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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1章 论涵养 ...

  •   坑在下面,跳下去吧——
      正文:

      一身着月白色外袍的青年男子坐在修真界中大派之一穹庐派丝竹峰山脚下一座小院的门口,手撑着头,发出了第N次叹息。路过的别峰的弟子看见了,都对他指指点点。

      发生了什么?这座天天乐音(噪音)绕梁能三日不绝的山峰的峰主怎么了?

      抓来一个弟子来问。只见这位丝竹峰的弟子摇摇头,也叹了一口气:“师尊最喜欢的小弟子跑了。还在师尊每天都理得干干净净的红木书桌上用……挫的要死的字写上什么‘再见这几天就别让师兄师姐找我啦’。一个十三岁的小屁孩能跑多远?可师尊就是不让追,让我们各忙各的。而他一个人坐在这一上午,就顾着在那里叹气,啥也不干……啊,我还有事,告辞了。”说完匆匆离开,嘴里嘟囔着“乐器什么时候换啊”。

      秋日的中午不似夏日那般炎热,但干燥的程度不输丝毫。只是偶尔一阵风过,吹来些许凉爽。那位弟子离开后,秋阳下的丝竹峰下几乎没有什么人走动。不一会儿,一声童音“撕破”了这一份安静。

      “后勤峰午报!后勤峰午报!丝竹峰峰主阮笙的小弟子离师出走!丝竹峰峰主却绝情而对此不闻不问,还不让众弟子去寻!睦和峰峰主(另一作穹庐派掌门)展和居然对此毫不关心!……”

      在几近空无一人的山间小道中,这个后勤峰的报童很快注意到坐在山脚边小院子门口的一位青年男子。脸上本是无奈的神色在他眼里成了无聊的情绪。他屁颠屁颠凑过去问:“大哥……?”

      青年男子缓缓抬起头,眼中如万尺冰窖,冻得报童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但他还是秉着敬业的社会公德,颤着声问:“大,大哥,来一份?”

      “……老子叫阮笙。”

      “软什么生,老子还是硬死呢……软生,阮笙,阮……”报童突然卡住了。他的余光瞥向装在他身上挎包中的报纸,看见了那写得斗大、生怕别人看不见的“阮笙”二字。待他终于意会到这两个字意味着什么时,名为阮笙的男子已经起身。报童深受后勤峰的影响,脑海里不停顿地调出了对这丝竹峰峰主描述:易怒,睚眦必报,小心眼……想着峰主应该没记着他长啥样,拔腿狂奔出了丝竹峰。连手中那张将要递给阮笙的报纸都没落下。

      阮笙只不过是想起身活动一下筋骨而已。毕竟坐了一个上午了,腿都麻了。谁知小报童不过是看到他站立起来,跑的速度与那没良心的小娃子不相上下。他长得很可怕吗?想着摸了摸自己的脸,从袖中掏出一面铜镜,左照照,右照照。即使镜面微模糊,但也不难看出其中那男子的好皮相。所以,那个孩子跑那么快干嘛呢

      等一下?午报?阮笙?离师出走?

      如今正值秋季,枯叶如落蝶随风飘到地上。正巧一片落叶飘到他面前。阮笙右手食指与中指一夹,信手朝那报童手边飞过去。这一飞,就射穿了手中的报纸。

      报童被手上报纸突如其来的颤动吓了一大跳,扔下这纸,跑得比先前还快。

      正巧路过的弟子拾起被报童扔下的报纸,于是顺路将那份报纸交给阮笙,一言不发,只是按规矩行了个长揖礼就离开了。

      这份纸上的墨迹未干,但其排版整齐,字体工整。若是旁人,定会觉得这报纸看起来就让人赏心悦目。可阮笙并不这么想。

      依他的推断,这“后勤峰”在仅仅一个上午——他坐在门口的这段时间,就自个儿印出(是印刷术哈不是打印机)几百来份报纸?既然他们效率如此之高,看来拖欠丝竹峰的开销费用等是故意的了……

      想得正入神,风把一阵嘈杂的抱怨声带来了:

      “这破峰故意的吧!这都过多久了?!效率怎么这么低啊。”

      “效率低?你看看今天的报纸。鬼都知道他们重八卦轻工作。”

      “师尊也不催催。”

      “……”

      阮笙整了整仪容,就看到那群弟子的领头、最耐不住性子的几个一脸不满。他呵斥道:“身为修行之人也不知收敛性子。面对这种情况抱怨又有什么用?”

      那几个马上乖乖闭嘴。

      刚想让这几个回去。定睛一看,我滴娘也,后面那一堆人是怎么回事?练琴的用袋子装好背过来,弹琵琶的把琵琶抱了过来,吹箫的从怀中掏出萧,打鼓的甚至不嫌重似的把鼓给扛上来(没办法没乾坤袋啊)——用革蒙的鼓被打破了都没来换,一个个涕零如雨的。那几个长得好不错的姑娘也就算了,另外那些大老爷儿们偏偏要学着姑娘楚楚可怜的样子,让阮笙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扭过头不忍心看。

      “师尊……”

      阮笙突然有了一个疯狂的念头,刚好那兔崽子不在:“走,带上这些乐器,去那个什么鬼的‘后勤峰’!”

      .
      穹庐派的“后勤峰”其实不叫这个名儿的。它本是无名峰,大家也就顺口叫这个名字。后来有一任峰主觉得这名字别扭,硬是让人给写了个牌匾:竺厦。事后还到处跟人说这个名字多好啊——竺,厚也;厦,大屋也。意思是高大宽厚的屋子,说明他们峰就一词——“有钱”!
      【其他峰峰主:还不都是抠门抠出来的……】
      .

      不多时,阮笙带着十几个可怜兮兮的弟子赶到竺厦峰半腰的殿门口。

      穹庐派内有规定:若非急事,不许在派内上空御器。本是有人看见一行人等在上空御器快速略过,想去打个小报告。一看是丝竹峰峰主,便生了半许胆怯。又一看他身后跟那么多人,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万一真有什么要事呢?便自动忽略那个方向是去竺厦峰。

      峰主谭离精正巧在。他挑着眉毛,抱着双臂,右腿在那抖啊抖。他探头越过阮笙,看着他身后那帮拿着破乐器也毫无寒碜感的弟子。与阮笙客套了一下,开口问道:“你们这是……”

      “砰——”殿门外砸来重物摔地的声音。殿内人都好奇地走出来看。

      一个外袍左胸上用丝线缝着“丝竹”的人瘫在地上,背倚着他身后的庞然大物——一面鼓。他就是那个“不嫌重似的把鼓给扛上来”的弟子。

      殿内人面面相觑,不知所措。

      只见这弟子喘了几口气,靠着那面破鼓爬起来,拍拍衣服,将一缕头发捋到耳后,深吸了一口气。阮笙暗暗点了下头:不错,不亏是有我丝竹峰(的涵养)……

      “我他妈什么狗屁峰!自个儿天天穿着丝绸质地的衣裳,怀里揣着真金白银,也不见上个月说给我们丝竹峰定制的乐器!老子这鼓说是皮革做的,结果还没棉布结实!还好这个只是平时练习用的。倘若是老子当法器去斩妖除魔用的,这命都要给打没了!这你妈是个什么臭峰!有点社会主义道德什么的会死了娘还是会死了爹啊!老子还要几乎横穿穷庐山把这破玩意儿带过来,让你们睁开狗眼好好看看!我真的是操了!今天,老子就在这撂下话——一天不给我换,我还赖着不走了!妈的素质贼差……”

      有我丝竹峰的脾气(,还有被狗吃了的涵养)……阮笙硬生生给接了上去。

      全场石化。顺带一提,这秋风又来凑热闹,要求加戏份了。

      谭离精尴尬地看着阮笙:“你们这是……”

      阮笙马上满脸堆笑,假的不能再假:“没什么,只是觉得本峰这可称得上余音绕梁,三日不绝的乐律每天自己听听也没什么意思,所以来这里让你们也欣赏欣赏如今丝竹峰的乐器所奏出的音乐的美妙了。”

      谭离精一脸痛苦,负责门下弟子马上去准备耳塞等物。

      然并卵。现在的丝竹峰不再执着于让竺厦峰有所准备的、肤浅的音波了。阮笙都钻到书眼里了,最后针对几大类的弟子制定了一套对脑子有所影响的音律。这样,竺·可怜·厦·无奈·峰怎么防也防不住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我怎么这么聪明!当然这些事题外话。

      至此几天后,位于竺厦峰北面山腰的小竹林中乐(zào)音就没有停过。好不容易待刺耳的、初学者的笛声弱下去在子时入梦,却又在丑时被“duang”的鼓声刺激着脑子。偏距离这么远,音波确实一音不落传到了他们的耳朵里。拿着刀剑气冲冲地冲到那里时,已经没有人了。

      那个练鼓的弟子还真拿(有灵力防护的)棉布蒙上去了,以此证明他说的都是真的。

      几天后,衣衫不整、发色凌乱、无精打采的谭离精出现在丝竹峰檀香树林中原地取材的小木屋前。他推开小木屋的门,对里面看卷抽又看着看着就发呆的阮笙问:“小笙啊,你家弟子都不用睡觉的吗……”

      阮笙转个身面向他,继续假笑:“谭师兄,我们是三班倒的。”

      直到那些新的修(zhi)身(zao)养(zao)性(yin)的练习的乐器到了丝竹峰大殿门口,经阮笙默许把大殿当作教室的弟子们欢天喜地地来领,那竹林中昼夜不停的声音才消失。

      19.5.25

  • 作者有话要说:  这坑就姑且这样了。抱抱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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