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命笑我没命死[穿书]》关莫声声

23、调戏

　　再睁眼时，眼前已是非常奇妙的景象了。

　　左眼中，是楚兰笑现在所在的一层厅堂；而右眼中，则是一处红香玉暖、烛火盈盈的卧房，满是温暖暧+昧的氛围，想必是柳乘风所在的地方了。

　　卧房一侧，有一张帷幕低垂的红褥锦衾chuang，柳乘风的身体此刻就坐在chuang上，一旁还跪坐着一个蒙着面纱的女人，正是方才在桃花盏上见过的鬼花魁。

　　楚兰笑刚想驱动着柳乘风的身体进行一波骚操作，忽然想到一个问题。

　　就像字面意思一样，傀儡符这种东西，不是让你直接通过对方的意识控制对方的行动的，而是把对方的身躯变成傀儡，你做什么、他的身体就跟着做什么，像提线木偶一样。

　　所以，如果他要让柳乘风对鬼花魁干点儿什么的话，他自己的身体也必须做出同样的动作。

　　……他一个人凭空对着前面的空气mo来mo去，还自言自语，这画面实在是有点惊悚。

　　就在这时，他灵机一动。

　　什么一个人，这不还有另一个大活人就站在他眼前嘛。

　　庄羽寒看到楚兰笑满怀期待的目光，蹙眉道：“……你想干嘛。”

　　卧房内，柳乘风笑容满面对鬼花魁道：“谢谢你选了我。看来我们真是有缘天定。”

　　大厅内，楚兰笑笑容满面对庄羽寒道：“谢谢你选了我。看来我们真是有缘天定。”

　　庄羽寒身子几不可察地颤了一颤，道：“楚兰笑，你被附身了？”

　　楚兰笑飞快地小声道：“别动。工作需要。”

　　庄羽寒：“……”

　　这话在庄羽寒听起来可真是十分耳熟。

　　卧房内，柳乘风轻轻抬起手，在鬼花魁的面纱上温柔地抚过，道：“可以让我看看你的面容吗？”

　　大厅内，楚兰笑轻轻抬起手，在庄羽寒的脸上温柔地抚过，道：“可以让我看看你的面容吗？”

　　庄羽寒面色铁青，好像脸给硫酸泼了一样难受，从牙缝里挤道：“……别碰我的脸。”

　　鬼花魁好像受到柳乘风动作的感染，向前探了探身，贴得离柳乘风更近，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楚兰笑见有戏，忙加紧展开进一步的攻势。

　　柳乘风一手猛地拦住鬼花魁的腰肢，将她整个人揽到自己怀里，凑在她耳边柔声低语道：“别怕，信我。”

　　楚兰笑一手猛地拦住庄羽寒的腰肢，将他整个人揽到自己怀里，凑在他耳边柔声低语道：“别怕，信我。”

　　庄羽寒极力克制浑身气得颤抖，好像整个人都快爆炸了。

　　大厅这边，庄羽寒穿着一身女装，人们远瞧也只当是楚兰笑在跟一个风尘女子调+情，并不怎么在意。

　　唯一有点麻烦的是，他们两个动作幅度略有点大，连季九怜也注意到了。凡人可能不认识庄羽寒，季九怜可不会认不出他这张天界家喻户晓的俊美的臭脸。季九怜看他们二人卿卿我我一阵，竟露出了个很暧+昧很欣慰的笑容，笑得非常姨母，就差给两位竖个大拇指了。

　　楚兰笑心中苦笑，这下往后可有他解释的了。

　　就在本以为一切顺利时，听到柳乘风“别怕，信我”的鬼花魁，身体陡然一僵，像听到了什么极其可怕的话一样。

　　她原本搭在柳乘风腰上的两只怎么看都无缚鸡之力的玉手，倏然青筋暴突，爬满一道一道脉络鲜明的血管，十指指甲暴长两寸，几乎掐进柳乘风肤肉里，怎么看也不像人能做到的！

　　她一把将柳乘风从chuang上拉起，视线转换，楚兰笑这才注意到，卧房中央竟还有个沐浴用的木桶，水里撒满桃花瓣，本应该是很暧+昧很浪漫的，远处看去，倒是猩红一片。

　　鬼花魁不由分说地将他拽到木桶前，不给他丝毫反应机会。

　　终于，鬼花魁隔着面纱，开口了。

　　这是楚兰笑第一次听她说话，甚至极有可能，他是来往蘩花楼的所有男人里第一个听到她说话的。

　　鬼花魁的声音苍老沙哑，仿佛被踩得吱呀作响的枯叶堆，好像强行拉扯着已经断掉的声带、含着鲜血发出的声音。

　　“你们真的不记得我了吗。”

　　紧接着，柳乘风猝然被锁住咽喉，一把被按进木桶里的水中。

　　不知为什么，他根本无法挣脱。不是因为力量不够，而是他的身子在接触水面的刹那，好像骤然被泄去所有法力，软了下来。

　　被水淹没的视线先是一片深不见底的猩红。

　　随后，有了画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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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说不嫁就是不嫁，对方就算是皇帝、就算是神仙我也不嫁！”

　　大红色的盖头一把被掀开，露出一张明丽肆意、青春飞扬的脸。

　　姑娘把扯下的盖头用力甩在地上，随后伸手去脱身上的嫁衣，可这身嫁衣十分复杂华丽、一层套一层，解得她满头大汗，气道：“不嫁！”

　　“菀桃！你把盖头捡起来！这是你爹爹特意命人做的嫁衣，你怎能说扔就扔！你看你现在这样，疯疯癫癫的，又叫又喊，哪有一点大家闺秀的样子，让别人看见会怎么说！”一个低沉的中年女声道。

　　菀桃细眉一扬，道：“大家闺秀，娘您就知道大家闺秀！就为了成全您教女有方、光宗耀祖的愿望，您宁可把我嫁给个高门大户的二流子，人尽皆知的纨绔！”

　　她娘怒道：“你这丫头！自古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哪有任由你胡来的！迎亲之日就在三天后，说什么都晚了，到时候抬也要把你抬上花轿！”

　　菀桃毫不示弱，铿锵道：“你们要是强逼我，我宁愿一头撞死在花轿前！”说完，头也不回地闯出了屋子。

　　这般坚毅果敢，在这个父为子纲、夫为妻纲的世界中实属不易。

　　菀桃纯净明艳，鬼花魁妖娆姽婳，气质仪态相差甚远，但是仔细看来，身形体量、举止习惯却几乎一样，若只是相似，没有两个人能在种种细节上都相似到这种程度的。

　　鬼花魁想给柳乘风看的，应该是她自己的过去，她还叫做“菀桃”时的过往。

　　楚兰笑正思索着，画面陡然一转，场景切到一间古朴的小祠堂。

　　“信女菀桃在此，愿赤帝柳闻仙殿下保佑，求张家取消婚约，还菀桃以自由之身。”菀桃跪在地上，双手合十、两眼紧闭，神色十分虔诚。“菀桃此生，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如若终生所遇非人，情愿终生不嫁！”

　　尚未许愿完毕，菀桃面前烛台的火光歪了歪，一阵不知从何而来的风吹过，仿佛有个看不见的人从她身前拂袖而来。

　　菀桃敏锐地睁开眼，四下张望，道：“是谁？”

　　“菀桃姑娘，你的愿望，本帝听见了。”

　　一个清雅风+流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菀桃慌忙转身，惊讶地发现，这间只有她一个人的小祠堂里，不知何时，多了个粉衣服的男人。

　　“你……你是谁？为何在我家祠堂中？我为何从没见过你？”菀桃细眉紧蹙，不由做出戒备的姿势。

　　粉衣男子笑道：“你方才还在求本帝的保佑，现在见到本帝，怎么又好像见了鬼似的？”

　　这粉衣男子，正是柳闻仙！

　　楚兰笑决不会认错，柳闻仙这张颠倒众生的脸，实在是太有辨识度了。

　　菀桃也傻了，张大了嘴说不出话来。

　　世间祈求赤帝保佑的人千千万，谁能想到自己竟能见到赤帝本人的真容，这是何等的幸运啊！

　　然而，她怎么也不会料到，这正是她命运悲剧的开始。

　　也许是因为下凡沾花惹草的事干了太多，柳闻仙的举手投足间都带着一种若隐若现的骚气，他道：“菀桃姑娘，天界有专掌姻缘的神明，为何你偏偏会拜我？”

　　听他这么问，菀桃的脸“噌”地红了。

　　楚兰笑心道，柳仙尊你自己不能有点自知之明吗，人家拜你，当然是因为你身为武神却风+流艳+事无数，不知给闺中少女留下了多少风花雪月的遐想空间，早已超越掌姻缘那位成为凡间第一维纳斯了。

　　菀桃面对的可是自己从小崇拜到大、每天摆在神坛上供奉的天神本尊，早已面红耳赤，小心翼翼道：“自然、自然是因为仰慕赤帝殿下……”

　　“哦？仰慕我？”柳闻仙眉睫一挑，这个轻浮的动作被他做得极为撩人，“那么，本帝可符合你‘愿得一心人’的标准？”

　　听到后半句话，菀桃整个人都傻在原地，全然失去思考能力，半晌才道：“殿下您说什么？”

　　柳闻仙柔声道：“既然不愿嫁他，那嫁我可好？”

　　说到这里，画面骤然暗下去。朦胧间，只能模模糊糊地看到红烛火苗摇曳，就好像洞房花烛夜的盈盈微光。

　　场景又是一转。

　　“为什么要把我关起来！我做错了什么！”菀桃质问道。

　　“儿啊，明天张家的人就要来迎亲了，他们要是看到你这副满嘴胡话的样子，咱家可怎么办啊……”菀桃娘的声音又担忧又绝望，甚至染上了哭腔。

　　“你自己说为什么关你！一个马上嫁人的姑娘，满口竟是不知羞耻的疯言疯语，传出去我们的脸还要不要了！”一个看着像菀桃爹的男人低喝道。

　　菀桃道：“什么胡说，我没胡说！赤帝殿下已经许诺要我做他的帝妃，他说他会以桃花为信物，明日下凡赐福时便会来接我去天界，我早已经是殿下的人了！”

　　菀桃爹气得浑身发抖，竟扬手便是一巴掌，怒道：“孽障！孽障！你这说的都是什么疯话，还死不悔改！”

　　菀桃被打出红印也面不改色，争道：“我没说疯话！这一切千真万确，他让我信他！你们把我关在这里，明天我怎么去找赤帝殿下！”

　　“疯了，真是疯了！”菀桃爹站起身，一甩衣袖，命令道：“来人，给我把小姐看好了，一步也不许让她出门！”

　　即便如此，菀桃在身侧紧攥的双拳，一直也没有松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