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31.蒹葭苍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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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霜睨了他一眼。
因为他那一句话带来的好心情而忍下他摸头的动作，如果不是因为他此刻矮，辰己能有机会？
辰己从这眼神中感受到了他的情绪，不禁更加觉得好笑。
不忍心打破的温情最终还是出现了一道不和谐的声音。
“你……你们……”
闻声，陷在神仙爱情里的众人投以怒目，眼前看见的是流泪的蒹葭。
搞什么？
有神仙CP珠玉在前，流着泪的蒹葭此时此刻看起来更像是在独角戏一般，观众的反应也淡淡。但是演员的情绪依旧到位，她像是被欺负，不，像是被辜负了一般，情到深处而落泪。
她的泪大片大片地涌出，就算再铁石心肠的人，不禁也被渐渐触动。
那哭意太真了，是发自内心的难过。
他们回想她所做的事，对弱者的同情心又占了上风，不过是一直和辰己传着绯闻，并没有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
只能说，又是一个一厢情愿的人。
她低头用那只还在流血的手擦了擦眼泪，服下一颗止血的丹药后，失魂落魄地往台下走去。因为辰己到来而沉默的百草谷玩家立刻围了上去，将她包围在中间关心着，你一言我一语的，真挚动人。
她在中间隐藏着笑意，渐渐退场。
眼看着这一切，白霜叹了一口气。
他抓下辰己不知道为什么一直停留在他脑袋上的手，用在场人都能听到的音量，很认真地对着辰己说。
“你跟她什么关系？”
辰己看了一眼他的手，皱起了眉头迷茫反问：“他？谁？”他不知道白霜提的是谁。
白霜直接抬起手指，指向了在人群中快要带着百草谷玩家离去的白衣女子。
“她。”
与心惊的蒹葭对上眼，白霜笑着：辰己不去理会解释你就能如意了？在这里用模糊字眼让群众放肆脑补就能圆了你的梦了？
你所存在的，不过都是自己画的画罢了。
“穿白衣的那个女人。”
循着看过去，因为不感兴趣所以目光没有停留，辰己看了一眼就收回了视线，回答白霜：
“不认识。”
他的声音漠然，完全不在乎那边听到这句话后的反应，对于他来说，无所谓。
继续当着所有人的面，白霜问他：“那论坛上都在传你跟她的事，你怎么不解释？”
辰己：“……听说了一点，没有在意。”他的眼中露出了一丝迷茫，他有点猜到了又有点猜不到白霜的想法，“你也不用在意，无稽之谈罢了。”
白霜笑他：“无稽之谈？你都被人安排上了你还觉得是无稽之谈？”
辰己浑然不在意：“与我无关。”
听着他们交谈，在场这么多的玩家听懂了蒙面女子特意为之的意思了。她在澄清，为辰己澄清传了这么久的绯闻。而辰己这边对此的反应，终于能让他们所知道了。
可是这真真假假的究竟信哪方？
是不屑解释的辰己？是落泪委屈的蒹葭？是这个言之凿凿的蒙面女子？
从来没有出错过的张不知，终于出了一次错？但是论坛上内测的那张截图，蒹葭的那张帖子……
众人还未想明，蒹葭的眼泪又很准确地下来了，颤抖的嘴唇喃喃自语道：“我见青山多妩媚，料青山见我应如是……”
是了，这句被截图下来的话。
“你的那些过去，就都不算了吗？你不是一个人，还有我，我能帮你记——”
话停到这里，她的回忆被无情地打断了，而这个打断她说话的人不可思议，所有人都吃惊地看着说话的人，那个需要仰视才能看见的人，也是那个方才说过无稽之谈无需解释的人。
辰己轻皱着眉头，他那把背在身后的看似普通的剑，已经拔出指向了蒹葭的方向，神情是除了一人无人可懂的烦躁。
“聒噪。”
辰己如果想解决一个人，是不会留着她的，所有人都知道这是第一声警告，这是辰己在告诉她，如果她再继续，这把剑就不会是仅仅举起来的动作。
远处的长锋缩了缩脑袋，有些幸灾乐祸：“完球，老大竟然会生气？”这句完球，送给别人。
井中月嘲他一声，“小心老大回来的时候心情也不佳。”
“少乌鸦嘴！”
只有站在他们旁边的江城子一语不发，紧盯着站在辰己身边的神秘女子，在观察到对方的动作时，他眯了眯眼睛：“来了。”
白霜抓住了辰己的手拦下他的动作，他的手向来是素白细长的，只是此时化形成了女子，手似乎都变得纤细了一些。当他贴在辰己的手背上时，他能感觉到辰己拿剑的手变得迟钝了。
他对着蒹葭说：“你还不明白吗？”
明白什么？
白霜先是笑了一声，才继续开口：
“我刚才问那些话的意思是个人都明白了吧？你还是打算想要装糊涂？脑子这种东西就跟补丁一样，不能忘记更新。平常让我说这些话我可能觉得懒得跟你费口舌，不过今天我觉得很有意思，为了你能理解，我可以说得更费力些。”
“他不在意你做的一切是因为无稽之谈，他没在关注你，也和你没故事，以后也不会有故事，你脏你的，别扯他进去。”
蒙面女子抓着辰己的手，目视前方，他听着她说话偏头温柔地看着她，看着她如保护者一般，保护着从来没有人觉得他需要保护，他也不需要保护的瑶光大师兄，天造地设一般站在一起。她视线似乎是从上至下的，潋滟的眼睛望着人，高傲霸气，无人敢以质疑！
在这一句又一句后，于沸腾到整个论剑场的议论声中，白霜直直地看向了蒹葭，目光漠然，与她抬起的视线碰撞在一起。
他偏了偏头，低柔的声音使满场哑然——
“明白了吗？”
“明白了的话，就把我的名字，还给我。”
——还给我。
什么意思？？
与众人的惊愕、满脑子雾水不同，本来一直被局势压制着的白衣女子却是惊退了一步，大脑清晰地明白了一点，她慌乱中抓住了旁边人的衣服：“不可能，你……不可能！”怎么可能！那个人可是个男人，怎么会是你！
怎么会是看起来能和他般配登对的你！
是他！那个人是他！才不是你！明明我才是最有机会的！
她一步步后退着，白霜面无表情地看着她：“大路人人走，名字也人人取得。我删号的时候想过这种事情，但是没想到世界上竟然会有你这种东西。你怎么可能在我的故事中生活下去，你再活一千年也没可能成为我，你是假的。”
！！！
“不！”
“这个名字就是我的！！”与辰己有着故事！与辰己有着过往！这就是她！
——“不是。”
她昏沉的六感中，看见她仰慕的那个男人，那个如天上月的男人，对着她皱起了眉，否定了她。
“用着这个名字的你，也不会是他。”
她是假的。
为什么不理会她是因为她是假的……
她一直以为这样做至少能在他心里有一点小波澜，以为至少会吸引他停留片刻的目光……她以为那些想象在她的努力下总有一天都会成为真的……她以为……
那些惊讶羡慕的表情变成了意味深长……
她仓皇逃出，泪眼朦胧间、陷入黑暗前，她仿佛又看见了那一幅梦过千百回的画面。
那些细节，那些画面中的声音，她还清楚地记得。
透过层层花叶斑驳温暖的阳光，锦簇开得绚烂的花树，落花间，那个如天上月的男人温柔地低下了头，对那个枕在他膝上看不清脸的男人唤道……
唤道。
“蒹葭……”
梦境破裂——
她睚眦欲裂地睁开眼，从梦中挣扎出来，眼前是陌生的环境，与梦境截然不同的密林野草，她浑身僵硬地躺在地上不敢动弹，也无法动弹。
因为她的身边正站着一个戴着斗笠的男人，束腰蓝衣，手中一把黑色的剑危险至极地悬在她的眉间。
“你是谁？”
她发抖着问他是谁。
他答也不答，将剑向下刺入了她的心口。
……
白霜在一剑刺入她心口的时候，运转的是赤霄的功法，乾坤袋中的红鱼似乎感觉到了什么，不高兴地跳了一下，它在可惜这一剑立功的不是自己。
白霜以为这一剑会了结了她这一次的生命，但是她在一剑刺下去的时候只停顿了一下，随后就是激烈的回响！
他能感觉到她的生机勃勃，感觉到她脉搏心脏的跳动。
他不明所以，但是这种脉搏心跳渐渐的，像是涨潮时节遇到飓风的潮水一样纷纷向他扑来。
他开始感觉到自己体内吞噬的关口正在打开，另一股灵力力量冲向了顶峰，直接撞开了界限！
原来他修的，还真的是邪道。
体内灵力涌动失控的那一刻，白霜想到的却是这句话。
被剑刺过的白衣女子没有异样，像是平静睡着了一般，但是白霜听到了系统提示的声音。
【隐藏任务<赤霄亲传>完成！】
白霜盘腿坐下，控制着体内失控的灵力。
它们一路勇闯，撞开一扇门后继续朝前走，下一扇门继续撞！
没有修真文中的异变奇景，大千世界中灵力闯啊闯，闯完了终于停下休息。当白霜从静坐中睁开眼时，他的修为已经变成了出窍（七）。
白霜看向地上昏迷着的白衣女子，他似乎能感觉到对方的修为已经不到聚气（一）了。
邪道就是这么容易升级的吗？
传说辰己现今可能有出窍，他这么轻易就到达了？靠着这个蒹葭的修为升上去？
白霜不禁想，如果这样赤霄多收几个弟子场面不就变得很可怕了吗？
再想想那个师父，白霜默然。
他想多了，他的那个师父才不会让情况这样失控。
白霜从地上起来，他现在急着回门派一趟，他看了躺在地上的蒹葭一眼，还是十分贴心地把她拖起丢进了草丛里。
外面世界这么险恶，我能把你藏起来也算仁至义尽。
——善良的邪道白霜这么想着。
最开始听到这个名字白霜没有多想，后来才明白是有人用了他的名字去碰瓷辰己，试图吸引他，他不清楚这个蒹葭是怎么知道的他，要知道当时的他几乎是藏在辰己身后行事，根本没多少人知道他的存在。
在知道辰己的身边有这么一个人，再知道他删号的事情，然后顶下这个名字……
白霜想了想还是把这个女人从草丛里拖了出来，一剑下去，一了百了。
送她回城。
因为是在昏迷中，系统自动为她选择了城内医馆复活，很快蒹葭的身影就消失在他的视线中。
已经变成聚气期不到的蒹葭，还能被百草谷所庇护吗？
作者有话说
第31章 31.蒹葭苍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