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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露重飞难进 ...

  •   因为增添了新来的六把刀剑,A-371本丸很快编组出第三支战队。六名新人起初还对付丧神口中的审神者形象将信将疑,不过很快他们就身体力行地感同身受。

      “审神者是个奇怪的人。”

      冒着因为妄议上端而被风纪委员长谷部“压切”的风险,新来的刀剑私下也不由偷偷如此评论新的主君。这样的话即便不说出来,所有人也心知肚明,新的刀剑付丧神并未给这座本丸带来应有的生气,反而为原有的灰暗气氛添了一层阴霾。

      因为付丧神纷纷心灰意冷、黯然神伤而形成的悲哀气氛几乎到了要实体化的程度,如果不是由于本丸之中暂时并没有神刀,药研藤四郎差不多想要举办一场驱邪仪式。刀剑与人是不同的,他们虽然拥有了人类的外表,但并非是完全独立的个体,他们是依附于审神者的存在,如果无法被主人所注视,他们便会丧失行动的意义。如今就算是并不敏锐的付丧神也能发觉,A-371本丸虽然仍旧维续着日常的运转,但因为审神者与付丧神之间的不正常关系,已经到了濒临崩溃的边缘。

      并非迟钝的审神者对此并非一无所觉。她出于自身的顾虑而采取了疏远本丸付丧神的做法,出于不信任时之政府的原因,这本是最优的选择,但在审神者经过粟田口部屋附近时无意听见的发言后,忽然意识到这样的做法在付丧神看来堪称残忍。

      “请主君不要讨厌我”——小孩子在梦里说出这样的话,无论是谁听见了都未免于心不忍。审神者最初翻开刀剑图谱的时候,就感觉到了来自世界的深深恶意:究竟是为什么会有这么多看起来未成年的付丧神?

      审神者不在乎自己的名声,但对自己的态度所造成的影响却未免介怀。审神者也因此陷入了比本丸的付丧神更纠结的复杂情绪中,直到新的付丧神被召唤的那一天。

      在用仿佛不要钱一样被时之政府丢过来的资源锻造出三把新刀后,审神者照例把接待新人的事宜交给了长谷部,因为总是被审神者安排召唤和引导新人,身为魔王打刀的长谷部莫名被冠上了“本丸孵蛋器”这样的奇怪绰号。这次被召唤的刀剑付丧神共有三人:同田贯正国、大俱利伽罗以及——

      “哟,我是鹤丸国永,这样突然降临有没有吓人一跳?”

      在场的其他刀剑男士脸上纷纷呈现出精彩的神情,在迎接新人上积累出经验的长谷部不由眉头一皱,感觉对方是个麻烦角色。

      “这是什么幼稚的行为?”他吐槽了一句,“接下来由我带几位熟悉本丸。”

      事实证明长谷部的预感正中红心,因为随后例行的本丸参观都充满了吵闹的声音。

      “哦哦,传说中的本丸真是大啊,真是吓到我了!”

      “这是什么……豪华浴室吗?很适合制造惊吓呢。”

      “哎呀呀,竟然还有农田。小伽罗,你看那个人好像小光哦?”

      被鹤丸国永的一惊一乍吓到血压升高的长谷部一阵脑壳疼,感觉一只鹤丸国永顶过了三百只鸭子。被点名的大俱利伽罗本来就不明亮的脸似乎更黑了,和忍耐着的长谷部不同,他直接把不高兴摆在了脸上。

      不过鹤丸果然眼神犀利,听见自己名字的烛台切光忠从玉米地里探出了头,一眼看见了田埂上的两张熟面孔。

      “鹤先生和小伽罗?”

      随后御用接待员长谷部和身为新人的同田贯正国目睹了伊达组的刀子精们的玉米地叙旧,如此接地气的戏剧性场面,硬是因为鹤丸国永与众不同的画风而搅和出了录制“变形记”一般的气氛。

      “是你的熟人吗?”

      长谷部询问烛台切,后者点点头:“是我以前在伊达政宗家的同伴。长谷部君,正好大家都在,晚上给新同伴办接风酒会如何?”

      “这种事通知近侍就好了,我见到加州和他说一声。”

      鹤丸有些奇怪:“不用告诉审神者吗?”

      这时候长谷部和烛台切不约而同露出了欲言又止的为难神情。烛台切回答:“这种事是不必告知主公的。”

      鹤丸敏锐地感觉到了什么:“也就是说,审神者不参加吗?”

      烛台切露出了一丝苦笑。长谷部打断了这边的对话:“这点小事怎么能麻烦主公亲临呢?”

      三名新人被长谷部继续推着往前走,鹤丸转头偷偷和大俱利伽罗嘀咕:

      “派付丧神召唤新人,也不出席迎接新人的酒会——本丸的审神者该不会是个冷淡的人吧?”

      大俱利抱臂瞥了他一眼,一脸“我无所谓你别凑过来”的神情:

      “反正也不打算和她搞好关系。”

      至于同田贯正国,他并非有意担任聊天背景板,因为整个脑子都被“什么时候上战场”的热血念头所充斥而暂时失去了应有的语言能力。他问出来的第一个问题也非常的耿直:

      “主人打算什么时候派我们出阵?”

      “新人大概过几天就会安排任务。”长谷部说,“本丸的人手可是很紧张的。”

      在审神者上任不久之后,时之政府便一反吝啬苛刻的常态,接连不断地给审神者分配锻刀所需的资源,同时提升了A-371本丸的任务量,与对待其他本丸的那种循序渐进、逐步提升战力的方式不同,时之政府仿佛故意用工作将A-371本丸压得喘不过气,就好像是在以此逼迫审神者锻造刀剑一般。因此尽管本丸已经陆续召唤了不少付丧神,却依旧呈现出人手稀缺的状态。

      经过宿舍区的时候,长谷部带领的新人引起了本丸成员的注意,不少人停下来打了招呼。首先注意到这边的是宗三左文字,因为刚晒完衣服而挽起了衣袖,这把倾国之刀的打扮看上去意外的很居家。

      “是新人吗?真有生气呢。”

      然后是像雨后的蘑菇一样突然冒出来的爱染国俊和萤丸。

      “是新人君,请多指教!”

      鹤丸国永瞅着他们手里刚洗过的衣服,望着空地上方晾晒的各种衣服被子,感叹了一声:

      “付丧神也和人类一样要做家务么?感觉好吓人。”

      “确实,还要种地什么的,”爱染国俊摸了摸头,“嘛,等习惯就好了。”

      刀剑付丧神对于本丸的家务安排普遍感到困扰,同田贯也表现出了同样的疑惑:

      “刀剑只要负责上战场就行了吧?我们是武器所以强大就好。”

      显然已经适应了本丸的生活的宗三左文字闻言眨了一下眼:“虽说是这样,但是‘强大’这个词在这座本丸里有着完全不一样的意义。”

      大俱利伽罗抬了抬眉毛:“什么意思?”

      “宗三先生的意思的是,想要依靠‘强大’获得审神者的认可,是绝对不可能的。”

      陌生的嗓音穿过衣物的空隙传过来,从被子后面转出了大和守安定的身影,长谷部在看清来人的面孔后不由皱起了眉头。同田贯正国顿时有了兴趣:

      “主人很强吗?”

      回答他的是身为大太刀的萤丸:

      “那是我亲眼所见……主人,非常强。”

      按照时之政府的规定,除非特殊情况,审神者不得跟随刀剑付丧神前往战场,但为了防止发生意外,A-371本丸的审神者给所有出阵的队伍下达了一道命令:如果在任务中遇到了棘手的情况而又无法立即从战场撤离,队长有责任在第一时间告知审神者请求增援。因为根据时空仪器的设置,每一座本丸每次最多只能向一个时空点传送六名付丧神,因而在付丧神看来增援是不可能实现的。由于本丸的出阵任务一向都还算顺利,大部分付丧神都没把这件事放在心上,直到在某次任务中出现了半数队员重伤的惨状,就在全员被时间溯行军围困封死之际,萤丸看见身为队长的加州清光向本丸发送了讯号。

      然后在刹那之后,遭受重创的队伍等到了增援,前来增援的只有一人,来人并非刀剑付丧神,而是审神者。

      付丧神因为惊愕而睁大的眼眸映入了审神者的身影,只见审神者手持刀刃,几乎只行动了一瞬间,随后旦见溯行军从半空掉落在地的头颅和残肢,在夜晚的冷风中逐渐化为黑色的烟雾。在众人呆滞的目光里,审神者将借来的打刀还给了加州清光。

      “审神者……一个人肃清了时间溯行军?”

      尽管只是从他人口中听闻事迹,鹤丸仍然被这段不可思议的传奇吓掉了血色,仿佛下一秒就要心肌梗塞了一般。

      “当时的时间溯行军大约有十人,”萤丸回忆着当时的场景,“但是主人只用了几秒钟的时间就将敌人全部斩杀。就算是亲眼所见,我直到现在还有点不敢相信。”

      “这就是本丸的审神者的实力,”大和守安定补充道,“连溯行军都解决不了、还需要审神者救助的刀剑,不过是废物而已。”

      从刚才开始就有不好预感的长谷部直接炸了起来:

      “大和守安定,你不要再对新人进行精神污染了!”

      “怎么能叫精神污染呢?”大和守安定脸上丝毫没有愧疚的神情,“长谷部君,我有哪句话说的不对吗?”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相貌乖巧的大和守安定就成为了本丸行走的黑泥,像《千与千寻》中被污染的河神一样化为了避之不及的污染源,或许只有足以洗刷灵魂的水流才能将他从黑色的淤泥中解救出来。

      被黑色的沉重情绪所浸透的本丸,需要一眼直通银河的泉水才能被洗清。

      正当此时,A-371本丸的审神者站在了时空之井的边缘。

  • 作者有话要说:  本章标题又名“举身赴清池”(不是),有一种审神者已经掉线了很久的感觉
    本来应该一章结束的剧情拖延到了下一章(这不是我一贯的风格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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