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影/柱斑】一阐提》墨箜

2、2

　　同日下午，千手族地。

　　……

　　“真的是斑的旨意？”柱间眉头紧蹙凝重道。

　　扉间处理着族务头也不抬打发道：“我早就说过宇智波是不会这么轻易妥协的，大哥你还是太天真了！”

　　扉间并不是第一次表达对宇智波非比寻常的敌意，不如说对于两个常年敌对的家族来说此等态度才是最为正常的，只是偏偏正直的千手里却出了一个眼巴巴盼着与宇智波和解的另类千手柱间。

　　又一次被说蠢的柱间长叹一声，不觉有些消沉：“本来这说明斑没有大碍，为什么会突然宣战呢……”

　　扉间匆匆批阅完又一桩族务，不用抬头都能看见自家蠢哥如有实质的阴影背景板。常年为大哥操心早已习以为常的扉间动作连一丝的停顿都没有，一边保持着高效的效率一边抽空答道：“更大的可能是泉奈伤好了才迫不及待宣战的。”

　　柱间却对这番话没有认同感。在他的眼里哪怕是泉奈负伤，身负带领一族重任的斑也定会在战场上亲自上阵的，而不是两个月来宇智波一族近乎是应付了事的随便与千手打了两场，斑连个影子都没有出现。

　　柱间忆起斑带着负伤的泉奈撤退时不安的神情，还有战斗中不止一次由万花筒退为三勾玉的一瞬瞳力减弱。身为斑的老对手他自然清楚这不可能是查克拉的枯竭而导致的破绽频出。

　　哪怕斑没有说过，柱间也能在每次的交手中隐约察觉到他的身体随着时间而愈加虚弱。

　　柱间眉头从思考开始便没有舒展过。他再次长叹一声，罕见的没有继续与扉间争吵，转身迈步拉开门：“我出去散散心。”

　　扉间终于舍得抬头看一眼自己的大哥，一双冷冽的眸扫过沉浸在消沉中的柱间，撇了撇嘴低头接着奋斗了：“只要别冲动一切好说。”

　　闻言柱间讪笑着保证自己绝不做出过激的事，一路上和偶有路过的千手族人打过招呼离开族地，以忍者的脚程很快来到了河流边。

　　树木在秋天来临时便纷纷褪去了苍绿的盛装，在冬匆匆接替时光秃秃的枝桠便显得有些荒凉了，反而南贺川清澈见底的浅水不见变化，依旧是先前的模样。

　　柱间席地坐下，随手抓了一块石头在手中掂量着遥望宇智波族地所在的方向，在不曾停顿的流水声下竟觉得有些累了。

　　明日，又是一场战斗。

　　柱间与斑向来势均力敌，就如同千手与宇智波漫长的敌对历史一般，放到他们身上，更像是历史的延续，和二族间无尽的轮回。柱间渴望太平盛世，不愿再看到民不聊生的战国乱世，奈何个人的力量还是过于渺小——

　　渺小到只要稍作阻拦，便会被裹挟着所有人的厚重车轮彻底碾碎，就连残渣也未必能余下一粒。

　　柱间向来认得清自身的定位，说白了便是有自知之明，超出能力范围的从来不会大包大揽。表面看上去是脑内只有战斗的粗神经，事实上只有深刻了解过他的人才会明白，这个男人的智商与心机堪称恐怖。

　　在乱世中闯出一片成就的，又有谁会真的是傻子呢？

　　柱间将随手拾起的鹅卵石扔了出去，石头点在水面上跳跃几次，便因为后劲不足彻底沉入水中。

　　他复又拾起一块石头，做着年少时才会玩的游戏，不做停顿地以河对面为目标扔着石头。

　　柱间幼时甫一见到斑，就觉得他很熟悉……分明从来没有见过，分明只看到了一个背影，却恍惚觉得他们曾经是相识已久的挚友，是为把酒言欢，互为知己。眼前模糊一阵，这莫名其妙的熟识感又都如退潮般远去了。

　　也正因这无法言喻的亲切感，他才会生出了与之结交的想法：或许是好奇心，亦或是心中隐秘的渴望。之后柱间每每会回想起与斑的相识，都会由衷的感叹，感谢他能遇此心意相通的知己。

　　第十一块石头在河流中央沉了下去。

　　柱间不气馁，或者说他本就没有要扔到对面的想法。第十二次拾起石头出手飞跃在水面上时却出乎意料的一路前行，在水面上最后一点后眼见就要落到对岸。

　　……然后被侧旁飞来的石子重新打回了水中，溅起不小的涟漪。

　　柱间百无聊赖的表情一顿，脖子如同许久没运作过的齿轮般咔吧咔吧扭过去，见到立在对岸一手插腰的斑若无其事垂下右手，意味不明地轻嗤一声，神色冷淡。

　　“斑？”柱间心情复杂地唤了一声。

　　鬼使神差还是来到了南贺川的斑浑身僵硬，掷出石子的那一刻其实便有些后悔了，后悔为何会在这尴尬的时间点做出不知所谓的选择。

　　看到熟悉的脸庞的那一刻，他也不知短短一瞬间脑内掠过多少复杂念头，只在那一声轻唤响起时便干脆利落地转了身，面上是自己都意料不到的冰寒，运起查克拉就要离开。

　　……他不知道该如何面对曾经的挚友、如今的敌人，可能还要加上一个莫须有的仇人之名。

　　柱间抿了抿唇，他不可能放走今时看起来尤为陌生的斑，匆忙起身结印瞬身掠至对方身后，还未来得及说些什么视野内便突兀划过一道亮银色的弧线。

　　苦无！

　　柱间反应很快，略一后仰避开致命的弧光，同时双手快速结印，虬枝瞬息间凭空生长开来，以不可思议的速度蔓延着欲图拦住出手果决的黑发青年。

　　斑墨黑的眼眸里了无波动，手中的苦无反手握住，纤细的腕再一使力，便将即将触碰到身体的诡异虬枝尽数砍断，利用争取的数息时间另一手晦涩的印记也成功结下，在柱间后跃时灼热的火焰喷涌而出。

　　宇智波家盛名已久的火遁！

　　缠绕的虬枝被火焰的浩大声势所拦无法再前进寸步，斑将手中近乎寸断的苦无脱手，任由其垂直落下，深深看了一眼默然的柱间沉声道：“有事？”

　　“斑……”

　　柱间欲言又止。他对一改两月前的神采飞扬，反而死气沉沉的斑充满了担忧，近乎陌生的决绝神态不知为何让他一阵胸闷，好似模糊的梦境中也经历过如此的决绝，他呼吸困难一般深吸了几口气。

　　斑不知柱间的想法，只好整以暇地抱臂审视着他的姿态，慢条斯理提醒道：“我们现在是敌人，千手柱间。”

　　斑刻意加重了千手二字的读音，柱间却像是被这番话刺激到了，肩膀一颤坚决地向前踏出几步，直视着带着些嘲意的漆黑双眸：“斑，为什么？”

　　柱间的神情凝重，在斑的眼里却更像是择人而噬的凶兽。斑倏地一笑，漂亮的眉眼都笑开了，弯起的眸里却带了丝不易察觉的戾气：“为什么？因为我一无所有了啊，柱间。”

　　二人之间的问答更近于猜谜，柱间质问斑为何变本加厉的鼓动战斗，斑回答的却是明日战斗的起因，与疯狂的理由。

　　谁都无法理解谁。

　　哪怕是眼前的挚友。

　　斑收敛了笑容，毫不留恋地转身离去，轻飘飘的话随着干冽的风消散在空气之中。

　　“想得到答案，就在明日尽你所能击败我吧……作为千手柱间。”

---

作者有话要说：　　写完后跟朋友分享了一下，结果发现朋友和我的理解大相径庭，他说我笔下的人物都是一个样子，过于矫情了……
唉，矫情就矫情吧，一万个人眼中就有一万个哈姆雷特，我只需要尽我所能把心目中的形象一点点写出来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