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第 18 章 ...
-
接下来的几天，玉汝都是笑着入睡，笑着醒来的，吓得环佩以为她身上还有哪里不舒服，琢磨着要不要请上京最有名的大夫再来看一看。
玉汝的身体在渐渐恢复，其实本来也就没什么大碍，只不过头被砸了一下，流了点血而已。不过叮当和阿秦为为此自责了很久。
从环佩口中知道了他们的事情后，玉汝想着，可能该给他们找些事情做，让他们“戴罪立功”，才能消除心中这份愧疚吧。
其实说到底，这也不能怪他们呀。玉汝觉得这完全是自己学艺不精的原因，不知为何他们要怪自己。
阿秦跟着沈子石一起排兵部署，为攻下南山寨做了不少贡献，而叮当临危不乱，在玉汝昏迷之后果断将她带回忠武侯府，派人去请了大夫，这些事玉汝觉得他们做得都不错，但他们却只自责没有照顾好玉汝。
因此玉汝也只好派他们去临川处理生意上的问题。
“临川？”环佩帮玉汝梳着发髻，有些奇怪的问道，“那边与我们合作的萧老大说要抬高每年的分红，每批货物的价格也在提高中，小姐不是已经打算另找货源了吗？怎么还让叮当和阿秦去跑一趟呢？”
“萧老大最近是有些嚣张，搜罗的物品也并非是什么稀罕的上乘品了，”玉汝挑起一束头发，在指尖上绕着玩，“不过临川那边萧老大还是最熟悉不过的了，我虽有心不再与他合作，但最后总要去走个过场，叮当能言善辩，让她去，也许能挽回萧老大的心意也说不定。不过就算挽不回也不要紧，我让叮当重新在临川找一个可合作的对象。”
“让叮当自己去找吗？”
“是呀，”玉汝抬抬看看一脸担忧的环佩，“怎么，你担心她完成不了？”
环佩点点头：“她本就心有内疚，若是再完不成小姐交待的任务，怕是自此会一蹶不振吧。”
“真是因为心有内疚，她才更要将这件事做得完美来给我看。”玉汝绕着头发把玩着，“叮当机灵又能言，阿秦处事不慌不乱，放心吧，他们能完成的。”
环佩担忧的神色有所缓解：“小姐，您这是在考验他们俩吗？”
玉汝笑着用长发发尾扫了扫环佩的鼻尖：“不可说，不可说。”
/
几天后，玉汝被陛下召进宫面圣。
她并不是第一次见到陛下，幼时段庆常会带着小玉汝进宫，陛下还夸过玉汝长得粉雕玉琢，和忠武侯夫人年轻时很像，长大后定然能出落成绝世的美人。
虽然知道陛下的话略有夸张，但玉汝还是为此高兴了好一阵子。
毕竟，那个女孩不喜欢被人夸赞漂亮呢，更何况还是全天下最有权势见过最多美女的人。
当然也正是那时，玉汝结识了几位公主。
皇后娘娘的女儿、太子的胞妹长宁公主自小便有长公主的派头，跟着几位妹妹一起的时候总是担任着长姐的身份，细致的照顾着妹妹们，等到陛下最小的女儿永乐公主出生的时候，长宁公主甚至已经能够独自带孩子了，奶娘们私下都说，长宁公主对永乐公主极为上心，倒像是亲生的胞妹一般。
陈淑妃一心向佛，她的女儿安和公主倒也有些沉稳平和的性子，得了太后娘娘的喜爱带在身边亲自抚养。陈淑妃虽然不得宠，但因为安和公主自小长在太后身边，宫里也没人敢薄待了她。而最近，安和公主陪同太后一起去峨眉山礼佛，已经许久不在上京了。
年长后便未曾被陛下单独传召过，玉汝想着，这次大概是因为南山寨剿匪一事吧。
按照沈子石的性子，他断然不会将玉汝的事按下不表，说不定还会适当夸大一点，想必陛下听得高兴，肯定就要赏一赏玉汝。
不过赏赐在玉汝昏迷的时候已经到了一部分，大大小小的塞满了屋子，玉汝醒来后挑了几样喜欢的，又挑了几样送人，再留了一些给环佩和叮当，其他的都让人送到仓库去了，这次特意传她进宫，又是所谓何事呢？
/
陛下的书房也是金碧辉煌，一眼望去全是些珍贵稀罕之物，就算是在奇墨斋，也找不到几样足以与这里的东西相匹配的物件。
天家果然是天家呀，书房的摆件都是大手笔。
玉汝遵照礼制行了礼，才发现书房一侧还站着沈子石和几位皇子，以及几位大臣。阿爹和大哥也在其中。
大红色的朝服衬得沈子石越发眉目俊朗五官协调，他面色不变的看了玉汝一眼，便又收回目光。
阿爹似乎在用眼神告诉她不要胡来，大哥是个“书呆子”，陛下面前什么话什么表情都不会有。
庆王和太子站在一旁各有神色，唯一让玉汝有些意外的，是郕王也在其中。
玉汝还以为，像这样的场面，陛下不会让郕王到场，就算他在，估计也会像以前一样，独自待在角落的暗处里，像是故意想要被人忽视。
但这次，玉汝明显感到了一丝跟以往不一样的气氛。
陛下不仅让郕王到场，在说到某些事的时候还时不时问问郕王的想法，而每到这个时候，庆王和太子的脸色都极为难看。
陛下虽已到中年，到看起来仍十分健硕，刚毅的脸上可窥见年轻时的俊逸，英挺的眉眼与帝王的身份不谋而合。
陛下招招手，示意玉汝上前。玉汝福身拜了拜，陛下仔细瞧了瞧玉汝，对忠武侯段庆说道：“还真是让朕说中了，忠武侯的女儿，姿色比之其母更甚呀。”
“陛下谬赞！”段庆跨前一步说道，“此女顽劣，老臣管教不严，还望陛下恕罪。”
低着头望着地面的玉汝却在心里默默翻了白眼，我怎么就顽劣了，怎么就要让陛下恕罪了？阿爹在陛下面前惯会这么说。
陛下哈哈一笑，显然对忠武侯的话并未深信，他让玉汝站起来，先是夸赞了一番她在南山寨的英勇行为，夸她是将门虎女，又洋洋洒洒说了好长一段话。
听得玉汝都快昏昏欲睡的时候，她听到陛下问她：“你想要什么赏赐呢？”
就等你这句话了。玉汝一下子来了精神。
在听到陛下传她进宫后，玉汝就在想陛下为何要亲自见她，想来想去玉汝也只想到一个解释：陛下想要当面赏赐她。
其实之前的上次已经够多了，忠武侯的女儿，自小什么没见过呢，既然是陛下亲自要赏赐的，那必然是跟之前的都不一样。
也许，陛下会许她一个心愿。
果然，陛下亲自开口问她想要什么了。
唉，天家的赏赐，真是没有新意。
玉汝一边这么想着，一边深深福了礼，刚要开口说话，一道苍劲的声音赶在她开口之前说到：“陛下，小女顽劣，收受不起。”
敢这么说的，自然只有她的亲生父亲段庆了。
玉汝拧眉看了父亲一眼，他庄毅的侧脸似乎在告诉玉汝，他早已拿定了主意，让玉汝不要胡闹。
眼神余光看到大哥难得一脸愁容，似乎想要站出来说些什么，却又一副什么犹豫纠结的模样。
而沈子石，面上依旧没有什么表情。
玉汝把心一横，说道：“陛下，您之前已经赏赐了我不少东西了，若是再给我赏赐，怕是别人会说陛下偏心了。”
陛下闻言哈哈大笑：“朕是天子，谁人敢说朕偏心！无妨，你尽管说出你想要的，朕都满足你！”
玉汝悠悠抬头看了那坐在上座的天子一眼：“当真是什么都可以吗？”
陛下似乎心情极好，语带愉悦，说道：“当真，天下岂有朕做不到的事。”
玉汝飞快的看了沈子石一眼，无视段庆怒瞪着她的双眼，弯腰福了福身，清脆的声音吐出的话却掷地有声：“臣女今年十之有七，家中父兄为臣女的亲事着急上心，但臣女顽劣，上京少有公子登门求亲，还望陛下为臣女指婚，一解父兄之愁，权当臣女为父亲尽孝。”
陛下长眉微挑，似是对玉汝的话极有兴趣，微微往前倾了身子，问道：“哦？想要朕为你指婚？那你可有中意之人呀？”
陛下话音刚落，玉汝感觉到，整个书房仿佛瞬间凝固了，大家都在想，从段玉汝口中说出来的，会是哪个人的名字。
那些知道玉汝性格向来无法无天的朝臣们希望她说的不是自家儿子，免得以后像请了个祖宗过门。
太子面色如常，他与太子妃夫妻情深，就算玉汝说了他，他拼着触怒陛下的心思也要拒了这门婚，况且堂堂忠武侯的嫡女，怎会甘愿做妾？
反正段玉汝若是嫁与他，只能做妾，因为他的太子妃只能是现在这个！
而庆王则面色微恙，忠武侯府多年来手握周朝兵权，即使段庆已将大部分兵权交还陛下，但长年根基不倒，若能娶到忠武侯的女儿，必能得到忠武侯的支持，那将来自己的夺嫡之路显然要顺畅许多。
庆王不禁有些后悔，向来听闻段家二小姐无法无天性格乖张，但自己却不曾与之有过接触，显然从她口中听到自己名字的机会不大。而他也听闻了忠武侯要将二女儿嫁给郕王的传闻。
难道……
庆王抬头看看郕王，他一副势在必得的模样，让庆王的心不禁又凉了半截。
玉汝并没有去在意众人的反应，也没有去研究庆王和太子各自心里在琢磨着什么，她只是想起了那天在屋顶看的星星，一颗一颗清澈明亮，一点一点照亮她的心。
红唇微启，玉汝的回答简单而坚定：“回陛下，有。”
作者有话说
第18章 第 18 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