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室友太凶残》漆雕青烛

22、实验开始

　　黑色平板上是黑底白线的室内平面图上，一个红色的光点正一闪一闪的，以极快的速度移到了宿舍区域。这里的每一扇门，都只会通向同一个房间，所有的偶然和巧合，都是安排好的必然。
　　所以这场试验，不知道蓝鹰能不能熬过去呢？
　　熬鹰之后的鹰才是最驯服的，所以，希望这只鹰不被熬死吧？
　　鹰可不是比翼鸟，不需要那些东西。不需要的，剔除就好了，不过，这个实验还是要有趣一些才好玩啊？毕竟这只鹰还一直向往着外面的天空呢。
　　苏爽四处躲闪着摄像头，默默计算摄像头换位置的时间，捻隐身诀过去。不让别人看到，也不让摄像头拍到。因为隐身只是障眼法，摄像头会捕捉到物体的运动，如果完全暴露在摄像头里，以356的技术完全可以找出身形，如果不足摄像头摄像面积的百分之十，那就不会被发现。人类发展处了他们自己的能力，科学，这些能力基于自然力量的各种变换，与灵力是完全不同的两种力量体系。因此苏爽只能选择双重保险。
　　附近有脚步声。
　　“黑猫大人说，苏爽逃走了！”
　　“该死，他可是重要的实验材料！”
　　苏爽稍稍放下心，看来套情报的时候他说的话没什么假话。如果在那种时候说出的话还是假话，那这个人可就不是普通媚术能解决的了。要用祖先的魅功，魅是魅力，媚是体态，两种方式是截然不同的，因为一攻心，一攻体，攻心为上。
　　苏爽念动咒语，闪进了旁边一扇门，也没仔细看门牌上写的什么。
　　外面的人开始一间一间敲门，甚至有几个脾气暴的特工直接把搜寻的人打出去。苏爽环视四周，卧室器械室和浴室，看来是特工们的宿舍了。苏爽听见浴室里哗啦啦的水声，赶紧躲到半掩着们的器械室里。
　　“蓝鹰大人，请开门！”
　　俞左然关上水披上浴袍，出去开门：“谁？”
　　“苏爽跑了，我们正在搜查。”
　　俞左然不理：“那你们就去找！我的任务完成了，是你们看管不力，叫我干什么？我可不做越俎代庖的事，滚！”
　　这是蓝鹰的房间？
　　苏爽眯起眼睛，门外的脚步声渐渐远了，俞左然沉重的脚步声越来越清晰，然后是压低的女声在耳畔响起：“是你吧？”
　　器械室的灯亮了，暖黄色的灯光洒在苏爽身上，俞左然大口大口的喘着气，苏爽的右手，已经刺穿俞左然的肺。可是她没有大声喊，也没有还手：“这里只能从上面出去，你走吧。”
　　“你不抓我？”苏爽眯起了眼睛。
　　“各为其主，我也不想抓你。”俞左然走得很缓慢，浴袍微微松动，苏爽看到她身上被他刺穿的伤口，留下了很大的伤疤，粉红色的疤痕凸起，皮肤和疤痕的颜色对比鲜明。刚刚被刺穿的地方流着鲜血，却以极快的速度愈合，然后留下和以前那些伤疤一样程度的疤痕。苏爽拉住她的手向自己胸口捅：“既然这样，你也捅我一下。”
　　俞左然的微笑有她自己都看不出的疲惫，抽回了手：“我不想伤害什么人。”
　　“我可不是叫你伤害什么，只是还给我罢了，因果这玩意很玄乎的。”苏爽双手抱胸，“你看起来可不是好人。”
　　“我本来就不是什么好人。”俞左然长长呼出一口气，刚刚明明没有开器械室，出来的时候看见门开着，那肯定有人进来了。她对这个地方又恨又爱，明明是保命学本事的地方，却是每次出任务必须到来的地方。这个地方啊，如果可以，希望再也不来了。外面的人说苏爽已经逃走，那进来的人恐怕就是他。苏爽走了，自己一时间也不用走到白大褂那里，他就是个小医生，每次被背后的人搞得半死不活之后，都是他可怜自己给自己仔细清理身上的伤口，所以他也是关照自己的人之一。
　　可是原本，她不值得的。
　　心钝钝地痛，过了一会就好了，身体越来越强了，连心疼都做不到了。不过这样也好，伤害了自己，自己没什么事，不必计较了。
　　苏爽又抓住她的手：“既然这样，你得跟我走。1014可要活捉你呢。”
　　俞左然苦笑：“你是实验样本，只要你出现，我就要被实验，你还要跟我一起出去？”你走了，我才能离实验的日子越来越远啊。那个在自己身上实验的人，追求完美，不是完美的实验变量，他是不会在自己身上做实验的。俞左然万分庆幸这一点。这个人啊，他是1014的人，只要1014保护着他，自己就可以不被实验，然后找到机会实施自己的假死计划。
　　苏爽的神色变了几变：“那，对不起……”
　　苏爽低下了头。
　　俞左然摆手：“我接受了。你走吧。”
　　“可是——！”苏爽猛地直视俞左然的眼睛，大滴的泪水浸满了眼眶，一张俏脸上是愧疚和不忍，声音委屈得像是小兽的呜咽，“可是我好难过，我可不可以帮你做些什么？”
　　他真美，俞左然叹道。“你回去，别让我抓到，就是帮我了。谢谢。”
　　苏爽一愣，眼泪在眼眶里打转。不可能，明明现在魅功和媚术都用上了，她怎么一点能反应都没有？魅功让别人对自己有好感，在最大的范围内增加别人对自己的好印象；用现代语言解释，媚术又可以急速刺激对方肾上腺素和多巴胺激素分泌，达到想要那啥的效果，可是刚刚戏足功也足，为什么？为什么她一点反应都没有？
　　“可是我……我本不想伤你那么重……”
　　“没事的，都好了。”
　　俞左然看向他的眼里平静无波，像是那晚他看见的、年过半百的帝辛，失败了也再无欲求。就像是身为狐狸不想吃肉，身为狐妖不想练功。
　　苏爽的表情绷不住了，他第一次面对这种情况。脸上还残存着挤出来的泪滴，表情委屈巴巴的，这么一想，愕然委屈，更加让人欲罢不能了。
　　俞左然没忍住。
　　拿出手机拍了一张照片，顺手就设置了手机背景。这样的美人，他无论做什么都能让其他黯然失色，作为屏幕背景很好看。苏爽调整好心态，她才想起来，当着人家的面偷拍然后设置聊天背景什么的，好像不太好。她收起手机干咳一声：“抱歉，我不是故意的。”
　　苏爽又看不懂了，难道她其实是被影响了？
　　苏爽只好继续，扑上去抱着她：“可是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做，你能不能告诉我怎么离开这里？”
　　本想把她直接扑在地上，但是扑不动。俞左然稳如磐石。
　　难道正常的剧情，不应该是他魅功全开，然后俞左然跟美剧女主一样被自己扑倒在地，在器械库里一边做点什么一边跟他说话，然后放下戒心被他套出来所有的秘密吗！她没有灵种，不可能对自己免疫，也不可能是那种天生对魅功免疫的人吧？
　　如果这些不行，就只能……
　　苏爽还没动作，就感到自己的头被俞左然拍了一下。
　　“你回去吧，我只知道这么多。告诉杨采萧，房租——房租我放在床底下了。告诉爱丽丝，谢谢她每个月都给我烧红糖水。告诉顾墨，把我放在床板里的信都拿出来，之后的事情，就都麻烦他了。你向上走，就能出去，其他方式我也不知道。”
　　让他走吧，走的话，能带个话。只要自己没有确切任务，就不抓他。
　　“可是，我的心好疼……”
　　俞左然猛地睁开眼。
　　“你也很难过，对不对？”
　　苏爽吻去俞左然喷薄而出的眼泪，在她的呆愣中半推半就，俞左然木木地，躺在地上，眼前的景象好像很模糊，又好像模糊不行。他的心会疼？他会疼，可是我已经多久没有这种感觉了？如果我做什么，他会不会更加难过？我已经忘记了难过的感觉，可是我知道难过不是什么好的感觉。
　　火红的狐尾覆盖在身上，衬衫再次被脱去，俞左然有些动弹不得，思绪也渐渐不那么清晰，只是感觉到了从未感觉到的，朦胧的情绪和身体的变化。
　　身体渐渐火烫。
　　狐尾散开，雨水滴落，白色的土地不再干涸发热，却抵不住酷暑的自然规则。山峰上牡丹盛开，跌入悬崖的享受大于恐慌。一切似乎是按照苏爽的心思来，但他没问什么，只是被什么东西影响，沉迷于媚术的修炼。
　　然后一切归于平静。
　　无色无味的气化药剂挥发完毕，完美吸收。
　　墙板重新变得严丝合缝。
　　眼镜在黑暗中反射出白色的光，那人扶了扶眼镜，对旁边人说：“怎么样？还满意你看到的吗？”
　　“不要用这种话跟我说这件事啊！”
　　“啊……我说的不对吗？”语气有些戏谑。
　　“好好好，很正确，不过，我的要求好像不是剔除那些东西吧？”穿着黑色斗篷的人关了变声器，是女声。
　　“反正你也不需要。不过，你不想剔除我就留下。这是全新的药剂，上次在她身上留下了种子，专门为了让她变成盾牌。放心，而且我们还可以看一出好戏。”
　　开始的诱惑抗住了，后面呢？用人工的手段，将两人的关系打开，有了开始，她以后会不会还有那些……情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