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英美]天命风流》无心低语

65、第 65 章

　　此后伊芙琳便没再出现。

　　托尼西装革履地走下飞机，低头去看自己吊起的伤臂，余光不着痕迹地打量四周，依旧没有看见伊芙琳。

　　小辣椒迎面冲他走来，眼尾蓄了一滩泪，眼眶红起来。她穿着得体优雅的套装，然而在看到失踪已久的老板的那一刻，无坚不摧的职业女性还是忍不住泄露了哭腔。

　　“嘿，辣椒，你在哭吗？”托尼眼尖地发现了这一点，他看似漫不经心地开着玩笑，话音是含着混的，带有一点低沉的笑意，“哭什么，因为我活着回来吗？”

　　佩铂·波茨面上也显出笑意来，微微勾起嘴角。比之托尼她要含蓄很多，干练的女性看向他，仍然含泪的目光显得那么柔和，又是那样无奈，她说：“我只是不想换老板，你知道这年头工作很不好找。”

　　“是的，我知道。”他笑起来。

　　因灵体化而隐去踪影、不能被常人所见的伊芙琳将魔力构成的虚幻身体贴在托尼的后背，女孩儿的嘴唇擦过男人耳边，然而他无从得知，甚至无法感受到她的生命与存在，只依稀品味到她讲话时温言软语的呵气如兰：「我喜欢她。」

　　托尼：“？？？”
　　托尼：“！！！”

　　他大吃一惊，几乎没有稳住表情：“What the hell？！”

　　小辣椒很迷惑：“托尼？”她用担忧的目光看向老板，同时深刻感受到托尼没失踪前她那老母亲般的心态又回来了——这就对了，相较于一位秘书，她其实更像是鞠躬尽瘁死而后已的老妈。
　　她抱怀着这种老母亲的心情耐心询问：“有什么问题？”

　　然后她看到老板的神色狰狞起来，几乎是咬牙切齿地、一字一顿地吐出含糊不清夹带怒气的单词：“你不能——”

　　“我不能什么？”小辣椒说。她用疑惑的、看三岁小孩的眼神看他。

　　“哦，不——什么也没有。”他如梦初醒，最初几近呆滞，而后很快反应过来，把小辣椒糊弄过去，“别用那种快哭出来的表情看我，那样特别像我妈妈。我是说这个，辣椒。”

　　她不疑有他，压下心中疑惑，没再多说。鉴于托尼提到了他的母亲。

　　而伊芙琳则轻飘飘地继续说：「忘记告诉你了，Master，你可以在心里和我说话，不用出声，只靠脑子。」

　　托尼皱眉，幅度很轻，没叫小辣椒发觉：「我以为我说过叫我托尼？如果你想叫我主人，亲爱的，我希望是在床上。」

　　「好的，」姑娘轻快地在他脑子里说，感觉就像是X教授在脑人，「如果这是你想要的。我会满足你的一切要求，托尼。无论你想要什么，我都会亲手交到你手里。」

　　他心中微微一颤，不可名状的感情涌上心头，听着她喟叹轻柔的语调，听到她说：「我只属于你。」酥麻的痒意就伴随着心动爬上虎口。

　　我也爱你。他在心里说，克控住力道，没让她听到。即便她甚至没有提到“爱”这个字眼。
　　一见钟情很愚蠢吧？是的，很愚蠢。
　　从前的托尼·斯塔克这么想，而今亦然。
　　一句情话就能让他心动，一个眼神就足以令他温柔。如此浅显的爱，时间之短暂近乎不过脑子。不是愚蠢是什么呢？

　　然而他甘愿如此。天才自负的男人想，愚蠢又算得了什么呢？既然她属于他，既然她一直都在他身边，既然他甘愿俯首称臣。

　　「由爱而生忧，由爱故生怖。」她忽然说，嗓音柔柔和和，一把好嗓子婉转动听，灵体化时他看不见她的眉眼，却能隐约感受到狡黠和柔情，「别担心，你没有说出声来。只是想得太大声了。」

　　「……是吗？」他想摸摸鼻子，但一想到可怜巴巴的受伤的手臂就懒得动弹，这次他用嘴巴说：“我想吃芝士汉堡，以及我要召开一个发布会。”

　　“现在吗？两件事都是？”小辣椒问。

　　“对，”托尼说，神态带有微不可查的任性，“把汉堡王买下来，现在就去，立刻。”

　　◇

　　托尼关闭了军火部门，在发言台底下吃完了一整个芝士汉堡。就像伊芙琳记忆里他本该做的那样。

　　昨日重现。她借以虚幻的身形注视她所爱的男人，想，好矫情啊，为什么矫情成这样。
　　可是又好想哭。她看着他，就知道她的托尼不在了。生命没有轮回，他不会再回来。

　　她轻声说：「Edith。」一字一顿，声音很轻，除了托尼不会再有人听见。

　　托尼分出心神，问她：「什么Edith？」

　　她就从喉咙里挤出镇定的轻轻的嗓音，尽力掩藏哽咽，于是她成功了。
　　女孩儿的声音那么轻，又是那样冷冰冰的调子，她垂下眼睫，说：「伊人已逝，仍是英雄（Even dead，I'm the hero）。」

　　他愣神，又被闪光灯刺眼的光芒晃回心神，一面应付记者一面同她说：「这是什么，藏头诗？你自己写的？」

　　她就微笑着说：「一位故人，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
　　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
　　她平静地想，伊人已逝，逝去好多年了。她挺过来了，一个个世界地翻找，找不到。然而命运总是如此猝不及防，于是她回应召唤来到这里，遇见另一个托尼。

　　她的托尼离开时她想上帝好像不爱她了。伊芙琳·斯塔克的人生一直都是顺风顺水的，想要什么都能得到。
　　她这一生唯有一次失意，即为挚爱的死亡。
　　她痛失所爱，把心也埋葬进棺材里。她想她好爱他，想把一切都给他。
　　然后伊人已逝。
　　从此天人两隔，阴水画岸，什么都不会再有了。

　　托尼没有理会记者们咄咄逼人的追问，他自顾自地召开这个发布会，又自顾自地结束它，让哈皮驱车带他离开。

　　他坐在车上撑着下巴，昂贵的奥迪跑车不能使他放松心情，年轻男人闭上眼睛，想起记者们说的话。
　　他们说托尼·斯塔克疯了，说恐怖袭击让他换上了PTSD。简而言之，是脑子出了问题。

　　关闭军火部门无异于异想天开。他知道，他当然知道这点，但……
　　他就是无法忍受。无法忍受年轻人被他制造来保卫他们的武器所杀。
　　他曾经是死亡商人，但从今以后，不会再是了。

　　「我疯了吗，艾琳？」他问伊芙琳，即便在心中也是轻轻地。

　　「不，」而她用含笑的温柔嗓音说，「做得很好，托尼。这就是你，这就是你想做的，你该做的。」
　　正是因为你是这样的你，所以我才会爱上你。
　　我会爱上你，无论哪个托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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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我写这篇文，写伊芙琳和托尼谈恋爱。这个时候我就知道，我的托尼不在了。
复联四终身阴影实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