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辜狼》我是刘姥姥

10、第 10 章

　　一身明黄衣衫的男人坐在棋局一边，听着来人汇报成王谋反却被女皇歼尽全府的消息，唇角勾起。对面的女子打扮明艳，不像是闺阁贵女。她闻言皱起眉，担忧地对男子道：“爷，成王一倒，我们的处境……”
　　男子从棋局中抬头：“茵陈。”声线温润，隐在暗处的脸终于看清。
　　他三十上下的年纪，本是很凌厉的面相，却有一双十分好看的眼睛，很好地中和了他的凌厉之色。抬头看人，尽是温柔。
　　那名叫茵陈的女子愣了愣，连忙应声：“妾身在。”男子也不怪罪她，挥退那下人，笑看她一眼：“下棋要专心。”茵陈呐呐应了。
　　男子不慌不忙拾子，落子，脸上笑容逐渐加深。
　　楚瑶长大了，知道羊要养肥了再宰。成王辛辛苦苦屯的兵敛的财，全落在楚瑶身上了。
　　一局终了，茵陈笑对男子行礼：“爷的棋艺越发精进了。”男子摇头：“是你懈怠了。”而后他笑了：“可有你胞弟消息了？”
　　茵陈抿了抿唇：“尚未。爷为何这样问。”男子俯过身，摸了摸她的头：“无他，总怕你寂寞。”茵陈失了神，只呆呆地看着他：“爷……”男子笑笑：“那攀月楼，不去也罢，留在这里陪着我也好。”
　　攀月楼，乃妓院。
　　茵陈猛地跪下：“爷，您要是想茵陈了，就派人去攀月楼找茵陈吧，茵陈愿意在攀月楼待着。”男子摇摇头：“茵陈，何必，我很怜惜你，你知道。”茵陈跪得端正，语气坚定：“爷对茵陈好，茵陈明白，所以想留在攀月楼为爷做点什么。”
　　男子沉默半晌，叹了口气，扶起茵陈：“便随你吧。想回来就差人告诉我。”茵陈恭敬地低头：“妾身送爷。”男子点头，两人一起下了楼。
　　茵陈送走那男子后坐在梳妆台发怔。
　　她这样残破的人，怎能配得上光风霁月的他。她之所以还苟延在这世上，无非就那三个理由。找到失散的弟弟，将他托付给爷；辅佐爷，成为他的利刃以报救命之恩；杀楚瑶这女皇。
　　她想到些什么，手握成拳。
　　门外小厮来报：“茵陈姐姐，有贵人到，妈妈让你准备一下。”茵陈应了声：“就来。”
　　上元节一过，焱城传来的捷报突然多了起来。
　　这个只是为了分散沈岷军权而封的将军，表现十分惹眼，战功满满，满朝文武皆是惊叹。他们甚至连这位将军姓甚名谁都不清楚，只好暂称他为焱城将军。
　　楚瑶笑，她很想知道这群大臣得知辜柏姓名后的反应了。
　　宁远淡淡看了眼笑眯眯的楚瑶，默默低了头。楚瑶还是点了他：“宁相负责的水利事务办得如何了？”宁远出列拱手回答：“回陛下，图纸臣与工部尚书已拟好。”
　　楚瑶点头，思索一番：“监工人选尚未定？”工部尚书钟伟毅也出列：“陛下，人选并不是没有，只是……”楚瑶看了看他：“爱卿有什么就直说吧。”钟伟毅深深拧着眉：“是户部高尚书不准。”
　　户部尚书高朗一听还了得，连忙出列：“陛下，臣只是为大局着想，怕朝堂不稳啊！”楚瑶也蹙起眉，淡淡发问：“派个人去监工，怎的就影响大局了怎的就朝堂不稳了？”
　　这监工，不需要什么能力，建好了却是大功一件。他自己很是眼红。但钟伟毅和丞相三番四次举荐的人都不在他的门下，他怎会允许钟伟毅的人越过他去！
　　但他不敢说，官员结党并不是小罪，虽普遍，可他也不敢当着女皇的面上将这些挑明。于是他憋了半天，只好忍下这口气，跪下：“陛下恕罪，是微臣糊涂。”
　　楚瑶不叫起，笑了：“高尚书，您也别把孤当傻子。”高朗一听不妙，立即道：“微臣知错，愿回府自省！陛下！”楚瑶点头：“可。”然后不等高朗从地上爬起来，她继续道：“先打二十杖，再送高尚书回府躺着吧。”
　　高朗面如死灰被押下去，楚瑶才对着满朝官员道：“定不下监工没关系，孤会拟道圣旨，将监工的职务派给当地官员，让那里的巡抚替孤盯好了工事。”她看着官员们，问：“众爱卿觉得这样安排如何？”
　　他们哪敢有异议，连忙称是。
　　楚瑶笑了，眼尾上扬，霸气尽显：“还望爱卿们做事之前想清楚，谁才是你们的君主，又该听谁的。”宁远一本正经暗暗摇头。张扬太过，张扬太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