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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转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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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房内,景渊披了一袭外衣仰躺在软榻上,似乎是刚睡下却被墨璃吵醒了。
墨璃拿着药玉犹豫地问道:“要不我过会儿再来?”
“不必。”景渊问道,“皇上那边有什么消息?”
墨璃将手中的药玉递给了一旁的靳清,道:“这上面有字。”
景渊接过药玉反复了一遍,挑了挑眉,转而直接用手指仔细摸了起来。随后嘴角勾起了一抹笑意,看着手中的药玉道:“皇上果然是费尽心思,可惜了这块好玉。”
“这块玉就放在我这里。”景渊对墨璃道,“你若是喜欢可以去府库里挑一块玉。”
墨璃点点头,欲言又止,想要说些什么却又怕景渊觉得她欲盖弥彰。
景渊见此,忽然道:“今晚我会回去休息。”
墨璃立刻松了心,这应该是相信她的意思吧……
靳清在墨璃走后询问道:“王爷若是回去休息,那监视王妃的暗卫是不是需要撤回来?”
但景渊却摇摇头,“这事不急。”
随后景渊问道:“大皇子派过来的人呢?”
“都死了,他们一旦见情况不利,便咬碎了齿间的毒药,是死士。”靳清答道,“这几日一共来了三次,目标皆是府中不起眼的丫鬟和小厮。两个未来得及救下来,还有一个现在关在地牢里,还有那个往皇宫报信的那人,昨日半夜也死在了自己房中。”
景渊听了,起身穿衣,道:“我们去地牢。”
幽幽的石道长廊,壁上摆放的拳头大的夜明珠闪着淡淡的光芒。走到深处,血腥味渐浓,景渊推开了石道旁一扇石门,里面正中央吊着一位狼狈不堪的男子,正是被救下来的奸细。
景渊看了一眼昏迷不醒的奸细,问一旁审问的暗卫道:“如何?”
“王爷,恕属下无能,”暗卫十分惭愧地说道#,“不管属下问什么,他都闭口不言。”
景渊看了那个暗卫一眼,径直走到了奸细身侧,拉了拉勾住他琵琶骨的锁链,只听那奸细痛呼一声,转而清醒,但他只是看了一眼景渊便偏过了头。
景渊接过了暗卫递来的手帕擦着方才粘上的血污,“你也应该知道你现在只不过是一枚废棋,我还留着你的性命不过是因为我还有事情需要确认,问你更方便一些。”
“我向来不喜欢麻烦的事情。”景渊说着从袖口中掏出了药玉,对着烛光举到了奸细的面前,“你猜这上面的人还剩多少个?又是谁想让他们死?”
那奸细在见到上面映出的人名时,瞳孔骤然一缩,不可置信地看着景渊,苍白的双唇紧抿。
“这上面的两个已经死了,你的主子似乎也很想让你死。”景渊收起了药玉,见奸细垂下头,绝望地闭上了双眼,似乎不想再开口。
景渊眉头微皱,随即便松开了,转身便要出去,“既然你那么忠心你的主子,那便一直忠心下去吧,我十分欣赏忠心的奴才。”
就在景渊走出牢房的时候,那奸细忽然说道:“王爷!等等!”
景渊停住了脚步,却并不回头。
那奸细顿了顿,继续说道:“在京城郊外东面的山林里面有一座破烂的房中,王爷能派人去看看,还有无生还之人吗?”
那奸细眼泪湿润了眼眶,哭道:“等王爷的人回来,不管结果如何,我都愿意说。我本就是一个种地的农户,要不是为了全家老小,我也不会为大皇子做这种事情。”
景渊似乎想起了什么好笑的事情,嘴角微勾道:“果然有其父必有其子,连手段都是一样的。”
景渊令靳清去查这件事情。
几日后,靳清便回来告知已经全都死了。
那奸细痛哭不已,随后讲述了全部的事情。大皇子为了能成功地在渊王府安插人,特意找了身家清白的农户,他们虽然大字不识一个,但唯有这样的人才不会引起府中侍卫的警觉。大皇子的人原本是以金钱权利诱惑,随后便以家人做威胁,让他们好好办事。
他们也入不了皇宫,只能传信给住在不远处的小巷中的那人,由那个人传信给大皇子。
不过那奸细却发现了一些端倪,那传信之人走路跛脚,但是他几个月前忽然发现那人走路似乎有些古怪,但说不上来哪里奇怪,似乎跛脚走路的感觉不一样了。他家中的儿子因为贪玩摔断了腿,走路也是一瘸一拐的,所以他对此比较熟悉,他能确定这不是他看错了。
“那个人已经死了,无从查证是不是皇上的人,那些人处理得很干净。那份名单也与我们查到的一样,没有遗漏,已经全部处理好了。”靳清说道。
景渊点点头,转而询问一旁的简瑾道:“朝廷那边现在如何?”
简瑾说道:“自从你传言病倒之后,外族那边确实如你所料起了心思,不过现在还没有什么大的动作。”
简瑾冷笑了一声,“朝中有些人贪生怕死便想要投奔我们来保全家人平安,王爷虽然病倒了,但是手里的兵还是有的。”
“不过,还有一些清流之家,并不被流言所扰,丝毫不接受我们的招揽,固执不已。”简瑾有些无奈道,“但这些人心中有城府,手中也有相应的权利,我们势必要招揽的。”
景渊点点头,笑道:“我知道,那些人有不凡的才华,若是他们如此容易被策反,我倒是还要怀疑他们投诚的意图了。”
“不过,你为何不让王妃来办这件事情呢?”简瑾眼中满是戏谑,道,“据我所知,这些人大部分都得到过王妃的祖父秦桦的教导,对他也十分崇敬。若是王妃出面,说不定这件事情会好办一些。”
景渊听此,眉头微皱,道:“不可。”
“为何?”简瑾疑惑地问道。
景渊看了简瑾一眼,“她现在还不足以知道此事。”
简瑾耸了耸肩,道:“现既已查明她并未欺瞒你,那你对她也别太过于冷淡,毕竟她祖父还在,而且还是皇上赐婚,面上总要过得去。”
景渊点点头,“我知道分寸。”
简瑾听此,挑了挑眉,嘴角微勾问道:“那她的生辰你准备怎么过?我可是一点儿风声都没听见啊。”
景渊愣了愣,才忽然想起来,下月十六便是墨璃的生辰,见简瑾一脸促狭地看着他,轻咳了一声,转而看向靳清。
靳清立刻解释道:“王叔已经问过王妃了。王妃的意思是王爷目前尚在病中,不宜大操大办,简单一点儿便可。”
“原来如此。”简瑾笑道,“那王妃的、”
“没想到你对我的王妃竟然如此关心,”景渊深知简瑾的性子,立刻打断他的话。
“哎,你这话可就说错了。”简瑾难得看见景渊吃瘪的时候,肯定不能放过,还想打趣两句,但见景渊凌厉的目光扫过来,连忙改口说道:“得得得,我不说了。”
景渊这才收回目光,道:“你若有这闲心,还不如多用在正事上。”
“是是是,我知道。”简瑾无奈地说道,“我这就去。但可别怪兄弟没提醒你。你那日并未当场处置她,我便知你对她存了一份不同的信任。不然,依照你往常不留余地的处事方式早就将人灭口了,怎么还会继续留人在府中。我虽不知她的哪个举动让你如此刮目相待,但你若不想休了她,那便是要过一生的。难不成你们就准备这样相敬如冰地过一辈子?”
待简瑾走后,景渊沉默了片刻,问道:“王妃现在在干什么?”
“王妃现在应该在自己的院中。”靳清答道。
景渊点了点头,书房呆了一会儿,便起身往院子走去。
墨璃自上次得了景渊的话,便放下心来在院中悠闲度日。
此时她正合着双眼,懒懒地躺在软塌上沐浴着春日的阳光,身旁丫鬟端着一盘刚采摘下来的葡萄,露荷正仔细地剥皮,再喂给墨璃。
景渊来的时候正好看到这样的景象,此时的墨璃慵懒得像一只猫,身旁的丫鬟见到他倒是吓了一跳。
景渊抬了抬手示意她们不要说话,脚步无声地走到墨璃身边。
露荷她们一动不敢动,心里着急地看向还在眯着眼享受的墨璃。
“露荷,我的葡萄。”墨璃等了良久,都没有等到递到嘴边的葡萄,便开口催促道,仍然是享受着不想睁眼。
露荷焦急,刚想上前跟景渊请罪,顺便叫醒墨璃,却见到景渊四下看了一圈,伸手从丫鬟端着的盆里面拿了一颗葡萄,慢条斯理地剥了起来。
露荷吓得腿都软了,有些不忍心看她家王妃之后的下场了,低头看着地面。
景渊将葡萄剥好喂到了墨璃的嘴边,樱唇微张,将葡萄吃了进去,小舌舔了舔沾着汁液的唇边,不经意地滑过指尖。
那柔软的触感似乎从指尖流到了心头,让景渊不禁愣了愣。
墨璃一口咬下,就觉得这葡萄甜得有点过分,微微睁开眼,只见眼前修长的手指骨节分明,而且带着薄茧的指腹还泛着她口水的光芒。
这好像不太像是露荷的手啊?
墨璃顺着手一路看上去,在见到景渊那张俊美的脸的时候,墨璃简直想一头撞死啊。
墨璃连忙惊慌起身却不料踩到了裙摆,一个翻滚直接从软塌上摔了下来。
“啊!”墨璃的一声惨叫也让景渊回过了神。
景渊直起身子,看着摔在地上一动不动装死的墨璃,嘴角不自觉地勾起。
景渊轻咳了一声,却见墨璃浑身颤抖了一下,然后勾起手臂围了一圈,将头埋了进去,耳垂红润得堪比她带着的玛瑙玉珠。
“起来。”景渊语气平淡地说道。
墨璃慢吞吞地爬了起来,不经意地抬头时好死不死地又看见景渊垂在身边的手指,那一层晶亮的口水,她完全不能直视。
但她又不能提醒景渊,只能权当不知道,心里祈求着各路神仙,千万让景渊给她条活路啊!
景渊看着墨璃垂首乖巧的样子,顿了顿,却说道:“罢了,我先走了。”
“啊?”墨璃疑惑地抬头看向他,什么都不说就走吗?
墨璃迷茫地看着景渊的背影,所以他到底是来干什么的?
景渊出了院子便见靳清欲言又止的神色,问道:“怎么?”
靳清看着景渊从方才一直挂在嘴角的笑意已经消散了,连忙摇了摇头。
景渊眉头微皱,却未说什么,对靳清吩咐了几句,转身回书房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