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与时光同行》北山漠

8、008

　　柯吉当晚做了一个梦，梦里有风声，大概是因为他躺在窗边，窗外的夜风所致。

　　【柯吉日记】

　　“洛阳对于我来说，是一个古老得显得有些陈旧，但翻开一看，尽是书香的地方。”

　　“能跟他再次再洛阳相遇，实属意外，他还是那么沉着而英俊，仿佛沉淀了些洛阳的底蕴。”

　　“那晚入眠很快，在梦中，我又见到了他。”

　　**

　　梦里的牡丹常开，天边的云在翻滚，刘昶拿着他的手机，站在不远处，对他淡淡地笑着，让他摆pose，拍照。

　　柯吉心里打鼓一般，七上八下的，以至于梦里两人吃饭的时候，他脸上一直染着牡丹花色的红。

　　后来梦境的发展有些与实际偏离了，刘昶和他没有分开，而是随同他一起回到了酒店。

　　因为刘昶道：“我住的地方有些远，你那儿大床房还是双人床？方便的话，我去你那住一晚，明儿咱俩好一起出去游玩？”

　　刘昶说出这话时云淡风轻的，他不知道柯吉表面看着平静，实际上心中早已惊涛骇浪。

　　柯吉木讷地点了点头，两人叫了辆车，回酒店。坐在车上时，柯吉仿佛能闻到刘昶身上的味道，还能在睡梦中感到有些炎热。

　　回到酒店后，他们各自洗了澡，夜里气温有点低，刘昶光着膀子，关上了窗。

　　他的肌肉黝黑紧实，跟柯吉略显单薄的身形完全不同。

　　各自又躺回床上后，在梦里的柯吉，无法入眠了，即便他在宁静中能依稀听出刘昶沉稳的呼吸声，他也无法入睡。

　　那声音不是催眠曲，更似钟声，让他心里警觉。

　　噗通噗通。

　　柯吉发觉，他脑子晕乎乎的，想去想明白一些事，可怎么都想不透彻。或许是因为自己在梦中的关系？

　　当他醒来时，微微仰起头往双脚的方向望去，便很快皱眉了，尴尬啊，这个年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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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天亮，柯吉一大早洗了个澡后，刘昶就到了。

　　“你起那么早的呢？”

　　刘昶敲门进来时，柯吉还在整理衣服。

　　“你不是更早么？”柯吉反问，“你那儿过来需要多久？”

　　刘昶晃了晃三根手指头，笑了下：“打车需要三十块，不远不近吧。”

　　柯吉哦了一声，心想，昨晚真的应该主动邀请他过来睡的，三十块……有点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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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随便在街边的小摊吃了早餐，两人直接去到龙门石窟。

　　那些冲着牡丹花来的游客自然也会来龙门石窟里看看，柯吉在卢舍那大佛前等了好一阵子，才插空拍了张全身照。

　　拍完走到对岸时，太阳已到天空的正中央，望着对面熙熙攘攘的人群，柯吉觉得有些热，抬手擦了擦汗：“人好多啊。”

　　“嗯，”刘昶点头，“你刚好遇上旺季了，换个别的时间来，人会少一些。”

　　“你之前来过？”

　　“当然，有战友来找我，我都会作陪。”

　　“哦。”

　　柯吉不知道是该高兴还是失望。高兴，是因为他来过了还愿意再陪自己来，失望，是因为他好像很愿意陪别人来，尽地主之谊。

　　没等柯吉琢磨透，刘昶又说：“这儿玩得差不多了吧？我们去白马寺？”

　　柯吉木然：“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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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龙门石窟去白马寺，打车也要几十块，为了赶时间，他们走的高速，半个多小时就到了。

　　下车时，刘昶到附近买了点干粮，回来递给柯吉时才意识到自己有些失态：“我忘了你吃不吃得习惯了，我在部队里时常吃的。”

　　柯吉接过一看，是干面包，他咬了一口，的确有些索然无味，不过看到刘昶黑黑的皮肤下隐约映出一抹红，像夜里池塘中游过的一尾红鲤鱼，他心里又好受了些。

　　“没事。我也常吃。”

　　“常吃？什么时候？”

　　“额……”原本脱口而出的柯吉顿时间卡壳，“大概是，军训的时候吧。”

　　刘昶大笑了，露出两排洁白的牙：“军训？哈哈哈！”

　　他笑得让柯吉有点窘，片刻后自己也咬了一口面包，嚼着，问道：“你的那些学生怎么样？尤其是演讲的那个男生，后来他拿回本该属于他的第一名了么？

　　“没有，”柯吉想起关河的事情，有些泄气，“不过他自己没太在意。”

　　“那孩子，”刘昶有些印象，“挺倔的。”

　　“你为什么这么说？”

　　刘昶想了下，军训时候的事情在脑海中呈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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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柯吉日记】

　　“他告诉我，关河在军训时，其实好几次身体快撑不下去了，可一直不愿放弃，他就在旁边盯着关河看，他说，关河是不愿服输。”

　　“关河很倔强。”

　　“后来我再仔细想，那孩子的确如他所说的那样。”

　　“初三时发生那事的时候，我也隐约觉得，那孩子心中有一股坚持，特别执着的坚持，或许不是处于相信对方，而是对于自己，认为自己的选择不应该有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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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进到白马寺，柯吉听到了钟声，还有僧人们在诵经。

　　声音如浪，翻过山河。

　　世界安静了，透过刘昶的话，在关河的影子里，他看到了曾经的自己，那个在大雨中不停奔跑的他。

　　好久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