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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2章 又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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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闹腾了三四个月。在双方弟子不会为此私斗或大规模争吵打架的前提上,阮笙把能得罪的师兄师姐们都得罪了。偏生他们还不能对阮笙做什么。每天看着那个让他们恨不得打一顿的人嘚瑟,却只能满面笑容,笑得脸颊发酸。看见一次,左手就要抓着右手,怕自己仍不住开个大把这家伙灭了。又碍于门下弟子的面子,连抱怨都憋着不可有过。
没办法,谁让阮笙是他们的师弟呢?
还是最小的那一个。
倘若不宠着他,只怕上一任掌门要掀棺材盖儿、由内自挖坟墓爬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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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从睦和峰做(捣)客(乱)回来的阮笙正双手枕在后脑勺,嘴里叼着一根狗尾巴草, 随心漫步在午后阳光下有树荫遮挡的林间小岛上。日光被树叶们撕成了碎片,不均匀地洒在了下面。越发显得恬静、悠闲而美好。
其他六峰的峰主碍于面子所以随着他。但自从小兔崽子走了以后,阮笙也不需要维护什么为人师表、以身作则、关爱弟子、同门和睦的马甲了。胡闹本就是他的本性。上一任峰主就是看这丝竹峰太安谧(除了音乐就是音乐)才让阮笙接替他。原是享誉“修真界中有最动听美乐”的丝竹峰在阮笙的“教育”下,成功地将“动听”换成了“聒噪”。
这一切的罪魁祸首正想着这几年来他的作为。突然,一棵树开始摇晃不停。还颇有节奏感:唰—唰——唰—唰唰……
刚刚还吊儿郎当的阮笙立刻停下脚步,眸光微凝。待声音散去,他颔首,一长条物体如离弦之箭,划破周围的空间,向他飞来。
阮笙将左手抬起。这物体刚好卡在他食、中指间。却是一个类以前传递信息的竹筒。
而后,便是一人运轻功踩枝条离开的声音。
阮笙打开竹筒,抽出里面的纸条。读毕,用灵力化出火焰,将它烧得一干二净。空气中也没有味道。
背后的物什被放下,主人的手隔着布袋在它的外壳上轻轻抚摸。随着轻笑的一声“嗤”,再看,这里已无人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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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疯子已经有好几天没有来了。六峰峰主皆是松了一口气
但是!为什么每座峰大殿门口左边的斗拱上都有一张被叶子钉住的纸张?!若是再用力一 点,竺厦峰都要哭着掏钱维修了!
七峰主中唯一(算)有脑子的稽谈手里攥着一张纸,上面用漂亮工整的正书写着“子”。他拿着这张纸,找到了展和。
睦和峰峰主,兼穹庐派掌门的展和早已立于峰下等了。今日他束了马尾,用银色的发冠冠住。三七分刘海随风飘。身着月白色花边外袍,袍摆上用灰蓝色的细线缝上几朵祥云——穹庐派的校服多时这样,不过峰别间颜色不同——足登一黑靴。手上还挽着弓。
“刚从练武场回来?”稽谈丝毫不意外。展和每天呆的地方不是这就是在睦和峰殿中日理“百”机。
“嗯。”展和淡淡应道。“听闻今日当值的弟子在殿门斗拱上发现了一张用叶子钉在上面的纸,就取了下来。我便赶来了。”他打开手里折好的纸。上面用隽逸的字体写着“老”。
“老?子?‘老子’之意还是‘子老’之意?谓李耳还是某人年事已高?”面对阮笙的问题,稽谈十有八九猜不出来。
不一会儿,谭离精带着药石峰峰主曹丘收到的字条赶来。前一秒似乎还相隔十万八千里,后一秒就到眼前了。
谭离精看了那几个字,呵呵一笑:“我知道那小子说什么了。”
稽谈不得不承认他是比自己更懂阮笙,却也不太看得起他:“不然我们还是去问个清楚。”
“去个毛啊。估计人前几天就走了。”谭离精撇嘴。
“哦?”展和挑眉。“请讲。”
“老子走了,勿念。”
一阵秋风吹过。几片落叶法场的引力飘到那三个人周围。而落在展和周围的叶片“咔啦”一声,化为齑粉,哭哭唧唧地被风吹跑了。
“落叶成精了……哈哈哈哈哈。”谭离精干笑,企图缓和气氛。
这可真是典型的“阮笙型”作风。
稽谈握紧拳头又放开:“罢了。”
展和的脸色不太好看。身为掌门,他可是要负责走掉的那位峰主的所有事务。
他一甩衣袖,头也不回施轻功上了睦和峰。还留下一句咬牙切齿的话:
“谁敢去找那个姓阮的,老子t.m废了他。”
这是穹庐派第一位弟子跑了的师尊,也是第一位(几乎)没和其他峰主打招呼就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的峰主,还造就了一位说粗话的掌门。
吾派颜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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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众人内心暗自诽谤时,这个人正蹦蹦跳跳地在街上。
阮笙原样貌虽然也不是那种极漂亮、让人一眼着迷的美人坯子,或是粗犷、不拘小节的汉子,但也不是那种大众脸,气质颇为出众。他的脸廓有一种女性化的柔美,使人乍一看都放松警惕。眸中总有一层朦朦胧胧雾气遮住几分锐利,散出纯真无辜善良(假的)的目光。像是一种中性美。而此时的阮笙用法术悄悄模糊了自己的模样,看上去就是一个大街上一抓一个的路人甲乙丙丁。招人耳目的鹅黄色穹庐校服换成外表似老百姓的服饰——实则用特殊的材质制成,比棉衣更抗打(没错就是抗打)。全身上下唯有他身后背的物什引人注意。
这么样的一个人,居然和一糙汉子对眼互瞪着,吵得面红耳赤。
最后还是汉子败下阵。他目露狠光,小雅切齿·咬牙切齿地说:
“一半就一半!不许反悔!”
“成交!”
此人欣喜若狂,爽快地应下来,生怕汉子反悔。付了钱后,带走了面前铺子上许多的双色马蹄糕、鸳鸯糕等。
……居然为了甜品吵成这样。明明几份甜品也要不了几个钱的好吗?
阴影处的众人表示自己难以接受面前这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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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光流逝大法——】
三年后。原城。
阮笙已经在这里住了两旬有余了。
他得到消息,说这里有疑是小兔崽子的气息长期逗留于此,就马不停蹄地赶来了。粗寻无果后,住下来打算一寸土地一寸土地地找。
莫名地,本是阳光明媚的天空突然乌云密布。阮笙心中大骇:“偏生这时打了过来!”
魔族打修真界不变定理:只要魔界人士大规模进军灵界,天气一定会变。
阮笙来不及细想,背上那个布袋,抓着自己的佩剑“轻歌”的剑柄,将剑身往上随意一抛,蓄力跳上去,(像狗一样)嗅着魔气赶去。与此同时,他还感受到几股不同的灵力源头再往这边靠近,心知是几大门派也派人来探查这异象的原因。
阮笙越是靠近魔气最浓郁的地方,越是心惊——这是……仓水村?!
仓水村,阮笙的……(故乡)?
他也不是很确定这里到底是哪里。但他对这个村子有一种强烈的熟悉感,也不知什么时候去的。摇摇头,继续赶路。
很快,挂着刻有“仓水村”木牌的村门口就出现在眼前。
“奇怪。”阮笙从轻歌上跳下,将它收入剑鞘,暗自疑惑,“按理(修真界的经验)说,魔气最浓郁的地方定寸草不生,生灵涂炭。为何这里十分安静,没有一个人,却……”
他随意敲了一家的门:“有人吗?请问有人在吗?”
门内没有任何声音。
“打扰了。”阮笙打开门往里瞧。
屋内十分干净,只剩一些大件的物品或者不重要的小玩意儿。一个人也没有。倒是有人生活过的痕迹。那么,人呢?
阮笙想着,返回跨出了小院。
刹那间,他头上那片天突然变色,周围狂风大作,魔气比先前浓郁了百倍不止,伴随着一阵威压,差点压得他喘不过气来。
“何人在此!”一句冰冷的话砸过来。
“你说我?我啊,是那风流倜傥、英俊潇洒、人见人爱、花见花爱、车见车掉杠的……”不待阮笙把自己吹完,一记掌风带着杀气袭来。
“喂喂喂!好歹听人把话说完啊对不对?”阮笙侧身避开,还了一波灵力攻击。
未近对方的身,这波灵力就被那人身边的魔气绞碎、吸收。
夭寿啦!还有这么逆天的人啊!
阮笙闭上嘴,一心一意地与对面那个魔族拼法术和武功。
“谁在那里打斗!”一声怒喝传来。
两人皆互对掌心,接力弹开,看向声音传来的地方。
“掌门师兄!”阮笙眼睛一亮。可不正是展和吗!他忙将脸上模糊面貌的灵力撤去。展和见状,一言不发加入战场,与阮笙一起面对魔族人。
实际上,是展和一个人在打。
阮笙的脑海里尽是展和传声来的呵斥,叫得他脑袋生疼。好不容易停下来,正巧看见他还算敬重的掌门师兄因与他对话分心,被魔头抓住一个破绽,一记暴击给拍出村子,只得忍着脑疼对抗。
“师尊?”一句试探性的询问冒出。
“兔崽子?!”阮笙听到这熟悉的声音,环顾四周,终于正眼看向对面的魔头。之前没听出来不能怪他,三年了,乍一听还是冰冷的语气,真心想不起来啊。
他尽力在脸上展出一个笑容,内心则肆无忌惮地抱怨:死兔崽子,你知道为师找你找多久了吗……
他这一笑不要紧。要紧的是他全身抖了起来,直接使他全身的防御抖掉了近一半。背后的物什像是突然重了千斤,拽着他十分不雅地掉到地上。
布袋也敞开了,里面的东西露出来——是一把通体黑色,略有金点的装饰的三尺长剑
。
被称为兔崽子的魔头眸色一深,走到阮笙面前:“阮笙,你这剑,哪来的?”
“啊啊啊?”阮笙一脸懵,他也不清楚。“不知道哎……谭师兄说这是我的……我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有的……话说你这小兔崽子怎么连这声‘师尊’都不……”
魔头将他拦腰扛到肩上,转身就走。
阮笙想挣扎,悲剧地发现自己的穴位被封,宛如普通人。抬头又惊喜得看见散发着圣光的师兄们赶来。
圣光!
“师兄救我啊!”阮笙尽竭力喊出。
人影在飞速赶来。但再赶,也到不了他的身边了。
阮笙头一歪,便睡了。
5.25
作者有话要说: 小笙笙是混□□的!
下卷开坑大佬进丝竹峰的。我试试逗比一点的。
五一快乐!可能这3 天还会有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