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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3、第 63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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斯莱曼在晚饭时间打开了那个包裹。
用布裹着的一枚小小的徽章，似乎是某人手工打磨而成，以精细的线条刻画着一副银河系中行星绕太阳转动的图景，最终组成一个花体G。背面刻有林格学会.R的字样，显然是属于罗莎蒙德的身份证明。在这个日心说虽然已经出现，但还需要近百年才开始兴盛的时间点，虽然显得有些独特，但也没什么可奇怪的。
不过······
“让教会知道女人创建学会，创建者和参与者都可能会上断头台。”萨尔叹息道，“亨利真是放心我。”
“毕竟你是他的表哥。”我回答，同时有意无意地问他，“对了，你怎么想起来要见那位罗莎蒙德夫人？”
萨尔沉默了几秒。他的叉子划过瓷盘，但在发出刺耳的声音前，主人就已经反应过来，放在一旁。
“你的老师还好吗？”
他忽然问。
“不太好。不过勉强抢救回来了。”
“看来她的伤很严重。”
“···而且没法痊愈。”
“那是代价。”斯莱曼沉静地说，“在我现存的记忆中，你的老师来我这里做了个简短介绍，就被未来的她杀死了。这造成了一场小型的时空风暴，连我也被影响，卷回几年前过了几个月。”
我顿时无言，心想怪不得那个逃命专家身上会留下割喉的伤口。但马上又想到，如果是我，遇到了不可挽回的情况，唯一的方法也就只有回到刚来的时刻杀死自己——这就是为什么往往干我们这种活的人身上总是带着两支以上的试剂。
“她告诉我，我仅剩的三个亲人都会死在这场瘟疫里。”
“罗莎蒙德夫人、亨利和他的女儿？”
萨尔颔首。
“抱歉，我不知道你的父母都已经不在了。”
“他们死于上一场瘟疫。黑死病带走了跖尔曼三分之一的人。”他顿了顿，才说，“我也很抱歉。”
“什么抱歉？”
“以我对自己的了解，她告诉我之后，我一定会试图挽救他们。你的老师杀死自己之前曾对我道歉，我想我不切实际的期望可能是促使她做出这一行为的原因之一。”
我没告诉他我知道一切时也希望老陈能回到过去挽救我的母亲。我不明白既然她爱她为什么不救她，甚至试图自己尝试，结果是差点丢了小命。那时候，只有在《七国：十日谈》那个虚无缥缈却能反复读档重来的游戏里，我才能缓慢地从那种长久的、无力的痛苦里清醒过来。
“不全是你的错。”所以我只说。
是你们父女俩一个模子里刻出来似的别扭，连想在罗莎蒙德死前再看一次都她得拐着弯传达。
斯莱曼显然没有读心的能力，不知道我在腹诽什么。
这个身上没有违和感的真货，仔细看看，和假货的微表情、语气和小动作都有些细微不同，不清楚他们在打什么机锋。我没急着第一时间戳破也是想看看这两人到底是什么态度，线索现在不少都围绕着“萨尔·斯莱曼”这个人，现在撕破脸离开，并没有什么好处。
就是闹心，简直梦回当年林昭平、林昭平和林昭平的阿鼻地狱，谁是谁分都分不清楚，可以加入脸盲症噩梦终级豪华套餐。
真货吃饭相当慢，好在没有那套食不言寝不语的规矩。我问了他河边的情况，得知那片是出名的“温柔乡”，光明正大开门迎客的有，白天是民居，晚上私下开门做生意的也不少。我白天遇到的那姑娘应该是家境格外贫苦的女孩子，才会跑去给这种地方洗衣服床单。洗衣女的生活比妓女更苦，甚至有冬天洗衣时生生被冻掉双手手指的。
我想到Chiara冻肿的手指和发红的眼眶，忍不住轻轻啧了一声。
穷人家的女孩子不能果腹，好不容易温饱了还要被打成女巫。有钱人家的妻子做不了想做的事，说不定最好的是当个寡妇，结果当了寡妇却又死于肆虐的流行病。这时代的女孩子确实不容易，比林昭平那个时代更甚。
萨尔对此似乎也相当不屑。他维持着冷淡的表情咽下最后一口蔬菜汤，不知从哪里摸出个沉甸甸的布袋放在桌上，敲敲桌面，示意我打开。
我看了一眼，全是银币。即使不清楚物价，也能猜到这无疑是一笔巨款。
“有人托我给你换了点硬币。”
我下意识想可能是陈烙，心说老师这脾气还是老样子，怎么也不直接和我说一声，又听萨尔接着说：“还有一句话。”
“什么？”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萨尔的嘴角微微翘了翘：“省着点花，大少爷。别一天又花完了。”
他说这话时，声线稍许提高，大约是在模仿某人的语气，不算惟妙惟肖，但也能听出点戏谑的意味。我猜不出是谁，但肯定不是陈老师。再抬头一看，萨尔完全把我苦思冥想的样子当成了乐子，那悠哉游哉的样子恨不得再来一杯佐餐酒。
我登时无语，被这么一打岔，也放弃了思考，把一堆银币收了起来，只放下几个在口袋里。萨尔支着头看我忙活了半天，乐子看够了，才道：“明天替我去后面的教堂探望一位朋友。”
“明天早上我要去找人取地图，其他都可以。”我问，“你自己不去？”
萨尔一垂眼：“我在这个时间段已经死了。”
“······”
“这是最合适的退场方式。”他说，“像你一样，我并不会留在这里很久，随时可能离开。”
不得不说，有萨尔和陈烙这对父女在，我终于能对海瑟感同身受了。
海瑟当年看着我死一死的时候，心情估计比现在的我更加不爽。
我脑补了一瞬海瑟鼓起脸的表情包。
海瑟：妈的你是什么品种的鬼人.jpg
我为这个脑补笑出了声，摆摆手，表示随便，接着回倒自己的房间，开始了每晚和诺亚的聊天时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