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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侍寝 ...

  •   第二章:侍寝

      自打我那日见过皇上,已经近一个月再没有见过他了。

      这段时间,他隔几天就差人送过来一堆好玩儿的。其中有个西洋的小盒子,那小盒子里有一对小人儿,我拧几圈小按钮他们就会跳起舞来,还有轻松愉悦的曲子响起。
      让我想不到的是皇上让身边的顺公公送来了一对蛐蛐儿。我自然是万分喜欢的,可是后来便怏怏不乐了,因为这整个咸福宫里里外外逗没人和我斗蛐蛐儿玩儿,只一个小德子会一点,也不好玩。
      唉,当初让小桔跟我一起玩儿这个,她却泪眼汪汪的跟我说她害怕虫子,现在也是恨不得一副避之千里的样子。
      我好无聊。

      无聊的我趴在院内的桌子上发呆,小德子凑上前来,讨好的问我:“小主,奴才陪您斗蛐蛐儿吧,近日奴才斗蛐蛐儿的本事长进了呢。”

      我看了小德子一眼,实在提不起兴趣应和他,淡淡说到:“罢了,留着它们好生养着吧。”

      转头间瞅着那紫藤萝花开的那么好,我突然就找到了乐子。
      我欢快的拍拍小德子,使唤他:“去去去,给我找些工具来,你小主我要搭个秋千架。”

      秋千在第三日便搭好了,我拉着颖嫔姐姐一起玩儿。她坐在秋千上笑的眉眼弯弯,所谓相由心生,颖嫔姐姐笑起来让人瞧着格外舒坦。

      她笑着笑着忽的敛了笑容,换了一副忧愁样。

      “姐姐这是怎么了?”我小心询问着。

      “这秋千,小孩子该是最喜欢的。”她眼望着天空,语气微凉。

      “姐姐是又想起慧公主了,那姐姐何不求求皇上,让他开开恩,咱把慧公主抱回来养。”我看她实在是心心念念的都是慧公主,便这样规劝她。

      “月儿你不谙世事,更别提这深宫之道。我这般的家世和恩宠,今天这状况已经是很好了。再说,慧儿在我身边不见得好。”
      颖嫔姐姐这样回答我,我倒是说不出什么话来安慰她了。

      “不如,我陪姐姐在宫里走走?”我找个理由,想让她转换一下注意力。

      我们刚走到宫门口,便遇见了宁贵人。她今日身着绯色罗裙,华丽的刺绣显着得意的姿态。
      宁贵人是这批新人里除了佳嫔之外最得宠的,见着皇上的面没佳嫔多,但得到的赏赐却最多。宁贵人的父兄和舅父都是朝中重臣,她自己又长了那一张明艳的脸,得到恩宠也无可厚非。

      三个月前,我和她因着管教婢女的事吵了一架,但是没吵赢。我说不过她,便激着同她比踢毽子来定输赢,结果我赢了。她那时就不服气,后来见我也总想和我斗几句嘴。搁在以前,我才不怕她,可是现在,我不想惹事。

      我向宁贵人问好,问她来咸福宫里有何事。她朝着我们明媚一笑,直接了当的回答我:“听闻瑾妹妹做了个秋千,特意来看看。”

      好一个妙人的模样,若不是我知道她仗着有恩宠欺负了很多妹妹,还特别会罚奴才,怕是此时也要为她的美貌和声音醉了心。

      面子上总归是要过得去的。
      我客客气气的带着她来到秋千前,心里盼着她赶紧没了兴致走吧。不是不喜欢她,只是我实在怕生出什么事端来。

      真真是怕什么来什么,宁贵人本来玩得开开心心,却在下来时被扯住了衣裙,她一着急,扯了一下,那衣裙便有了道口子。

      “哪个该死的奴才做事这样不谨慎!”
      宁贵人身边的婢女高声呵斥,她查看了秋千,在板绳接处拔出一节木刺来。

      “是奴才该死,是奴才该死。”小德子赶忙跪下认错。

      谁料到,那婢女却直接一巴掌打下去。
      这主子都没有发话的,她怎的动手。
      我生气了,那可是我的小德子,她凭什么动手!

      “这可是皇上赏的上好的布料,配的是尚衣局最好的刺绣。你这狗奴才确实该死。”宁贵人这话字字都透着冷漠,脸上却还是笑的模样。

      “好姐姐,这秋千刚刚搭成,许是我催的急,他们没来得及检查呢。姐姐便饶了他吧。”
      我还不想吵架,便向宁贵人求情,我是见识过她罚奴才的,怕小德子受不住。
      能屈能伸是我的优点,进宫之后我更要发扬光大。

      “妹妹就是太心善,才容得这些奴才偷懒,今日,我便替你管教一番。”
      宁贵人朝着我说话时,我只觉得她嘴角的笑扎眼。

      她一个眼神递给那婢女,婢女便开始抬手掌小德子的嘴。

      “你简直不讲理!你......”
      我想同她理论理论了。
      话没说完,我被颖嫔姐姐拦下了。她紧紧按着我的手,示意我不要冲动。

      打到第十二下的时候,我着急的不知所措,朝那婢女嚷到:“快住手!小德子是我的奴才,我自己管!”

      可宁贵人根本不为所动,我的奴才得罪了她,她不罚的心里舒坦了,怕是没完。那婢女就继续动手掌嘴。

      颖嫔姐姐开口道:“宁妹妹,这奴才做事不仔细,是该罚,可这毕竟是瑾贵人的奴才,平日里做事也尽心尽力。这,罚的也差不多了,不如便打住吧。”

      宁贵人只看着那婢女继续行罚,也不说什么话。待到掌到第十六下的时候,她抬抬手,那婢女才停了手。

      宁贵人缓缓转身,扯着笑说:“姐姐说的是,那就这般算了。”又转身对小德子说:“看在两位主子的面子上,且先饶了你。日后,你且小心的伺候。”

      那样子仿佛,她才是这咸福宫主位,掌着管理奴才的权利。

      “妹妹这衣裳是可惜了,不如本宫改日赔给妹妹一套,消消妹妹这气。”颖嫔姐姐笑着哄她。

      “这么好的衣裳,怕是姐姐宫里没有呢。姐姐的赏赐来的不易,妹妹不敢惦记。”她这话,说的温温柔柔的,却似银针扎人心。

      她得宠,恩赐多,自己个儿好好享着福便是,为何非要扰扰别人才好。

      “本宫确实比不得妹妹这如花年华,恩宠得意。想来本宫的衣料都是素色,配不上妹妹这般美貌。”颖嫔姐姐真是好脾气啊。

      我心里翻着白眼,想让她赶紧走,她父亲是大将军,她得皇上喜欢,我现在是妃嫔放肆不得,我惹不起你,我不找事,你赶快走吧~还我个清净!

      宁贵人走了之后,我找来金药膏,小桔仔细的给他涂抹,看那可怜的样子怕是个把月都不能好好说话了。

      ******

      听说皇上许久没见宁贵人了,这些日子她消停了许多。

      听说宁贵人因着冲撞明妃被罚了,要禁足半月。

      我竟有种解了气的感觉。

      离乞巧节还有一天的时候,我被召要侍寝。

      那日,一群宫女为我沐浴梳妆。那时,我内心是忐忑的,像是有一百个小人在里面敲锣打鼓。

      我想自己在皇上的心里一直是没规没矩的样子吧,他不是皇帝之前还同我喝过酒来着,我不知晓他是皇子的时候还诓他带我去骑马来着。

      哎呀呀,我要早知道有这么一天我要同他有这样的关系,闷死我,我也要在府里绣花背诗,学着做个体面的大家闺秀。

      我浑身干净的被裹进了一个毯子里,被抬进那宫殿之前我瞧见地上光亮。顺公公带着圣旨来咸福宫召我时,我抬头看了月亮,那清月皓洁,虽然不是很圆满,但是亮的很。

      我被放在了床榻上,看着那明黄的床帐,心忽然就突突突的跳了起来。
      在紧张些什么呢?我进宫时就知道的,我是一定会与皇上行周公之礼的,还给自己做了好久的心理疏导,自古女子都是要这样的,只是夫君不同罢了,反正我也没有非君不嫁的人,没遇着戏本子里唱的张生与山伯。

      嗯,对,没什么,我本是大臣之女,既是享着荣华富贵,就要做好份内之事,比如,按着当朝制度去选秀,进宫为嫔妃。

      我正在胡思乱想时,进来了几个宫女,她们却是来为我穿上衣服。

      穿好衣服皇上便进来了,这衣衫单薄,我垂着头不太敢见他。可又想起来是要行礼的,便又准备起身行礼,那样子该是透着慌张的。

      还未完全起身,肩膀被一双温暖而有力的手按住。他顺势坐到我身边,轻声说:“礼就免了,朕思忖着你会害羞便差人为你穿了衣服。”

      我确实害羞,嘴上心里都谢了他这皇恩。

      皇上他自己脱了靴子,盘腿坐在我面前。

      “月儿,你只管放松些,若是你不愿意,朕不强求你。”他这语气没有了帝王气,像是几年前,还会哄哄我的李四公子。

      “嫔妾,嫔妾……”我这该死的毛病,此时肯定满脸通红不成样子。

      他忽的笑了,伸手捏了捏我的脸,调侃我说到:“瞧你这样子,竟不如当时对付泼皮吴三时爽朗。”

      说起这件事,那我便有的跟他讲了,从那时吴三的恶行到我哥哥们给我的撑腰。他也与我侃侃而谈,讲到尽兴处,我们相视而笑,他忽然欺身朝前唇覆上我的唇。

      我脑子里变白了,但能感受到他扣上我后脑勺的手以及腰上的手都有适度的力。他在我唇上辗转,不知何时又脱了那衣衫……

      一夜恩宠,我只觉得浑身都酸疼,为什么她们都费劲心思的要争宠呢?之后呢?像颖嫔姐姐那样有女儿也不能自己养吗?还是要像其他争芳斗艳的女人一样?
      忽而又红了脸,似乎是有那么一点的愉悦,但真的好痛啊。让她们争宠吧,我还是要过自己的安生日子。

      ******

      我正趴在桌子上看书,顺公公领着一大堆人走进来。皇恩浩荡,我得了许多赏赐,衣料珠宝,玉器古玩。

      小德子他们很开心,我却嘀咕:“还不如银子来都的实在。”

      顺公公走了,我挑了几样颖嫔姐姐喜欢的,送给她赏玩。

      “月儿,你可有什么打算?”

      “什么打算,就一日三餐,日复一日呗。”我能打算些什么呢。

      颖嫔姐姐摇了摇头,低头去看我送来的玉佩。

      自我侍寝之后,在御花园里见了那些贵人,她们待我都比以前客气了。只有宁贵人待我如往常,每每都要气我几句。

      接下来的这几个月,我大概每隔七八天就要见见皇上,有时也侍寝,有时只聊天。每次侍完寝我都要喝避子汤药,那是他问我现在是否愿意生子,我怯怯的把头摇了摇。
      那汤药他说是吴太医开的,虽说不伤身子,但不可多喝。我明白的,我总要有为皇家传宗接代的时候。

      可是我才十七岁,进了这一堆女人的后宫本就很憋着自己了,还要我现在就生孩子,我不干。

      因着一场意外,颖嫔姐姐被诊出喜脉。没多久,她晋为颖妃,她很开心,我也很开心。

      又一个夏天到了的时候,颖妃姐姐诞下了小皇子,皇上很高兴,这是他第五个皇子。

      我们这咸福宫热闹了起来,道喜送礼的人多的很。

      小皇子很可爱,皇上时常来看他。

      那日,皇上来看小皇子时,我正在逗小孩子玩儿。

      他笑问我:“月儿这般喜爱孩子不如,自己也生一个吧?”
      那晚,皇上来了我这里,搂着我的腰温声哄我:“月儿,断了那汤药好不好?”

      我刹时间红了脸,不做声不理他。
      自此,便没有再喝那汤药了。

      又是六月末了,各宫中人都很忙碌,因为皇上的生辰要到了。

      我思来想去,没什么拿得出手的东西送给他。我的这些值几个钱的,都是皇上赏给我的,拿着他赏的物件再送给他那是万万不行的。去年刚入宫,我知道他生辰知道的太仓促了,就把自己的玉佩送给他了。后来一想,他是一朝天子,什么好玉没见过呀,我那礼物太没诚意了。我入宫的第一个生辰,他送我的可是万花楼的陈年美酒加上特意找来的皮影戏。

      想来我这十七年,拿得出手的本事也就嬉冰,投壶,写字和刺绣。嬉冰,投壶要来做礼物那是不行的了,那不如就用这写字和刺绣吧。

      最后,在皇上生辰之日,我送出去的是一把自己题字的折扇,一条亲手绣的腰带。折扇写情诗,腰带绣如意。
      民间有说法,如意郎君,不知他知不知道。

      皇上收到礼物的第五天,来到了咸福宫偏殿,凑近了我说:“月儿这是在学着讨朕欢心吗?”

      我想说没有啦,其他的拿不出手而已。却似又听见他说,“即使你什么都不做,朕也欢喜。”

      那声音太轻了,我想许是自己听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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