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文野世界的可行性》漆煜

14、酒色

　　成长是本能，发疯也亦如此。

　　盘旋着，未曾高飞的舞步恣意，鲜红的绸带四散——酒宴的欢乐之时。

　　无苏醒之日。

　　东野歪着脑袋，笑意懵懂的勾着酒瓶，乌黑长发半散，懒懒堆在沙发上，咕咚咕咚的喝着酒。

　　她不会喝酒，偏还要去碰那烈酒——真辣啊，从舌尖一路烧到胃里，整个躯干都惊到僵直，还要一口一口拼命的往嘴里灌。太狼狈了，她呜咽着，把自己转向沙发里侧，抽抽噎噎的哭起来。

　　——没有发出声音。

　　她哭起来总是很安静，除了偶尔的几句泣鸣便是颤抖的双肩，大张着嘴，扭曲的面容模糊，她捂住眼睛，想阻止眼泪的不住流下，可偏偏怎么也止不住那泪，只好任由它滑落在脸颊。

　　太宰治也喝酒，他的酒品不错，酒量更是可以。他从沙发上滑下来，脑袋向后仰着，螺丝起子的清爽在唇齿间弥漫，微苦的气息顺着喉咙一路向下。

　　好像很久没有喝酒了。

　　黑发青年高举着玻璃杯，无聊的晃晃杯子，一时间竟不知道该做些什么。

　　“呐，律酱，”太宰治把酒杯撩到桌上，半弯着腰把少女给转过来直面他，“我说，我们去殉情好不好？”

　　“不好。”东野抬手擦擦眼泪，含糊着答道。

　　这次的问话和以往的都不一样，东野知道，太宰治这下是认真的。

　　他问着名为死亡的禁忌，却轻松的犹如午后的闲谈。

　　为什么要去死。
　　她不理解啊。

　　“我不会让你死的。”

　　说是任性也好，自私也好，让你就这样在我的面前死去，我是不会认同的。

　　是吗。

　　太宰治愣了一会，复又露出好看的笑脸来，轻手抹开少女眼角上的泪痕，“那律酱要加油了呢，要好好的看住我啊。”

　　“那你要记得等等我啊，你走的那么快，”东野红着眼眶，瞪大眼睛，生怕泪水又要掉下来，“我会追不上的。”

　　比所有人都先行一步的太宰治，比任何人都看的更长远的太宰治——可不可以——请你慢一点，再慢一点——等我来找你。

　　我一定会找到你的。

　　“好啊。”太宰治拍拍她的脑袋，“我会等你的。”

　　“……骗子。”

　　东野推开他，“但我愿意相信你。”

　　你是惯用言语迷惑人心的掌控者，但我即使被你掌握也毫无问题。

　　呼吸交错的片刻，我从深海中窥见一丝光亮，你的眼眸如覆没之灾，独将我倾覆。

　　客厅的角落，芥川龙之介低头闷喝着酒，他也不擅长这种东西，但那个时候的太宰治往往会用各种理由来坑骗他喝下这些。

　　也许是因为身体的原因，芥川喝酒时总是很容易上脸，明明还不是很醉，看样子却已经是醉的人事不知了。

　　比如说现在。

　　藏青色的薄被松松垮垮的耷拉在肩头，更显出致命的单薄，深深浅浅的伤痕密布，有的还隐约可以从中窥见血色。

　　也是，他这几年都在不要命的出任务，怎么能不受伤呢。

　　最严重的一次应该是四年前那道几乎从心口穿过的刀痕。

　　……差点就要了他的命。

　　指腹下的伤疤蜿蜒，明明已经走过了四年的时光还是恍惚觉得会有黑鸟从里面冒出头来再一次的撕裂皮肤。

　　“我会等你的。”

　　喉咙里挤出低哑破碎的字眼，芥川龙之介脑袋一声嗡鸣，深觉今日的到来简直是个再好笑不过的笑话。

　　他始终都是那条活在贫民窟的野狗——如何才能窥见一丝人间的温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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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酒宴开场之时无欢愉。

　　两个不会喝酒的笨蛋，一个散漫的混蛋，歪歪斜斜的倚着各自的支撑浑浑噩噩的过着日子。

　　“太宰先生来喝酒啊……”东野随便扔下沙发上的物件，摇晃着步子揽住太宰治的脖子，茜色的发尾荡在青年的眼前，深映着鸢色的眸。

　　玻璃瓶被硬塞到唇边，透明的酒液泼洒出来晕在白净的衬衫上泛出一点浅薄的香气来。

　　猝不及防下太宰治还真被压住，他想想自己目前的处境，长叹一声，无可奈何的被迫接受。

　　果然是不匹配下的结果吗，在本人都意识模糊的情况下却更难对付……完全失控啊，律酱。

　　确定太宰治真的喝下了酒，东野才满意的回到自己原来的地方，继续做着自己才刚开始的事情。
　　她现在醉了吗？

　　东野双颊酡红，慢悠悠的打了个酒嗝，不确定的想着。
　　好像是的呢。

　　白皙的掌心向上摊开，指甲盖泛出可爱的肉粉，这是她的手吗？

　　没有细小的反复挠开的血痂，没有颜色斑驳的指甲，没有轻微变形的指关节……这真的是她吗？
　　是的哦。

　　心底的声音回应说。

　　这是你耗尽心血的「自己」哦。

　　是的吧没错吧——是你哟这是你没有问题的——这就是你自己——
　　——是我。

　　一定是我。

　　“……算了。”东野兴致缺缺的把手收回，现在谈论这些也没有什么意义，既然事情已经发展到这种程度，那么无论如何也都是要继续走下去的。

　　更何况——少女把目光转向太宰治——你还遇见了他。

　　这么想的话就会很划算了。

　　“如果有一天你真的见到他了你最想对他做什么？”

　　在独自一个人的傍晚似乎有想过这个问题。

　　那时候的答案是什么——是什么呢，东野认真想了一下，可惜被酒精搅得混乱的脑袋实在是没办法提供什么有价值的信息——那就不想了，昏沉的大脑对身体下达了这个随意到极点的指令。

　　也许是告白，也许是亲吻，也许就只是见一面，又或者什么都不做，安静的看着他就好。

　　东野把目光转向正在和芥川龙之介斗酒的黑发青年，笑意飘忽的对他举了下酒杯。

　　可以遇到你真是的太好了。
　　太宰先生。

　　人世也许污浊不堪

　　但也该有明亮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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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咕咕咕我写完了！
本来在暑假的计划是写到第二卷
但是现在很明显……
所以你们就没有什么想看的运动番嘛（疯狂暗示）（不是运动番的也许我后面可能会写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