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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心怀鬼胎 ...

  •   被唤作阿澜的人儿盲态尽显,眼中带云雾状的翳,又自带灰白色调,无神静望着渊弈,声音沙哑,盲目中渐有晶莹液体喷涌出。

      “阿澜究竟哪里比不上硕晨?主子为何只心悦于他,他不过是个不能人道的阉人罢了,他能做的阿澜也能做。”

      渊弈怒火瞬起,眼中喷火怒道:“你若再言一句硕晨的不是休要怪我不客气。”

      盲眼乐师伸了手去够渊弈的衣摆却只抓到一阵衣袖掀起的风,又没了足,跌落在地,匍匐前进,渊弈对他的惨状视若无睹,踏步远去。

      盲眼男子长甲嵌入掌心脸露凶色,趴于地上冷哼:“太后要取你的命,主子再怎么保也保不住的,拭目以待。”

      不想门突然从外而开,脚步声一轻一重,正是硕晨,硕晨单膝跪于地上,冰冷的玉指捏着盲眼乐师的下巴,声音阴冷至极:“你与那老妖婆传话,若要取我性命亲自来,不要找你这盲眼又不可行走乐师来恶心硕晨。”

      盲眼乐师感觉喉咙酸痛,呼吸困难,可怎么也拍打不下硕晨钳制的指,直到硕晨厌恶地扔开他,用帕子仔细擦拭指上每一寸肌肤他才得放松,如那离水鱼儿倒于地上,大力喘息。

      硕晨居高临下,厌恶之色尽显:“老妖婆给了你什么好处值得你如此卖力。”指抚上盲眼乐师的灰蒙双眼,冰凉触感惊得阿澜往后退缩。

      硕晨脸挂邪魅之笑,单脚用力半身重量撑于乌木手杖之上,情绪波动下胸肺激荡,不着痕迹地将指覆在胸口处揉捏片刻。

      “从未见过你这样恬不知耻的人,被戳瞎双目,砍去双足竟还能被敌人所用。”硕晨针针见血,句句戳阿澜痛处。

      阿澜抬起盲眼怒瞪硕晨而灰蒙双目中并无光彩,硕晨毫不在意又咄咄逼人:“你的心思我了如指掌,何苦故作姿态?”

      阿澜音早已破碎,怒吼道:“硕晨你不过一阉人此生不可能掀起风浪。”

      硕晨不恼,抬手拿了那乌木手杖挑了阿澜的颔轻笑着:“是么?我若能你也留不得性命看我掀起风浪,那权势于我毫无用处,何苦拘泥于此?倒是你,做那老妖婆的情夫可还满意?皇帝老儿睡过的女人可口吗?”

      他向来是那平静无波的样子,谁也不曾想一切皆在硕晨掌控之下,此番话虽听着讥讽倒是句句在理。

      门外木板吱呀作响,又有脚步声由远及近,硕晨敛去崩坏神色拦腰抱起那盲眼乐师放于床榻之上,撑于乌木手杖之上喘息。

      又听脚步声渐停放声而言:“阿澜你好生休息,硕晨改日再来看望你。”

      门从外而开,来者正是渊弈,入得门内蹲身查看硕晨伤足,眼含担忧之色:“硕晨你伤了足方才还脸色不佳怎独自来了此处,可还受得住?”

      硕晨点头轻笑,伸了白玉似的修长手指,转瞬就被渊弈握于温热掌中,声音宛若清泉:“无碍。"

      渊弈哪知二人对话,一心只有硕晨,旁若无人地将其拦腰抱起,口中仍在碎碎念:“你总也不当心自己身子,伤了足还这般胡闹,让我如何是好?”

      硕晨一言不发而青白之唇微勾,一切尽在其掌控之中,无论财富亦或是情感,渊弈忽而低头啃咬硕晨勾起之唇,声音洪如惊雷。

      “硕晨日后要听我安排,断然不可如此任性,不然便罚你。”

      硕晨松了手去捏他喉结,在他温热的怀里扭动一下:“弈哥要罚我?嗯?”眉眼如画而目带凶色,看着骇人。

      渊弈不以为意朗声答着:“自是要罚你卧床三日,可还任性,再任性便不再让你出门走动。”

      听得如此答复硕晨长呼一口气来,索性闭了眼窝在那人怀中:“罢了,随你。”

      渊弈自觉无趣,收紧了臂没话找话:“硕晨近日又清瘦不少,可是劳心伤神了?”

      硕晨闭目不答,留渊弈独自于风中凌乱,自己这是招惹了何方神圣,还是清冷挂的,偏生又是细弱的身子,打得不成骂也不成。

      硕晨心宽而眠,睡颜静好,又因细眉用那工笔描摹过而独具风味。渊弈垂目瞥向怀中静眠的人儿轻叹一口气,若有所思:他倒是于自己甚是放心,对话时竟也能合目而眠。

      渊弈不知怀中人有何境遇,也无心探究,然盲眼乐师诡计并未终结,寻人代笔修书一封匿名送于渊弈手中,字字句句如砧板剁肉直将硕晨的名声毁坏得无影无踪。

      渊弈手指泛白,青筋暴起,怒火奔腾不息,这如玉的人儿自己恨不得捧于掌心,至今仍不舍得碰他一碰,自己那便宜嫂嫂竟早对他做了那般恶心事。

      他又知晓硕晨何以得了寒症,竟也拜太后所赐,她竟丧心病狂到用那冰刑对待一个无罪的孩童。

      忽而有指扣于门上,渊弈慌忙将宣纸置于烛台之上,清嗓朗声道:“进。”来者为硕晨身边小厮,手托一卷轴,渊弈缓展而开,入目的是一人像,不正是自己。

      眉眼衣角皆描摹精致,实在精细。落款处有一方形印章,章上以小篆刻硕晨二字,章下又有一行小字:“硕晨念弈哥情谊作画一副相赠。”

      渊弈一扫心中不快,指覆于画上细细描摹,朗声而笑,又甩云袖,衣袖翻飞间红影已闪出门去。

      行至硕晨门前推门而入,就见一素衣美男子斜倚于榻上,手执一书,见他来了点头示意,倒也并不起身。

      渊弈坐于榻旁小凳之上,脸挂笑意:“硕晨好画功,我那画与你相较倒是逊色不少,改日你精神好时定要好好讨教一二。”

      硕晨放了书册,勾眉报之以一笑:“择日不如撞日。”但见他一手提笔一手提袖,笔若富有生命而灵动飘逸,笔间所过之处花开如海,美不胜收。

      渊弈眼中再无花海唯有花中作画之人而已,覆手于他提笔玉指之上,墨滴下点于那纸上晕染而开,惹得硕晨惊呼:“莫毁了我的画。”

      拨开渊弈之手又添几笔,鸟雀立于梅树之上的图画跃然纸上,咳意上涌,硕晨掩了唇轻咳,却有“梅”色于指缝滴落,染了那画,却是美极。

      渊弈无心于画,慌忙将他拦腰抱起,大呼传大夫,硕晨轻轻摇头,细长的指提捏胸口衣料低声说着:“无妨,淤血罢了,放我在榻上歇息片刻即可。”

      渊弈哪能应他,坚毅的脸上神色碎裂,恐他转瞬间就如那飘零花瓣入了土,慌乱中握着硕晨一直冷极的细长玉指一言不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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