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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第八章 ...


  •   “才学了两个多月,就能写成这样,孺子可教也。”赵大郎不吝夸奖。

      梁田今年还不到十五岁,他早早出来讨生活,受到打骂是常有的事儿,被人夸奖倒是头一遭。

      挠了挠歪歪扭扭的发髻,梁田裂开嘴道:“还是师父教得好。”

      赵大郎不轻不重地踢了他一脚,“少拍马屁,老岳家的人今天早上找你来着,你跑哪去了?”

      村里就一家姓岳的,不用问,都知道是哪一户。

      梁田顺势往地上一坐,梗着脖子道:“俺就是在村里俺也不去他家干活,他家那个岳三郎又懒又好色,天天屁活不干,满哪晃悠,老岳家有些挑屎撮粪的活儿,他娘总找俺干,累上大半天,就给个豆皮子野菜饼,不仅难吃还剌嗓子。”

      梁田自小没了爹娘,十岁的时候祖母也没了,剩他孤儿一个。

      好在红果村的里正仁义,没叫人占了梁家的房子,梁田总算有个地方住。

      可半大小子吃死老子,村里人谁也不愿养梁田,梁田只能靠着帮人干活换些吃的,勉强过活。

      起先梁田只在村里干活,后来他胆子大了,便开始帮别村的人干活,甚至有时会去县城做工赚钱。

      赵大郎变呆之后,每日最主要的任务就是修整田地、看顾庄稼,嘴馋的时候,她会上树掏鸟蛋烤来吃,有一次被梁田撞见,赵大郎分了他几个烤鸟蛋,一来二去二人便熟了。

      梁田没事干的时候,就来田里找赵大郎,多数的时候他会帮赵大郎干活,闲下来时,赵大郎也会教他识几个字。

      当然,这些都不是梁田喜欢赵大郎的理由,他之所以非常待见赵大郎,是因为赵大郎会打猎。

      梁田的爹曾是村子里唯一的猎户,他死了之后,红果村便没了打猎的人。

      山上那些活蹦乱跳的兔子、尾巴翘上天的野鸡、飞来飞去叫着“快来吃我”的鸟雀,无时无刻不在呼唤着梁田去猎杀。

      梁田最大的愿望就是继承他爹的衣钵,成为首屈一指的猎户。

      这个愿望在遇见赵大郎之后,变成了可能。

      一想起赵大郎猎到过的那些野味,梁田的口中分泌出大量的口水,用衣袖擦了擦嘴,他起身讨好道:“麦子俺都给你看过了,长得好着呢,也没被鸟雀祸害,这会儿天还早,咱们去打猎吧。”

      赵大郎也有此意,明日要陪娘子回门,他还没准备礼物,打两个野味带去正好。

      “走,去你家取弓箭去。”

      “好嘞!”梁田利落起身,拍拍屁股,高高兴兴地在前边带路,“大郎,你可知俺昨日去哪了?”

      “昨日我成亲,敬酒的时候见到你了。”

      梁田慢走两步,跟赵大郎并成一排,“俺是说在那之后。”

      赵大郎歪头看他一眼,“我又没跟着你,怎么知道你后来去了哪里。”

      梁田神神秘秘地自怀中掏出一张黄澄澄的饼子,从中间撕成两半,递给赵大郎一半。

      梁田爱吃又护食,他的吃食很少会分给别人,赵大郎是个例外。

      可惜如此殊荣,赵大郎却没接,她推拒道:“早饭吃了不少,这会儿不饿,你自己吃吧。”

      把半张饼放回怀里,梁田边啃着软糯的饼子,边道:“昨天隔壁村跟俺一起干过活的孙二郎媳妇丢了,俺帮他找媳妇去了。”

      刚刚娶了娘子,赵大郎对“媳妇”二字异常敏感,她奇怪道:“媳妇还能丢?”

      “腿长在媳妇身上,那咋不能丢呢,”梁田道:“孙二郎的娘是个碎嘴子,平日里净拐着弯地骂儿媳妇,那小娘子脾气好,受了气也不吱声。”

      “孙二郎瘦了吧唧的,就俺一半胖。”梁田倒出一只手来,在自己身前比划了一下,继续道:“孙二郎自小身体就不好,干一次力气活儿,得歇两天,也挣不上什么钱,她娘子生得挺标致,就算跑了也不稀奇。”

      赵大郎越听心越凉,总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那孙二郎的娘子找到了么?”

      “没找着,”梁田摇了摇头,吊足了赵大郎的胃口,复又道:“她是自己回来的。”

      梁田解释道:“那小娘子身怀有孕去庵里还愿去了,本来她昨个儿早上告诉孙二郎要去庵里的事,可孙二郎迷迷糊糊的以为是做梦,把他娘子的话忘在了脑后,这才闹了个乌龙。”

      “这面饼子就是孙二郎的娘子烙的,可好吃呢。”

      听着梁田吧唧吧唧吃饼的声音,赵大郎心中异常烦闷,眼见着就要到梁田家,她停住脚步,“我突然想起家中还有事,改天再同你去打猎。”

      瞧着越跑越远的身影,梁田把最后一口饼塞进嘴里,咬得异常使劲儿,“刚还好好的,怎么一下子就改主意了。”

      刁蛮的婆婆,一贫如洗的家,这说得不就是方浅浅么。

      赵大郎越想越不安,才成亲的娘子若是丢了,天大地大的,她去哪儿找人!

      疾步冲到家门口,赵大郎喘着粗气,唤了声“娘子”。

      无人应答。

      开门进屋,半碗水和干饼子还在桌上,客厅没人。

      推开卧房的门,内里的摆设一览无余,赵大郎不信邪的将犄角旮旯找了个遍,依旧没人。

      房前屋后没有,茅厕也没有。

      娘子真的走了。

      赵大郎憋屈地眼都红了,“方浅浅,娘子,你在哪啊?”

      闭了闭眼,赵大郎咬唇逼自己冷静,她出门还不到半个时辰,娘子便是走也走不远,方浅浅兴许回方家了,她跑着去追应该还能追上。

      就在赵大郎打定主意出村的时候,一个人从隔壁屋子走出来,看着愣在茅厕前的赵大郎,方浅浅抬袖掩住口鼻,站在离她一丈远的地方,“赵大郎,你叫魂呢,我不是在这呢么。”

      回头不过一瞬,赵大郎却觉得过了一辈子那么久,几步奔到方浅浅跟前,一把将人搂在怀里,赵大郎高兴道:“你没走,太好了,真是太好了。”

      鬼甲飘飘悠悠道:【跟你说了在隔壁,在隔壁,你愣是不听,你说说你是不是傻。】

      鬼丙从方浅浅身后飘过来,【赵大郎确实挺傻的。】

      赵大郎的胳膊似铁箍一般,拘得方浅浅动弹不得,挣了两下没挣开,方浅浅也急了,“赵大郎,你发什么疯,快点放开我。”

      娘子口中的热气喷在耳朵上,赵大郎的耳朵可疑地红了,抖了抖耳朵,她放开方浅浅,退后两步,瞧着娘子气得通红的脸,赵大郎的面色目光可见的沉了下来。

      “谁欺负你了?”

      赵大郎皱着眉将娘子乱了的发丝捋顺,又用衣袖给她擦了擦额头上细密的汗珠,瞧见她略显凌乱的衣襟,赵大郎黑着脸伸手要给她整理前襟。

      “啪”地一声拍在赵大郎不规矩的手上,方浅浅退后一步,扯上衣襟,将不小心露出的春色掩好,“赵大郎,你不要脸!”

      手指藏在身后偷偷地搓了搓,赵大郎赶紧辩解,“我没别的意思,就是瞧着你的衣服乱了,想帮你整理一下。”

      忆起方浅浅似乎被人欺负过的样子,松开的眉头再次挤在一起,赵大郎道:“你跟我说,刚刚谁欺负你了,我去帮你讨回公道。”

      方浅浅狠狠地瞪了她一眼,“除了你还有谁!”

      “那你刚才去哪了?”

      方浅浅一拍额头,“我差点忘了,你跟我来。”

      领着人进了隔壁的屋子,方浅浅指着趴在地上的人道:“这老伯不知为何昏死在地上,我叫了他半天,也不见醒,本想把他扶到床上去,可惜力气太小,拉了半天也没拉动。”

      赵大郎上前试了试那人的鼻息,察觉人还活着,便将人拖到床上,“这是戴老丈,前两日我来收拾房子的时候,还跟他打过招呼。”

      给戴老丈拍了拍身上的灰,又给他垫了枕头、盖了被子,赵大郎搭边坐在床上摸了摸戴老丈的额头,“他有些发热,应该是病了,得找个郎中给他看看。”

      先前娘子身上的脏乱有了合理解释,赵大郎的脸色柔和不少,“娘子怎么会发现戴老丈倒在地上”

      方浅浅拍了拍身上的灰,解释道:“在家闲着没事干,我打算洗个头,家里没有锅,我就想着来邻居家借些热水,在门外喊人的时候,听到屋里噗通一声,我进屋一看,他就那样了。”

      方浅浅的衣服颜色很浅,蹭上灰之后,拍半天也拍不干净,她生气地搓了两下,布料都搓皱了,衣服上还是灰扑扑的一块,她生气地甩开布料,一抬头便对上了带笑的眼睛,方浅浅气哼哼地瞪回去,“你看我干什么!”

      赵大郎笑眯眯道:“你生气的样子都那么好看。”

      方浅浅:“……”

      怕真的把娘子气坏了,赵大郎赶紧转移话题,“戴老丈没成过亲,亦无儿无女,他病了无人照看,还得麻烦娘子在这看一会儿,我去请个郎中。”

      救人如救火,方浅浅点了点头,利索道:“人交给我,你赶紧去吧。”

      赵大郎走后,方浅浅想给戴老丈喂些水,可无论她怎么想招,昏死过去的戴老丈都不肯张嘴。

      就在方浅浅忙得满头虚汗之时,她的身后出现一个人影。

  • 作者有话要说:  ( ⊙ o ⊙ )是谁?到底谁来了……
    话说断更之后再接起来,好难受啊,就像重新写一篇文一样,之前参考的书都忘得差不多了,我果然是个历史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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