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烧高烛照红妆》鸭脖少女

50、第 50 章

　　沈子石假装认输：“好，我这回得记住了，她叫叮当。”

　　段玉汝不理他，继续说道：“想来那些姑娘必定是仰慕沈大将军的风采，即便是为奴为婢也要留在将军身边伺候着，于是暗地里也不知道使了什么手段，这边沈伯还没有安排，她倒是先买通了人将自己安排到了将军的内屋里服侍着，估摸着是想在将军面前混个眼熟，以后也好谋个好点的差事。哦，对了，听叮当说，其中有个丫鬟长得还挺标志的，也不知道将军注意到了没有。”

　　段玉汝话中满含酸味，沈子石自然听得明白，看到段玉汝说着说着便鼓起腮帮子，明明一副吃味了的模样却还要一本正经的说着自己都不愿意说的话，心里明明很想发作一番只能故意把玩衣饰上的丝带，不知为何，一看到玉汝这般可爱的表情，沈子石竟然想要捉弄捉弄她。

　　“嗯……这么说起来，我今早好像确实瞧见帮我更衣的丫鬟里头，有个长得是挺标志的，”沈子石摸着下巴，一脸认真的回想着，“她好像是穿着一身粉白衣衫，低着头帮我系腰带的时候，都能瞧见白嫩的耳朵红了一块，想来是个极害羞内敛的姑娘。”

　　段玉汝气得朝沈子石的胸口锤了一拳：“你还真有在意呀！”

　　沈子石轻笑：“那女子确实容貌出众，我没法不在意呀！”

　　“好你个沈子石，这才成亲多久呀，你就敢看别人了！你……你简直……简直！”

　　沈子石一把握住段玉汝的小拳头，盯着她气急败坏的脸笑着问：“简直什么？”

　　“简直禽兽不如！”段玉汝恨恨地从牙缝里咬出几个字来。

　　沈子石哈哈大笑：“你先别急着骂，你想想看，上朝前是谁帮我系的腰带，那时你又穿得何种颜色的衣裳？”

　　段玉汝认真回想了一下，沈子石本就不喜太多人服侍，更衣这种事向来都是自己做，成亲后，若是玉汝能在他上朝前醒过来，一般是由玉汝帮着更衣的，想想今日早朝前，玉汝已经醒了过来，他的腰带也是她亲手系上去的。

　　想到这玉汝才发现自己是被沈子石给捉弄了，一时间又气又恼：“我可是在跟你说正事呢，你怎么又胡乱打岔！”

　　段玉汝柳眉倒竖，叉着腰一副要打架的样子，都说男子汉大丈夫能屈能伸，沈子石赶忙认错道歉，哄了好一阵子，玉汝才算是消气。

　　“夫人方才说到有婢女想进到我的内屋里服侍，心里恐怕不止是吃味这么简单吧。”

　　“谁吃味了！”段玉汝不肯承认，“不过你说的也确实是我心中所想，能在这个时候千方百计想要潜入到你身边来的，除了真的是一心想要上位的，便只怕是另有所图吧。”

　　沈子石微皱眉头，赞同道：“夫人说得没错，这些人虽说是太子和庆王送过来的，但到底算是来路不明，不能由得他们随意在我身边出入，我们还是应该摸清他们的底细，看其中是不是有其他想法的人在，然后再分派他们的所属，同时还要密切注意他们的动向。”

　　“嗯，你说的不错。”段玉汝赞同道，“况且，正因为是太子和庆王送过来的，才是来路不明吧。”

　　沈子石与段玉汝对视了一眼，双方都明白对方心里在想什么，如今太子和庆王相争已然不是什么秘密，再加上这段时间皇上对于郕王的喜爱越发表露于外，太子和庆王难免会觉得非常紧迫，作为大周第一上将军的沈子石手握兵权，若是能得到沈子石的支持，无疑是离那个座位更近了一步。

　　只是，太子和庆王都不知道的是，沈子石已经在郕王还是个闲散落魄王爷的时候就站在了他那一边。

　　这件事自然也不能让太子和庆王知道。

　　“那你是怎么做的？”这番，沈子石倒确实是有些好奇段玉汝会如何处理那一批人了。

　　“我问过沈伯的意思了，沈伯说可以寻个错处，找个借口将人赶出去。”

　　“不过你没有这么做，是吗？”

　　段玉汝笑起来：“还是你懂我，既然他们将人送进来了，我们总不能不领这份情吧。”

　　“又在打什么坏主意了？”段玉汝扬起一边嘴角，眉毛高高挑起，这个表情沈子石再熟悉不过了，一般都是她想到什么整人的点子时会露出来的表情。

　　“怎么能叫坏主意呢！”段玉汝对这个说法略有不满，“不过是顺势而为罢了。既然她们中有人想法设法要探知你的消息、留在你身边，那我们就顺了她的心意，看看她们下一步准备怎么做。”

　　“请君入瓮，引蛇出洞。”沈子石笑着说，“好计谋！”

　　“我们既然已经猜到了这些人中会有他们的人，总好过他们在打别的主意，到时候我们在明、他们在暗，倒是对我们不利了。”段玉汝思量着说道，“通过这几日叮当同我说的一些，我将其中我比较注意和怀疑的几个安排在了后宅里，也算是给了他们一个更方便的途径，就看他们是否是忍不住提前出手了，至于其他几个我暂时没怎么怀疑的，我安排到前院去做些杂活了，或许日后有用得着的地方也说不准。”

　　沈子石点点头：“做的不错，有条不紊，确实有当家主母的风范了。”

　　面对沈子石的夸赞，段玉汝却有些不好意思地说：“就是……这些人确实不少，不过想来将军府还是养得起这几个奴仆的……”

　　沈子石哑然失笑，不禁扶额说道：“若是连着几个人都养不起，那更是多了理由将这些人打发出去了。”

　　“那岂不是说，若是日后我想找个借口赶走谁，就说将军府养不起了，你看如何？”

　　“……倒也不是不行。”

　　段玉汝努努嘴：“看来沈大将军是不太赞同我这个想法了，可是舍不得那些如花似玉的婢女们呀！”

　　明明女子德行该是不得妒忌他人，但沈子石确实十分喜欢看都段玉汝为他吃味的表情，她越是吃味，沈子石便觉得自己在玉汝心中越是重要，于是笑着一把搂过玉汝，轻轻点了点玉汝的鼻子，惹得她皱了皱琼鼻。

　　“我连你一个都应付不来了，哪还有心思再去思考别人呢！”

　　“最好是这样！”段玉汝吸了吸鼻子，将头轻轻靠在了沈子石怀里，明明心里喜欢得要紧，偏偏还要嘴硬。

　　明明这俩人都是一副心口不一的样子，然而这些却丝毫没有影响到彼此的心意相通。

　　大抵深爱一个人都是如此吧，能被另一个人也确定的深爱着，便是此生最大的信赖，相信对方，即是相信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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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荣妃娘娘生辰眼看着越来越近，玉汝却越来越发愁了，这是她第一次以沈家人的身份去见荣妃娘娘，却不知送什么礼物更为合适，想起前不久永乐还为这事好一阵发愁，直到在奇墨斋里挑选了半日才找到一块暖玉，可如今玉汝却是全无头绪，看着奇墨斋里满屋子的宝贝越发不知道该选哪个。

　　为了礼物的事，玉汝也曾亦或旁敲侧击亦或言简意赅的问过沈子石的意见，可沈子石思考了一会，竟然说他也不知道自家姑妈喜欢什么。

　　“你怎么会不知道呢？”玉汝甚至急迫，“你不是说，你小时候荣妃娘娘很是喜欢你，常常带着你到处玩嘛，你跟荣妃娘娘关系向来也不错，怎么会不知道呢？”

　　沈子石哑然失笑：“那怎么说也是十几年前的事了，如今姑妈入宫许久，我们也不同小时候那般能时常见面了，她的喜欢或有变化也未可知，况且姑妈这些年来一直深得圣眷，陛下没少赏赐那些各地进贡上来的奇珍异宝，她宫中指不定有整屋子的宝贝呢，除非你找到世间绝无仅有的某件礼物，否则我还真不知道有什么能够入得了姑妈的眼。”

　　听了这话，玉汝愈加发愁，难怪之前永乐总是一副愁容未展的模样，看来给人选礼物这事，是真的很伤脑筋，尤其这人还啥都不缺。

　　看着段玉汝一副极为气馁的样子，沈子石笑着道：“姑妈也不是缺个什么新奇的礼物，她本来就不爱这些，叫你去不过是想看看你，你能出现便是最好的了。”

　　“话是这么说，”段玉汝看起来并没有高兴有点的样子，“可是届时大家一定会有很多东西奉上，我两手空空的，这怎么像话呢，回头人家要说大将军的夫人不识礼数了。”

　　沈子石哈哈大笑起来：“你以前可不是那么注重礼数的人呀！”

　　玉汝皱着一张脸：“怎么说得我好像是个完全不懂礼教的人？以前那是没礼数那是因为没嫁人，反正不管我做什么阿爹阿娘都会护着我，如今做了别人的娘子，即便私底下再怎么没礼数，到了台面上也总得要拿出个将军夫人的架势来呀！这些我还是懂的。”

　　“以前你未出阁时如何，现在也可以如何，”沈子石盯着段玉汝的眼睛，说得极为认真，“我会比你阿爹阿娘所做的更多，会更加护着你的。”

　　玉汝被这句话慌了心神，一时抬头看他，只觉得心中喜不自胜。连忙垂下眼帘来，说些话掩盖自己的害羞：“不过，你总得帮我想想该送些什么吧！”

　　“但凡生辰送礼的，大都是图个吉祥如意、福寿安康，你只要往这其中选择些你觉得满意的便好。”

　　玉汝刮了刮鼻子：“那我回头去奇墨斋再找找。”

　　“奇墨斋里都是些稀奇古怪的东西，少有能够跟福寿安康挂上钩的吧。”

　　“怎么就全是稀奇古怪了？”玉汝略微不满，“再说稀奇古怪的怎么就不能寓意福寿安康、吉祥如意了呢？单说去年我得到的那株南海珊瑚，远看俨然是个‘福’字的模样，三天内可不就被礼部尚书托人买了去给太后祝寿了嘛！”

　　一提到奇墨斋段玉汝有说不完的话，也更加听不得别人说奇墨斋半句不好，因此絮絮叨叨起来说了一大串，沈子石也不争辩，只投降认输，哄着让玉汝高兴些。

　　“那你说了这么多，倒是给我指个明路呀！”玉汝愁得只好缠住沈子石问个不停。

　　这回沈子石倒是认真想了想：“嗯……比如你可以送个宫制的四面和合荷包，里面装一个金寿星，一件西域所制小玩器；或者一把扇子，请姑妈喜欢的书法家提个字，亦或是送张画儿，聊复应景而已，这其中的文雅之物不过是图个雅致、图个吉祥罢了。”

　　不过沈子石这些话倒是给了段玉汝一些新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