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一盘甜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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韦恩家的晚宴显得十分沉闷。
在家里也穿着西装就足够严肃了，而长长的桌子本来就不适宜欢快的气氛，更何况坐在首位的布鲁斯一直沉着脸，而那位贵客脸上更是黑云压城城欲摧。
两股看不见的黑云带着压力在空中碰撞，在这对兄弟的气势碾压下，空气里安静的要命，只偶尔有刀叉碰撞的细碎声音。
罗宾们（除了杰森）如坐针毡，各自低头狠狠的对付自己的那份饭，却也忍不住好奇把眼睛偷偷转到一边去看那位贵客。
客人与布鲁斯在相貌上的相似之处不言而喻，而且动作举止里也和自家老蝙蝠差不多……甚至要更加古板而守礼。
兄弟？或者是亲戚？
阿福似乎想在饭前说些什么，但是被布鲁斯的目光沉默的制止了——这只是让这些孩子更加好奇发生了什么。
不管怎样，布鲁斯从未提起这个人。
罗宾们小心翼翼的掩饰自己逐渐膨胀的好奇心，只是全部都被看了个干净。
达尼尔倒是没什么特殊感触，但布鲁斯不一样——他不知道该怎么对自己的罗宾解释。
怎么解释？从来不曾被他提到的兄弟？达尼尔已经是一种过去式，大家大多数都不记得那个突然失踪了的韦恩家的长子，花花公子的表现更是占据了所有的话题度。
这一切都太复杂，布鲁斯无法向自己的罗宾们开口解释。
家里罗宾之间的气氛本来就紧张的要命，难道他现在还要突然站出来做个反面教材吗？
这些年轻人都是聪明的孩子，他们知道达尼尔的身份只是早晚的事情——最近刺客联盟的事情还不足以让他焦头烂额吗？
达尼尔把布鲁斯的沉默和移开的目光视作战争继续的公告，他欣然接受这份宣战，也保持了沉默不语。
而且……
达尼尔握着叉子的手微微晃了晃。
然后略微阖了阖眼。
接下来他保持着完美无缺的礼仪，以最快速度吃完饭。
不行……他还是没有做好心理准备。
他刚刚差点把布鲁斯看成父亲，甚至耳边还回响着他们儿时在这里吃饭的声音。
他有时会怨恨自己的记忆力，这份天赐的怪胎的礼物。
或许他应该在酒店里定个房间……眼前已经开始出现幻影了。
不想要再待下去，他起身离开，迎上老管家担心的目光。
“达尼尔少爷？”
达尼尔太阳穴突突作响，父母幻影的私语不停回响在他耳边，这让他的耐心一下降到最低点。
他想他离“准备好了“或许还有很长的距离，但他现在已经在这里了，这是他自找的。
逃避只会让疼痛来的更加强烈，这一点他明白，但是他现在也没明白为什么自己一定要回一趟哥谭，明明有更多的解决方法，或许是他太冲动了？
——哦，天啊，他都在想什么。
他急着回房间冷静一下。
他能感受到，或者说是猜到他背后那些年轻人迷惑的目光，他知道现在他的兄弟正分析他，他知道自己又让杰森担心了。
这让达尼尔愈加难以控制住心中的烦躁。
“我头疼。”
他压低声音在阿福耳边说。
然后头也不回的往楼上走去。
——只留下一堆罗宾应对气场更加黑暗的布鲁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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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人吗？”
罗宾们面面相窥，谁都不想接过阿福手里那个装满小甜饼的托盘——就好像里面装满了烧红的炭一样。
嘿，谁想去招惹蝙蝠侠和那位贵客呢？而且还是在这样一个风口浪尖。
他们甚至都不知道他到底是谁，只知道布鲁斯在那之后也面色凝重的离开了餐桌，剩下的人也胃口全无，一场晚宴最终草草收场。
“我去。”
杰森看着那些人一头雾水的表情，难得有点怜悯这些什么也不知道的家伙，直接迈开大长腿走了过去，一把捞起那个托盘。
然后上了楼。
底下的人一脸懵逼。
“红头罩认识他？”
提姆问出了所有人都关心的问题。
是什么时候认识的？作为这个家族的第二位罗宾，这个位置代表了杰森的成长始终有人瞩目，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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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上，达尼尔狠狠的把自己砸在了床上。
耳边吵吵嚷嚷的，是父母熟悉的声音。
他闭上眼睛，握紧了拳头，骨节泛白。
他从未像现在这样渴望酒精——尽管他已经戒酒多年，但现在他渴望酒精能把他的大脑继续拆成一块块的，至少，至少别让他继续这些回忆了。
他试图在脑海中计算复杂的数学问题，但那不行，没有用。
一部分他还在计算问题，但其余的部分则完全不受控制，只是自顾自的回忆着。
声音就像是撕开了耳膜一样灌到脑子之中。
外面有人敲门，他听不出来是不是阿福在敲门。
是他吧……？
那是不是下一秒是不是就会很犹豫的开口说：达尼尔少爷，您还醒着吗？
在下一秒是不是就要推门进来，然后抱住自己——
“嘿，在吗？达尼尔？”
是杰森。
达尼尔猛然间睁开眼睛。
头上已经冷汗津津。
哦，对，他已经不是那个小孩子，自然也不会再有阿福的拥抱。
他揉了揉自己的脸，让自己看起来气色好一点，然后几下把西服脱了挂在衣橱里，走去开了门。
杰森闪身进来，手里还拿着个托盘。
“你还好吗伙计？说实在的我真没想到你真的会回来——事情比你和我说的还严重吗？”
绿眼睛的年轻人把托盘递到他的面前，脸上是真切的担忧。
达尼尔笑了笑，试图安抚他一般。他从托盘里拿起一块小甜饼，但并不打算把它放到嘴里。
“我想没那么糟糕，至少你现在还没事。“
“或许我已经受到了影响，而你没有发现……”杰森在达尼尔的注视下败下阵来，挖苦的话变成了含糊的嘟哝。
屋子里安静了下来，达尼尔有一搭没一搭的吃着小甜饼，杰森担心的看着他苍白的脸色，最终还是别扭的开口：
“你没事吧？你知道我应对的来的。”
“我只是太久没回来了。”达尼尔从自己的思绪里回过神来，安慰杰森道。
“……别勉强。”
杰森绞尽脑汁才想出这一句话来。
“我很好。”达尼尔轻轻摇了摇头，表示自己没有勉强。
杰森几乎要翻白眼了。
“红头罩很不错。”达尼尔引开了话题，“很高兴看到你干的不错。”
“呃，谢谢？”
杰森被突然转换的话题噎了一下，他满心复杂的看着达尼尔，不知道该拍拍他的肩膀继续安慰他还是该讲讲自己这短时间的成就。
“你知道你可以离开的，好吗，达尼尔？”
在走之前他仍不放心的叮嘱道，年轻人就差扒着门框再念叨一堆了。
“我会听取你的建议的。”
达尼尔的蓝色眼睛里面难得透出些笑意，他的眼角堆砌起一瞬间的细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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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达尼尔和布鲁斯的事情并没有过多掩饰，多年前的事情虽然在外人眼里有些不明所以扑朔迷离，但是只要细心的从那些八卦报道里找寻一番，也能勉勉强强拼凑出一个支离破碎的真相。
虽然说这个真相的前一部分不对，而且在外表现的“韦恩兄弟感情不错”这一点简直就是大错特错。
——
“布鲁斯的哥哥？！”
迪克和提姆凑在一起，看着提姆的电脑。
“这真是不可思议……”
“嘿！布鲁斯从未提起这个！”
……
“……哼。”
达米安靠在较远的墙上，摆出一副他早已有所预料的神态，不想和那边两个大惊小怪的人多余计较或混为一谈。
布鲁斯有个哥哥……达尼尔？
这名字让他感到耳熟，母亲带着他逃离刺客联盟的那个寒冷的早上，他曾在母亲与心腹的交流中依稀听过这个名字。
他尚且没有承认布鲁斯是他的父亲，而母亲口中似乎颇为值得忌惮的达尼尔却隐身于布鲁斯之后，这激起了他极强的好奇心和探究欲。
达米安很想要去亲自见见这个达尼尔，但是眼下逃离韦恩老宅去调查自己的事情更为重要。
可惜现在家族全员到齐，又加上他已有逃脱的前科，再寻找一个逃脱的点困难程度大幅提高。
达米安在走廊里徘徊着寻找一个逃脱的机会，意外的在训练室外见到了达尼尔。
达尼尔正站在训练室的门口，陷入着沉思，似乎没有注意到他的到来。
达尼尔记得他离开时已经锁住了这间训练室，在刚失去父母时，他把一切都怪罪给自己的无能，把大把时间挥霍在这间训练室里，直到他意识到一切都无法挽回，自己的行为多么荒诞可笑。
于是他锁住了这间训练室，或许是什么时候布鲁斯重新开放了这个房间。、
达尼尔不满他这种自作主张的行为，他并不喜欢自己的决定被他人改动。
但终究他离开哥谭太久了，这些地方早已不是他的领地。
听到走廊上传来的脚步声，达尼尔扭过头。是他兄弟的亲生儿子，来自刺客联盟的达米安。
“你就是布鲁斯的哥哥？”
达米安谨慎的审视着他。
达尼尔不置可否的抬了抬下巴。
“……你这次回来有什么事？”小孩子把眉头拧成一团，看起来对于他回来的意图有了过多的猜测。
考虑到这孩子前不久还借用了他的捷径逃来哥谭，达尼尔认为这倒不能责怪这个孩子心事深沉，至于礼貌问题达尼尔更是不会追究，他知道刺客联盟里出来的人都是什么样子。
“我收到了邀请。”
这也并不算撒谎，阿福一直希望他能回哥谭，而现在他也的确回来了。
“邀请？那你怎么对布鲁斯那种态度？”
他并没有称呼“布鲁斯”为父亲。
达尼尔有点好笑的看着面前个子不高的小男孩，典型的从刺客联盟里出来的孩子，他并不意外，或许是自己的兄弟还未能折服这个孩子。
“我并没有义务知无不答，我想，这毕竟不是审讯。”
他回答说。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一盘甜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