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英美]天命风流》无心低语

57、第 57 章

　　当玛丽亚·斯塔克挂着欣喜而柔和的微笑打开门时，伊芙琳的表情彻底僵硬了。

　　她的目光掠过老斯塔克夫人的肩头，望向屋子里面的老斯塔克先生，霍华德·斯塔克形容神采奕奕，很有精神。

　　她呆滞了，看向身旁面色如常的丈夫，托尼·斯塔克正弧度细微地勾起嘴角，眉眼里流泻出一点不易察觉的柔和的笑，然后他拥抱母亲。

　　“噢，嗨，托尼。”玛丽亚也拥抱她的孩子，微微笑着说，紧接着她朝伊芙琳眨了眨眼睛，即便年华逝去也仍然弧线优美的面容点染了笑意融融，“嗨，伊芙琳，很高兴见到你，承蒙你照顾托尼这么个大男孩了。”

　　“嘿，妈妈！”人前不可一世的钢铁侠不太乐意地说，“什么叫艾琳关照我，难道你认为你儿子不够可靠吗？”

　　“没有的事。”玛丽亚掩唇而笑，又请年轻人们进来，说在门口谈终归不是什么好法子。

　　伊芙琳已经呆住了，没了言语，只能迷茫地嗯嗯啊啊着应和着玛丽亚，除了礼貌之外什么也不剩，眉目间的灵气尽数消去，显然对当下的情况很是茫然。

　　屋子里摆弄东西的霍华德一翻白眼儿，说：“亲爱的，这小子还是个大男孩，说阿列克谢家的小姑娘是没错的。”

　　托尼闻言更不乐意了，眉梢直直挑起来，立刻针锋相对地回道：“现在是斯塔克家的小姑娘了，老爷子我希望你还记得这点。”

　　“哦。”霍华德又翻了个白眼，“说得好。你把人家骗到家里来也很不容易。”

　　父与子之间迅速地交织开战火，像幼稚的毛头小子一样互相拌嘴。

　　至此伊芙琳仍然是一问三不知的，她迷迷糊糊地被玛丽亚领着坐到沙发上，又迷迷糊糊地接过玛丽亚递给她的热可可，堪称温顺地小口啜饮起来。

　　完了，她茫然地想，这叫什么事儿啊，这么说或许很不礼貌但是……呃，老斯塔克夫妇，他们俩应该已经……驾鹤西去了啊。
　　不是死于九头蛇的谋杀之下，而是在安享晚年后寿终正寝，没有任何遗憾地死去。

　　实际上她早就该想到这个，谷歌上给出的老斯塔克夫妇的逝世日期……怎么说，有点太早了。不过五六十岁而已，怎么想都不太对劲，但彼时她沉溺在改变过去的喜悦当中，竟然下意识地忽略了这个。

　　于是如今，伊芙琳·阿列克谢呆滞地坐在沙发上怀疑人生，不时分出些心神和玛丽亚聊天，但始终还是没能明白个中因果，按理说这不应该。

　　直到托尼短暂地离开了父亲，一脸不爽地抱着臂过来，凑到年轻的妻子身边像只大猫一样搂着姑娘汲取温暖，然后示意她打开思维链接。

　　伊芙琳这才知道，原来神盾局早已把霍华德和玛丽亚安排得明明白白。

　　冬日战士的袭击过后，尽管老斯塔克夫妇失去了相关的记忆，只认为是出了一场意外，但还是被神盾局保护起来，配备了安全屋，隐居山林，跑到山野之间静谧生活，霍华德还能在这小小的一方田地里搞他自己的研究。

　　而托尼也一直都知道这件事情——甚至于在他成为神盾局的顾问之前就已经清清楚楚，于是他也过早地成为了顾问。

　　他们向外界散播出老斯塔克夫妇已然亡故的消息，来换取或许并不稳定的安宁。这件事倒没有被九头蛇的特工知晓，因为事关斯塔克，此事由佩姬·卡特探员亲自执行，没有走露一点风声。

　　——值得一提的是，佩姬·卡特而今也依然安在。
　　霍华德未死，超级士兵的血清得以进一步研发，尽管达不到美国队长那堪称奇迹的完美姿态，注射给佩姬的半成品也足以让她延缓衰老。

　　至此，由她亲手布下的棋局终于生出超出她预想的纰漏，尽管这个纰漏始终向着好的方向发展。

　　那么这就是好事，也就无足挂齿了。因为真的是非常完美的结局，蝴蝶振翅带来的风暴改变了那么多的东西，诱发了一系列乐观的后续，这不是好事又能是什么呢？

　　她感到久违的放松，像是长久以来缭绕于心的忧愁终于散尽，也终于看到自己做出的努力所产生的回报。

　　从思维链接另一端传来的情绪由高涨迈向沉静，最终归于平和的柔软。托尼感受着女孩儿那些仿佛牵动着他心脏的情绪，唇角不自觉提起一个笑来。

　　“别担心，”于是他稍稍低下头，在她面前以俯首称臣的姿态轻吻她的嘴角，“一切都很好，都是好事，不是吗？”

　　所以没必要提心吊胆，也没必要放任自流顺其自然。别担心，别为此心生愁绪。全部交给我，我能完善地处理一切。
　　我的女孩，相信我吧。我向你保证我做得到。

　　从钢铁之人心中传达来的情绪那样温柔，惹人心动，静默之中她也弯了唇角，眉眼舒开，呈现出放松的姿态。

　　两对夫妻又断断续续地唠了些家常，最后是玛丽亚把一个小盒子珍而重之神情温和地交给伊芙琳，她的眼神带着母亲的慈爱，说：“伊芙，好孩子，拿着这个。”

　　“呃……”她有点害羞了，罕有羞赧地低下头去，从老夫人手中接过那精巧的丝绒盒子，声音轻小地说：“妈妈……”

　　“哦，是的。”玛丽亚明显十分受用，鬓角染霜的女性笑起来时依旧动人，她鼓励地说，“打开它吧，亲爱的。”

　　伊芙琳顺从地打开盒子，看见一枚光辉璀然的祖母绿宝石戒指静静躺在天鹅绒里，她竟能从宝石明艳流转的火彩中看出沉淀了岁月的优雅。

　　确实很有份量，也经由时间长河洗涤。换言之很有年头。
　　她表现出一定程度的震惊来，讶异地抬眼望去，看到玛丽亚折出笑纹的眼角，这位年长些的斯塔克夫人说：“其实早就该交给你了，只是一直没有机会……拿着它吧，伊芙，这是霍华德当初送给我的第一枚戒指。噢，说起来这还是你父亲友情提供的，这么说来我们两家还真是……”

　　“孽缘。”霍华德有点咬牙切齿地说，因为他和爱德华·阿列克谢确实可以算作损友，但不可否认的是他们关系确实很好，他在未发迹时就遇到阿列克谢先生，而这就是他们长达数十年的友谊的开端。

　　“不能这么说，亲爱的。”玛丽亚笑了笑，但眉眼仍然温和，“我更愿意将其称之为因果一样的东西……伊芙，现在我把这枚戒指交给你，也交还给阿列克谢。”

　　女孩儿笑起来，清凌凌的嗓音柔柔地说好的，谢谢，然后她抬手拥抱了老夫人，又把那枚戒指套在中指上——她的无名指被托尼的求婚戒指占据了——尺寸刚好。

　　◇

　　斯塔克一家的造访结束，接下来该轮到阿列克谢。

　　托尼毫无征兆地带伊芙琳见了家长，以至于在玛丽亚开门之前伊芙琳根本不知道要去干什么，堪称毫无准备，也受到了一定程度的惊吓。

　　可托尼就不一样了。他的妻子明确地告诉他，接下来要见的是她的父母。
　　就很慌。真的慌，比看见芙蕾达还慌。

　　他们两个领证的事其实没有怎么和双方家长深入讨论，就是各自知会一声，两边父母当然都没有不赞成的意思，于是小红本就顺利地领到了手里。

　　可托尼还是慌啊，他只在小时候见过阿列克谢夫妇，长大后便是缘悭一面，岳父岳母常年待在德国，他虽然经常出差去别国，但也不会次次都往德国跑啊。

　　莫问，问就是慌的一批。

　　伊芙琳调笑着安抚他，说宝贝别怕，芙蕾达那关你都挺过来了，我父母你还怕什么？而且我不都已经成功地被认可了吗，那么你也一样啊。

　　托尼想那能一样吗，你是被拱的白菜，我是那什么……也不对，不能这么形容，总之我的情况显然要更加危险，无从相提并论。

　　他西装革履地走进位于华盛顿的阿列克谢主宅的大门，伊芙琳跟随在他身旁，甚至能嗅到须后水的薄香，以及从男人颈侧散发出的香水味道，不浓，极沉稳，约莫是在后调，有点像Armani的寄情水。

　　小夫妻最终被管家客客气气地迎进去，甫一踏入会客厅，托尼就看见阿列克谢先生嘴角紧绷地陷进沙发里，眉头紧锁，似乎在思考问题。

　　老先生身旁的夫人神色倒是淡淡，是极从容的，纤细手指夹了瓷釉的杯盖，面不改色地浮着红茶氤氲出的袅娜热气。

　　他紧张起来，却感受到一只柔软冰凉的手轻轻地握住他，侧头便能看见女孩儿温柔的眉眼，于是他也奇迹般地放松下来。

　　好吧，托尼想，还能怎么样呢？

　　“岳父岳母，”他庄重地说，“请把艾琳交给我。”

　　阿列克谢夫人率先轻轻地说了一声：“艾琳（Eileen）……好吧，起名字的水准不错。”紧接着再没有做出任何表率，让人看不出态度。

　　阿列克谢先生的唇角则下压一度，男人冷淡地说：“登都登记了，我们再拦着也没什么意思。”
　　而后牵起一个冷笑挂在唇边。但那个笑容虽是个冷笑，却没有几分货真价实的冷然意思。

　　伊芙琳会意，知道爸爸这是不反对了，事实上也没什么可反对的。她固然尊重父母的意愿，但也不会因为父母之言放弃托尼。

　　于是女孩子笑嘻嘻地凑上去跟父亲撒娇，掐着一把软嗓子，让这位珠宝大亨的眉头舒展许多，化开面容间的冷硬。

　　阿列克谢夫人也静静地笑起来，再看向托尼时已流露出显而易见的温和。

　　于是托尼知道了，伊芙琳·阿列克谢他这位总裁的小娇妻（尽管这位小娇妻同样是以为总裁）才是真正的人生赢家，爹疼娘爱，也深受公婆喜爱。
　　而他像是一颗小白菜。
　　就让他在这冰天雪地里独自心碎.jp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