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为何哭唧唧》代号707

2、第 二 章（三稿）

　　对于二殿下能么准确无误地找到如此偏僻、边缘的破旧宫殿群，图南除了惊讶还是惊讶，不过深层的原因，他没有多想。

　　“看来，就算虞国这么富庶，宫城里也还是有破败不堪的地方啊！”图南感叹道：“简直就是被遗忘的角落嘛。但是难道我们要住在这里吗？门上有锁——”

　　韦一往后退几步，然后一脚就踹开了门，破旧的木门抖落厚厚一层灰。虽然穿着繁复的礼服，那动作利索得与他们在扫清沅江畔上的匪窝时如出一辙。

　　“有锁，不过链子早就锈断了。”

　　而且里面的房间除了几个破旧家具，几乎是空的。这一点，当年来的时候他心里就很清楚。这么多年了门还是虚掩着，锈死的锁头也根本没有换，这种地方并不会因为一个替嫁的皇后到来，而引起什么新的注意。

　　图南也不再多问，进门之后把箱子放到有月光照射的亮处打开——然后他发现箱子里居然还放着火折和灯油。原来当皇后还要自备油灯啊......这可真是涨（早）姿（有）势（准）了（备）。是因为多年从戎生涯让二殿下作出准备，还是他从一开始就有了住在这种地方的打算？

　　两人就着灯光默契地收拾起来，一旦习惯了这种落差后，也不觉得如何。毕竟这里环境还是比沅江剿匪时候的各种临时住所好太多了。

　　两人大概其收拾出一片可以容身的地方，剩下的，还得明天细细地整理。这衣服是好看，但是难穿又难脱，韦一决定先不管它。至于那摇摇欲坠的架子床则实在不敢往上躺——并肩坐在地上，顿时更有剿匪时候的感觉了——

　　“南沅”的匪指的不是寻常匪患，而是专指沅江水匪，这些水匪却不是人，而是——妖。

　　此间分六界，有神、仙、人、妖、鬼、魔，各界本不该相互来往。

　　——然而《妖谱》、《北沅书》有载，千万年前，生灵汲取沅江水脉中灵气化而为妖，这便是妖的先；可人类古部落昇与妖一战，是时中有最早的修真之人。妖族落败，被人类夺去大片土地，大妖赶尽杀绝，小妖编为奴隶，立国为沅；数百年后妖又反扑，重新夺回沅江上流，沅南迁......

　　古老的时代早已结束。然而如今在以人为主要民族的南沅，仍旧有大量的妖，其中九成又都是狐妖。人界十四州各又不同，但对妖的种种偏见倒十分统一。小小的南沅是凡人国家中为数不多的、妖和混血占一定比例的国家，地方不大，却同时遭受着歧视、脆弱的农业生产和刚刚结束的六界大战......

　　正是在六界之战结束之后，身为皇子的韦一并未解除戎装，而是着手开始解决沅江匪患，转眼就是数年。

　　就在韦一略有些惆怅地回忆往昔时候，图南想到了什么，忽然笑出了声：

　　“虽然我也听到那个宫女说‘越远越好’，但是这么远也太过了吧！二殿下，是不是也有一点想跟虞帝对着干呀？”

　　对着干？韦一摇摇头。他们现在的处境并没有和乔沅对着干的资格，他主要是为了——示弱，自甘居于边缘位置。

　　“对了图南......”

　　“咕咕。”

　　“......”韦一简直不知道该用什么表情看着尴尬到好像要钻进砥砺去的图南，“你晚上没吃饭啊？”大虞就算再看不起人也不至于连饭都不给下人吃吧？

　　“一想到殿下还在跪着，我哪有心思吃东西！二殿下也......”

　　“啊，”韦一把自己的箱子打开，淡定地从里面拿出从军水囊和干粮，“我早有准备。”

　　......为什么当个皇后您什么都自带......

　　说到吃，刚才韦一想问的其实也是吃。

　　“来的路你记住了吗？可能以后还要领配给的，虞帝可能也会因为什么事情找我们。”

　　图南点点头。继而伤感起来，摸着自己曲起的膝盖：

　　“我希望虞帝能了解皇上的苦衷，了解我们特殊时期不得已而为之，然后解除婚事......放我们回南沅去。不然在这地方，实在有种了此余生的感觉呀。”

　　“了此残生”这种话，在他这个年纪，说比做容易太多。

　　韦一何尝不是这么想着。即便他对年轻虞帝的确一往情深，即便他总是在韦殊面前感到自卑，韦殊每次看见他的时候也是板着脸的......可是就这样待在异国他乡？他宁愿死在故国沅江边上。只是想到这里，他忽然又感到一阵揪心的疼痛。

　　他思念着故国，故国可不见得待见他呀。因为他是——

　　月亮升得高了，圆圆的，亮亮的黄澄澄的一枚，倒影在水中不停颤动着，像一片被吹拂的秋叶，不知什么时候才能落下。韦一的心思随着那秋叶而起落，忽然醒转，才发现是一场梦幻，天虽然还没亮，但已经是早上了。图南也已经离开这座破败宫室，如昨晚所言，去领配给的东西了。

　　韦一想了想，身上这繁复的婚服大概没什么必要继续穿着，于是利索地扯开，连上面的配饰一股脑扔进箱子里，又抹掉了自己面上的妆，随后换回了平时时常穿着的磨损得有些褪色的武人打扮。其实暴力一点也不是很难脱。

　　图南回来了，一脸的阴沉，一只手举着满满一托盘的馒头之类的东西，另一只手拎着满满一桶水，他脸上还有个巴掌印。

　　“二殿下，属下先声明，我没在宫里给您丢脸，我也没打女人。但是他们欺人太甚——”

　　......所以你没拿到本应给妃嫔的份额，然后抢了宫人的份额对吧？

　　南沅的宫廷没大虞这么大规模，但也是“庙小妖风大，池浅王八多”，宫人之间为了鸡毛蒜皮明争暗斗韦一见过很多次。对于图南这种莽夫行径他还能说什么呢？

　　“干得漂亮。”

　　虞帝就是再无聊，也不会对这种层面上的争斗上心的，韦一不担心自己的侍卫这样就惹事。不顾，还是小心为上。

　　“下次，你直接去找那些陪嫁过来的宫人，他们总还是南沅的人，不会不给面子的。”

　　图南啃了一口馒头：“但是......以后呢？”

　　“先等几天，看虞帝打算怎么处置这件事吧。”

　　如果韦殊那边事态稳定了，两国之间有了新的进展，那么过不了几天......

　　然而半个月都过去了。

　　这期间韦一并没有与外界隔绝......只是他自己想想那天小皇帝哭得那个惨，觉得如果自己再次出现在他面前，会再引起他的怨气也说不定，所以没有亲自再到前面的宫殿群去，仅此而已。但是图南是经常到前边去的。

　　虽然是“皇后”但是获得情报的方式，和普通人也没什么不同，这还真是......韦一已经无聊到开始暴力拆解自己附近的宫室，把里面的破家具砍出几块还凑合的木头来修这张摇摇晃晃的破床。六界之战的时候，那些绝望的前线消息经常令他辗转难眠，只能起来做些事情，才能勉强安心，这个习惯直到现在也还在。

　　不做点实实在在的事，他会觉得空虚，好像自己不属于世间一样——

　　但是半个月后的某一天图南出去没多久就回来了。

　　“殿下殿下！”他把门一关，脸色惨淡，“那些陪嫁过来的人都不在原来的地方了！不，我直说了吧，他们已经被分编大虞宫内的不同地方去了，随行的国礼入库了......不，再直白点！就是说——

　　“那个虞帝，好像根本没有打算退婚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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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剩一点明天再虐！虐使我快乐！
先给小乔搞几个竞争对手！再看他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