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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1、下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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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轩阴沉着脸回到书房中,一直静候在此的罗晨见到他这幅模样,笑道:“怎么?事情不顺利?”
“嗯。”景轩走到案桌前坐下,“父皇并没有让景煊去。”
“哦?”罗晨听此便明白景轩为何如此愤怒,“那是让三皇子去了?”
景轩握着杯盏的手顿时收紧,浑身的气息陡然冷了下来。若是让景煊去,无非就是给了他一个挣功名的机会,但是让景睿去,这其中的意味便变了,只怕父皇心中太子的人选早已确定。
罗晨轻笑道:“我倒觉得这事好事。”
景轩抬头看着对面倚柱而立的罗晨,问道:“为何?”
罗晨挑了挑眉道:“边疆战乱,不是正好适合我们下手吗,刀剑无眼,谁知三皇子能不能安然归来?”
景轩微微一愣,了然一笑,却又顿了顿道:“但边疆之地向来是渊王爷管辖,连父皇都鞭长莫及,我们应想个妥帖的法子,免得招惹祸事,我们能安排的时间不多了。”
“虽然此计能以绝后患,但我们也要备一后手。”景轩道,“万一他安然归来,那我们的局面会变得更加被动,在此之前,渊王妃的事情也要尽早解决。”
“此事不正是你擅长的吗?”罗晨笑道,“瞧着那墨侧妃现在对你关怀备至的样子,啧啧啧。”
景轩看了罗晨一眼,道:“你这几日先去办军中之事,此事事关重大,必须毫无闪失。”
“知道了。”罗晨应下。
京郊庄子上,靳清知晓敖灿一事牵连甚广,片刻不敢耽误,连忙派人去打探。但探子刚走,靳清便听到身后传来一声训斥,“啊,我说我怎么找不到你,你居然在这里偷懒!”
靳清一回头便见,露荷双手叉腰,气呼呼地瞪着他,“说好了一起去编竹篮,结果一转眼就不见人了!”
“啊,不、”靳清抿了抿唇,想要解释,却知王爷所说之事极为机密,不能告知别人。
露荷见靳清犹豫地站在原地,更加气愤了,大步上前拉住他的手道:“你还站在干什么啊?再不快点天都要黑了!”
说着,露荷便拉着靳清跑出了田中,靳清看着露荷拉着他的芊芊细手,下意识地握紧,却又不敢握得太紧,紧跟着露荷的步子走。
待来到院中,靳清便见两三队坐的妇人婆婆双手灵巧地用细长的毛竹编制着篮子。
露荷拉着靳清坐下,将她方才编到一半的竹篮塞到他的手中,道:“给,这个我已经编了一半了,你快点编完。”
靳清拿着竹篮脸涨得通红,动了动嘴唇,道:“我、我还是去田中帮、帮忙吧。”竹篮什么的,他完全不会……
露荷听此,有些不满,气恼地瞪了靳清一眼,“你行军之时没有做过这种事情吗?”
靳清连忙摇摇头,“行军之时为了轻便,都只是随身带些干粮和水,不用背这么大的篮子,太过多余……”
靳清见露荷脸色逐渐变得难看,顿时禁了声。
良久之后,露荷叹了口气,她怎么会突然如此无理取闹起来,肯定都是王妃说了那些奇怪的话,导致她这两日都心不在焉的。
前日,王妃忽然来到她房中,问她对靳清感觉如何。但是还不等她回答,王妃便说了靳清可能不日便要去战场的事情,她当时心不知为何立刻高高提起。她欲追问,但这其中似乎涉及重要的事情,王妃不欲多说。她也知王妃这是对她好,但是她连两夜都翻来覆去睡不着。
今日外出耕作,她从王妃那边得知靳清今日无事之后,便莫名想同他多呆一会儿。但她却忘了这编竹篮的事情恐是他不愿做的事情,而且就算呆在一起,他们只将能谈的事情也少之又少。
她今日都在想什么啊!露荷不自觉对自己的举动有些唾弃,伸手想要将靳清手中的竹篮拿走,“罢了,是我糊涂了。”
但露荷却发现竹篮被靳清紧紧握住,不禁疑惑地看向靳清。
靳清耳垂微红,一手紧握着竹篮,一手挠了挠头,道:“要、要不,你教、教我?”方才露荷脸上时而叹气时而懊恼的神色让他揪心不已,不过一个竹篮而已,学学便应该会了。
露荷听此,微微有些愣住,眼中顿时泛起了莹莹光芒,“你要学?”
靳清点了点头,嘟囔道:“想来应该是不难的。”
“不难,不难!”露荷忙道,搬着小木凳便凑到靳清身侧,“马上就能学会了。”
说着露荷便手把手教起了靳清,靳清学得也认真,不过片刻便学了个大概。
“然后你再把这竹子从这里穿出来。”露荷说着将竹子从两竹相连的缝中抽出,但未能想靳清按在竹条上的手被她划破了,汩汩鲜血冒了出来。
“呀!”露荷惊呼一声。
“这等小伤,无碍的。”靳清并不在意这种小事。
露荷拉过他的手细细端详,眉间皱紧的担忧,十分不满他对于小伤的处理,怒道:“小伤也好好处理!你到了战场上,可不能因为它是小伤就怠慢了!”
“好、好。”靳清被露荷训得一时有些发梦,愣愣地点头应下,却瞪大眼睛看着露荷将他手指直接含入口中,“那、不、”
拒绝的话还没说出口,微微挣动的动作便被露荷制止了,眼中带着满满对靳清的警告,靳清不敢再乱动。舌尖轻舔过指腹的,丝丝渗痛从伤口顺着血逐渐传到心头化成浓浓的腻甜。
靳清垂眸看着露荷精致的小脸上睫毛微颤,直到露荷抬眸看了他一眼,靳清立刻偏转了头,看向别处。
露荷看着靳清略显慌张的举动,嘴角微勾。
果不其然,几日后召景渊回京奔赴边疆的旨意便下到了庄子中,墨璃愁眉苦脸地收拾着衣物。
虽说听过景渊说边疆之事后,她便想到会有今日这么一天的,但是真正到来的时候,她依旧是有些无措,以往聪慧的思绪到现在全然散开,心中满腹的不情愿和担忧,但无奈奔赴边疆的圣旨已下,需尽早归京,
明明想要压制心中翻滚的情感,却又满满地溢了出来。
墨璃叹了口气,将手中的包袱打成了结,问道:“王爷现在在何处?”
露荷看着墨璃强颜欢笑的样子,心中着实疼惜,“王爷现在在前院。”
“在同我外公议事?”墨璃问道。若是议事,那她不便去打扰。
露荷点了点头,轻声道:“王妃要不先去休息片刻,这里有奴婢便可。”
墨璃看着身旁景渊的衣物,确实有些烦躁,便应下了,“若是王爷回来了,记得立刻叫我起来。”
“奴婢知道了。”露荷扶着墨璃回了内室。但她独自回来之后,却看了一眼门外院中的右侧屋子,也不知靳清此行会如何?
“哎呀,”露荷气恼地敲了敲头,“他跟随王爷征战这么多年,哪儿用你操心,没事的没事的。”
前院中,“如此那边有劳外公了。”景渊对秦烨恭敬地行了一礼。
秦烨摆了摆手道:“京城之事你勿要操心,我自当会留意。倒是璃儿……”
这丫头明面上不说,但自从这旨意下来了后,那眼中化不开的愁绪想掩也掩不住。
景渊自然也看出墨璃的担忧,心中亦是不舍,“璃儿那边我会去的。”
景渊出门后,候在门外的靳清便跟了上来,景渊脚步顿了顿,忽然问道:“你近日无事便不需要跟在我身边了。”
靳清听此言有些惊讶,还以为自己做错了什么事情,他跟在景渊身边这么长时间还没有无事离开的情况。
景渊见靳清有些慌张的神色,嘴角微勾,道:“并不是责罚你。你、”
景渊顿了顿,隐晦地问道:“你如果有什么重要的人,这几日便陪着她吧。事情发展至此,虽说尽在掌握之中,但战场是风云莫测,谁也不能保证能平安无事。”
靳清有些发愣,随后反应过来景渊的意思,脸忽然涨得通红,指尖已经慢慢愈合的伤口忽然变得滚烫,“属下知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