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后》北方无要事

33、番外旧情（一）

　　季良和陈望已经快要四年没有相处了，所以季良并不是很清楚，陈望的性子，经过这几年朝堂的洗礼，变得愈发生硬固执。
　　少年执笔写诗时，偶尔读过那么一两首情意缱绻的闺阁诗，只是那时的季良，古板且内敛，不懂的雪月风花之事，这些诗文，他瞧一眼便罢，看多了似乎都觉得是对孔夫子的亵渎。少年不识情滋味，耿直的让人啼笑皆非。
　　与他一起求学的，有个眉清目秀的小少年，最是白净娇小，唤作白玉亭，同窗都说是有个大背景的，单独一间寝舍，夫子待他虽是淡淡的，但是却尊重有加。
　　这位小少爷最喜欢晚间在季良寝舍对面的小花园中吟诗，晚间夫子不管，风流浪荡的学子们喜欢去坊间最热闹的红袖桥上看红粉佳人，高谈阔论摆弄文学，季良不大和同窗出去厮混，因为每每出去总会招惹一些奇怪的姑娘，瞧着他就不愿意走的，往往因了这些事情，被同窗拈着酸意敲竹杠，甚是麻烦，所以晚间寝舍往往只有他一人在读书。
　　若是念些普通的诗文，季良也不会有什么反应，可是这白玉亭，却是最喜欢婉约派的词人，婉约派有些诗人写是还是带点硬气的，比如李清照，季良就甚是喜欢她那句，至今思项羽，不肯过江东。
　　却不想这白玉亭，他喜欢柳永。
　　每日每日的念去去，千里烟波，暮霭沉沉楚天阔。
　　季良偶尔也品品这些词，写的确实华美，却不甚合他意。
　　白玉亭日日这样念，扰的季良不胜烦忧，终有一天忍不住了，踱步到了白玉亭眼前，礼数足足的，先是为打扰了白玉亭的雅兴道了歉，后来又委婉的劝他不要老读这些诗词，一则显得英雄气短，儿女情长，二则这般苦念，让他很是烦扰。
　　不想白玉亭竟然红了脸，白白净净的一张芙蓉面，轻声道:“季兄可知这词里的意思？”
　　季良老实的摇头，对探究这些词没有兴趣。
　　白玉亭顶着大红脸硬着头皮道:“这词，是写相思的。”
　　季良却没有兴趣，见劝不过，索性改了每日去夫子书房奉字了。
　　自然，白玉亭原名白羽婷，是户部尚书的嫡女儿这事，季良到底是不知道的，一个大姑娘家，跑去书院给他念了半个月多的词，这份心意，他也没有领会到。
　　季良少年时，竟是真的没有过风流之事的，若是强行算起，这清清白白，古板稳重的小公子哥，唯一对风月之事有过想法，大概是偶尔夜间苦读，到了痴迷的境地，偶一回神，万籁俱寂，多少觉得有些寂寥时，脑海中也勾勒过添香红袖的轮廓，想必自然是端庄文雅的，或者有些俏皮？季良或许会这么想，可是谁知道，这玲珑剔透温润如玉的少年，最后会便宜了陈望。
　　任谁都觉得有点可惜了，秦复偶尔奢着胆子也会这般想，只是他无论如何也是不敢开口的，陈望自己也这般想，虽然季良从未有过这点子心思，季良一向坦荡，内心也固执的认为，两厢情悦，没有谁便宜谁的，大家都是得趣的。可是架不住陈望的愈发焦躁不安的少男心。
　　说来也是好笑，陈望今年二十有余了，虽有三宫六院，儿子都有两个了，情窦初开却也是第一次。
　　季良醒来后，陈望没有明示他的身份，陈望有自己的顾虑，季良也不甚在意。早年他就是住在熙园殿的，再早的时候，身为方不留的近身谋士，他也是一同住在京原帝寝殿的侧殿之中，住在宫里，季良早就习惯了，只是别限制他的行踪便罢。
　　陈望没有给季良什么名分，自然也没有把他关在宫里的理由，况且季良如今点穴功夫极佳，又有秦复给他找路子，陈望竟然也拦不住他。
　　季良偶尔回去看看老童，更多的时候，自己一个人去酒楼喝酒，可是还是会有姑娘过来搭讪，陈望生了几次暗气，秦复便乖觉的给季良配了侍卫，明面上说是护他周全，实则是为了给他挡桃花。
　　季良最近逍遥多了，陈望却一日比一日气闷，季良醒来之后，二人关系不自觉的进入了一种温馨的状态，见面时也会亲亲蜜蜜的说会话，可是！季良从来没有主动要和陈望亲近过！陈望开始还担心季良的身体，不舍得难为他，后来季良喝酒也无恙了，撩姑娘也好好的了，依旧不主动和他亲近，每每陈望想亲热亲热，只是看着季良清风朗朗的自在模样，竟然会有些不好意思！陈望搂着季良睡了几次，干睡，难受的一宿一宿的睡不着，憋狠了，晚上就不敢去找季良了。
　　季良依旧住在陈望寝殿的侧殿内，只是整日无事，便极少待在大殿里。
　　陈望有些害怕的想，他不会是三箭把季良的心思射没了吧，这可如何是好，季良清心寡欲的像是随时要变成蝴蝶飞走了，陈望内心着急啊，急得慌乱，却无计可施。
　　朝堂上最近不太平，这倒不是官员的问题，他们的主子有些喜怒无常，愈发的勤勉于国事，甚至有些严苛，百官惶恐，生怕自己走了萧家的老路，无不兢兢业业，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这事出现转折，是萧易生的问题。
　　萧家的案子，陈望仔细斟酌了很久，又反复确定，萧易生没有参与到其父的阴谋之中，收回所有能收回的财物势力后，陈望便下旨放萧家父子自由，只是无诏不可离府，自由倒是自由了，只是这自由破受限制罢了。
　　萧家的门生，杀了一半心思不纯的，杀鸡儆猴后，陈望也留了一批有用之才，尤其是善做生意的，都安排了闲职，手底下跟了四五个下属，虽说是帮忙，闲职有何可帮的呢，无非是要跟着他们学习做生意之道而已。
　　别的到还好，南国有个做生意的绝世天才小六，这让陈望觉得不得不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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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这文写完之后好久我都忘了，一直放在这，后来莫名其妙被各种锁了，好在把所有能删的都删了，才给放出来了，作为一个有信用的小透明新手，只要有人看，番外就一定有~~所以我就带着番外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