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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谋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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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渊刚被秦烨拉走,靳清这边便有探子来报。靳清看了一眼周围,悄然闪身到右边的林中。
景渊自然也注意到了靳清的举动,刚想找个借口离开却听到秦烨道:“探子回来了吧?不知你是否介意也让我这个老头子听听?”
景渊眉头紧锁,心道此人果然不容小觑,“外公是如何得知轩王妃已经逃走之事?”
“此事一出,京城便闹得沸沸扬扬,我想不知道也难。”秦烨道,“更何况璃儿还尚在京城之中,我总要安排点人手探知她的消息。”
“只不过,此事事发突然,而且尚有疑点,我有意追查,”秦烨叹息道,“但奈何人手不够。”
看着眼前老成持重,镇定自若的秦烨,景渊忽然觉得此时秦烨的模样才是他应有的样子。
景渊心中微一权衡,道:“既然如此,那外公请。”
靳清从林中出来之时正巧碰到了景渊和秦烨,微微一愣,对秦烨恭敬地行礼,随后不解地看向景渊。
景渊便道:“无妨,直说便是。”
“是。”靳清道,“方才探子来报,说在京郊的河中发现了轩王妃的尸体。”
此言一出,景渊和秦烨脸色顿时沉了下来。若是敖灿自己逃跑,不管是景轩故意的还是无故意的,错都出在麟国身上。但现在敖灿已死,靖煌国这边未必占理。
景渊命令道:“你继续派人去查景轩这几日都在何处?轩王府中发生了什么?”
“是。”靳清领命便离开了。
秦烨问道:“现如今,你想如何做?”
景渊沉默了片刻,道:“景轩此人城府极深,而且心狠手辣,此事唯恐有他的手笔,只是不知他这么做有什么目的。”
“他之前麾下的人已经被你招揽到自己麾下,造成他现在在朝堂上的局面一落千丈,想必对你定是怀恨在心。”秦烨道,“若是故意挑起两国战争而让你远离京城,将你手下的人再收回,也不是不可能。”
“但此举乃是大逆不道,竟然拿靖煌国数多百姓的性命做赌注。”秦烨怒道,“若是这种人做了皇帝,那靖煌国便也要完了。”
景渊不自觉地摸了摸鼻子,想他似乎也是正在做着秦烨口中大逆不道之事,方才他还下了命令,在皇上面前借由此事挑起挑事。
“不仅如此,景轩此人对皇位的渴望极深,我唯恐他最后要釜底抽薪,所以想要事先做些打算。”景渊道。
“你说他会举兵篡位?”秦烨眉头紧锁,怀疑道,“皇上此人疑心极重,想必对几个皇子手中的兵权之事十分谨慎,他要从哪里调来那么多人手?”
“据我所知,”景渊道,“景轩结交了不少江湖上的能人异士,甚至有些是写背负数条人命的亡命之徒,他身边的罗晨便是如此,而且为了躲避皇上的调查,还特意命人伪造了罗晨的身世,他现在就是景轩身边的一个门客而已。”
“这简直是胡闹!”秦烨气道,“身为皇室之人怎能同这种人混在一起!”
“不管敖灿一事的真相到底如何,这边疆我势必要去,但璃儿却只能留在京城。”景渊顿了顿道,“到时候还望外公能对璃儿多些照顾,京城现在局势动荡不安,她身处漩涡之中,我唯恐她出了什么事情。”
“璃儿是我的亲外孙女,此事不用你说,我也定然放在心上。”秦烨看了一眼景渊,道,“但你想必应该不止这一件事情要对我说吧?”
“外公真是明察秋毫。”景渊笑道,“我确实还有事情想要外公帮忙。”
“方才我已说过,景轩手中并不是没有人手,所以为了防止他举兵篡位,我欲将手中一部分兵力安置在京城周围,之后交由二皇子景煊打理。”景渊话说到此,忽然禁了声。
秦烨了然地问道:“你欲将兵力安置在此?”
景渊沉默了片刻点了点头。他这几日观察了一下周围的地势,发现此处有几个地方比较善于隐藏部署兵力,而且此处皆是手无寸铁的农民,混几个人在其中也不是难事。最重要的是此处一直在皇上的监视之中,只要能不动声色地将兵力引入其中,日后便不用担心被皇上和大皇子发觉。
“既然如此,那你跟我来。”说着,秦烨便往另一个方向走去。
御书房中,一众官员跪在地上不敢言语,景轩跪在其首,衣袍上沾满了,茶渍脚边散落着一堆碎瓷片和奏折。
皇上在面前愤怒地走来走去,“你自己的王妃你都看不住,竟然能让她逃出了府,到现在都还没有找回来!”
“这和亲之事本来是两国普天欢庆之事,现在竟成了怨事,你说这要如何!”皇上看向景轩的目光如刀。他好不容易才将景渊从边疆召回,正想着和亲之事结束,国家不再有战事之忧就将景渊手中的兵权逐渐收回。
可现在他又不得不依仗景渊。皇上想起此事便觉得一股郁气积攒在心头,看向景轩的目光也逐渐变冷。
“皇、皇上、”一众大臣中忽然有人出声,战战兢兢地说道,“此事对于靖煌国未必是坏事。”
“你说什么!”皇上现在正在气头上,听此更是怒从心生,训道,“你竟觉得边疆战事再起对靖煌国是一件好事,竟然拿数多的百姓的性命当儿戏,你们!你们!”
皇上手指着众人,脸气得青紫,忽然一手捂着胸口,剧烈地咳嗽起来,宋公公连忙扶着皇上,“太医,太医!”
“父皇!”景轩担忧地看向皇上。
皇上却大手一挥,怒道:“你不要叫我父皇,我没有你这么没用的儿子!”
宋公公依照太医交给他的法子给皇上顺气,皇上的脸色逐渐缓和了下来,手颤颤地指着方才说话的那个大臣道:“来,你来给朕说说,说说这战事为何是好的。你要是说不出,这官帽也不必留着了!”
“臣、臣觉得、”那个大臣磕磕巴巴道,“皇、皇上有所不知,近几年战事四起,再加上这些年经常发生的天灾,现如今的国库早已没有以往那么充足。而且前几年频繁征兵,现在留在家中的皆是老弱妇孺,赋税根本就收不上来。”
“不仅如此,”景轩身后的一个大臣忽然开口道,“依照目前的情况来看,现在应该是我国兵力最充足的时候。前几年打仗耗损的壮丁太多太多了,再过几年,壮士变老,但幼童还不足以上战场,那时候我国的兵力唯恐会不比外族。”
“但是麟国却不同于我国。”大臣们继续说道,“麟国被俗称马背上的国家,本就是在战事中挣扎生存的国家,他们国中任一女子都会武,有些女子甚至可以顶替男子上战场,丝毫不输给男子。”
“而且,麟国虽小,但他们土壤肥沃,粮草充足。”那个大臣扣地磕头道,“麟国现在和亲也只不过是因为渊王爷那一仗伤了他们根本。但是他们修养过后,难免再起野心,到时候和亲之事未必是他们会考虑的事情。”
“而依照现在的情况来看,到那时靖煌国各方面的未必会比得上麟国,虽有渊王爷也无事无补,更何况、”那大臣忽然止了话头。
皇上听此,沉声道:“更何况什么?”
“更何况,现如今京城中皆在传言渊王爷身体抱恙,”那大臣颤颤巍巍地说道,“臣、臣也在宴会上亲眼看到渊王爷吐、吐血。”
皇上听此,垂下了眼眸,心里忽然有了别样的想法,景渊的身体如何他自然知晓,虽然收不回兵权,但景渊以这样的身体去打仗也未必能回得来,倒不如好好利用一番。
“那以你们所见,此事未必是坏事?”皇上问道。
大臣们磕头道:“现在是麟国公主擅自逃跑,甚至还打伤了轩王府的侍卫,我们靖煌国并没有亏待过王妃,所以此事错不在我们,这是麟国有意欺辱我们靖煌国。我们不如借此机会,先发制人,打个麟国措手不及,一举歼灭麟国,彻底杜绝后患。”
大臣们接二连三地说道,“皇上,此番是麟国欺人太甚,若是我们闭口不谈,倒像是我们怕了他们麟国。”
“皇上,臣觉得现在打仗乃是最好的时机。”
……
皇上被他们吵得头疼,便挥手制止道:“那你们说该派谁去边疆?”
大臣们忽然一下子禁了声,面面相觑,良久之后才有人说道:“臣觉得此事还应属渊王爷。渊王爷同麟国交手数次,对敌了解,而且渊王爷本就在用兵打仗方面能力出众。”
皇上手指摩挲着扶手上的龙头,沉声应了一声,道:“但是现如今渊王爷的身体抱恙,若是硬派他去,委实不妥。”
“那、”大臣们忽然不知该如何说,渊王爷此时身体有恙,确实不应该上战场,但是此时从哪儿找出一个能与渊王爷匹敌的人代替他呢?
“不如、”景轩身后的大臣忽然说道,“那不如让渊王爷为主,二皇子为辅。二皇子这么多年来一直在外游荡,身上并无任何官职封赏,此事对二皇子而言也是一个不错的机会。”
“是啊,是啊,若是能有皇子为辅,渊王爷若是突发了什么状况,想必皇子也能解决,不会造成严重的后果。”大臣们纷纷附和。
景轩垂着头丝毫不言语,嘴角却微微勾起,但马上便被隐下。
“景煊确实放荡太久该给他找点事情做了,”皇上道,“但此事事关重大,定然不可能让他去胡闹。既然这样,那便让、”
皇上的目光扫了一眼景轩,“那便让景睿去吧。”
“皇上圣明!”大臣们齐齐高呼,景轩眼中却闪过了异样的狠绝,方才皇上的目光他分明感受到了,可还是派了景睿去……