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影/我爱罗]微芒》古杉

29、卡卡西X樱庭雪 番外②

　　二、

　　直到很久以后，阿雪都能够清晰地回忆起那个夜晚。

　　当时月明星稀，夏日的萤火浮动着微弱的光芒，她正跟阿雪在花园里吹着清风，看着星星，享受着难得的清闲与宁静。

　　火光是从遥远的一处地平线燃起的，一时间四处蔓延开了不详与恐慌，第三次忍界大战就这样在一轮又一轮的轰炸中展开了。

　　这是阿雪第一次上战场，饶是以往她的心再怎么波澜不惊此刻也被深深震撼到了。

　　一整天撕心裂肺的吼叫声混杂着连连不断地爆破声冲击着耳膜。她所看到的世界到处是尸横遍野，他们血肉模糊的样子完全分不清是敌是友，每一个人也没有时间去顾忌，战斗的过程中更是无可避免地践踏在他们上面。

　　猩红的血水蔓延一地，空气中又不知是谁的鲜血从哪里流了出来，四处飞溅。一时间，天上，地上，都被染得血淋淋的。

　　她出去时还是干干净净的一套衣服，如今没一处是洁白。

　　父亲大人见她回来，满意地勾了勾唇，笑着夸她：“阿雪，做得好。”

　　阿雪望着他，眼前却浮现出刚刚被她在战场上杀害的人，猝不及防地闪过一道道或无助或憎恨或悲痛的绝望目光，父亲这一抹笑容跟着扭曲了起来，显得丑陋无比。

　　……这样真的好吗？她不禁问自己。

　　于是，阿雪头一次逃离了她的父亲。

　　天空下起了雨，伴随着震彻天际的惊雷，覆盖了每一寸土地，像是急着在冲刷些什么。

　　阿雪找到小光的时候，她正坐在椅子上在接受医疗忍者的治疗，露出了左半边的肩膀，上面流淌着一道长长的刀伤。

　　伤口极深几乎见骨，阿雪心猛地一窒，慌慌张张地跑过去紧紧地抱住了她的腰，那张漂亮此时满是污垢的脸也埋在了她的膝盖上，“姐姐。”

　　她感觉发心被轻轻地揉了一下便抬起头来，小光虚弱地动了动嘴角，一脸的安宁，“只是一点皮外伤，很快就能治好了。”

　　阿雪惶恐不安的心稍稍平静了些，但战争带给她的影响依然让她在小光面前露出了脆弱，向她倾诉，“姐姐，父亲大人刚刚又赞许我的力量了，我……今天杀了很多人。”

　　小光感受到阿雪的身子正微微发抖，她蹙了蹙眉并一下一下地拍着她瘦削的肩膀安抚着她的情绪。

　　“姐姐，为什么他们必须死？”

　　然后她听见自己少有情绪波澜的妹妹无助地呢喃了一句，小光微微一怔，相似的问题她从另一个人口中也听过。

　　阿九：“我们为什么要自相残杀？”

　　她陷入了深思，一时也回答不上来。

　　时间放佛过去了很久。

　　久到阿雪离开了她的怀抱，又变回了那个一脸漠然的雪娃娃。看着姐姐的踌躇不定的样子，她有些懊恼自己刚才软弱的行为，于是板着一张脸，认真地对她说：“不管如何，我都会继续战斗下去的。”

　　小光忽然笑了，有一种冲破枷锁的释然，“阿雪，对不起。”

　　她突如其来的道歉让阿雪一头雾水，她感觉自己的头又被她拍了一下，接着小光饱含深意地说了一句，算是在回答之前的问题吧，“ 人不应该自相残杀。”

　　小光的话都让阿雪在这几天感觉很困惑，她思来想去也找不出一个答案。阿雪本想着等完成手中的突袭任务以后再找她问个明白。不料，等来的是小光一夜之间变成“叛忍”的消息。

　　同时间其他国家也陆陆续续出现不少战争中的佼佼者成为叛忍的情况，其中包括姐姐在战场上多次交手的竹井原九，那个千代婆婆的徒弟。

　　他们纷纷加入了一个名为“晓”的组织，跟着为首名为弥彦，长门，小南的三人以“不靠极端武力来创造世界和平"的理念在激烈的战争中于各国游走。

　　阿雪觉得姐姐一定是疯了。这次的战争已经让太多家庭支离破碎，仇恨早已蒙蔽了人们的眼睛，他们要的是手刃敌人而不是握手言和，这无疑是在以卵击石。

　　可是，她又无法忽视心里有这样一个声音嚷喊着“让她走吧”，放她义无反顾地贯彻自己的忍道。

　　或许真的有那么一天。日子和平安静，她还能跟姐姐沐浴着夏日凉风，躺在青葱的绿地上一起看星星，看月亮。

　　她一边感叹着姐姐天真，一边又忍不住相信她。

　　战争的火焰越演越烈，它给不了阿雪太多矛盾的时间，便又继续迫使她投身到了战斗中去。

　　这一次的任务是要去支援波风水门一队。他们遇上的敌人是可以将自身引爆，泛起大规模燃烧的血继限界。樱庭一族的人天生具有风，水两种属性查克拉，除了冰遁，水遁的效果在木叶也是数一数二，没有比他们更适合去增援的了。

　　火光和浓烟弥漫了一大片森林，阿雪远远地就感受到了敌人自爆所带来的冲击。

　　锋利的破空声响起，贴着起爆符的苦无从阿雪他们的后方飞来，她抬手在爆炸的前一刻用薄冰包裹住了它们，蓝黑色的锥体顺势掉落了下来。

　　她轻点足下的树枝，朝着暗算他们的方向瞬移过去。

　　约莫是一个四岁的小男孩，一头凌乱的黑发，瘦小的身体包裹在黑色破布下面。一双橙红色的眼睛盈满了泪水，无助而哀伤地求她：“姐姐，不要打我，我只想，想要救我的朋友。”

　　若是以前，阿雪定会毫不留情地夺走他的性命。然而这一声“姐姐”勾起了她脑海中的回忆，回放着小光临走时最后说的那句“人不应该自相残杀。”

　　蓝白色的查克拉光芒在她的手里越来越微弱，她发现自己无法对这个孩子下手。

　　趁着阿雪失神的片刻，一抹决绝而又痴狂的笑容忽然扭曲了男孩无辜而又纯真的面容。他的身体散发出血红色的气息，正蓄力要引爆自己。

　　像是有一千只鸟飞了过来，响起一阵嘹亮的鸣啼。

　　银发少年的手穿过了男孩的身体，阻止了爆炸，阿雪看到这一小片天地瞬间落满了闪电，晃得她有些睁不开眼。

　　但她还是努力让自己看清救自己的这个人。他带着半边面罩，露出来的眼睛一只纯黑，一只猩红，看向自己目光里带着一丝愠怒。

　　卡卡西没想到跟她正式见面会是这么一番情景。他用带土刚送他的写轮眼完成了千鸟，救下了她。

　　他也是来增援水门老师，远远就看到阿雪轻松解决完偷袭，找到躲在草丛里暗算的小男孩。

　　他本不打算在她身上多逗留，余光却惊讶地发现阿雪攻击的手在空中顿住，脸上也流露出了迷茫的神色。

　　四岁就能被送上战场的孩子无疑是危险的，果然下一秒这个孩子就打算来一个玉石俱焚。

　　巨大的恐慌带着痛楚在心口蔓延，一瞬间把他拉回到了失去带土的黑暗里。这一回，卡卡西没有按照任务的轨迹前行，勾玉在眼眸中转动，右手凝聚千鸟朝着阿雪飞奔而去。

　　在冷静之前，阿雪先戴上了清冷的面具道了一声感激，“谢谢。”

　　少年却没有回应，用着炙热的目光注视着自己的眼睛，依稀间阿雪从他那只红色的眼睛捕捉到了深深的悲痛。

　　你又在为谁哀伤？

　　……

　　然后卡卡西不由分手地抓住她的手，带着她跳上了最高的一棵树。阿雪感觉他抓得有些用力，引起了些许疼痛。

　　“战场可不是用来发呆的地方。”他很快又将手放开。

　　她抿了抿唇，感觉有些窘迫。

　　他睨了自己一眼，语气冷淡且强硬，他指着下面的敌群说：“你用水遁制造出瀑布，我再用雷遁。”

　　阿雪微微点头，顺着他的话释放出大规模的水瀑布之术。

　　不知为何因为他的忽如其来，又因为他不明所以的举动，阿雪觉得此时此刻自己已经完全镇定了下来，甚至还有些安心。

　　他们的配合也很默契，那一波敌军此刻正躺在水里被电昏了过去。

　　阿雪心里萌生出了一种很微妙的感情，她对这个戴着面罩的少年有些好奇，第一次产生想要认识一个人的想法，她鬼使神差地开口，“你叫什么名字？”

　　少年偏过了头，背对着她摸了摸后脑拽拽地说道：“旗木卡卡西。”

---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9,15卡卡西生日，急忙赶得，有点乱日后再修。
卡卡西，生日快乐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