说过，这解药天天吃可不好，因为它本身就是一种慢性毒药，如果没和一针见命相撞，定会积压在体内，引起新的中毒。”
包公闻言说：“看来，揪出卧底是当务之急。引蛇出洞……引蛇出洞……不错，看来玉堂真是个心思灵巧的人，这个引蛇出洞确是用得上！”
公孙策和白玉堂忙问：“大人意欲如何？”
包公微微一笑，在两人耳边说了几句，说：“这个还要有劳玉堂动手！”
白玉堂擦擦掌，笑着说：“行，这次再让他跑了咱就没脸见人了！我敢说，他听到这个消息后一定气得半死！”
包公和公孙策相视而笑，一切只能看明日了。
作者有话说
第84章 第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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