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下不才，正是惠岸》门三三

6、第五章

　　会场很快布置完毕，李天王还替惠岸请来了玉帝亲自给他颁布的关于南天门临时征用的旨意。

　　这下诸位参与此事的上仙也放开了手脚，各自开始讨论起了关于选拔的标准和彼此的偏好。

　　太白金星捻着白胡子在几位参与选拔的上仙间来回兜转，大概也摸出点门道，便当先走回惠岸身边问道

　　“小木吒，老朽听二郎真君在凌霄殿提了一嘴，你略微提出小鸿胪寺执掌媒体、选拔事宜，那这些妖怪的选拔标准是按宠物选拔？还是另有其他安排？”

　　惠岸瞧着太白金星白眉下炯炯有神的眼睛，心里暗暗佩服，合手低头朝着这位天庭的总秘书长拜道

　　“上仙，多谢提点，我这便去同他们将此事讲清楚！”

　　太白金星笑着扶起惠岸，只客气了几句，便自去找李天王查问冒充一事的进展。

　　鸿胪寺在人间原是执掌大型的祭拜、礼仪接待等事宜，典客相当于是鸿胪寺在各地实施相关事宜的民间负责人。

　　惠岸既然当众宣布了小鸿胪寺选拔这些妖怪的标准是典客，那么接下来诸位参与的上仙至少在选拔标准上要有一个统一的意见。

　　这也是为何太白金星要特意找他有此一问的原因。

　　南天门这里徒然出现一大群土地公，又有几位大家耳熟能详的神仙带领着来，着实在排队等待的妖怪队伍里掀起一大波议论的高潮

　　惠岸将参与考核的诸位上仙再次聚拢来，包括刚从下届回来的红孩儿、二郎神和猪八戒

　　“谢谢诸位上仙鼎力支持，在下不胜感激。”

　　惠岸说完，朝着诸位抬手作揖，大家纷纷表示无妨，惠岸放下手，抬眼看着众人继续说道

　　“之前在下情急之下跟妖怪们提过，这次不是选天宠，而是选典客，上仙们觉得这个可行否？”

　　众上仙听完，有仙紧锁眉头一言不发，有仙则点点头似乎跟意料的偏差不大。

　　惠岸见众仙反应不一，心里也没底，而站在他侧边的猪八戒则抢着表态

　　“既然俺老猪已是小鸿胪寺的仙了，那便按寺卿的意思办罢。就是不知这小鸿胪寺的典客将来是做何事的，劳烦寺卿多加解释几句，也好叫我等心里有数。”

　　二郎神原本是站在外围听他们讨论，他计划惠岸开完此小会便告辞离去。

　　谁知才听了一个开头，不知怎的心里突然冒出来一个预测，但也不知道准确与否，便成了第一个出声附和猪八戒的神仙，众仙见玉帝的侄子表了态，便也跟着点点头，表示愿意听听惠岸怎么说。

　　惠岸原本预计这次小会进展会不顺利，却不曾想能得到诸位的支持，一高兴便将心里想好的说出来

　　“在下想着天庭此次的选拔多少与六界传递不畅有关，本次选拔出的典客将是天庭在各界负责信息传递和收集的负责人，是配有天庭职位分散在各地的神仙。”

　　他话音刚落，在场的除了猪八戒、二郎神和红孩儿，皆是倒抽一口冷气。

　　别的不说，就是这一天随意任职的越权行为就已经让他们大开眼界。

　　当惠岸说完典客选拔的用意，二郎神立刻明白了他的隐忧，他二话不说，才能够众仙里站了出来，抬手指了指雕龙栈道那里的土地公们说道

　　“木吒，我晓得你有何计划，但此事多少有些大胆，不如我先去凌霄殿那里禀报了，在做商议如何？”

　　惠岸认真的抬头看着二郎神，眼神里充满感激，还没等二郎神走出众仙之外。

　　玉帝身边的侍者，勾陈星君从雕龙栈道上空一路急飞了过来。

　　这许多神仙里，他一眼瞧见了一身壁衣的惠岸行者，随即落到了他的身边，将手里的黄布谕旨一展，念道

　　“玉帝旨意，着小鸿胪寺卿惠岸行者在南天门施行小鸿胪寺典客选拔一事，凡寺卿所思所想，便是吾思吾想，众仙在选拔典客事宜尽多帮扶，钦此。”

　　这道圣旨一出，惠岸以及小鸿胪寺接下来的事情基本上可以全部名正言顺的推动起来，真可谓是一部及时雨。

　　惠岸起身结果黄娟圣谕，几乎忘情地拽住勾陈星君的衣袖问道

　　“星君，究竟是哪位上仙替在下在在玉帝面前美言？”

　　这位星君是玉帝身边脾气最温和的星君，他见惠岸紧紧拽着自己的袖子，心里也不恼，只是面有难色地看着惠岸

　　“临出凌霄殿时，那位上仙特地交代小仙，不要与寺卿透露他是谁，请寺卿不要为难小仙。”

　　待那勾陈星君一走，在场的神仙全部围聚过来,纷纷表示接纳这一考核标准。

　　红孩儿第一个上前，从惠岸手上抢过玉帝的黄娟谕旨，埋头好奇查看。

　　猪八戒则上前抱手恭喜，而他身边的二郎神则另有所虑，他追问了一句

　　“木吒，既然是选拔典客，又为何叫我三人去将人间的土地公全数寻来。”

　　惠岸的心思其实还在猜测去美言的那个人，被二郎神这一问，不得不将注意力转移的到选拔的事情上来。

　　他扭头瞅着雕龙栈道上或坐或站的那些土地，心里深深地唉叹了一口气，想起了一件事

　　那时他在玉京山跟着师傅听完三尊的讲义，师傅照例被太上老君叫去殿里问话。

　　他兴冲冲地跑到先前三尊讲经的殿里，那道人果然如预料般的那样端坐在莲台之上。

　　与往次殿里只两人的境况不同，这次广成子的徒弟殷郊被留下背经。

　　那时，殷郊被自己的亲爹商纣王追杀，被十二真人的广成子救回洞府之后，心绪一直不稳定

　　“吾言甚易知，甚易行。天下莫能知，莫能行。言有宗，事有君。夫唯无知，是以不我知。知我者希，则我者贵。”

　　惠岸循着殷郊背诵的声音悄悄坐到自己的蒲团上，上首的那位道人则摸着手里的太极道

　　“我的言语并不难，实行起来很容易。而天下却没有理解我的人，没有人去实行。言论有宗旨用意，行事有主从动机。正是因为对这用意、动机的不明白，所以才导致对我的不理解。能理解我的人很少，能效法我而在行事中加以贯彻的就更难能可贵。”

　　他话音刚落，大殿里一时安静了下来，惠岸隐约听到殷郊那里隐隐压抑的哭声。

　　许多年后，惠岸因着佛祖倡导的西行想法跟着观音在几届来回斡旋奔走。

　　师徒两仙因着几届的位置不同，常常需要日行千里。

　　每每在几届的云雾里飞掠时，瞧着人间广袤无垠的土地，惠岸都会想起那位道人对于那几句经文的解释。

　　便深深觉得这些地域的差距和传递信息的重要性，若是消息如同如同他们现在所做的那般尽力说服和极早传递，会否就不会发生殷郊那样的悲剧。

　　人间的土地并不如上届那些神仙们法力高强，甚至还要为这些天界下凡的神仙们随意差遣。

　　尽管他们干着最不起眼的工作，又地处被五届最瞧不上的地界，也依然是天界与人间沟通的主要桥梁。

　　只是天庭多年着重饮宴修炼不问世事，空留土地遗留人间自生自灭。

　　因此天庭小鸿胪寺的这次邀请，就更显得难能可贵。

　　雕龙栈道上原本或坐或站的土地公们，见到惠岸并同红孩儿、二郎神和猪八戒走过来。

　　纷纷都立起了身，他们的神情都有些激动，尤其是为首的那几位城隍。

　　大家纷纷上前抱臂，自报家门。

　　“小仙乃是思成城隍，身后是思成城隍周边的土地公”

　　“小仙广元城隍，治下九百土地皆立于此。

　　“小仙封丘城隍，地处东土西北，其间枯山荒草无数，因此治下的土地们各个衣衫褴褛，望寺卿勿怪。”

　　“小仙天脉城隍，治下一百零八土地在此。”

　　“吾乃地界城隍，托天庭的福，这些年享受人间香火，上仙若是需要，我等定当鼎力支持。”

　　这些土地各个声音恳切，语气里那几分意外和急于表现的样子，莫名叫惠岸湿了眼。

　　这边刚开了个头，惠岸还来不及继续跟土地公们多说几句。

　　会场那边后排排队的妖怪们又开始出现喧哗叫嚷了起来，眼看着又要爆发暴动。

　　惠岸深知不能怠慢众土地公，于是伸手作揖，大声说道

　　“众土地公路途辛苦，再歇息片刻，待小仙将那里之事处理完毕，便过来同大家商议接下来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