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一盘甜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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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一个哥谭的清晨，韦恩家的早上，气氛祥和。
迪克终于迎来了周末的休班，预计上午就能到；提姆下午没课，终于愿意在他拿出去能吓死医生的日程表里塞了整整一上午的睡眠，布鲁斯韦恩又得去开一天的会，而某个来了之后就闹腾不停的小家伙一大早就出去爬山锻炼了——可能是因为他昨天又和布鲁斯吵了一架。
所以，今天最忙的是布鲁斯韦恩——虽然平时也是他最忙就是了。
布鲁斯咽下最后一口早饭，准备出门迎接一天无聊的会议。
这些会议，老天，无穷的废话和推诿……布鲁斯在心里抱怨，打定主意要睡过这些会议。
阿福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提醒您，布鲁斯少爷。今天晚上的晚餐请您务必出席。”
布鲁斯起身的动作有些许僵硬，他几乎想叹气。
尽管蝙蝠侠不会叹气，但布鲁斯韦恩会。
“我知道，我一定会赶回来的。”
他在一瞬间调整好了状态，心平气和的回答。
“达尼尔少爷一定会很开心的。”
他才不会开心呢。
或许他会开心？不，那就太恐怖了，何况他那张冷脸实在是不好猜。
事实上，达尼尔要回哥谭这件事就已经有够恐怖的了。
布鲁斯无奈的想着，没有反驳。他套上外套，一边往外走一边皱起眉头。
达尼尔回哥谭……这件事的不可思议程度一度让他控制不住的产生阴谋论的想法。
或许是有什么他没注意的事在哥谭发生了，或许他的兄长终于决定下手毁灭这个他深恶痛绝的哥谭，或许有什么人操控了达尼尔，或许现在达尼尔已经不再是达尼尔了……
布鲁斯终于忍不住叹了口气，然后摆出一副花花公子的派头。
阿福送布鲁斯出了门，然后笑眯眯的去准备了。
这是达尼尔在那么多年之后的第一次回家。
老管家欣慰的想着。
要知道原来各种罗宾被捡回来的时候他只是拿着资料看了看，然后或直接了断或委婉的跟自己说还没有做好回去的准备。
那段时间达尼尔过的也一片乱麻，阿福比任何人都担心这个他从小看到大的孩子，但是达尼尔拒绝甚至是厌恶他的接近——或者说，达尼尔拒绝并厌恶一切和哥谭有关的事情。
然后迪克独立，杰森离开，布鲁斯接近崩溃，阿福不知道千里之外知晓这一切的达尼尔有何反应，达尼尔比往常更频繁的登入系统，更加密切的监视着哥谭，但他最终什么也没做。
在达尼尔尚未离开哥谭前，他曾亲口说过他就是在逃避现实，但是他试图不去逃避责任。
阿福对达尼尔回家并不抱太多希望。
那场争吵，那场激烈的，伤透了所有人心的争吵导致了现在的一切。
那场无人胜利的战役以达尼尔重重甩上的门为终结，达尼尔去了遥远的北欧，从此一去不回，几乎了无音讯。
这所造成的后果到底是来源于布鲁斯少爷的错还是达尼尔少爷错误的理解，阿福并不确定，他也无法确定。
这或许只是小孩子的冷战而已，但也是两个固执的男人旷日持久的战争。
老管家摇了摇头，把那些想法从脑袋里甩出去，重新开始一心一意的准备晚饭。
哦，对了——这次布鲁斯少爷的孩子们都得聚齐，对于他们之中的大多数，这是他们第一次见到达尼尔。
以及，但愿格雷森少爷和提姆少爷今天能把杰森带回来。
老管家拒绝使用“绑”这个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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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迪克和提姆在一家酒吧门口蹲守红头罩。
“所以我们为什么要在这里等杰森？我要困死了。”
提姆压低声音问。
“阿福说今天晚上会有家族晚宴，一定要让杰森回来，我还以为你知道呢，提姆，我们还得穿那套要命的西装。”在这次相对轻松（他没有瞧不起杰森的意思，只是他们可是二打一）的蹲守行动里，迪克看起来并不比提姆更清醒。
布鲁德海文的小警官打了个巨大的哈欠。
“我知道这个，迪克，还有别的吗？”
提姆捂了捂额头。
“没有啊，我们一起被阿福吩咐的不是吗？”
“我还以为你知道的更多。”
“又不是夜巡，家里的事用不着这么多情报吧……嘿，你什么时候这么八卦了？”
“我没有八卦，迪克。难道你不觉得这很不对劲吗？”
“？”
夜翼给他一个疑惑的眼神。
“你想想，我们原来也不是没有举办过家族晚宴，但是没有一次是像这样，阿福强制性要求杰森到场的。”
“哦，说不定阿福只是想要正式一点呢？”
“但是有什么理由吗？现在也不是节日，没有理由举行这场晚宴。”
“说不定是有什么事宣布，等等，你说的对——他出来了！”
杰森从酒吧里推门出来，警觉的抬头一望，然后——
出乎意料的，他站在了原地。
已经准备好追着杰森跑半个哥谭的两个人站在那里，心里怀疑这是一个阴谋。
杰森抬头看着上面这两个连脸上都写着“这怕不是有阴谋”的弱智兄弟，难得好脾气的举起了双手，大声嘲笑起他们。
“你们的脑子怎么了？不是要绑我回去吗？”
比起其他（包括前任）罗宾一脸懵.逼，杰森更能够明白现在的情况。
他是知道达尼尔回来这件事的——而且还是达尼尔特别打电话给他说的。
在非人的折磨之后……在他从拉撒路池水里被捞出来之后，他被交给了达尼尔。
那是长久以来杰森第一次感到安全，和达尼尔在一起的那段时间他并非不痛苦，那段回忆，那些耻辱，以及他的满腔怒火燃烧着、撕裂着他，让他终日不得安宁，但达尼尔沉默的接纳了这所有的一切。
以至于杰森可以承认（他永远也不会说出口的），比起叫那个老蝙蝠“父亲”，他更宁愿喊达尼尔“父亲”。
倒不是杰森不爱蝙蝠侠，只是他能够对达尼尔敞开心扉，但是对于布鲁斯，似乎还差了点什么。
“你们到底要不要带我走？“
他收回思绪，对着自己那两个一脸傻样的兄弟喊话，坦然的对上两个人狐疑的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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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一架私人飞机停在了哥谭机场之上。
紧接着，一个穿着修身西装的男子缓步踱下，黑西服笔挺没有一丝褶皱，纯金的袖扣和暗黑的腕表毫无瑕疵，修长的西裤勾勒出笔直的双腿，而他那双黑色的皮鞋看起来简直完美——传统的阔佬形象，把他扔到哥谭的街上能有一半的人会单纯因为看不惯他而试图杀死他。
如果你仔细观看——不，其实只要轻轻的瞟一眼，就会发现男人的五官与“哥谭宝贝”布鲁斯韦恩有六成相似。
只是有一双显得冷漠而不近人情的眼睛，看人的时候总是像在探究什么。
这是布鲁斯的哥哥，达尼尔，与布鲁斯韦恩仅差五岁的、韦恩家的老大。
他回来了。
伸手按了按太阳穴，达尼尔有点不舒服。
这倒是不是因为连夜坐飞机赶回国内又转机回哥谭这一路奔波而感觉劳累，毕竟这些他早就习惯了。
而是一种心理上的不舒服。
他不想要见到自己的弟弟，也不想回到哥谭，他仇恨这里无可救药的一切，这个有他最幸福和最痛苦的一切的地方曾经养育他，也曾毁灭他。
在那次争吵之后他本已经抛弃了一切，不曾想过归来。
杰森是一个意外，这个出现在他家门口的男孩至少让他放下了酒瓶。
而这次他回来……
不仅仅是因为莫名越演越激烈的噩梦——他一身冷汗的从梦中醒来，然而他能记住一切的记忆力却唯独不包括梦的内容，他总感觉他躲不开哥谭的阴影，而现在他的过去已经追上了他。或许是时候直面那份过去了，毕竟他现在至少已经有勇气回顾那一切了——或者他更不应该再回到哥谭了。
还是因为一个孩子——或者其实是两个孩子。
他认识塔利亚，以及刺客联盟，他们的关系并不算是僵硬，但也远谈不上熟络。
但是达米安？那个刺客联盟的小继承人？
达尼尔承认他从没想过这个孩子会是布鲁斯的亲生儿子，他不需要过多猜想就知道这个桀骜且唯我独尊的孩子会给布鲁斯造成多大的麻烦。
而且最近刺客联盟的事——塔利亚和奥古，没人想要掺合进他们的家事，那尽管只是听闻就已经够让人退避三舍了。布鲁斯还在这个时候领走了刺客联盟的小继承人，老天，认真的吗？
从他这里借了一条路离开时，塔利亚只是匆匆给他留下一封信，警告他注意自己父亲的行动。
从那简短的字里行间所读出的暗示让达尼尔开始担心杰森。
杰森曾从拉撒路池水里复活，被打上刺客联盟的烙印，和大种姓一脉的魔法紧密相连——而这次在塔利亚语焉不详的短信里，隐约透露出可能会影响到杰森的意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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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他走出机场坐上管家侠为自己准备的车时，达尼尔有点好笑的意识到自己浑身紧绷，活像个第一次参加晚宴的小孩。
他的目光不曾向窗外看去，他仍抗拒着哥谭的一切。
直到他站在“家“的门口，逃无可逃，避无可避。
他上下打量一番韦恩宅，迈着不慌不忙的步伐向前走去。
内心却一心想着逃离。
阿福已经在门口候着了。
管家笑眯眯的眨了眨眼睛。
“欢迎回家，达尼尔少爷，今天的小甜饼不限量供应。”
哦。
达尼尔叹了一口气。
阿福的小甜饼，或许俗套的称之为“家的味道”，是达尼尔时常怀念的东西。这种味道伴随了他的整个童年，实在是很难摆脱这种影响。
达尼尔知道阿福或许已经看出了他的动摇，用这种方法留他下来。
他不知道如何回应，只能沉默的注视着阿福。
管家侠笑了笑，温和慈祥。
“您可以向布鲁斯少爷炫耀，今天我并不拦着您。”
他们两人都知道这件事绝对不会发生，但还是共同默许了这种假设。
“我很期待。“
达尼尔轻声说。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一盘甜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