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吸血鬼骑士/ 枢零] Life》L月凌洁

21、Chapter 21

　　傍晚时分，锥生零是被玖兰枢叫醒的。枢的眼睛带着惺忪，看样子他也没有睡好。零揉揉眼睛，站起来穿衣服，在伸手的时候发现不仅是胳臂，浑身的肌肉依旧在酸痛。

　　“我知道你没睡好，因为现在天色还早。”枢说，“但是有重要的事情要你做，我知道对于你来说，比起服侍我那件事会意思的多。”

　　“什麽意思？”听枢这麽说来，接下来的日子他们似乎要分别了，想到这儿再回头想起方才二人相依而睡，零心里居然有点不舍。

　　“一会儿见到蓝堂，他自然会对你解释。”枢带着淡淡的笑意站起，丝毫不理会零此时脸上洋溢出来的情绪，他走到门边拉开门，蓝堂英凝重的表情跃入了零的眼帘，枢又回眸一瞥注释了零一小会儿，什麽也不说，随即转身离开了。

　　零站在原地，注意到蓝堂眉宇间的皱褶和目光中流露出的一丝不满，凭借嗅觉他闻到了危险的味道，这个信号让他周身警觉起来。

　　“出了什麽事了，蓝堂前辈？”

　　“组织The nights也是归于一条集团管理，但是今天中午有辆车停在组织本部的门外，车里装的是首领的身体。”蓝堂英语气虽然平坦，但零还是听出了愤愤的味道，那感觉不是在惋惜同伴的死，更像在嫌多事。

　　“这麽说来这件事情在社会上起了骚动了？”零问。说到The nights，那是个大规模的□□组织，就算是零这类不太关心外界的人也略有所闻，这个组织控制着东京几乎所有的中小型□□组织，极具影响力。

　　“骚动，暂时没有，不过也快了。”蓝堂语气中的不满又增加了几分。这时候零终于听出原因来了，刚刚蓝堂提起了发现了首领的尸体，既然尸体能够被发现，说明了对方是人类。这麽判断The nights应该是个人类聚集的组织，而蓝堂英则在抱怨人类给他添了额外的麻烦。

　　“蓝堂前辈，在这种时候抱怨是没有用的，请告诉我接下来要怎麽做。”零打断了蓝堂的抱怨心，蓝堂小怒了番，但他懂得控制情绪，很多开始了正式的话题。

　　“我接任了下任首领的位置，但需要你的帮助。你也知道人类实际上是很不可靠的，他们连最基本的保卫都做不好，到处都有空子可钻。”

　　“拿人类来跟吸血鬼想必，是否不太合适了，蓝堂前辈。人类毕竟是人类，能力体力都有限制。”零不解，可他又立刻听出了蓝堂话中的意思，所以将接下来要反驳的话吞了回去。

　　“我要你做的是……”停顿了下，蓝堂观察了零的脸色，发现对方很沈着，一副接受在倾听的样子，他将话题继续，“请按吸血鬼猎人训练的方式培养组织的杀手。”

　　“什麽！”紫眸凝缩，虽然零知道蓝堂提出的不会是什麽好要求，但要如此训练那些人，未免太过分了。一方面，他们大都是成人，重新锻炼他们几乎不可能，而且成年人不会听一个孩子的话，至少目前的零外表看起来依旧是个二十岁出头的少年；另一方面，更重要的是，训练了之后要做什麽。

　　“请告诉我理由，不然恕我无法接受。”零怔怔地说。

　　“训练，只是个幌子而已。”蓝堂换了个姿势站着，用右手理理他的额发，嘴角微微上扬，“前任首领的功力和吸血鬼相比没什麽，但归于人类计算的话也算是了得了。可是他却被杀了。尸体上全是伤痕，看得出来是在几乎没怎麽反抗的前提下被杀的。而且同时消失的还有组织的秘密资料，上面包括了财经记录和人员资料，虽然一条集团在保密工作上做得很好，让外界看不出跟The nights 的关系，可是这件事情意味着什麽呢？锥生零。”

　　“你的意思是有叛徒？”零立刻得到这个推论。

　　“没错，因为某个集团的股价在事发了之后立刻抬高了，等于是不打自招。”

　　“某个集团。连名字都不给我，意思是要我不要多过问。”零苦笑了番，蓝堂英也好，一条拓麻也好，还是玖兰枢，他们间的共同特点就是不会泄露过多的情报，那怕是他这个当时人已经觉察出的情况，只要他们认定了他不需要知道，就绝对不会多说一句话。好比这次，某个集团一词等于告诉锥生零不需要知道详细的事实，按照命令去做就好。

　　“没错，你只要接着训练杀手的借口找出叛徒就够了。”

　　待锥生零来到The nights本部的训练室的时候，迎接他的是满室人的臭脸。所有的杀手用杀手的目光将他审视了番，最后毫不客气地露出了不屑，正如之前预料的一样，他们不愿意接受一个少年的指挥，尽管那是命令。面对这种情形，零清楚自己该怎麽做，紫眸犀利地将所有的质疑全部顶了回去，目光的锐利不输于任何人。当然，仅仅这麽做事不够的。

　　“你们，有谁不服吗？”零问在场的所有人，这些人从外表上看起来至少比他大上七岁以上。

　　话音刚落，几乎所有人都轻轻地挪动了脚步，不过脚步声不大，看起来他们接受过良好的格斗教育。这也说明了没有人愿意接受他。

　　“既然不服的话，我会用实力证明的。”零轻声说到，声音虽然轻却不乏自信。

　　“怎麽证明。”一个粗重的声音问，话中的轻蔑意思十足。

　　“我能打败你们所有人。”这话一出口，就有人沈不住气了，重重的拳头向零袭来，但零毫不费劲地躲开了，可第一击只是开始，在场的其他人看见有人动手了，便纷纷跃跃欲试，全部向零开始攻击。这是件豪华的见面礼，之前预料到会和所有人干上一架，却怎麽都想不到会以这种方式跟他们打起来，以一敌数十人，虽然困难却也并非赢不了。利用了吸血鬼本能的速度和力量，还有长时间的战斗经验积累，零很快就占了上风，花了大约十分锺左右的时间，就将所有人打到在地。

　　“现在服了吗？”战斗结束，零对着倒下的人，居高临下地问。他们虽然被打倒在地，却依旧不失战斗的意念，只是屈于上级和方才的约定，只得答应下来。倒着的人站了起来，站成一排，等候零的发话。忽然零在看着他们眼睛的时候发现了一个奇怪的现象，所有人虽然臣服于他，可他们的目光里都带着异样，类似于偏见的异样。

　　“我想我应该自我介绍一下。”顶着众人含着偏见的目光，尽管不悦，也得继续执行任务，零开口说，“我就是蓝堂首领推荐的新武术导师──锥生零。接下来的时间里，我会好好训练你们。”

　　新工作的第一天，锥生零是在众目睽睽之下渡过的，顶着周围咋样的目光，强忍着心中的不悦，算是圆满地完成了任务。但是接下来的日子要怎麽渡过呢？被训练的杀手们虽然表面上服从他，可内心却完全不是那个样子，那麽他该如何继续任务？锥生零没有忘记自己真正的任务是什麽。那并不是所谓的单纯训练，而是揪出叛徒。要完成这个任务，就必须和所有人搞好关系。

　　改善关系啊。回去的路上零在心里想，就目前看来不太可能。

　　走着走着，零向着一条拓麻府邸走去，待快抵达后才想起现在的他已经不需要继续服侍玖兰枢，他可以回家了，那是枢亲自许诺的。

　　“怎麽会忘记这麽重要的事情呢。应该觉得轻松才好。”掉头往回走的时候，零故作轻松地自言自语。

　　待他回到家后发现灯开着，一股浓郁的血腥味扑鼻而来，零心一沈，赶紧掏出钥匙打开门，在看见和垃圾房相比也不为过的屋子，有那麽一瞬间零认为自己是走错了，可是地面上的斑斑血迹却是真的。

　　“喂，怎麽了？ONE！”辨认出了这是ONE的血后，零几乎大叫了出来，向着浴室跑去。抓住把手向右转，发现门被内锁了，不管三七二十一，也顾不上思考，便使出浑身劲道破门而入。撞开了门，更是浓郁的血腥刺激的嗅觉，零看见了倒在浴缸边上的ONE。浴缸里的水是满的，满得溢了出来，以至于流的满地都是，将浴室的地面染得猩红。

　　“喂，你在做什麽啊。”零冲到ONE的身边，将他的手从浴缸里拿了出来，果然在手腕处有着刺眼的伤痕。伤口处的血不断向外溢出来，似乎要将ONE残留的生命也夺走。

　　“别……”零悲痛了低语了声，想都没有想就脱掉了身上的衣服，将衬衣撕裂绑在ONE的手腕上以止血。然后一把抱起他，冲到客厅里。

　　“一缕，醒醒啊，一缕！”零几乎是用着哭腔在哀求，但ONE依旧没有睁开眼睛。零将脸贴近ONE的脸颊，仅有的温暖透过皮肤传来，“还好，还活着。”应该立刻叫救护车，可在拿起电话筒之前，在身体本能的驱使下，零感觉到了怎麽做才是最好的。他将自己的手腕伸到嘴边，用尖牙咬开了脉搏，含了口血在嘴里，然后将唇覆盖在ONE唇上，将血往他嘴里送。看见ONE喉咙小幅度地动着，零毫不犹豫地送上了第二口血。感觉到了体温逐渐又回到了ONE身上，他才放心地站起来，叫了救护车。

　　送往医院的途中，零一直紧紧握着ONE的手，念着一缕的名字。尽管知道ONE生命已无大碍，而内心深处仍然害怕会失去他。

　　到了医院后，很快报告出来了。虽然ONE失血过多，失血量足以到达休克状态，但他的生命异常顽强，即使徘徊于死亡的边缘，却依旧抓住微弱的光，一直保持着最后的意识。

　　“所以就是这样，他的生命没有大碍，接下来好好调养就可以了。”医生这麽说，零放心了。之后零花了整晚时间抓着ONE的手陪在他身边，到了凌晨天蒙蒙亮的时躺在床上的人才睁开眼睛。

　　“你醒了。一……不，ONE！。”骤然发现自己叫错了名字，零觉得很不好意思，赶紧改口。可在那一瞬间，ONE的目光黯淡了许多，零以为那是ONE身体的缘故，并没有在意。

　　“想吃什麽吗？我去买？”零小心地问，他的表情很紧张，似乎害怕说错一个字会让ONE不高兴似的。而ONE只是无力地摇摇头，又合上了眼睛。

　　“那好，你好好休息，我不打扰你。”看着ONE苍白的脸色，零赶紧将ONE的手放进被子里去。零本想在ONE身边多呆些时候，护士忽然推门而入，告诉他外面有人在等他，于是零只好跟着护士出去，出去时也不忘关照要好好照顾ONE。

　　来到了门口，零才发现在外等候的人是蓝堂英和一条拓麻。遇见蓝堂英不觉得意外，可是见着一条拓麻，不知道为什麽，零觉得很不自然。

　　“嘿，锥生君，见到我别摆出这种表情。我只是想借用你些时间而已，借一步说话。”说着一条指了指逃生楼梯方向。这个时候那边没有人，确实是说话的好地方。目光询问蓝堂的意见，蓝堂点点头。

　　“我只是想告诉你ONE的身世而已。”到了逃生楼梯后，一条拓麻开门见山地说，“很意外对不对，你会问我为什麽会告诉你这些？”

　　零默认。

　　“因为他并不是锥生一缕。”一条面带淡笑地说，“所以我不希望你为他花费太多时间。他只是个孤儿而已，大约在十七年前被The nights上任首领所收养。”

　　“什麽？那就是……”零打断了一条的话。

　　“没错，就是昨天发现尸体的那位。他是ONE的养父没错。因为他一直都没有孩子，于是在十七年前的一个雨天里，发现一个大约两岁的孩子在废墟里忍着眼泪，所以就收养了他。”说到这儿一条的表情还是没怎麽变，依旧是淡笑着，但在零看来却带着笑谈他人闲事的闲情，让他觉得不快。

　　“不过我真的很吃惊，在看见那个孩子的时候。我从来没有想到这个世界上会有和你长得那麽像的人。当时我动过想让他放弃收养这个孩子的念头，但是枢却说‘可能很有趣’，所以我也就认可了。”

　　“玖兰枢也知道？”零抬高了嗓音，枢那时候会抱着怎样的心情看待那个孩子，零在猜度。

　　“当然了。”一条接上话说，“虽然枢自己不承认，但是在看见那个孩子的时候他很开心。记得那个时候是优姬离开了十多年的时候。十多年啊，对于吸血鬼来说真的很短暂。这个阴影一直笼罩着枢，但在他看见那个孩子后，真的开朗了很多。”

　　说到玖兰优姬的死，一条的眼睛里渗透出点忧伤，可转瞬即逝，立刻消失。似乎他对过去的事情并不缅怀。

　　但是零就不一样了，他不是个可以轻易放弃过去的人，他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不认为已个和自己相像的孩子可以缓解枢的忧伤。

　　“没错，是事实哦。”然后一条在说到枢后表情却是柔和的，露出了另一种微笑，看起来带着点温度了，“那个时候枢说‘这个孩子的眼睛颜色很像零，是浅浅的紫色，不过眼神不太像’。枢的身上可能带着点让人无法靠近的气息，所以那个孩子很怕他，后来枢又说‘别怕我，他可是从来都不怕我的’。那个时候我明白了，其实枢把你看得很重要，零，他一直都很在乎你，虽然嘴上不说，但心里一定常想着你，所以才会把ONE当成你的替身。”

　　“我不信。”枢很在意他？即使这话从一条拓麻口中说出来，零也不愿意相信，可听见这话之后他又莫名地心跳加速，难道他的内心是在期待枢能够在乎他，喜欢他吗？

　　“不管你信也好，不信也好，这是事实。但是在ONE五岁后枢就再也没有去见他了。可能他也发现了自己的内心，还是说不想利用ONE的感情，这点无从得知。好了，接下来要说的才是重点。”一条突然换了个口吻，脸上依旧挂着笑，这个笑却比板着脸更容易让人紧张。
　　“ONE在八岁那年不知由于什麽原因和养父大气争执，之后感情一直不好。去 Top Man工作也是因为父子关系僵化的问题。但是我要你看着点他，他可能会在背地里搞小动作。”

　　“搞小动作，那是什麽意思？”在一条解释后零才了解到为什麽ONE会忽然出现在他面前，而且是上面安排他来店里工作，原来是有这个内幕，可小动作指的又是什麽呢？

　　“我就明说了。蓝堂英应该对你也提过去找叛徒这件事情，锥生君不能因为个人感情而放过有嫌疑的人。”

　　“什麽？ONE是……”

　　“目前没有证据，但是不代表没有嫌疑。如果只是个普通的人类，我们早就动手了，但是他和你长得那麽像，又对枢有恩，当然那份恩情实际上应该算在你头上的，更重要的是我们发现他的可疑是在最近他遇见你之后。就这样我们也不好动手，所以得拜托锥生君。”

　　“一条前辈，你明明知道我是最为难的那个人，为什麽还要给我增加难题，而且还是摆着笑容谈论这样的事情。”在听见一条拓麻那近乎无情的话语后，他的情绪接近失控，零捏着一条的衣领，想狠狠揍他一顿，但到最后还是松开了手。他接着说，“假如枢要你杀了他，相信你一定立刻会动手，根本不会犹豫半秒。好了，我也不和你多说，既然我认识了ONE我就一定会好好保护他以证明他是无辜的，绝对不会让你们伤害他。”

　　“算了。”他丢下一条一人，往病房走去。零的怒气还没有完全消掉，在病房外看见了蓝堂英，才记得蓝堂和一条是一起来的，既然是刚刚一条是单独找他，蓝堂想必也是有话要对他说。

　　“喂，你要说什麽！”零的气还没有消，加上刚刚和一条的谈话，潜意识下他对蓝堂即将说的话产生了抵触。

　　“怎麽了，锥生君。”看见零板着的脸，蓝堂面露不悦，他讨厌别人这麽对他说话。

　　“没什麽，如果是来挑拨离间的话就免了，我不会被你们利用的。”

　　“什麽挑拨离间啊，我是来和你说关于工作的事情。”零这种漠视的态度有点激怒蓝堂了，随后两人注视对方片刻，同时叹了口气，松了松神。一个因为连日工作而紧张，以致于容易动怒，另一人则是因为信任的人遭到的他人的怀疑，所以也难以压抑情绪。最后他们都决定暂时撇掉身上的包袱着眼于眼前的事情。

　　“是这样的，锥生君。关于这次ONE受伤的事情，我找到了些线索。如果可以的话，我想去锥生君家里看看，一定能找到关键的证据。”

　　听见蓝堂这麽说，零顿时全神贯注起来。蓝堂英，他到底找到了什麽，他极度想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