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商人》西窗的怪物

125、125 赵家村

　　有马具在，安稳地坐在马背上倒不是一件难事，只是初坐上去的时候不是很习惯。马和人类的行走习惯不同，被人抱着走的时候林长生从不会感觉颠簸，而马背就不一样了，尤其是脊背单薄的马。刚坐在上去的时候还好，马走动起来的时候林长生才感觉到难。颠簸不是主要问题，让林长生不由地握紧缰绳的原因是他感觉到自己坐下的马鞍在左右晃动。要不是以前看过这马如何走路林长生都要以为自家这马在扭屁股了。好在，付中人生得高大，站定的时候人几乎和土马一般高，有他在身旁护着，林长生心里十分安定，不过一会儿就适应了，从而又多了几分趣味。脸上也就不自觉地带出了几分孩子般天真的笑颜，这让付中松了一口气。
　　成年人装小孩其实是很难的，有些时间段过去了就是过去了，就是林长生上辈子没在社会的大染缸里泡过也很难保持儿童一样的心性。这就让不知情的身边人很担心，总以为这个孩子是不是受到了什么刺激才变成如今这番模样。

　　小山村不大，不过一会，两人一马就出了村庄的范围。小山村临近的村庄不多也不少，之前林长生和两位堂兄去过钱娘子所在的村子。这次便换一条岔道，去向了一个更远的，林长生以前从没去过的地方。
　　虽说是乡下地方，四周的景色无人打理，但粗看上去也是有几分别致的。前几天一直下小雨导致空气一直湿湿润润的，伴随着青草的味道，让眼前的一切变得更加可爱。只是这路渐渐就不好走了。
　　本就是人走多了才踏出来的泥路，在潮湿的环境下就显得更加的泥泞难走。原本林长生一直看着花草没注意到，等他发现的时候付中的裤腿到膝盖为止都沾满了泥。有的是他自己走出来的，有的则是马蹄子溅起后沾到他身上的。
　　“要不我们回去吧？”
　　裤腿都那么脏了，鞋子就更不用说了，几乎看不出原来的样子。这时候虽说天气已经暖和不少，但是湿鞋子湿裤子也还是冷的。林长生担心付中会感冒。
　　付中倒是不在意这些。他本就是奴隶，就是有一门技艺在手，以前的日子过得也不是十分宽裕。这点不舒适在付中眼里真的不算什么。
　　“大郎不必担心，都走到这了，不如就去前面的村子看看。”
　　“可这天气还冷，要是得了风寒只怕一时半会都好不了。”
　　付中知道自家小主人心善，听他这般体谅关心，心中更是温暖。不过还是拒绝到：“我身体好，过去就是只着寒衣在雪地行走都没有得过病。大郎不必为我心忧，难得出来游玩，尽了兴我们再回去吧，不然我不是白白脏了裤子。”
　　林长生又多劝了几句，但很快就被付中的“来都来了”言论给洗了脑。等他回过神来的时候，就已经到了村子的门口了。
　　每个村子的边界处都会立着石碑，确立范围的同时也方便了外来人员。
　　“赵家村”
　　从这石碑的名字上看就知道这个村的是个以氏族为主的村子。
　　许是见多了新建成的小山村，林长生陡然看到茅草屋反而有点不太习惯了。不过住在村子边缘的通常都是一个村子里地位和身家最低的，里面可能会好一些。
　　赵家村以前和小山村是差不多的经济状况，所以林长生骑着土马出现不久就吸引了不少孩子的围观。成年的劳力们此时都在地里忙活，就连半大的小子都要帮忙，是以林长生看到的都是一些和他年纪差不多大的小豆丁。
　　和小山村的孩子们不同，他们都是不识得林长生的，于是行事的章法就更像对着同龄人，倒是让付中很高兴。不过，因为有他在，孩子们也不敢围得太近，毕竟付中生得比旁人高壮，看上去是有几分唬人的。
　　胆子大的孩子，一边跟着林长生他们走，一边问道：“你是谁啊？怎么来我们的村子？”
　　也有年纪小的，或是没去过镇子上的问道：“你骑的是什么？”
　　“这东西好奇怪啊，我没见过。”
　　付中向林长生投去鼓励的眼神，显然是希望他能多和同龄人交流的。于是，顶着这样的目光，林长生耐心地一一回复。
　　“你就是小山村的金娃娃？”
　　一听他来自小山村，又名唤林长生，几个大一点的孩子就炸锅了。他们的话像是在热油里滴了一滴水一样，导致其他略懂事一些的孩子都沸腾了。
　　“你就是金娃娃啊！”
　　“哇，你怎么长得和我们一样啊？我娘还说你是用金子做的，在阳光下面会发光呢怎得你现在不发光呀？”
　　“我娘也是那么说的。他说林家的长生随便抖抖手，天下就掉钱啦！“
　　“真的吗？那你现在能不能抖一下？我想要一文钱买糖葫芦吃。。。“
　　“我也想吃。“
　　“我也想吃糖葫芦，金娃娃你快抖抖手呀！“
　　。。。。。。
　　也许是金钱？的诱惑太大，孩子们突然就不怕人高马大的付中了，甚至都不在意马蹄直接围了过来，吓得付中赶忙把马给拉停了。生养孩子不易，付中可不想因为自己的疏忽让任何一个孩子受伤。
　　林长生陷入到短暂的沉默当中。
　　金娃娃是什么称呼？怎么？他难道是什么术士吗？什么叫抖抖手就能掉钱啊？
　　林长生是真没想到，两个村子隔得不远都能传出这样的谣言。
　　其实，这些孩子的娘并不是那么说的。原话虽然略有不同，但大家的意思是林长生是个会生钱的主儿，随便从指头缝里漏一点钱都够他们花销好长一段时间了。
　　孩子们当然不明白什么叫做“指缝漏钱“，几个人私下一说就擅自理解成林长生抖抖手就能赚钱了。
　　许是这些孩子太吵了，有一梳着妇人发髻的女子从自家院子里走了出来。她家大门原本就敞着，人又在院子里喂鸡，所以把刚才的那番话听得七七八八。
　　虽然周围十里八村的村民没人不知道林长生，但见过他的还是少数。妇人好奇地看过去，就之见一面容雪白的童子坐在马上，身边还跟着一个成年男人，想来是他家的佣人。
　　妇人原本想过这闻名已久的“金娃娃“是什么样子，如今一看，也不知是因为那精致的衣服还是那马，只觉得果然与一般孩童不同，不愧是能想出那么多赚钱点子的人。
　　若是只有林长生一个，妇人只怕要冲到面前，不说什么，就是吸一吸金娃娃的“金气”也是好的，指不定来年家里就能发财呢？可惜，林长生身边还立着一个成年的男性，到底是外男，又是外村的人，妇人是新妇，刚嫁来不久，怕有人见到了会说闲话便不敢靠得太近，只倚在自家门边偷偷地看。这反而更让林长生在意。
　　好像他是大熊猫一样。真是不知道有什么好看的。
　　付中看出了林长生的不自在，他想，每个孩子性格都不同，也不该逼着自家大郎外出与人玩耍，心里便生出几分后悔的意思，要是只在外围走走看看该多好，只是眼下这情况进退两难，想走都走不了。
　　“走远些，当心马蹄。”付中看几个孩子竟偷偷地摸了摸马，心里又是一吓。就是土马再温顺也经不住那么多人围着。付中生怕它一个不高兴，那随便的一脚于成年来说也许不算什么，于小孩子来说就是十分危险了。若是害了谁的姓名那就是大罪过了。
　　听了付中的话，几个大一点的孩子便拉着其他几人离得远了些。不过还是有不怕的，很羡慕地说：“哇，这个好大啊，好好啊，我也想要。”
　　这话得到了其他人的附和。孩子嘛，看到新奇的东西就想要。
　　那妇人显然是识得马的，她自己没孩子，便叫走了亲戚家的几个。这下，土马周围终于是空闲了一些。只不过还是没有留出一条可以走马的路。
　　有人还惦记着自己娘亲说的漏钱的事情，不依不饶地继续问道：“你不能来我们村子抖抖手吗？”
　　“是啊，我阿姐嫁去了你们村子，每次回来都给我买好多好吃的。不过她不能常回来。”
　　“我知道你阿姐，我娘一直说你阿姐嫁得好。原来她每次回来都给你带吃的啊！”
　　“对啊！”先前说话的男孩自豪地挺了挺胸，“我阿姐那么好，自然嫁得好。”
　　看样子还是个姐控。
　　“好好啊，都带些什么吃的回来啊。”
　　孩子不懂财不外露的道理，炫耀似的说：“糖葫芦拿是每次必带的。除了这个还有小山村才有的卖的小面包。我吃过热的红豆面包，你们吃过吗？”
　　想来是他阿姐疼他，买了面包后就一直揣在怀里才能吃上热的。温柔的红豆馅可真的是最美味不过了。
　　孩子的注意力很容易被吸引走，先前还在问林长生问题，不过一会儿大家都把注意力放在了吃的上面，有几个甚至还留了口水，真让人哭笑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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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惰性让我老是不像打开word，认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