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看看鸡儿》来日青空

14、某些过往

　　关郁正被一个中年老男人揽着。
　　对于眼前这样的画面，宋婧的第一反应就是躲起来。
　　系统就纳闷了：“又不是你被包养被人家撞见了，你躲什么？”

　　宋婧瞪大了眼睛，对这暴露情商的问话感到匪夷所思：“那我撞见别人被包养，我也很尴尬的好不好？”
　　“况且，这孩子看着还自尊心怪强的样子……”

　　话音刚落，说时迟那时快，那位明明还和旁边谈笑风生的衣冠禽兽，忽然趁着众人盲区伸手揉了一把男孩的屁股，手法娴熟还故作俏皮，雷厉风行又毫无预兆，在他们身后将这一幕尽收眼底的宋婧想闭眼都没来得及。

　　她还没口区，系统就又十分嘴快地吐槽了：“任这种变态玩弄叫做自尊心强？”
　　可惜宋婧压根没听进去它的话，只一心想着自插双目，“重金求一双没看过这画面的眼睛……”

　　花了好一会儿，宋婧才在系统的帮助下压下去恶心，谁知一转头，那群人早就散了。

　　关郁自然也不知所踪。
　　宋婧怔了一下，望着门口良久，终是一声叹息。

　　系统犹豫了会儿，还是出言安慰：“……人家不自爱，你也拦不住吧。”
　　一听到他出声，宋婧就收了表情，“我有说我是在为关郁叹气吗？”

　　“啊那不然咧？”系统最近在回看以前的抬湾综艺，有点染上了抬湾腔。
　　“啊我是在叹息这家餐馆被人渣玷污了，是不行厚？”宋婧小时候台偶也没少看。
　　“啊行行行！你最了不起了啦……”

　　最后宋婧没进那家餐馆，而是去涮起了串串。
　　本就辣极的汤底端过来，某人还嫌不够辣，疯狂往里面倒辣油。

　　系统感觉自己正身处火海。且火势还有渐大的趋势。它终于忍不住出声：“喂喂喂，还加辣？你脑袋快炸了你知不知道？你不要命我还要呢？”

　　“你不说话…我都快忘了，我脑袋里还有你这么个玩意儿……”宋婧被辣的说话都断断续续。
　　系统开始怀疑“你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这句话的真实性。

　　犹豫半天，系统到底还是忍不住把心底压着的话问出来：“其实，刚才的事，你很在意吧？”
　　宋婧的涮肉的动作当即一顿，但只是片刻，就恢复了流畅：“刚才的事？什么事？”

　　“你别装傻了。”系统无奈：“你骗得过自己，都未必骗得过我。”
　　没等宋婧反驳，它叹了口气，接着说道：“刚才你脑海里一闪而过的画面，我看到了。”
　　这下宋婧咀嚼的动作都停住了。

　　宋婧是在孤儿院长大的。
　　在世人眼中，孤儿院是冰冷、凄惨的代名词。事实也确实如此。孤儿在被生下之前，还被温暖包裹着，却在降生在这个世界上、剪断了那根脐带之后，就不再安然。

　　他们有的是一出生就被遗弃，有的是被幸福眷顾过几年再被得已或不得已丢弃的。宋婧属于前者。她认为自己比后者幸福，因为拥有过后失去比不曾拥有承受的痛苦自然是多百倍不止的。
　　同时，她更庆幸自己是个彻头彻尾的孤儿，可以对自己的生身父母一无所知。她认为这是一种幸运。

　　而这一切，都是她在对比过后才获得的认知。
　　在她五岁那年，孤儿院来了个十二岁的小姐姐。

　　很漂亮温柔，对年幼的弟弟妹妹们都是能够关照便关照。宋婧虽然没能成为她最喜欢的小妹妹，但也从她那儿得了不少照顾。

　　所以对这位小姐姐印象一直很好。

　　只是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在孤儿院看到小姐姐的时间越来越短。到后来，小姐姐甚至晚上也不在孤儿院睡了。

　　对此，小朋友们都猜测，小姐姐一定是快要找到愿意收养她的好叔叔阿姨了，才会每天都能被接出去玩。

　　宋婧还记得，自己当时还因此羡慕了好久，连有一次小姐姐被接走的场景被她撞见，她还恼怒小姐姐居然身在福中不知福，能被接出去玩、有可爱的娃娃收开心还来不及，她却还把娃娃就那么毫不珍惜地丢到了地上。

　　很久很久以后，久到收养宋婧的奶奶都过世了之后，她偶然和当年孤儿院一起相处过一段时间的玩伴重遇，她才得知，小姐姐杀人后自杀的事情。

　　曾经的玩伴告诉她，被杀害的那个人，正是当年经常接小姐姐出去玩，最后将小姐姐收养了的那位叔叔。而当年所谓地接小姐姐出去玩，不过是那个人单方面对女孩儿施与的“玩”。

　　有些记忆，儿时只是看到了，不假思索地印在了脑海里，什么都不懂。长大后知晓了整个故事，偶然忆起某一帧画面，才理解画面的意味。
　　那是常常遍布小姐姐手臂上、脖子处、大腿边的淤青的意味。

　　嘈杂的火锅店中，某一处安静得过了分。不求说话声，连嗦菜声都缺失。桌上在不断翻滚的汤底是这一桌唯一的响动。
　　一时之间，向来最没心没肺的系统也没了话。

　　良久。
　　[你哭了？]
　　“谁哭了？”宋婧擦着眼睛嘴硬：“它只是被辣出了汗。”
　　系统：[……哦。]
　　又静谧了片刻。
　　[那，那个男生……你打算怎么办？要想办法帮帮他吗？]
　　宋婧摁了一把鼻涕，声音听起来瓮声瓮气的：“帮！当然要帮。”
　　[哦……]系统忽然想到一个很严肃的问题：[可万一人家是自愿的呢？]

　　“自愿？”宋婧可没忘记那次印象深刻的看诊，“自愿还会伤得严重到来我们这儿就医？自愿还需要对我一个素昧平生的医生恋恋不舍？”
　　“你有没有脑子？”

　　一串连珠炮弹似的反驳来势汹汹地砸过来，系统还没回过神来，便又听到一句：
　　“对不起我忘了你确实没有脑子。”她指的是，大脑是个好器官，谁都可以有，唯独系统这类没有实体的存在没法有。
　　系统：？
　　在？吵个架？

　　宋婧又连着摁了几把鼻涕。
　　拾掇干净自己的脸，再简单补了个妆之后，宋婧拿起包：“好了，去医院。”

　　[去医院干嘛？你不会以为你还要上班吧？丛定不是说了你以后是他的专属医生吗？专属是什么意思你不懂？]痛快地还击了一连串反问后，系统解气地抛下最后一句：[你有没有脑子？]

　　宋婧即将踏出火锅店的步子顿住了。
　　须臾。
　　她在心里极缓地回道：“我有说，我去医院是去上班吗？”
　　系统傻了：[你不是上班你去医院干嘛？]
　　宋婧一字一句不紧不慢：“我是要去翻关郁就诊时候填的个人信息，然后联系上他——”
　　说着，这女人忽然笑了。
　　“难怪你十辈子也只能是个系统投不了胎。”
　　系统：[？]
　　这跟它投不了胎有几毛钱关系？

　　宋婧推开火锅店门，门上的风铃叮当作响，同她的话一起，幽幽飘进系统的意识里：
　　“正所谓，我佛不渡憨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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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我胡汉三又回来啦！（小小声声）
注意：这不是水章。
（重要的事情自动重复三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