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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疗程结束常歌现身 ...

  •   伴随着一记闷哼,洪敏强壮的躯干滑落了下去,华筝还是讲义气的,梦里失身这谁受的住啊。

      我嫌弃地踢了两下脚下不省人事的洪敏,口里还念念有词:“华筝啊,算你有义气,我还不想……”半截话被硬生生吞回了肚子,我怔在了原地。因为,在我面前站着的人,哪里是华筝啊。

      他身着剪裁合身的白色西装,左胸初佩戴一枚宝蓝色胸针,上面可能刻有字母——这个是猜测,高挑的鼻梁上架着一副金丝细边眼镜,绝不能称之为斯文,我觉得叫他斯文败类可能更合适。总而言之,他真是我见过的把白色西服穿的最好看的人,虽然满身明媚,我却怎么也不会把他当作救赎罪人的天使来看待,更像是审判黑白两方的裁判。

      常歌怎么可能出现在这里?我偶像刚刚救了我?天哪,这是哪里来的好福气?我闭了闭眼睛,眼前的常歌突然装备上了一个别扭的咧笑朝我走过来,那张脸在走动间徐徐流动,最终变成了华筝那张欠揍的笑脸。

      白高兴一场,原来是梦里的幻象啊,我一下子有些颓唐。男神怎么可能从天而降?华筝注意到我泄气的模样,戳戳我左脸:“怎么了你,斗败的公鸡?”

      我没好气的撒开他的手,一声不吭,我能说什么,说我刚刚看到了常歌?怕是要被华筝狠狠地嘲笑一番。治疗过程中竟然幻想出了常歌,我是对人家有多大的执念啊。为了避免遭受可想而知的华筝那副狐狸表情,我决定绝口不言。

      华筝眼中一霎划过的精明我没注意到,因为我正苦恼我的治疗进度,这下怎么办,还指望□□拿来证据,人都倒了还套个鬼的话。

      华筝倒是一脸不慌不忙:“你就没玩过找物游戏吗?”他闭着眼睛靠在沙发上,好像已经很疲倦了。

      我马上领悟过来我导师的意思,手忙脚乱的去翻找安安静静躺在桌上的深褐色公文包,这一翻不要紧,还真的被我翻到了一些东西——洪敏的个人日记。

      这本日记简直就像依萍的罪恶日记,当然对我来说是如获至宝,前前后后详细记录了他诬陷张淑的初恋情人的过程,以及这个过程中他恶毒报复的快感,更早的记录还有他如何行贿买官的丑陋行径,他还在一桩未成年孩子的归属问题上收了一位赌博父亲的钱,最终把一位他形容是“水灵灵大眼的可爱女孩”判给了这位浪荡父亲;还有他几次家暴妻子张淑及一些红尘女子的记录……

      我嫌恶不已,一边又有些疑惑:“这么个罪恶深重的人怎么还会把自己的所作所为记录下来,还随身携带?”这怕不是什么恶趣味,这种日记就该一把火烧掉,这不是等着被别人抓到把柄吗?

      “长久大权在握,号称是在为国家行使正义的人实际上是个道貌岸然的刽子手,这种人早就不把自己残害别人的事情当成犯罪了,也可以说,他已经丝毫不惧怕所谓法律的制裁了,因为他自己就是仲裁者。这个记录,对他来说更像是功名和快感的再叙述吧。”华筝没有睁眼,我却模模糊糊回想起大学期间的一个经历:当时因为性子太大大咧咧,无意中嘲讽了一个学弟的穿衣品味,被一个社团妹子在私下到处吐槽,可能是这妹子人漂亮,流言疯狂到我被柃上学校的贴吧公开接受处刑,我被那污秽的言语攻击气的面红耳赤;脑子里竟然溜进来“想要毁掉那个女生”的想法,还是用女性最忍受不了的方式。因为我是中文专业,很诡异地把这一脑洞写成了短篇小说,并且发布在当时比较流行的文学网,直到我收到编辑的信息,说有影视公司想要拍成电影,于是来找我谈论版权问题;我却有些畏缩,罪恶感如同蚂蚁啃咬着我的身体;我什么也没有回复并且删掉作品,注销了作者账号。

      但不可否认的是,我在创作时是快乐的,有读者来与我一起分析走向,咒骂小说里不洁身自好的女主角,我感到无与伦比的快感……

      记忆戛然而止,我跌坐在地,心里知晓:法官的治疗进程到头了。

      再之后就是审判梦境的塑造,洪敏的罪恶日记被上呈,周身的光鲜亮丽全部被揭开露出恶贯满盈、恶臭虚伪的内在时,审判者的光环变成被告的手铐时,我想打败他的不是不见天日的牢狱生活,而是运筹帷幄的生活的破碎、权力的跌落造成的落差感。

      “被告对检方的控告有什么要说的吗?”审判长空洞的声音没有一丝的起伏,被告席上的洪敏倒是有些回不过身,不过做法官这么多年,总还是懂一些的:“辩护律师的意见代表我的意见。”

      “我的当事人对控方的指控全部接受,希望法官可以依法处置。”

      听到这个简短的都不能称之为辩词的辩词,审判长显然有些楞头,洪敏更是气急败坏,怎么有这么奇怪的律师!

      “你在说什么!你是要给我辩护的,懂不懂!你的律师费白收了吗?!那本破日记不是我写的,不是我写的!”洪敏从被告席暴怒起身,斥责不称职的律师。

      律师的脸影影绰绰看不真切,只从发型和身姿可以辨认出是位女性。洪敏话音未落,证人席那边又有发言:“审判长,我可以作证,洪敏法官的日记是他亲笔所写,不存在被告辩词中所谓日记非亲笔所写的情况。”证人的声音雌雄莫辨,只是请求审判长参考他提供的文字证明资料;在上呈材料时,洪敏意外瞥到了里面的内容,瞬间脸色一白:“你敢害我!你忘了是谁让你的公司不被查的啊?!”

      证人不置一词,好整以暇地观察着洪敏失去理智的样子。法庭的剪影愈发模糊,我不禁要怀疑这个梦境是不是个半成品。

      顾不得去询问华筝关于梦境的疑问,我只对这场明知道结果的审判、洪敏负隅顽抗却无一丝作用的狼狈样子充满兴趣。

      此时的洪敏像极了到处乱撞的没头苍蝇,又开始痛骂起自己无能的律师,女律师冷漠挺拔的身躯更让他恼怒,怒在心头,洪敏发出一声凄厉的吼叫,挣出两武警的束缚,拔腿冲向离他最近的女律师,却在接触到女律师浅褐色的眼睛时忽然怔住,“你你……”,这一愣神,他又被武警重新制服。法官决定暂时休庭,但发展到如此地步,最后的审判结果可想而知。

      退出梦境时,我感觉自己像是漂浮在法庭的正上方,我脚下那些小人儿们还在梦境的世界中勤恳地演绎着自己的角色。我正要抽回眼神时,只见那位女律师的目光射了过来——她不在戏中,仅凭这一眼,我可以肯定;她一直抬头注视着我们离开的地方,眼神里带着悲悯和事不关己的幸灾乐祸,我真奇怪这两种情绪是怎么同时表现的。

      华筝显然没有注意到这一变故,他面部呆滞,肯定又不知道神游到哪个地方了。我抬头看向梦境的出口,有一丝白光划过去,再一瞬间,我就猛地醒了过来,像是缺氧的人终于脱离致命的苦闷,我大口大口的呼吸,扑面而来的现实世界还真是亲切感十足啊。

      这本日记确实存在,在洪敏醒来之前已在一次我的小助理田田和张淑夫人的会面中被毫不设防的交给了田田。之后我跟华筝一同去旁听现实里的法庭审理时,洪敏忽然精神失常而被延期候审,因为精神诊断结果的医院材料,最终的审判结果不是特别重,只是可惜在之后的缓刑期间,张淑不得不一直照顾他的饮食起居,不过我想依照张淑这女人的性子,不是伺候人的主儿,况且洪敏已失去完全行动能力,不管是暂时还是永久失去,张淑怕是会将他“早早甩手”,送到精神病院吧。

      这次诊疗过程花费了两天,醒来后我感到腰酸背痛、满身疲惫,华筝却毫无我这些症状,原因是人家的小助理帮他铺了软垫,而我……不必说了。走出诊疗室时我还顶着满脸的憔悴,却在下一秒石化在了原地:

      华筝和身穿一身白色西装,佩戴一副金丝西边的男人在说话!仿佛是注意到我震惊的表情,华筝不自觉地向我的方向瞄过来。那人也转过头来——是常歌没错了。然而他只是轻描淡写地一瞥便把注意力拽回去了,和华筝说了两句后,拍拍他的肩膀就扬长而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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