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好我没失去你》浔茶子

37、要死要活还是要疯掉

　　沈言再次睁开眼的时候，屋里的白光刺得他几乎睁不开眼。
　　角落的沙发，床边的椅子，整个房间干净、整洁，却再寻不到一丝人气。
　　恍惚间沈言听到了什么声音，扭头，看见吊在空中的输液管，药水“滴滴”地一颗一颗打下，汇在一起后，又流经下面细长的管子，最后通过手背上的针头，进入他的身体。
　　沈言躺在床上发了一会儿呆，觉得胸口像是被压了一块石头，心脏要很努力，才能负担得起每一次的呼吸。
　　有人打开门走近，是来查房的护士，她看了沈言一眼惊讶地“啊”了一声就急匆匆地跑了出去。
　　没过多久门外又进来一些医生护士，在他身上摸摸索索检查这个检查那个，沈言安静地躺着任他们动作。
　　中途那个发现沈言醒来的护士站在床前犹豫了许久，最后还是把沈言扶起给他换上了一个新枕头，拎着那个被打湿了大半的枕头离开了。
　　走出房门前她看了沈言一眼，要怎么形容那种眼神呢？大概就是在街上看到断了腿脚的人卑微地鞠着躬乞求人们的施舍时路人的眼神。
　　检查完后房间重新归于安宁。
　　不知过了多久，鱼行深推门而入，来后把提在手上的食盒放在床边的桌子上，从里面端出几小碟凉菜，又从保温瓶里倒出一些冒着淡淡热气的白粥。
　　细致的一点一点喂给沈言。
　　好不容易一顿饭吃完了，鱼行深才缓缓开口：“已经下葬了，在轮归陵园。”
　　轮归陵园？沈言疑问地看向他，这是市郊区一处高级墓园，怎么会在那里？
　　他爸昏迷不醒，能打理这些事的也就是林轩，不可能有这个条件。
　　沈言不知道为什么一时脑子反应不过来，倒是鱼行深看出了沈言的疑问，悲哀道：“算是肖承代替江鸢向你道歉吧。”
　　沈言沉默了，鱼行深正准备劝劝他。
　　突然沈言神经质般的开口：“没有照片了，那个时候急着筹钱去给我妈做手术所以才会口不择言。”
　　鱼行深一头雾水，却又听沈言继续说：“还有……对不起，以前做了很过分的事。”
　　鱼行深这才觉得事情不对，看向沈言的眼睛，像是魇住了一般，没有光亮。
　　鱼行深连忙跑去叫医生。
　　回来就看见沈言安静的坐在床上，眼尖的鱼行深瞥见一抹殷红，连忙冲过去扒开被子。
　　沈言不知道从哪里找来了一块玻璃碎片藏在手里，左手手腕被他割得血肉模糊，床单被血染红了大半，连被子上都沾染了不少血迹。
　　鱼行深赶紧把人手里的玻璃片抢过来扔掉，然后翻起床单死死压住沈言手腕上的伤口。
　　等医生过来一看到床上那血也慌了，话都没顾得上说就开始抢救。
　　鱼行深带着满手的血退到门外，拨通了肖承的电话，同时也打了宋启的电话。
　　三人没等多久，就抢救回来了，一位医生正试着和沈言交流，另一位医生则询问鱼行深沈言自杀的症状。
　　过来不多时，医生拿着病历出来了，鱼行深先肖承一步抢了过来。
　　一边翻着手上的病历，一边躲到宋启背后，头也不抬地说，“幻听，幻觉，思维迟钝，交流障碍，还有人格分裂！你是要人死还是活还是直接疯掉？”
　　没等肖承回答鱼行深又加快语速道：“你要是想他疯，就直接把人打包丢到精神病院去，要他死你就把他扔床上，别找人看着他，不出一个小时他就会帮你完成心愿。”说到这里顿了一下，声音带着嘲笑道：“要是想他活你就把他带回家去天天陪着他关心他把他当祖宗似的的供起来。”
　　肖承沉默了，幻听幻觉可能是最近压力造成的，可人格分裂绝对不是，自己怎么就不知道呢？
　　鱼行深见肖承不语，怒声道：“我就想不通了，他不过就喝醉了跟你打了一炮，拍了几张照片还藏得比谁都好！他这三年害过你吗？跟你要了多少钱？还是你觉得捅人家没爽到？再说了你要是真这么恨他你早三年前把人收拾得了，你犯的着故意把他留在身边折磨，弄得人几乎精神崩溃吗？这样做你很有快感还是成就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