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渊放逐者》绘风烟

20、妹妹丢了洋娃娃9

　　小孩子吃的少，洋洋没吃几口就不肯好好吃饭了，围着桌子跑来跑去，跟别的小孩子一起玩。

　　别人大人都由着小孩子闹，杜雪芹却看起来很不安心，眼珠子一直随着洋洋转，半点不肯让孙女离开自己的视线。

　　林清浅往杜雪芹那边挨了挨，小心翼翼的问道：“婶子，洋洋是不是丢过一次？”

　　杜雪芹的脸色登时变了，她仿佛受了惊吓般转过头：“谁告诉你的？”

　　林清浅没料到她反应这么大，“额，是……我在电视上看到的。”

　　杜雪芹怔忪了下：“电视……对啊，我上过电视的……”

　　“孩子丢了……不对，我的洋洋回来了呀。”大概是现世与游戏的记忆发生了冲突，杜雪芹整个人都显得有些恍惚，她伸手抓狂的揪住头发。

　　刚才还跑来跑去只顾着玩的洋洋突然也停了下来，担心的看着奶奶。

　　林清浅虽然担心她，但这毕竟只是个NPC，林清浅更想知道杜雪芹都知道什么，于是加了把火道：“洋洋的爸爸妈妈也看到电视了，他们听说我要回来，特意托我问问发生了什么呢。”

　　被洋洋一看，杜雪芹的意识回笼了些，她握住林清浅的手，拉着她走到饭店外的路边，道：“其实…倒也没啥不能说的，就是这事…不太吉利。”

　　“那天一大早，她说要去找铁蛋做作业，我看她那天抱个娃娃，就说她‘写什么作业还拿玩具，你妈给你买的玩具那么贵，你别弄坏了’，她不理我，着急忙慌就跑出去了。”杜雪芹脸色十分暗淡，似乎是当时的焦虑又再次涌上来。

　　“她那天，到了晚上也没回家，我也不知道会这样，小孩子贪玩，天天往外跑，我真的不知道那天会出事，我……”杜雪芹说着说着，眼泪也开始流。

　　林清浅慌忙拿出纸巾替杜雪芹擦眼泪：“婶子别难过了，这不是找回来了嘛？已经没事了的。”

　　杜雪芹的神情又恍惚起来：“找回来了？”

　　“可是那天，我们找了一夜，都没有找到，第二天，孟贵民说孩子上山了，我们就上山找，那天，就跟今天一样，下了好大的雨啊……都怪孟贵民！肯定是因为他！他天天哄我家姑娘……他！”杜雪芹咬牙切齿了半晌，又开始大哭：“我怎么跟我儿子媳妇交待……我……”

　　“奶奶！”小女孩的声音在不远处响起来，声音不大，杜雪芹却瞬间止住了哭泣：“妞妞？你怎么找回来的？”

　　江昱抱着洋洋也出来了，他放下洋洋，孩子小鸟儿一般扑进杜雪芹怀里，杜雪芹抱着她又大哭起来。

　　“系统强行置入的记忆跟复刻角色的记忆冲突了。”江昱轻声道：“现世的洋洋没有回来，杜雪芹有这段记忆，非常深刻，难以磨灭，系统又用新的记忆覆盖，有时候会出现这种bug。”

　　林清浅看着杜雪芹搂着洋洋的凄凉样子，眼角也有些发红，于是转移话题道：“你吃饱了吗？吃饱了咱们就回去吧。”

　　“好，”江昱边说边往回走：“你问出什么了吗？”

　　“只有一个信息，系统每天的零点归零，复原的是洋洋失踪的第二天，那天也下了一样的雨。”林清浅道：“还有就是孟贵民……杜雪芹找不到凶手，似乎把孩子失踪的怨恨都归在了他身上，也不知道他到底扮演了什么角色。”

　　江昱：“孟贵民在事情发生后没几天就死去，他必定知道些什么。”

　　林清浅：“咱们先去垃圾站看看？”

　　江昱：“正有此意。”

　　洋洋傍晚在垃圾站捡东西，怎么想都十分可疑。

　　因着垃圾车每天都来清理，所以垃圾站的杂物并不算多，林清浅同江昱没花多久就翻了个遍。一根毛都没放过。

　　但也并没有什么收获。

　　“回去吧，”江昱说：“也对，这么容易找到，也就不是深渊了，先歇着吧，明天还要去看邢斌拍的视频。”

　　林清浅：“想起来视频就想起来庆元哥……好烦，咱们明天早上直接去李老六家里，杀邢斌个措手不及，非要看看他们都藏了什么好东西。”

　　江昱冲林清浅笑笑：“好。”

　　.

　　李老六今年不过四十出头，是个光棍。

　　其实他曾经娶过媳妇，也有过个儿子，后来他得了白内障，治也治不好，他眼睛不行了，老婆就带着孩子跑了。

　　“瞎也不算完全瞎，他自己还能种几亩地呢…听说跟普通人三千度的近视差不多。”林清浅同江昱说着话，一块儿往李老六家去。

　　村里人都起得早，林清然早上七点去敲了李老六家的门，也没有显得太突兀。

　　李老六打开门，眯着眼努力看他们，疑惑道：“你们…是哪位呀？”

　　李老六独居多年，性格也变得有些孤僻。听林清浅说明来意，也没有过多寒暄，给他们指了指陈雨的房间，让他们自己去敲门。

　　李老六住的还是二十年前他结婚时盖的瓦房，院子有些破旧，但很大。关上门的时候，江昱看到门后还挂着一把锃亮的杀猪刀。

　　“嚯，”江昱道：“好厉害的刀。”

　　“李老六没瞎之前是卖熟肉的。”林清浅解释道：“买来生猪肉自己卤，生意很好，后来生了病，也就干不下去了。”

　　“而且…”林清浅补充道：“他身体残疾，平时大概也不太安心，刀挂在这儿还能吓吓贼什么的。”

　　那边邢斌听到院子里的动静，兜头套了件衬衫就出来了，看上去还有几分起床气，抱怨道：“怎么这么早？”

　　江昱：“系统只给八天时间，这都第四天了，你还能睡得着。”

　　邢斌不耐烦的抓抓头：“那也不在乎这几个小时啊。”

　　林清浅：“那你把摄像机给我们自己看，你再回屋里睡去吧。”

　　邢斌露个后脑勺给他们，挥挥胳膊道：“想得美。”

　　邢斌陈雨住的屋子原本很大，没什么设计感，农村常见的长条形屋子，李老六在房间正中隔了块板子，弄了个小门，这样分隔成一个小卧室和一个小客厅。

　　邢斌懒散的把摄像机打开，又从包里掏出一个小盒子。

　　而属于卧室的那扇门，始终紧闭。

　　在林清浅眼里，陈雨是个心思很重的姑娘，而邢斌相对要简单些，因此当他们在外面活动这么久，陈雨还没有露面，林清浅就觉得有些怪异。

　　趁着邢斌摆弄摄像机的当口，林清浅试探道：“小雨呢？”

　　邢斌动作一顿：“她不舒服。”

　　林清浅：“小雨不是偷懒的人，她不出来，一定非常难受吧。”

　　邢斌不言语。

　　林清浅凑到邢斌身前：“小雨不可能是普通的生理期痛，她到底怎么了？”

　　邢斌声音也变得很冷：“你问这么多做什么？”

　　林清浅：“邢斌，开局你们就不肯说你们知道丢孩子这件事，我们暂时是队友，你不能所有事都瞒着我们，有事情大家一起面对，总归是好的。除非…你们别有用心。”

　　邢斌看上去不像陈雨那样脾气好，林清浅一直担心自己激怒了他，会让他暴起，因此林清浅全身都处在警戒的状态。

　　出乎林清浅的意料，邢斌不仅没有暴怒，反倒轻声笑了起来：“不错，你猜的很对，她当然不是普通的不舒服。”

　　邢斌似乎在说一件很好笑的事：“其实她…流产而已。”

　　林清浅目瞪口呆：震撼我全家！

　　邢斌从盒子里拿出一张内存卡，插进机器里，：“她今天反应非常重，我也帮不上忙，你要去看看她吗？”

　　林清浅：“当然！带我去！”

　　邢斌放下手里的活，“来。”

　　林清浅要进屋，江昱也想跟着。

　　林清浅拦道：“你去不合适，在外面等我。”

　　江昱乖乖的点头，停下了脚步。

　　林清浅内心：好想揉他的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