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英美]天命风流》无心低语

17、The Avengers

　　托尼其实跟复仇者们说过伊芙琳·阿列克谢这个人。
　　那是在洛基从那个罩子里逃脱之后，邪神险些将菲尔·科尔森杀死。

　　探员濒死。危急时刻紧要关头，托尼忽然想起了伊芙琳送给他的那颗褐色钻石。他认为这钻石很有研究价值，所以一起带到神盾局的飞船上来了。
　　此刻他又想，伊芙琳是个魔女，使用特殊能力需要以宝石作为媒介，这是否意味着这颗钻石也同样具备着某种特殊用处？
　　他犹豫片刻，确定赌一次。

　　托尼把钻石放在菲尔胸膛，心脏的位置，他试探地施力一捏，未承想它真的碎裂。
　　万幸的是他赌对了，宝石流转出惊鸿华彩来，雪色的微芒包裹住菲尔整个上半身，然后他看到探员方才还苍白的脸颊平添了一点红润颜色。

　　于是大家都很震惊，死而复生的菲尔当然也表现得比他们还震惊。
　　他问托尼：“斯塔克先生，你从哪里搞到了这个东西？”
　　“一个朋友。”托尼说，言简意赅，没把伊芙琳的具体信息说出去。
　　他就以这种方式提到了伊芙琳。

　　而事实上，无意间救人一命的伊芙琳却有些低落。
　　当然了，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她把这颗宝石送给托尼本就是为了保命——可是为什么呀？还是会不甘心，因为她送给他的东西就这样碎掉了，尽管她明白这是非常光荣的死得其所。
　　小姑娘闷闷不乐。

　　但她最终找到了巴基，男人站在遍地残骸之中，茫然地抬头仰望天空。
　　这大抵是触景伤情，昨日重现。他有和朋友一起奔赴战场，巴基·巴恩斯终于又和史蒂夫·罗杰斯站在一起，理应让人心头微漾。

　　“走了。”但她只是拍了拍男人的肩膀，迎上他眼中的迷惘，轻声说：“这次见面过后，必然会有一起并肩作战的机会的。”

　　巴基回神，深邃的眼睛里茫然散尽。
　　他扯了一下嘴角，遥遥地与史蒂夫对望。
　　然后他说：“史蒂夫……好久不见。”

　　昨日重现。
　　从布鲁克林到军营，从九头蛇的据点到广袤蓝天，最后是北极冰川刺骨之寒。
　　史蒂夫也笑起来，嘴角弯起的弧度轻淡。
　　“——好久不见。”

　　◇

　　战后，复仇者们的意思是想要放松一下，一起吃个饭什么的。
　　然而不行，神盾局屁事贼多，得先把大家召集起来开个会。关于纽约头顶上的虫洞，也关于巴基和伊芙琳。

　　“我之前和你说帮你拖住尼克，这个还算数。”托尼跟伊芙琳咬耳朵。
　　伊芙琳很忧伤，她摆出一种英勇就义的磅礴架势来，近乎要放空自我了：“算了吧。”她说，“弗瑞局长要是找我也该是问我的能力……以及要不要加入你们拯救世界什么的。至于巴基？二战老兵应当像队长一样被供起来，而不是猜疑他身上是否有什么阴谋。弗瑞局长虽然是个疑心病，但总归是个聪明人。”

　　这时候他们已经走到神盾局的大楼里面了，走在前面的伊芙琳和托尼更是半只脚踏进局长办公室，后者却忽然噤声，摆出一个似笑非笑的表情。
　　“嘿，伊芙琳，”他说，“看看我们的疑心病局长，他就在你面前呢。”

　　伊芙琳很无奈地瞥了托尼一眼，没说话，姿态端庄地冲尼克颔首，仿佛刚才的主观臆断都随风而去了。

　　“首先，我得感谢你夸奖我是个聪明人。阿列克谢小姐。”
　　确实是个聪明人的尼克淡定地说。
　　伊芙琳跟他寒暄，说哪里哪里。

　　“那我就单刀直入了。”尼克说。
　　他为伊芙琳展示了她战斗时的视频，多数有关她使用的魔术。黑人局长从容地望过来，眉峰微挑，乍看竟然还挺温和的。
　　“我们跳过你的特殊能力。”尼克说，“我只想知道有关詹姆斯·巴恩斯中士的事情。”

　　“意思是我的事可以往后放一放？”伊芙琳挑眉。
　　“听见没甜心，他说你没一个二战时期的男人重要。”托尼捂着心口说，故作心痛。
　　伊芙琳抬手，佯作一个捂嘴的动作。

　　“有关巴恩斯中士，”女孩儿漫不经心地眄过眸子，眼中生出一点冷意，拒人千里，因为她知道谈判时就得摆出这种表情，“本来应该是无可奉告的……”
　　这时候她又微微提起唇角，一改方才的冰冷姿态，就显出些一笑生花的意味来。
　　而这当然是个完美得体以至于虚幻的假笑。

　　尼克挑眉，表现出了一定程度的兴趣。而这个动作的意思是“别卖关子赶快说”。
　　可是伊芙琳也说不出来什么啊，都是装逼，她当时很不理智地没有考虑结果，只顾着扭转历史，也没有心情想这些善后的东西。
　　她现在甚至想更加不理智地一发暗示教尼克做人……开玩笑的。但这确实是最优解啊，掌控一切，杜绝一切麻烦。

　　最后她选择斟酌着说：“我预言到了一些东西……有关未来的走向，其实不能明说。总之詹姆斯·巴恩斯是某个特殊节点，他很重要，所以我跑到北极去把他挖出来。”
　　言讫她坦荡地看向疑心病局长，即便是扯谎也镇定。

　　这其实不算扯谎。扯谎的最高境界是说话半真半假，以此捏造出最接近真实的结果。
　　要有无伤大雅的纰漏，但细节和关键不能出错。

　　巴基确实是个节点，有关内战，美队2美队3都是绕着他转的，伊芙琳此举其实直接削掉了塞巴斯蒂安·斯坦的镜头。
　　——塞巴斯蒂安·斯坦，巴基的演员，伊芙琳上辈子的真·墙头之一。
　　想到这里她又有些惆怅，因为她以前也是真情实感地呜呜呜着说我永远喜欢塞包的啊……然后就在他和RDJ之间反复横跳。

　　时间旅行这事儿还真不能说，倒不是担心时间线错乱什么的……只是神盾局这么个被政.府和九头蛇渗透的地方实在是太不安全了，说出来之后保不齐他们要干什么，有损伊芙琳自己的利益，甚至还会牵扯到整个阿列克谢。这样不行。
　　伊芙琳打定主意，反正她已经说完了，要是尼克不信就一棒子敲晕他，屏蔽掉摄像头，来一次货真价实的暗示。

　　万幸的是尼克这个人确实很识相，“命运”“未来”“节点”这种东西一听就不能深究，于是他就此作罢，转而问起别的东西来。
　　他这么快善罢甘休是有原因的。毕竟他也不知道巴基就是冬日战士……不，毋宁说，在他知道巴基就是冬日战士的情况下也只能束手无策，别无他法。
　　机械手臂和红星算是冬日战士的特点了，他能辨认出来也不算在意料之外。
　　然而尼克的情报有些落后，至少跟伊芙琳和九头蛇相比是这样的。
　　情报不对等，他不知道九头蛇在二十年前丢了最好用的那一个冬日战士，只是知道有这么位士兵存在着而已。

　　于是这就很方便伊芙琳扯谎糊弄他。
　　上辈子，阿列克谢家的年轻当主是出了名的狐狸性子，谁也别想让她吃亏，谁也别想从她嘴里套出东西——这个姑娘只会笑眯眯地看着你，红唇启张，温柔而又从容地说出令人深信不疑的谎话，让你毫无自知地掉进她挖的坑里，明眸善睐，步步为营。

　　尼克又断断续续地问了伊芙琳一些东西，到最后还是拐到了她的魔术上。
　　托尼在一旁听伊芙琳给尼克讲魔术的概念什么的，最开始还能兴致勃勃地听点儿什么，到后来他发现这就是个玄学，科学无法与之融合，于是昏昏欲睡，很没正形。
　　然而打发走娜塔莎他们自告奋勇地要留下来的也是他……那还能怎么办，硬挺呗。

　　伊芙琳多精明的一个人，跟尼克讲这些东西当然不是因为她畏惧神盾局——什么神盾局，干脆改名叫九头蛇局得了——而是因为她得拿出十足的诚意，为了加入复仇者联盟。
　　一大一小两只狐狸不断扯皮，最终终于正题。

　　“——我们有一个计划。”
　　尼克说。
　　“把拥有超能力的人团结起来，组成一个联盟……复仇者联盟……保护世界……”
　　“伊芙琳·阿列克谢，”他很郑重地说，嗓音低沉起来，“你愿意成为一名复仇者吗？”

　　“无需多言。”伊芙琳微微一笑，端丽面孔上浮出飞扬神采，“乐意之至，我的荣幸。”

　　托尼清醒了不少，在这庄严的时刻他刁钻地说：“哇，听起来很像什么宣誓。”
　　他想说求婚之类的，“你愿意吗？我愿意”的那种东西，但又下意识地觉得很不适，可能是因为尼克太秃了，伤害眼睛。
　　男人无精打采并且敷衍地鼓起掌来：“欢迎加入复仇者，伊芙琳。现在我们是同事了。”

　　伊芙琳闻言开始兴致勃勃地考虑办公室恋情的可能性，她觉得这还挺好玩的。
　　女孩儿持重地一笑，然后不容置疑地说：“我的事情已经解决了，那你是不是该休息了呢？”

　　“你真的，仿佛我的管家。贾维斯一定和你很合拍。”托尼沉重地说。
　　贾维斯优雅的英音响起来：“您说得很对，Sir。”
　　“……没指望你回答我。”

　　尼克无言地端看这一切，深藏功与名。
　　良久他侧头，附到托尼耳畔，在后者“别过来我没有兴趣和男人说悄悄话”的嫌弃表情中意味深长地说：
　　“再不下手就来不及了。”

　　托尼瞥了他一眼，而后挑眉，有点冷淡。
　　“怎么会，”他说，语调微扬，说的话却有点囫囵了，“不管什么时候都是来得及的——当然只有我有这样的特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