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英美]天命风流》无心低语

9、Yesterday

　　托尼还在捧着伊芙琳的那一小管血液研究，但伊芙琳真的觉得他暂时还研究不出来……正好社会实践结束，她就回学校努力学习去了。
　　她并不知道托尼对她产生了怎样的误会、尽管那个误会所指向的答案恰是正确。
　　她没多想，就这样让自己成为了冷酷的魔术师，罔顾人情。

　　冷酷的魔术师还真的给阿特拉姆·加里阿斯塔打了个电话。
　　伊芙琳把记忆中的那个号码拨出去，静静地聆听，听到漫长的忙音，但她锲而不舍地重新打过去。
　　打到第三次，电话终于被接起来。
　　对面那头的青年很不耐烦地说：“干什么？推销还是卖饼干？无论是什么我都不需要，别浪费我的时间。”
　　熟悉的声音里充满了冷意，似乎下一秒就要把这个不知从何而来的电话挂掉。

　　伊芙琳太了解阿特拉姆了，因而晓得他确实马上就会挂掉电话，于是她连忙说：“阿特拉姆You son of a bitch！不许挂我电话！”
　　说完她有些动摇，又有些后悔。
　　这个阿特拉姆和她素不相识，她这么骂他怕不是会引起他的激情对骂吧……

　　结果没有。
　　伊芙琳一向命好，就如她重生，就如她的刻印如影随形，就如她新生中的美好接踵而至。
　　“伊芙琳？”阿特拉姆说，“伊芙琳·阿列克谢？”
　　伊芙琳说：“是我伊芙琳，你有事没有？”

　　阿特拉姆旋即震怒：“明明是你给我打的电话，为什么要问我有没有事？”
　　“我乐意。”伊芙琳很任性，她反应过来，于是欣喜若狂，“噢……Damn it！你怎么也在这个地方？你也被Servant捅死了？”

　　“滚。”伊芙琳能想象到，阿特拉姆必然翻了个白眼，他说：“应该由我来说终于等到你这种话……我可被你害惨了。”
　　“关我屁事。”伊芙琳说，她的语气硬气放肆又无辜，尽管阿特拉姆看不见，但她还是露出了一个放荡又没礼貌的奸笑。

　　阿特拉姆沉默了一下。
　　片刻后青年放缓嗓音，有意压低了声线，轻声说：“你还记不记得一年前你做过的那个课题？”
　　伊芙琳接过他的话：“转换魔术变更世界线的可能性？那就是个废案，我又不是祖师爷，研究不来……的？！”
　　“等等？是我想的那样吗？！”她瞪大眼睛，礼仪尽失，优雅不复。

　　“用你聪明的小脑袋想想。”阿特拉姆嘲讽地说，“有关那个课题，你在我身上做了第一次尝试——控制时间的流速，然后将我们的世界与另一条「线」相连，并施以转化。”

　　“——而我们失败了。”伊芙琳飞快地说。

　　“是。然后你嘲讽我，说一定是因为我的能耐不够——天知道到底是谁能耐不够！”阿特拉姆咬牙切齿起来，但他克制住自己，深吸一口气，很快平复了心情，又能平静地说：“然后你选择了在你自己身上尝试，毕竟你拥有转换的特性。”
　　“我必须得说，你是个大胆的魔术师。大胆得过了头。”他说，“能把自己也算作棋子的人并不多，而伊芙琳，你下棋喜欢带上自己。”

　　“这没有错。”伊芙琳用一种堪称冷酷的、让人察觉不出任何感情的语调说，“把自己也搭进去，从而达成理论上的最优解，从而使利益最大化——只要做得到就是百利无弊。”

　　“那如果你做不到呢？”
　　她的朋友同样平静地问。因为他们都是魔术师，也都懂得彼此冷酷的本性。

　　她斩钉截铁地说：“不存在那种可能性。”
　　女孩儿的目光放空，颀长手指轮廓美好，清瘦地显出玲珑指节来。她看着自己的手，眼睫低垂下去，薄红眼眸晕染暗色迷离，“我虽然不可能成为完美而冷酷的魔女，但却能成为仅次于这份理想的亚种产物。因此，若非万无一失，否则我绝不会冒险尝试。”

　　“赝品。”阿特拉姆毫不留情地说。
　　她竟然很赞同：“你说得对。我当然只是赝品。天生的赝品。”
　　“去你的——看在上帝的份儿上别再说这些傻话了！”阿特拉姆暴躁起来，“我了解你。伊芙琳，我比你想得要更加了解你——你绝不会甘心成为赝品，不然也不会尝试那个该死的课题！”

　　“哦，那是我第一次犯傻。”伊芙琳干巴巴地用感喟的语调说，“只有这一次不是万无一失。”
　　阿特拉姆想骂人。但他忍住了。
　　这个青年深吸一口气，尽可能平和地问：“那你接下来要做什么？继续研究灵子转换还是……得过且过？我假设你已经有了新的生活？”
　　灵子转换，假借其名。和迦勒底在搞的那个东西没有任何关系。

　　伊芙琳颔首：“假设成立，我确实已经有了新的生活。”
　　紧接着她说：“但我需要你帮我一个忙。”

　　◇

　　伊芙琳：姐妹江湖救急！！首饰设计那节课点名的时候帮我喊一下就行，其他不用管，教授问我就说我回瑞典老家奔丧了。
　　芙蕾达：？？？
　　芙蕾达：你又干什么去？蹦迪蹦到天荒地老还是宿醉起不来床？
　　芙蕾达：我仿若你的老母亲。说吧请几天假？
　　伊芙琳：一周。
　　芙蕾达：……你还真去奔丧啊？翘一周？？？
　　伊芙琳：谈生意，有个朋友，号称中东石油王。你懂我意思吧？

　　◇

　　中东，开罗。
　　阿特拉姆·中东石油王·加里阿斯塔对伊芙琳说：“我真想打爆你的脑壳。”
　　“不，你不想，石油王宝贝。”伊芙琳呵呵一笑，做作地甩了个wink，“我思来想去还是你这儿比较靠谱……我的工房不太完善，而且你肯定会囤很多好东西的。——别这么看我，我也很了解你。”

　　阿特拉姆冷哼一声：“是的，你也很了解我，所以才敢借机压榨我。说吧，你想要什么？”
　　“你的工房。”伊芙琳说，“就之前被我炸掉的那种。”

　　被炸掉的工房——想到这里，阿特拉姆嘴角一抽。
　　他以前有个工房，想抽取普通人的生命力代替魔力，以此提取出高纯度的魔力结晶。
　　但伊芙琳说他搞出来的破结晶就指甲盖那么小，还没鸽子蛋大，理论上都行不通。
　　这姑娘口嫌体正直，潜台词是说阿特拉姆·加里阿斯塔你个混蛋太他妈残忍了，快把这破东西给老子关掉！
　　阿特拉姆抵死不从，伊芙琳气得虎躯一震再震，震了又震，终于没忍住，一炮把工房给炸了。
　　只留下阿特拉姆和他工房的遗体、那些毫无美感的断壁残垣面面相觑。

　　“……事到如今，你为什么又要搞这种东西？”于是他咬牙切齿地问。
　　伊芙琳真的不是很冷酷，魔道在她心里也并非至高无上。所以她无法成为完美而冷酷的魔女。这是无从更改的命运。
　　所以阿特拉姆不信伊芙琳要重蹈他的覆辙，只是想她或许有了什么别的法子。

　　伊芙琳深吸一口气：“我有一个构想。”
　　阿特拉姆上辈子没有接触过漫威DC超级英雄——因为他作为魔术师还算传统，并不想碰这些东西，这几天才勉强接受了钢铁侠和美国队长的存在。
　　她继续说下去：“1991年12月16日——这是钢铁侠的父亲、霍华德·斯塔克的死亡日期。”

　　“霍华德·斯塔克。”阿特拉姆顿了一下，缭缠着头发的指尖也因此一停，他说，“我知道他。”
　　“这可真不容易。”伊芙琳奇怪地看了他一眼，“我以为你不会认同这些人的高科技。”

　　“只是你以为而已。”阿特拉姆翻了个白眼，“看看斯塔克工业在研究什么——清洁能源，钢铁侠胸口的方舟反应堆，只需稍作更改就能成为持久的魔力炉心。”

　　伊芙琳很警惕，她瞪他一眼，绯红的眸子亮起来，代表着一个快捷的、由人工魔眼领导的暗示魔术即将成型，“我警告你别想去挖托尼·斯塔克的反应堆啊，要不然我就再炸一遍你的工房。”

　　金发青年嗤笑一声，海蓝色的眼眸缓缓移开，表情漫不经心：“你可真护短，可惜还没泡到手吧？”

　　伊芙琳回给他一个甜美的微笑，眸中的光彩却冰冷，万物都冰冻：“与你无关，石油王加里阿斯塔先生。”

　　阿特拉姆气结，勉力牵起唇角扯出个冷笑，透蓝眼眸集结出冷淡神色，半边眉梢挑起来，陡然生出疏离意味来，“那祝你武运昌隆，希望你能成功泡到那个花花公子让他浪子回头，天命风流的阿列克谢小姐。”

　　两人间的冷酷很快瓦解，阿特拉姆率先松懈下来，他垂着眼睫叹息：“你怎么就浪子回头了呢，以前虽然又菜又野，但好歹还风流放肆，勉强可以算作豪放不羁……啧。”

　　金发少女冲他假笑，线条柔和的脸庞微微转过来，眼皮儿一掀，倦然挑眉，流光溢彩的赤红眸子失了卷翘睫毛的遮掩，真像是宝石般硬冷了，显出些英气来。
　　她是一位美人，年轻而动人。
　　“就我这样，”她维持着假笑，温吞地说，“也就跟他当当炮.友吧。”

　　“你脸又不差。”阿特拉姆说，“托尼·斯塔克是赚到了，而且他比你大那么多呢，得个十岁吧？没有十岁也是将近十岁了。”
　　伊芙琳轻笑起来：“托尼也就比你大五岁，阿特拉姆。”
　　阿特拉姆持续翻白眼：“谁管那个。”
　　伊芙琳真怕他翻白眼翻过了头，以后再也翻不回来，一双眼睛空有眼白。她被这个想法吓到，于是哆嗦一下，心有余悸地安抚他说：“哪那么多事儿，我又不是舔狗。”
　　阿特拉姆意味深长地说：“谁知道呢。”

　　伊芙琳：“？？？”
　　伊芙琳：“！！！”
　　你丫是窥探了我的生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