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之爱》焰火寻龙

46、18·妖门（上）

　　“相公，这么快就要甩下你娘子我逃了吗？”朝芸偏偏头看向狂生妩媚地一笑。
　　狂生长叹一声：“你明知道随意在你手里我哪儿也去不了，何必呢？”

　　重叠吃一惊，扯扯晴空的手低问：“怎么老爹的随意到了师母手里了吗？”
　　晴空纳闷地摇头：“没听师父说过。”

　　“相公，就算随意在我手里，那也只是一半，不是有另一半还在你的好徒儿手里吗？”朝芸咯咯笑，冲晴空眨眨眼，神情极是魅惑。晴空看在眼里，微微一笑道：“师母，哪怕师父下一刻就要死在您的手中，晴空怕也见不到师母你流泪吧！”
　　朝芸的笑顿时僵住，狂生冷眼看着，淡淡道：“放他们离开，就算要我死我也没二话，给你就是。”
　　“够了，你这算什么，变相求情吗？”她勃然大怒，红袖一甩，欺身过来就要扯重叠。狂生身形一晃挡了上去正抵着朝芸一抓：“我狂生为了你让他们俩吃尽苦头，今儿个就要是还他们一个自由身了。”

　　“好，好得很”朝芸看他沧桑的外表淡薄的眼神，新仇旧恨齐齐涌上心头。她恨恨道：“想不到在你心里，我永远排第二。从前为了修仙。今日又为了他们，狂生啊狂生，你休要怪我无情。”话毕，银牙一咬，当胸一掌拍去。狂生两眼一闭，铁了心要受了她的，却不料边上一股大力将他一推，朝芸一掌意外落空。狂生睁眼一看，竟然是重叠。

　　“师母，请听我一句。”重叠噗通跪下，朝芸被这举动弄得疑惑丛生。就听重叠道：“师母是不是以为老爹这些年没有亲近其他女的是因为那个催心丹？师母应该知道老爹的博学，以他的智慧对付这样一种药其实轻而易举，为何老爹宁愿受蚀心之苦，而不解了那毒呢？”
　　朝芸漂亮的眼睛微一闪烁，恨声道：“自然他是毫无办法。”

　　“错！”重叠斩钉截铁地打断她，“那是因为他爱你。老爹曾经对我这么说过，他说当他知道自己爱你的时候他还不懂爱，当他明白爱你的时候，你已经在他身上下了催心丹。当他找到解开催心丹的方式时，他最终放弃了。他说要一辈子记着你，他说忘不了你的伤心，你的眼泪你的绝望还有，你的……爱。”
　　“呵呵……”朝芸僵笑两声，冷冷道：“休要替他说好，不过是，不过是骗我的，人类最狡猾。”
　　“难道师母不狡猾？师母应该知道修仙的人都是七情六欲全断的，为何还要下催心丹？不就是存着这份念想，希望他有朝一日能想起你来。而老爹当真念起你不就是七情六欲无法断根，而无法断根不就是心底真正放着一个您吗。而今他放弃一切，似人非人似魔非魔，所做一切只为能和你一起，你却又顾着他曾经的绝情对他刁难……”重叠想到自己和晴空，不禁感慨万千：“师母啊师母，您的心思当真百转千回，难以揣测啊！你既然知道我和晴空的所有，应该知道我比你更有理由来恨他，可是当我们真正在一起，我却感觉到了快乐。师母，你好好想想，难道恨真的比爱好了，难道你宁愿让自己永远活在痛苦里也不愿接受老爹重新回到快乐里？”

　　朝芸目无表情，呆呆道：“区区几句话，你就想让我改变心意？”

　　“一切都在您心里。”重叠看看脸色灰暗的老爹，又看看用眼神支持她的晴空，继续道：“但只要师母想一想就该知道，就说刚才那刻，老爹有手有脚功夫也不弱，他为何杵立当时愣由你打？要不是我推开他，他现在还会好好站着？那么，我老爹的行为是不是说明他正是因为爱你而宁愿死在你手上，就像那么聪明的老爹视若珍宝的随意轻而易举到了师母手里是一样的。如果时间不能证明一切，生活里蛛丝马迹的行为也应该能证明他对你的爱。”朝芸仍然枯站着，晨风里扬起的红衣也无法遮掩她脸上的哀哀神伤。

　　“师母您顾虑什么，如果是担心您背后的大王，那么今天就随我们一起离开这里吧！只要锁住空间，那么就算是妖法强大的大王也无法开启。”趁热打铁的是晴空，朝芸的心思几起几落间动弹了，她的脸上甚至出现了几分欣喜。可那欣喜只出现了几秒钟，她便脸色一变，红袖空中一甩，扬声娇喝道，“少废话，将随意交出来！到时我在大王面前美言几句，也可让你们得个存活，否则的话，休要怪我……”
　　一众声色剧变。

　　天空里的云层奇异地变化着，晨曦该有的斑斓红霞此刻并未出现，反而是天空里诡异地出现了两个半月形月亮，他们斜钩相对，中间正空出一个深灰的小圆形。
　　风开始呼呼着吹起，带动山林里树木不安的沙沙着。狂生缓步向前，凝重的气息让身后的重叠他们不禁担心。

　　“晴空，带重叠他们走。”半晌，狂生站定张开双手，“几千年来没动的老骨头，今儿个居然放在我最爱的女人身上，呵呵，哈哈……”他迎风狂笑，眼里泛着水花。朝芸面色青白交叉，紧握的拳头，飘立半空的红衣荡起老高，将她的后方渲染出一片红光。
　　狂生一掌缓缓击出，似无力却将地面所有的碎石杂草全部荡空。朝芸的衣裳在这气势里猎猎作响。她随势后飘，狂生步步紧逼。
　　“我不走。”重叠高声叫道，“要走一起走。”
　　“照顾好她”晴空丢下一句，迎上前去要代替老爹迎战，没想到朝芸身后的红光里突然地一道黑影掠出，半空冲着晴空就是当头罩下。
　　“起！”只闻晴空一声低喝，一溜灰色从他后背直直射出，包裹住那抹黑。
　　“黑！”朝芸一声叫，身子一转避开狂生的攻击，反而从黑的后方迎上。看似要助他一臂之力，黑却突然阴恻恻笑道：“芸主子，你等的就是这一刻吧！”晴空的灰蒙对他毫无作用，只见他一动一摇，身形突如轻烟移了出去，飘立半空。
　　朝芸赶上，柳眉一竖：“黑，你这是何意？没看到那老家伙冲我击掌吗？”
　　狂生停在那处，重叠和晴空他们杵立下方。黑看清形势，却一点不惧。他仰头大笑：“芸主子，就您这点小心眼，黑还会看不出吗？您不就是想要我那里的随意吗？何必那么费周章，只要芸主子说一句，黑还不乖乖拿给你。”
　　底下，重叠听萌了，眼前的一切似乎玄妙的很。就看半空里狂生直直冲那黑衣妖精打去，黑转身，手底下一翻，一抹亮光迎头劈去。狂生左闪右晃，黑衣紧随其后，除了晴空尚能看清楚他们之间的对峙，重叠他们只看到一灰一黑的两道身影在空中盘旋，说不清谁占上风谁处下风。眼见酣战不休，就听朝芸尖叫一声：“狂生……”
　　灰影半空飘落，晴空弹身而起，将狂生抱下。他吐出一口血来，笑骂道：“这杂粹，居然会用随意。”

　　朝芸脸色一变，看向黑衣妖精。那厮冷冷一笑：“怎么，以一抵三，我的能耐还不够，不用点东西怎么行。是不是啊，芸主子？”
　　朝芸妩媚笑开：“黑，说得什么话，要是大王听到，可是要怪朝芸的。”
　　“别装了”黑呵呵笑，“要不是我假扮你，哪儿那么容易得到随意？你怕是不敢把这话跟那老怪物说吧，那么黑就替你说了。还什么生死与共，连谁是谁都分不清，啧啧，芸主子，黑真是替你难过，你竟然不喜欢咱们大王那么俊美的妖精，居然喜欢这么个杂粹。呵呵呵呵……”
　　朝芸脸色难堪，狂生的脸色更不好看：“你以为今天你能逃得过我们三个的围攻吗？”
　　黑仰天大笑：“真是一帮无知的妖精。看到天空了吗？”他一指远方双月，脸上掩不住的得意，“妖门……快开了。”

　　天空里，那双月兜起的原形开始变成椭圆状，看来还在拉大距离，而中间隐隐的深灰此刻越发深沉。双月周边的天空也莫名泛红，那不是晨曦阳光所赋予的红色，而是一种被渲染的色彩，一种屠杀开始的前奏。

　　黑衣妖精看看天又看看朝芸，挑眉道：“芸主子，要是您现在跟我求饶说些好话再服侍我一晚，以后我不但不会在大王面前说您一星半点的坏话，还会让您重新得宠。怎么样？黑对您是否仁至义尽啊！”
　　“趁妖之危的行为你也做的出。果然是王身边最得力的猎犬。”朝芸冷笑着，走近狂生，在他憔悴的脸上轻轻捂过，柔声道：“狂郎，朝芸终究敌不过自己的心。……今日里，不是他死就是我们亡。”
　　她又看看重叠，笑道：“重叠认不认我这个义母。老是认，以后就叫我一声娘好吗？”
　　重叠用力点头：“娘……”声一出便是哽咽。朝芸爽快应道，又冲狂生道：“狂郎，你既想着送他们好走，朝芸便是拼了这条命也要帮你完成。”
　　“朝芸，芸娘……”狂生站起身来，紧握着她的手，“就让我们夫妻今日一起面对吧！晴空——”
　　“师父”
　　“没有另一半的随意，你那儿带不走那么多人。所以先带我宝贝女儿走，我和你师母随后会来。”
　　“不——徒儿要走就会跟您一起走。”晴空看一眼忧虑重重的重叠，柔声道：“您不走，小叠肯定不会走。而徒儿……也不能任凭师父师母用自己的命来做徒儿活的希望。徒儿不愿接受这样的恩惠，徒儿会用自己的手来拼得这一切。小叠，你是否也是这样？”
　　重叠重重点头，“是的，左右不过是命。难道还怕了他不成？”

　　“哈哈，果然是我的乖女儿，说得正合我意。左右不过是命，杂粹，纳命来。”狂生双手合掌，口中喃喃念叨，一团风从黑四周旋起，而后清脆一响，一簇火光凭空点亮，在黑衣妖精的四周布起一圈火苗来。这蓦然的景象顿时让他呆住：“这是什么？”他叫着，身形晃动，似要逃脱，却又被死死困在火环当中无法脱身。
　　“这是——”重叠看得呆了，晴空却笑了，“小叠，你忘了师父走遍那些地方了。要是我猜得不错，那个肯定不是妖界里该有的东西。对吧，师父？”
　　“猜得不错，这是魔界的火连环。专门困兽用的。”狂生大笑，“芸娘，从左边开始往他那儿打，他现在没法还手。”
　　“好咧。”朝芸一脸兴奋，红袖一甩径自变出一把锋利的刀来，往那儿直劈过去。黑衣啊的一声叫，竟趁着劈开的那道缝化作轻烟逃逸。
　　“糟糕，忘了他能这般变化。”狂生嗟叹，双手不停往那飘动的黑影里罩去，却再也罩不住，只见影子向重叠一扑，晴空急急冲去，终是迟了一步。重叠只觉周身凉风一吹，竟然就全身僵硬无法动弹。而黑影此刻才现出黑的身影，一把凉凉的利刃已经架在了重叠的脖子上：“不知道这次她死了，还有没有这么好运气能转世投胎？”他阴阴笑着，有着转败为胜的快感。

　　情势一下逆转，而天空里，那妖门还在一点点扩大……

作者有话说

　　好像快要完了，我对那种群妖飞舞的场面有恐惧感，呃，不知道如何掌控，所以趁着大妖精们还没出来吃东西，先带着晴空重叠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