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线索 ...
-
“反正那女人也活不了多久，如果你肯养着他们的母亲，这两孩子愿意一辈子跟着你。”
那人眉目间带着点怂恿，频频看向女孩。
弟弟杰西伸手抓住了姐姐。但被姐姐给轻而坚决地拍掉了。
小女孩咬着唇，有点害怕又有点希冀地看着维拉，勉强露出一丝笑容。
维拉的脸涨红了。
他伸手按住那个女孩揪住他衣服的小手，拿了下来。
“这不值。”
他的话语是从胸腔发出来的，斩钉截铁。像是被宣判了死刑，双胞胎里的姐姐洁西尔眼中的光彩瞬间黯淡下去。
再多的钱，也不能买到女士的骄傲啊！
维拉想到了学校里那些和她同龄的女同学们，无论贫富，一个个打心底都骄傲得和公主一样，这不是贬义，她们对自己的才能是如此骄傲，所以比男孩们都更为珍惜，也更加努力，。
他心里喟叹。
维拉低头。
“并不是无偿的。算是协助我们找那个制造抑制药的坏人的线索费吧。”
他问了下女孩的年纪，正好五岁，她的母亲也就是20岁的样子，很可能就是案卷里杀妻案涉及的孤女。
这只是巧合吗？外祖父、母亲都是魔毒症患者，都购买了假药……
“我能做到吗？”
女孩问。
维拉只是不想让她觉得他的帮助是掺杂了‘施舍’或者‘某个不可告人的目的’，他顿了下，答道：“可以，很多坏人，是不防备小孩的。”
“等下，这位少爷，那女人欠的钱……”
带头的叔叔搓了搓手，讨好地走过来。
“欠债的事，当事人没醒，你们开口就来、没依没据的事，凭什么我得管？”
维拉摇头，瞪着他：“如果你们敢对这两孩子纠缠不休，我就找律师申请隔离令了。”
那个男人有点不甘心，克丽丝塔出声讥笑：“这位女士去了医院，你们不跟去，而在这继续胡搅蛮缠，就算是议员本人亲自来了，也没法让你们从监狱里出来！妨碍公务最高可以五年！”
维拉和赶来的教会医院修士协商，又是掏钱包付了15镑保证金，又是拿出自己职业证明和家族徽章，好说歹说才让对方收容了。
他收回钱包时，感觉心里好痛，或许我可以少吃点蛋糕，在炼金术实验上多参考些前人经验、不胡乱尝试，也许我可以像舅舅那样和商人们打交道，做中间人赚点钱……
在不必顾忌那个病人后，克丽丝塔将那群人赶走了。
她松了口气，有点感激地看了维拉一眼。
爱德跟孩子们问了住址，要去那里找找线索，他似乎从开始就笃定了这和那堆陈年旧案有关。
维拉也想去。
“你们真的要去？查不出什么结果，如何交代？”
克里斯塔小姐没理会他，眼神微妙地看着维拉和爱德。
为什么要阻拦我们？有什么隐情？
维拉心头闪过质疑的念头。
“之前的案卷记录不够详尽，我需要实地去看一下魔毒症患者的情况，避免魔物借此伪装成患者。克里斯塔小姐，名义上我们还是实习生，并非警署的雇员，在马丁队长没有命令前，应该能够以任务为目的、自由行动吧？”
女警的表情变得柔和下来：“确实，你们不属于我们警方管辖。如果队长回来了，你们得想好怎么汇报。”
汇报材料什么的，还不是美化一下的功夫？
维拉明白克里斯塔是不反对了，而且也不打算报告给行踪不明的自家上司。
他不自觉地嘴角上扬。
真是可爱的学生仔，只是不知道这份天真能存留多久？
克里斯塔心里叹气，交给他们自己的传声石。
“遇到犯人，不要贸然冲上去，你们还没取得勇者正式资格，不可以杀人，堵住他，及时联系。”
“我会的。”
维拉微笑着。
....
在双胞胎带领下，维拉和爱德徒步走入不远的下城区。
贝西港是由港口发展而成的商贸城市，是王国东部行省最耀眼的明珠。由北往南分为上城区，港口区和下城区。警署所在就是商业最繁华的港口区。
在走入下城区后，维拉明显感觉了差异：街道变得窄小而杂乱，路面时常有挂着斑驳的“维修中”牌子、少了盖子的黑色窨井，两边是粘附着壮阳药广告的房屋，常有住户看都不看从二楼泼下污水。整个街道来往的行人目光充斥着疲惫和麻木，暴露在外的皮肤上少不了伤疤和老茧。而爱德昂首阔步地走着，毫不意外于街道的脏乱。
维拉从目击过母亲交易的女孩那儿，得知了药贩子曾经出现的地点和大概长相，后者可以忽略不计，若是是真实长相，早该揪出来了。
家附近其他线索却是没了。
谁也不知道那个女人怎么弄来药的。
但爱德递给维拉一个用薄纸包着的物件。
是个空药瓶，标签上是麦氏抑制药，上面还有半截菜叶。
“从她家的垃圾桶捡的。占卜下。”
维拉嘟哝道：“占卜魔法我不拿手。”
有点嫌弃地接过。
爱德好像有充足理由认定他能办到：“你们法师的伎俩多得很。”
维拉为自己的双腿叹了口气，决定从交易地点开始，一点点使用气息搜寻魔法。
他来到交易点附近，距离医院不远。维拉猜测，对方很可能在医院盯上了下手目标，一路尾随，但在医院里，他无法找到与药瓶气息相匹配的人。
运着粪便的板车从他们面前‘当当’经过，维拉不得不停下来。
一个男人伸手吸着烟，一手叉腰，站在旁边的橡木酒吧门口，对维拉喊道：“小哥，喝杯酒吗？“
右耳上的金环随着他摇头晃耳，沙沙作响。。
“不，不了。”
维拉吓得退了几步，差点撞到一个带着浓厚脂粉味的袒腹女郎身上。
那位女郎咯咯笑着，伸手来挽他：“小弟弟，姐姐可以给你打个五折哦。“
维拉面红耳赤，慌不择路地躲开。
爱德冷眼旁观了下这些人的衣着、店面招牌后，往维拉身后的巷子走去。
“你上哪去？”
维拉追上去，叫住他。
经历了刚才的奔波，维拉觉得他虽然寡言，但思路独特。
爱德回头，他双手插在裤兜里，看着维拉，粗黑的眉毛微微立起，显示着他的不耐烦：“我有我的消息渠道。”
维拉停下脚步，看着他熟练地和被维拉拒绝地女郎搭讪了几句后，挽着女人半裸的背，黑色头发连同黑色的校服背心一起被巷子的黑暗吞没。
“什么查案啊！就一衣冠‘情’兽！“
维拉咬牙。
他寻个最高的平房顶，和主人家交涉，还给了10苏特，才得以爬上去。
他双手握住药瓶，开始尝试气息搜寻法术。
这是案件侦查法系选修课的内容。维拉擅长风魔法，所以在教授建议下，强化练习了这个法术，而放弃了单纯用来补眠的梦境占卜。
维拉在交易地点附近放出了四股带着自己魔力的风，接着该是等待了。
他无所事事地张望着周围，直到看到一个画着杯子蛋糕的招牌。
顿时暂时忘掉了之前省吃俭用的想法，悠然走进去点单，在阳伞的咖啡座上喝着巧克力，吃着甜橙杯子蛋糕。
而在这个过程中，放出去的‘风’，三股陆续回归，没有找到结果。
但还有一股风，久久不归。
维拉对那个方向再次释放了法术。
随着等待递增，他慢慢严肃起来。
这个测试只会告诉我YES 或NO，而‘一去不返’的结果，便十分可疑了。
那些风消失的地方，有点像他和爱德分开的路口。
维拉有点意外地皱起眉。
“那家伙，是知道会在那里找到线索，却不提醒我？”
之所以第一反应是这个，还是爱徳之前恶劣的第一印象作祟。
维拉冷静下来，分析后，认为这种猜测是不可能的：毕竟他知道我掌握着占卜类魔法，如果能在一个区域内用魔法找人，何必自己劳心劳力？
况且我们这是‘义务帮忙’，非得牵扯利益的话，也是最后的‘赏金’。效率最高的办法，还是消息共享。
他将爱德的行动归于‘盲猫逮住死鼠’的运气。
维拉喝掉最后一口巧克力，正要起身走进里头看看，一声快门拍击的声音，让他错愕了一下。
一个戴着鸭舌帽，脖子上挂着沉重的魔动相机的青年走了过来，从容在他对面直接坐下。
对方摘下帽子，挂在椅背的雕柱上，露出一头罕有的银色短发，上午的阳光朦胧了轮廓，仿佛镀着光边。因为嫌热，他将长袖的扣子解开一颗，往上挽了一寸，露出覆盖着薄薄肌肉的腕部，隐隐露出黑色的纹身，状若缠绕着蛇的‘罗盘’。
“尼莫！”
维拉嘴型先是O字，然后越咧越大。
“维拉。”
对方抬起银色的睫毛，底下灰色的眼眸里，倒影的只有这个少年的影子。
他微笑着和他来了个拥抱。
“好久不见，你长高不少。”
尼莫松开他，打量了下，沉吟道：“应该有168了吧？”
“什么168？我明明有170！”
维拉重重地强调了‘7’。
“嗯，嗯，170.”
尼莫笑吟吟地看着他。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线索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