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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锋芒初露 ...

  •   那日渊弈收到讯息,说是见到销声匿迹许久的双煞夫妇入了仙居,唯恐硕晨受伤,哪知一阵狂奔后却见硕晨好生被下人伺候着。

      他抬了眼轻唤:“弈哥。”声音里却带疲累,渊弈并未多话,挥袖让下人退去,自己揽了他入怀,心里纵然疑惑愣是没问出口,吐纳气息几次才开了口:“听硕晨声音似是疲累得紧,不如跟我回去。”

      硕晨玉指微抬,指向桌上未来得及过目账目,又轻咳两声:“不可,今日账目还未过目,弈哥交与硕晨的任务怎可怠慢。”

      渊弈本身也就是为假意给硕晨个差事做,心里又哪舍得他操劳,扶他躺好搬了账目来自己翻看核对着。

      硕晨伸指触及他腰侧,轻问:“弈哥,你都替我看了我做什么?”这语气委屈中又带欣慰,倒让渊弈勾起唇角来。

      “自然是把身子养好了,你若是再不听安排便强制你回府里歇着。”渊弈朗声而笑,一手将硕晨的指塞回薄毯,又在上方安抚轻拍两下。

      硕晨放了心歇着,无波双眸中渐显痴迷神色,渊弈看得也快,亲自来接又怎舍得他走动半步,直接将他稳抱于怀,硕晨微喘,依于那火红怀抱中,心里却是平静。

      渊弈心中对双煞一事早有定夺,又见硕晨安然无恙倒也正得证实,却又护短心切,深觉硕晨不同于寻常人。

      只是他仍有一事不解,既然已据权势又何以屈居于险恶深宫,任由身子继续破败下去不说,自己向那帝王去讨要他倒也应得痛快,他心里又在打着什么算盘。

      见硕晨总是一副无欲无求的仙人模样,现下也不着粉黛,面色青中泛白,唯独喜穿白衣,不加修饰。他心里实在是疑惑,又不敢过问,生怕惹了他不高兴,又病个几日,那他这些日子的努力便全白费。

      硕晨行走深宫多年,白玉似的指端药碗小口啐着药却将渊弈变幻莫测神情尽收眼底,放声假咳一声,放了药碗去拽渊弈华服衣袖。

      “弈哥你在想些什么,有什么便也直接问,何必藏着掖着,你我之间坦诚些不好?”硕晨既已发问显然知道他派人看护自己,只是他并无恶意便也不予追究,随了他去。

      渊弈倒是心中一颤,强定了心神望向他,眼神有些飘忽不定:“你都知晓了?”他竟早知晓了自己派人监视他,那他又为何从不提起。

      硕晨头微点,倒好似混不在意:“早知晓了,硕晨知晓弈哥是关心硕晨,硕晨身子骨这样,出了事你也能早些来身边,对此事也并不介怀。”

      渊弈鼻头发酸,将他圈入怀中,臂如铁链紧紧缠绕着他:“硕晨,你这般好怎会有人舍得伤你,这些人真是丧心病狂。”

      他却不知未来自己也会成为他所厌恶的一员,直把硕晨几乎逼得半截儿入了土才幡然醒悟,至少当下他满心满眼都是硕晨,恨不得将这一切都奉献给他。

      渊弈女性缘极佳,姐妹隔些日子总会来他府上小住一阵,今年倒也不例外,只是此次所到之人与常人不同,是已婚妇人。

      此人是渊弈远房表亲,前些年被家里远嫁至中原,前些日子夫家不幸在经商途中染疫身亡,一无助妇人在那里也无安身立命之处,就想着回母家了却残生。

      只是姑娘家一嫁出门便如盆中水被泼洒而出,娘家人劝她回去伺候亡夫父母,并不为她提供食宿,走投无路之下只能求助于幼年见过的表兄渊弈。

      硕晨瞧着那女人已患了失心疯,虽是温声细语的,礼数也周全,但神情看着如同破溃的瓷器,面上笑容僵硬无比。

      他总是担心那女人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来,便总是悄悄尾随她一探究竟,渊弈又怎会有硕晨一样的七巧玲珑心,总以为硕晨这是多此一举,还直接与他言明:“不必管妹妹的行踪。”

      硕晨抿唇一言不发,也不对他的话有所回应,他自有自己考量,仅是不愿多言语,可他不知就是因着此时的不言语便造就了二人的误会,更是险些要了他的性命。

      那女子名为慕兰香,看面相便是一副愁苦的怨妇样,身子骨又异常纤细,加上遭此横祸后走路漂浮,远望便像是孤魂野鬼般瘆人。

      夜间硕晨睡眠清浅,总是听见门外有拖拽脚步声,无视一旁鼾声如雷的渊弈披衣而起,却被门前飘过人影惊得后退一步,那双目无神,仅着里衣披头散发的女人不正是那看着便刻薄尖酸的克夫女子。

      一路尾随那人至一废弃小屋前,女人猛然转身,又顺原路返回,好似入了魔怔,晨起时硕晨向渊弈提起那女子有些诡异却被他岔开话题。

      硕晨好久不曾如此如鲠在喉,强压下心火放了筷子冷声说道:“今日胃口不佳,不用了。”自顾自起身迈步而走。

      渊弈也不知硕晨究竟为何怄气,快速吃尽碗中粥食差人在灶上温着粥,推门入屋子却不见人影,门边丫鬟膝行上前,言明公子先行去了仙居后便垂头直至胸口。

      红袖飘飞,留一阵淡雅熏香,却让丫鬟毛骨悚然,只听华服男子冷声吩咐:“就你去将粥食给公子送去。”

      硕晨看着仁善,可照看他久了便自然生畏,倒是一点不敢怠慢于他,他那般金贵的身子小心伺候着犹觉得是一种亵渎又怎能忤逆于他。

      可主子发话不敢不从,硬着头皮端了粥食去瞧硕晨,刚入门便双膝发软,跪地举托盘过头顶,声音也打着颤儿:“请公子用膳。”

      硕晨摔了手中笔,双目无波,声音却是清冷无比:“我不是说了今日不用,拿下去。”

      他此番说辞吓得丫鬟后退至门边,连连道歉:“公子息怒,奴婢立刻便走,您莫要气坏了身子。”

      硕晨自怀中摸出翠色小帕捂住唇角,胸口憋闷异常,猛咳几声倚于椅背之上,而那捏于掌心的帕子早染了红。

      那本应了护着他一生一世的人竟为了一个女子便不听他的话,见他不用餐也不立刻出来寻,只派了一个小小丫鬟来打发他。

      那他如何能轻易原谅了他,改日便搬出那间屋子,等他认识到自己错误再说其他,可便在他搬出的第二日便又生变故。

      那女人夜间的行进路线又变,夜里总会在硕晨屋前院落无目的游荡几圈,拦也拦不住,隔日再度出现于月下庭院。

      那女子日日如此扰得硕晨不得安眠,身子也越发虚弱起来,脸色更显苍白,可渊弈整日痴迷于草药倒真不知硕晨变化如此之大,只当是他无理取闹,差人送了奇珍异宝给硕晨,自己也没去瞧上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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